师姐救命呀-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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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爸接过试卷细细的翻看着，“还不错嘛！语文九十八，数学九十七，你看你，肯定是粗心了！”

　　　　妈妈拿过试卷看着分数，笑着说：“哎，我见她刚刚心情不好，还以为考砸了呢！”掐掐梁有糖的脸说：“你这小鬼头，古灵精怪的，害妈妈白为你担心了！”

　　　　说完妈妈洗碗去了，爸爸拿出钢笔在试卷上签着字并说：“糖糖，如果你期末考试语文和数学都能考上九十五分，我就送一辆自行车给你！”

　　　　“好啊！”梁有糖淡淡的笑着，突然又觉得，这个时候不是应该欢呼雀跃吗？是啊，曾经的自己就是欢呼雀跃的跳到爸爸身上的吧！

　　　　她呆了，我，到底是怎么了！

　　　　······

　　　　梁有糖，一个小学四年级的学生，为了能得到父亲许诺的新自行车而努力学习着，她是一个普通的小学生，但普通中又透露着些许不普通。

　　　　她在学习间隙会抬头看天发呆，这时候的脑子里就会冒出一些想法，她总觉得自己之后的日子不会这么的美好，她能预感到她得不到她的新自行车，她总觉得自己正在重复的过着这些生活。

　　　　一天晚上，她听到爸爸对妈妈说：“我马上就要发财了，你不要做这份工作了，辞职在家享清福吧！”

　　　　妈妈笑着答应了。

　　　　梁有糖坐在自己的小床上，看着墙上贴着的奖状，上学后她获得了很多奖状，学习进步奖、作文第一名、美术第一名······可是就是没有三好学生的奖状，因为她的体育成绩不好，除了仰卧起坐，其它的体育考试她都没有及格过。

　　　　她走到父母身边，拉着他们的手，认真的说：“爸爸妈妈，如果我今年能当上三好学生，你们，能不走吗？”

　　　　爸爸妈妈看着她，笑眯眯的说：“有目标是好事，那你就要加油咯！我们三个是一家人，我们哪也不去，就算要去哪，都会带上你的！”

　　　　梁有糖看着他们，淡淡的笑着。

　　　　从那以后梁有糖上学也跑放学也跑，课间休息和课外活动时也要绕着操场小跑一会，期末考试后她的语文数学成绩都上了九十五分，体育成绩也及格了，虽然这对她来说是一种进步，但是刚及格是不够的，她任然没能得到三好学生的奖状。

　　　　这个春节只有妈妈陪她过，爸爸出去挣钱了已经很久都没回家了，她捧出试卷给妈妈看，妈妈欣慰的笑了，她没提奖励新自行车的事，梁有糖也没提，因为她知道这个家已经给不起她这些了。

　　　　刚开始爸爸还能每个月寄些生活费给她们，但不久之后他就杳无音讯，妈妈像疯了似的到处找他，那时候手机还不像现在这么普及，她会在一个别人说爸爸曾经出现过的地方一站就是一天一夜。

　　　　从那时起，梁有糖每天都会拿着一个小饭盒到奶奶家去吃饭，她从小就不喜欢回奶奶家，因为那里的人重男轻女，她已经有了堂哥堂弟了，所以她在她那一辈里是可有可无，被人漠视的。

　　　　爸爸是家中长子，却只有一个女儿，没能为家族壮大添力，幸好大叔叔先有了堂哥，家里人也没逼爸爸再要一个儿子，只是那个封建的奶奶经常埋怨妈妈肚子不争气。

　　　　刚开始，奶奶还能以礼相待，但久了也不免嫌弃这两个吃白饭的母女俩了，梁有糖带回去的饭菜慢慢成了菜汁浇饭，慢慢的变成了白粥，白粥变成了稀粥，这稀粥是专门为她们熬的。从此不挑食的梁有糖恨死了白粥，也恨死了粥，多年后滚烫烫粥店开张，同事们都去捧场，每个人都说店里的粥熬得够火候，很好吃，但梁有糖从来没去吃过。

　　　　妈妈看到梁有糖委屈的表情，吃着梁有糖带回来的稀粥，都会偷偷的擦眼泪，以前的梁有糖不能理解妈妈的心，整天和她闹着再也不要去奶奶家，但现在的她轻轻的拥住妈妈说：“妈妈，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就很幸福，你不要离开我！”妈妈则紧紧的抱住她，眼泪混着粥一起吞进肚子里。

　　　　这时候的梁有糖已经能清楚的知道之后事情的发展，因为她已经经历过了，但她执拗的想通过自己的努力把事情带到自己所期望的轨道上。

　　　　吃完那顿稀粥，妈妈不忍心梁有糖再受委屈，打起了精神四处借钱，在舅舅和姨妈的帮助下做起了在街边卖夜宵的小生意。

　　　　卖夜宵很辛苦，妈妈每天晚上八点踩着三轮车载着一车的锅碗炉灶和食材，花四十分钟来到那条小街边，摆好桌椅等着顾客，要一直忙到凌晨两三点才能收摊回家。

　　　　凌晨四点又要骑着三轮车到离家很远的农贸市场去采购新鲜的食材，因为这里的价格便宜些，回家后又要着手准备晚上的食材，一直忙到中午一点才能休息。

　　　　这回的梁有糖很听话很懂事，她能津津有味的吃着妈妈为她做的清水煮面，不像曾经那样闹着要吃好吃的，她会不顾妈妈的阻止每天陪着她去摆摊，不像曾经那样到周末了求她帮忙她都不去，因为她知道不久后会发生一件让妈妈崩溃的事，她希望事情发生时她能陪在妈妈身边，让妈妈好受些。

　　　　······

　34七月半（二）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爸爸还是没有回来，只是周围的邻居在偷偷议论着爸爸和一个有钱的女人一起生活了，他抛弃了这对孤苦的母女，梁有糖和妈妈也听到了，但她们很有默契的闭口不提这件事，只是专心的过自己的生活。

　　　　之后她们搬家了，搬到铁道边的一个简陋的小房子里，一是因为这里租金便宜，也是因为这里可以避开那些嚼舌根的人，眼不见为净嘛！

　　　　奶奶和叔叔，姑姑不知出于什么心态，来这里看过她们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来过，没来更好，梁有糖也很不喜欢见到他们。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重复的过着，梁有糖白天上学晚上陪妈妈出去卖宵夜，忙时招呼客人，闲时就坐在路灯下看看书，她现在觉得学习很重要，不管什么情况都不能落下学习。可是一个人的精力毕竟是有限的，梁有糖的成绩还是下滑了，从优秀滑到了中上再滑到了中等。

　　　　妈妈曾劝她不要再来帮忙了，但她不肯还是每天必去，后来妈妈也就由着她了。

　　　　快过年了，生意越来越忙，这几天刚过十二点夜宵就卖完了，妈妈很高兴，她对梁有糖说：“明天要多做些食材，趁着年前忙多赚些钱，等过年就可以帮你买新衣服了！”

　　　　梁有糖淡淡的笑着，她看着日历，握着妈妈的手说：“妈妈，这几天生意这么好，我们不如休息两天再做吧！你也需要休息了！”

　　　　妈妈摇摇头，不管梁有糖如何哀求她还是每天出去摆摊赚钱，梁有糖也只能每天陪着她。

　　　　这天生意很好，一辆皮卡车停到了她们摊位前，车上下来了几个穿着制服的城管，他们赶走了正在吃宵夜的客人，像强盗似的把妈妈的所有谋生工具都搬上了车。梁有糖认识其中两个经常来这里吃宵夜，他们还夸赞过妈妈的手艺好，东西好吃。一个像头头的城管过来对妈妈说：“你当街摆摊影响市容，明天带着罚款到局里来领东西！”说完塞了张罚单到妈妈手里就走了。

　　　　梁有糖看到，单子上写着五千元，五千元对这个家无疑就是一个天文数字，妈妈握着单子脚一软差点摔倒在地上，梁有糖使劲的扶着她忍着泪说：“妈妈！没事的！只要我和你好好的就没事的！以后一定会好的！”

　　　　梁有糖搀扶着妈妈慢慢的走路回家，这一个半小时的路程在这个寒冷的冬夜里是漫长的，但梁有糖却觉得很温暖，这是母女二人最后一次在街上散步了。

　　　　付出了这么多的努力眼看着好日子就快降临了，但是突然出现的利剑劈碎了她们通向幸福的道路，妈妈彻底绝望消沉了，她根本没有钱赎回那些被城管没收的谋生工具，而且也借无可借。

　　　　梁有糖又过上了每日拿着饭盒去奶奶家讨饭的日子，那家人没有对梁有糖一家表示过同情，还是冷漠的对待她们。姨妈和舅舅们到经常来看她们，也给些小钱来接济她们的生活，但他们都是普通人都有自己的家和孩子要照顾，也无法给出太大的经济帮助，妈妈每天都在家里拿着把小剪刀细细的剪着梁有糖使用过的不要的作业本，一张张的把纸页剪成小细条，又把小细条剪成小小的碎片，碎片洒满一地，她会在梁有糖放学回家前把这些碎片清扫好，她也会在火车经过鸣笛时放声大喊，她以为这样会剪掉心中的绝望，喊出心中的消沉，可是她的心还是一沉再沉。

　　　　暑假到了，妈妈让梁有糖去外婆家过，梁有糖以前的每个暑假都会去外婆家和外公外婆表哥表弟表姐表妹们一起过，但今年她不想去，因为她知道这次去了，之后的十多年都会见不到妈妈，她的内心还期望着能改变些什么。

　　　　“你每年都去的，怎么今年不想去了呢？”妈妈奇怪的问。

　　　　“我不想离开你！”梁有糖说。

　　　　“开学回来不就能见了吗？”妈妈叹了口气，摸摸她的脸说：“你看你都瘦了！去吧，去外婆家你还能吃得好一点，留在这······”

　　　　妈妈没说下去，她哽咽着抬起头，深吸一口拖着梁有糖到了车站，把她送上了车，母女二人一个车上一个车下隔着车窗深深对望着，两人都看出了对方眼里的不舍，但不舍又能怎样呢？

　　　　这个暑假很漫长，这只是梁有糖个人的感觉，期间妈妈打来了一次电话，外婆家是没有电话的，妈妈打到了隔壁的饭馆里，饭馆的老板再让梁有糖去接听，她和妈妈很轻松的聊着，聊了什么已经不记得了，她只记得妈妈对她说要听话，她答应了。

　　　　暑假快结束了，她带着外婆给她的礼物回到家里，家里没人，房间里的小铁门锁上了，她看到了门边的铁棍，她没有像曾经那样撬开小锁，而是放下东西走到了隔壁阿公家，她知道妈妈把钥匙留在了阿公家。

　　　　阿公见梁有糖回来了，递给她钥匙，并告诉她，有一个陌生的女人找到了妈妈，并带她到外面工作去了，她点点头接过了钥匙回家了，之后的事情她都懂。

　　　　她打开了房间门，打开旧衣柜，在妈妈的大衣里找到了两百零七元钱，她用那七元钱买了两把面条，每天在家里吃清水煮面，等着，等着妈妈的消息。

　　　　一周后，一封信寄到了家里，是妈妈写的，她在信里说她要到外地去工作，让梁有糖去奶奶家生活，并让梁有糖通知姨妈来处理家里的东西。

　　　　姨妈来了之后见到瘦弱的梁有糖孤零零的待在穷苦的家里，她很生气也很心疼，拉起梁有糖就跑到奶奶家，她站在门外大声的质问屋里的人为什么不关心自己的亲孙女，引来了邻居的围观。奶奶家的人都好面子不承认自己的漠不关心，反而纷纷指责梁有糖遇到困难了不来找他们，梁有糖只是低头不说话，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住在同一个城市，两家路程不过二十分钟，要想知道一个人的近况又能有多难呢！

　　　　经过姨妈的大吵大闹后，奶奶同意了梁有糖住进家里，梁有糖就算有万般不愿也没办法，毕竟开学后就要上初中了，在户口所在地的学区内上学，学费是比较便宜的。

　　　　从此梁有糖过上了寄人篱下的生活，奶奶那边的人不会负责她的学杂费，只给她住给她吃，当然也不是白吃白住。她每天早上五点半起床服侍中风导致半身不遂的爷爷起床，帮他刷牙洗脸，还要去准备两位老人和堂弟的早餐，忙完这一切她只能匆匆吃些剩饭赶去上学。

　　　　中午放学回来吃完午饭后洗碗洗衣服继续做家务，休息二十分钟后去上学。晚上放学回来照顾爷爷吃饭，洗脚，做家里的家务，照顾刚出生不久的小堂妹。周末或假期则是全天在家做家务伺候老人和照顾小孩。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她对做这些事一点怨言都没有，但是最让她难以忍受的是奶奶家的人对她的冷嘲热讽，小叔叔不止一次在她面前责骂她父母不负责任，把孩子扔在这里不管，抱怨说这里又不是孤儿院！奶奶每天都要对她呼呼喝喝，指使她做这做那，有那里做得不和她的心意就会招来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就连半身不遂行动和口齿都不灵便的爷爷都会时不时的骂上她几句。

　　　　每天出门上学都会收到邻居们同情的目光，梁有糖使劲的忍着，毕竟这时候的她也无力做出什么反抗。

　　　　这年暑假，梁有糖没能去外婆家，因为她要留着这里照顾老人和小孩，做着一大堆的家务。

　　　　这天，天阴沉沉的，梁有糖哄完小堂妹午睡后看着她的睡脸轻轻的笑着，在这个房子里只有你会对着我笑了，幸亏爷爷奶奶已经老了，对于你的降临他们还是很高兴的，希望你以后都能幸幸福福开开心心的！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正在午睡的爷爷骂了一声，梁有糖急忙跑去接起，是姨妈打来的，她用低沉的声音说：“有糖，外公不在了！”

　　　　“他去哪了？”梁有糖没反应过来。

　　　　“他死了！”姨妈在那头哭了。

　　　　挂了电话，梁有糖呆呆的站在电话旁，好一会才消化过来，疼爱她的外公死了！

　　　　她满心悲痛，跌跌撞撞的跑去找奶奶，奶奶正坐在摇椅上悠闲的扇着扇子，梁有糖焦急的抓住她的手说：“奶奶，我，我外公死了，我想去见他最后一面，你给我几块钱车费吧！”

　　　　外婆家在这座城市的另一边，离得虽远，但车费只要两块八，区区两块八梁有糖拿不出。

　　　　奶奶抬头瞪了她一眼，甩开她的手冷冰冰的说：“又不是你妈死了，你急什么！”扭过头不再理她。

　　　　外面打雷了，梁有糖的心中也响起了一声巨响，这雷，到底劈碎了什么呢？

　　　　她冷哼一声，不想再跟这个人这个房里的人有任何交集，转身跑了出去，跑了很久雨浇得她浑身湿透了她还在跑，直到眼前一片漆黑，雨点不再打在她身上她才停下来。

　　　　她知道她跑到了那个山上的废弃防空洞里，她虚弱的靠着潮湿冰冷的墙壁坐了下来，可能是忍得太久了，她想放声大哭但是哭不出来，之后应该发生什么事呢？她使劲的回想，但是却一点都想不起，难道自己的人生到这里就该结束了吗？

　　　　“嘀嗒！”一滴水声拉回了梁有糖的思绪，她看了过去。

　　　　洞里似乎有光源，梁有糖站起来向洞内走了两步，只见洞壁上盛开着一朵艳丽的花，那花色鲜红似血，花瓣细长如针，有序但又显杂乱的开放着。

　　　　梁有糖从没见过这种花，但是在触碰到花瓣的一霎那，她脑中浮现出四个字：曼珠沙华！

　　　　······

　　　　黎淼家里，这顿饭在一个非常温馨惬意的状态下结束了，小咪倒在座椅上摸着肚子直呼过瘾，梁有糖站起来收拾碗筷，准备去洗碗。

　　　　黎淼按住她的手说：“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还是很感谢你能来陪我和小咪，并给我们带来了一个相当愉快的用餐氛围。现在饭吃完了，我们要出去找梁有糖了，你也可以走了！”

　　　　小咪愣住了，它惊讶的看着梁有糖；梁有糖也愣住了，她惊讶的看着黎淼；黎淼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注视着她们。

　　　　······

　35酆都府

　　　　餐桌旁的两人一狗一时间谁也没说话，只是互相默默的看着对方，终于梁有糖眨眨眼睛，她轻笑了一声，收回了放在碗筷上的手，站直身子微笑的注视着黎淼，随后耸耸肩转身向大门走去。

　　　　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