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涌大荒-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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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云眼角竟然流出一滴泪水，时间也在这个瞬间被拉长无数倍，少昊能够清晰看到那滴泪水由小变大滑落眼角滑过脸庞的细节，这丫头……
赵菲云望向少昊的眼睛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强制或者冷傲，而是一些倔强，一些依恋和一些期望，眼巴巴的看了少昊几秒钟，任由眼泪不受控制般滑落脸颊，突然甩身冲出门外。
“哎——”少昊下意识伸手拉去，却只是触碰到她的一片衣角随即分开——“叭”手背一凉，少昊能够清晰听到赵菲云转身的那一瞬间一滴泪重重砸到自己手背的声音，也重重砸到自己心头，这丫头居然——
“去追啊！”小雨一看赵菲云跑出教室立刻急了，见少昊还是一副傻愣愣的样子什么都不顾都说了出来，“你看不出她一直喜欢你吗？！”
“那丫头——”少昊闻言心中一颤，之前的种种齐齐涌上心头，她竟然喜欢自己？
“她从学前班的时候就喜欢你了，只是不想让你在她和霏霏面前选择为难。你知不知道她每天晚上说多少关于你的事，你知不知道她开学知道和你在一个班是多么高兴，你知不知道三月三的时候她为了采到幸运草差点被腿摔断只是为了许愿你能早点康复！”小雨也不见平时的温和恬静，见少昊还愣愣的站着不出去追几乎是用哭的声音喊出来：“你记不记得比赛晕倒的时候她第一个冲上去将你抱起！当时你们隔了那么远场上那么多人为什么她会第一时间冲上去你有没有想过！她全场都在看你一个人啊！”




第176章　　重炎生火
“她全场都在看你一个人啊！”
“她全场都在看你一个人啊！”
“她全场都在看你一个人啊！”
小雨的话像一把断水刀狠狠。插进少昊的心里，什么时候那个刁蛮任性的女孩有了芳心如丝，又是什么时候对自己情根深种他都不知道——明明喜欢一个人却又在他面前故作不屑，应该，很辛苦吧？
零微微叹了一口气，作为旁观者他当然看出赵菲云对少昊芳心暗许。没有点明是以为凭少昊的精明早已看出，现在看他一副愣愣的样子倒是自己估计错了——或许每段感情由朦胧走向明晰的时候当事人都是最后一个知晓的吧。
“小云的奶奶有神级的重炎生火，据说有生死肌；肉白骨的功效，是她们一族最宝贵的圣药。小云本来想讨来给你治病，但她奶奶说重炎生火只能给本族中人使用，所以才想了这个主意要你和她一道借祝寿为名表明关系，借机讨来重炎生火救你的性命……”小雨说道后面已经涕不成声，赵菲云对于少昊的一片痴情只有她是真正知道，也只有她能体会到赵菲云奔出教室时心有多痛。
“去吧。”少昊正自沉思耳旁传来霏霏的话语，回头看去原来她早已转过身来，听着小雨的话眼泪也不禁夺眶而出，见少昊还是站着不由催促道，“去追呀！”
“那我走了。”少昊俯下身来贴着霏霏耳朵轻声道，“傻瓜，重炎生火对我的病没什么效果，而且，我连你都伤不起又怎么能伤害她呢！”
“去啦！”霏霏不顾耳根处一片燥热，在少昊背上拍了一掌催道。
“陌上少年足风流，妾愿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明月照高楼。”零随口化出几句诗来，连在一起还颇为通顺，不过见霏霏闻言蹙眉不悦连忙改口：“霏霏你不介意少昊同时喜欢两个女人吗？”
“当然不介意！”
“怎么可能？”
“如果另一个女人是你的话！”
“啊啊，霏霏你被少昊带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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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昊冲出教室哪还有赵菲云的影子，只得一头扎入黑幕之中寻找开来。
操场没有，小桥没有，长廊也没有，就连女厕所少昊也请附近的女生帮忙看了还是没有。夜晚的校园虽然有星光熠熠的紫苏草和七彩梦幻的虹霓桥，但也有它们照不到的憧憧暗影，想要藏上一个人实在太容易了。
心中几个可能的场所都找不到后少昊登时没了方向，任由双腿拖拽着身子漫无目的走着，脑中关于赵菲云的记忆一页又一页的被翻起，那些发黄的书卷现在读来都有了一层别致的味道，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走过一座小山旁的时候心中突然没来由的一顿，少昊望着山腰稀稀疏疏的小树林隐隐感觉赵菲云就在其中，当下屏住呼吸悄声走了过去。
月光下朗，白亮亮的在山腰铺成一片银色，林边玄龟状的巨石上一个柔弱的背影正抱臂望着黝漆漆的天幕喃喃低语，不是赵菲云又是谁？
“你来干什么？”听到背后窸窸窣窣的翻草声赵菲云低头看了下地上的倒影便认出来人是谁，头也不回说道。
“今晚月色不错，出来走走。”少昊大大方方攀山巨石，在赵菲云身旁坐下笑道。
月光下赵菲云的侧脸看起来好似白羽雕琢，原本就艳光四射的绝世面容这般距离更是让人呼吸一窒，少昊第一次发现赵菲云原来这般美丽，不同于霏霏小家碧玉般的恬静美好，而是一种颠倒众生般的万千妖娆，如艳丽的玫瑰一般明明刺尖无比却让人不由自主想要更靠近一些，去嗅探那醉人的神魂颠倒。
“少昊……”赵菲云侧过脸来，面颊泪痕隐隐未干，用一种几乎是哀求的语气道：“你就跟我回去一下，我不要你做什么，只要去一下就好，好吗？”
“重炎生火对我没用的。”轻咬了一下嘴唇，少昊努力将视线从赵菲云眼角的泪光中移开，“你又何必将它浪费在我身上。”
“一定有用的！”见少昊已经知晓赵菲云也不隐瞒，很是笃定道：“肯定有用的，奶奶说那个包治百病，无论你身体怎么回事都能治好！”
“包治百病？”见赵菲云双肩一阵阵颤动少昊爱怜的用手搭在上面，“世上哪有包治百病的药物。我的身体是生命之气的流失，那是生命最根本的气息，不是这世间的药物就能够治好的。”
“生命之气的流失……”赵菲云顺着少昊的手躺在他的怀中，她只是简单的知道少昊身体有不可治愈的疾症，每次旁敲侧击具体什么疾症的时候都被他三言两语带过。单纯的以为有了重炎生火就可以将他治好，所以赵菲云一而再三向祖母央求那镇族之宝的重炎生火，祖母却以外族之人不相赠为由将其拒绝，实在无奈之下想到在祖母七月七做寿的时候和少昊一起借祝寿为名哄得老人家开心了拿到重炎生火，即使为此要牺牲自己名节也在所不惜，现在听少昊的意思却似乎天地之间没有可以治愈他的药物了。
少昊一个没有注意赵菲云已经躺在自己怀中，说也不是让也不是，只能任其在自己怀中轻轻颤栗，努力和她的秀脸保持着距离道：“是呀，生命之气的流失，我刚出生的时候爹爹就寻遍千机门所有医药宝典，派出门中弟子寻访各地杏林圣手，最后都说这种病是千年难得一遇，根本没有先例记载，自然也没有药物可以治疗。最后只能用植物中提取出来的碧液汁来维持生命，毕竟只是维持，这段时间我已经明显感到身体疲倦了，所以，不要浪费你们家的重炎生火了。”
“只要有一丝可能，我都会去尝试的。”赵菲云声音虽轻却坚定无比，躺在少昊怀中的她良久良久终于渐渐止住啜泣，声音转为平时的沙哑性感，“你还记的这个地方吗？”
“这个地方？”少昊抬起头来四处望了望，稀疏的小树在银色的月光中随风摇曳着，清冷冷好似月中桂树一般将这里装扮有如寂寞蟾宫，“不记得了，我们来过吗？”
“那年雪落的时候……”赵菲云带着一丝甜蜜的回忆道。




第177章　　那年雪落
“那年雪落的时候……”赵菲云躺在少昊怀中带着一丝甜蜜的回忆道，“我们在这里一起打过雪仗呢！”
“前年的吧，你还记得呢。”少昊轻吸了口气，一抹淡淡的发香顿时钻入鼻中，酥麻麻好不舒服，“当时是你偷袭我来着？”
那年紫苏纷纷扬扬下起了第一场雪的时候，飞羽一般的雪花飘了整整一夜。第二天少昊特意一大早就起来准备给霏霏码上两个雪人，一个比作她一个比作自己。谁知将霏霏怀中的腓腓刚刚刻划好后颈就是一凉，少昊回过头去两眼又是一白——却是赵菲云趁他不注意溜到背后将一个雪团塞进他的后颈中，他一回头眼上又多了两小团雪，耳朵随即被赵菲云给提起娇嗔道：“干嘛只给霏霏码雪人，就没有我吗？”
耳朵被制少昊连忙求饶，却趁赵菲云不注意将眼睛上抹下来的雪团塞入她颈项中，那个冬天紫苏的第一场就这么开了场。随后加入的人越来越多，无论认识不认识的或是有意参战或是无意被卷都开始互掷雪团，一时间漫天雪团乱射，笑声四溢，少昊和赵菲云却越追越远最后到了这个小山上赵菲云一个踏空把脚扭了才停止。
“你还记得吗？”赵菲云已无意追问当时是谁偷袭谁的了，只是用悠悠的语调说道，“那天脚扭伤的时候你帮我脱下鞋袜的时候问我为什么脚这么凉，我说我的手脚就是这样，每到冬天都是这么冰凉凉的，你很认真的一遍遍帮我摩挲脚上的血管，说这样可以让血流快点，不会那么冷，你还将我的手捂在自己手中哈着气，热呼呼，暖洋洋的好舒服……从小到大第一次有一个男孩子这样贴心对我，我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
“呃……”少昊下意识吞了下吐沫，他总算知道赵菲云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自己的，可是……冤枉啊，他本来就是美腿控，那天见赵菲云脚扭伤就借帮其按摩为名大吃豆腐，所以自然非常的“用心仔细”，没想到却被对方误认为“贴心”而暗恋上自己……
“我……”少昊试图解释，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这要他怎么解释？
“别——”赵菲云连忙制止住，左手撇开长裙，一双粉光致致的玉腿展现在少昊眼前，“这个冬天还会冷啊，你还能帮我捂脚按摩吗？”
“妖孽啊……”少昊心里暗叫了一声，赵菲云这双腿绝对可以排的上紫苏前三，修长白皙丰盈光滑。嫩白不说，在这银色月华之下更显得绸缎光洁，宛然如玉，少昊迫不得已转过头去吞下吐沫深吸一口气，却隐隐闻到阵阵四溢芳馨，本来已经别转的目光又鬼使神差般转回向下望去。
“妖孽啊……”少昊忍不住暗叫了第二声，赵菲云修长美腿之下的两只纤纤玉足好似刚蒸出来的馒头一般柔软而轻盈，在月光之下自然而然散发着莹莹光芒，五根脚趾头整齐的排开，从上至下缓缓淌下来，每片趾甲都修建的光滑整齐，透亮晶莹；更要命的是两只脚脚踝处都绕着精美的水晶脚链，在阵阵晚风中叮铃作响，配着圆润光滑，细若无骨的玉足少昊只觉一阵鼻血上涌，第三次发出感叹：“妖孽啊……”
“哪里妖孽了？”少昊第三次完全没经过大脑直接说了出来，想要收口已经不及，赵菲云闻言突然转过头来朝着少昊魅惑一笑道，“我哪里妖孽了？”
少昊努力不去看赵菲云的倾城绝世的秀脸，可眼角还是忍不住朝那个方向瞥去。皎洁的阳光下赵菲云脸上那平时的骄纵刁蛮消失不见，而是转为小女生特有的羞涩娇憨。定定的看了少昊一眼好似下了决心一般，她闭上眼睛将两片闪着摄人心魄的光泽的柔嫩樱唇迎了上来，一股馨香的气息从粗重的呼吸中传出。
“不会吧？”少昊一下傻了眼，这样下去自己岂不是罪过大了，连忙挣脱着起来。赵菲云好似早就料到他有这招，双手环住少昊腰部一按，少昊只觉一阵气虚登时倒了下来。
抬眼望去赵菲云依旧闭着眼凭着感觉亲吻上来，少昊只觉头脑一阵发木，不会吧，自己第一次竟是被女的用强？正不知是退还是进的时候只觉眼前一闪，却是赵菲云之前落下还未风干的泪痕折射出的片片月光照的少昊心中一凉，当下双手环住赵菲云在她背后结了个印，身体立刻从肩部分离出来落在地上，木灵之体，灵体分身术。
赵菲云只觉手中一震，睁眼看去怀中之人已经变成木偶一具，望着旁边一脸愧疚的少昊凄惨道，“难道我连吻你一下资格都没有吗？”
“不是。”少昊望着赵菲云，心疼而又不忍道：“我连霏霏都伤不起，又怎么能伤害你？”
“我不管，我不管你的病能不能治好，我也不管你今天明天怎么样，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度过这最后一点日子……我……只想给自己最美的一段时光，即使以后你不在了我也可以回忆着过完这一辈子！”赵菲云望着少昊哭道，“我都这么求你了还不行吗，还不行吗？”
“小云……”少昊逐渐恢复了理性，他知道今晚的决定就决定了和这个女孩一辈子的缘与分，聚与散。
第一次知道有另外一个女孩喜欢自己，第一次知道她对自己用情如此之深，第一次知道她为自己付出了那么多，可是，自己真的能给她她想要的幸福吗？
纵使现在答应了，那他们又能够度过多少快乐的时光，一层窗户纸捅破就再也回不到以前那种无忧无虑调笑逗乐的日子了，剩下的只是每天活在死亡的忧患中。自己这残破的身体能够苟延残喘到什么时候谁也说不清楚，走的早了，对不起今晚的承诺，走的晚了，她要忘掉自己就更难，难道一定要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子终身靠着与自己的回忆活着吗？现在的生活或许是美的，是笑的，可以以后回忆起来却肯定是苦的，是悲的，是心上一扯一扯如刀割一般难受的。
而且——霏霏怎么办？女人总是无私地将自己交给心爱的男人，也希望那个男人能够一样对自己，有哪一个女人心甘情愿和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男人呢？自己既然不能给赵菲云快乐，又为什么连着霏霏一起伤害呢？
“对不起……”顿了许久，少昊终于说出了这句话。
轻轻地三个字，赵菲云只觉自己的世界一下子崩塌了，摇摇晃晃站起身来背对着少昊，赵菲云轻声说道：“少昊，你不可爱了。”
“我——”少昊刚说一个字赵菲云已经几个连跳隐入树林之中，似乎再也不愿在他面前停留一秒。
望着匆匆而逝的赵菲云少昊心中突然涌起一个古怪的念头，陪霏霏走过南蛮之后——了结了自己算了。




第178章　　相思成灰
“少昊，你和赵菲云究竟怎么了？”赵菲云走后少昊在巨石上发了一会儿呆，最后失魂落魄回到宿舍，一推开门就听零问道。
抬头看去零和亦清和正坐在桌边谈论着什么，“赵菲云”“陆大伟”两个字不停传出，见他进来便打住齐齐看来。
“我伤了她。”少昊摇头叹道，脸上一阵愧色，赵菲云的那句轻飘飘的“你不可爱了”是在怎样绝望的心境下才能说得出来他又怎么不知道，他还知道的就是——他们永远回不到以前那种朋友关系了。
“嗤……”零和亦清和齐齐倒吸口凉气大眼瞪小眼，难以置信道：“你上了她？我X少昊你太牛了，这样的悍妞也敢上！”
“X你妹我说的是我‘伤’了她，‘伤害’的‘伤’！”少昊一脸怒不可遏，这家伙，总能把纯洁的事情给想歪。
“正常嘛，你先上了她然后你不要她也就伤了她，难怪她把伟哥拉出去了——”零自顾自说道，自以为逻辑关系把握的很好。
“她把伟哥拉出去了？！”少昊闻言一愣，这丫头，究竟想什么呢？
“对啊，晚自习快要结束时候赵菲云跌跌撞撞回到班上……”零望了少昊一眼添油加醋道，“满脸泪痕，衣衫不整，一看就是被人‘伤’过的样子。我们全班看着她摇摇晃晃走到座位上，还没坐下好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站起身来望向伟哥，伟哥吓得刚叫了声‘妈呀’就被她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