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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佛之泪-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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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知道?他就问自己,眼见天界的局势一点一点偏向湛清这边,他怎么就没一点怀疑?只是不想知道而已,他其实在潜意识里一直排斥那个真相和稍微浮起的念头。
“上次也是你偷了鸣煌的剑,假扮成他骗我?”
“不错。鸣宏是我最后的绊脚石,我必须除掉他,同时一箭双雕彻底垮掉鸣煌。”
“好……”流殇轻轻地说,突然伸手,毫不留情地挖出了自己右眼眼珠!
血泪洒在无垠的雪海里,点点残梅,殷红如泣。
“流殇!……”鸣煌失声惊呼,无奈困在雪池里,不及阻拦。
他手中光芒闪了闪,只剩下一颗小小的,晶莹的泪滴。佛泪。
湛清笑了,双手高高举起,周围右翼军团的天兵皆拜服在地。飞雪更急,纷乱如许!
“流殇,”湛清最后说,“跟师傅走,好吗?”
“不……”眼前一片漆黑,感觉不到疼,心头唯余一片荒凉。鸣煌……他心里默默念着这个名字,这个他唯一能想起来的名字。
鸣煌的声音带着丝哀求传到耳里:“流殇,不要再跟他走,留下来……”
他想答应,湛清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低低地说:“你若留下,我就杀了鸣煌。”
不,他惊慌地抓住湛清的袖子,湛清看着鸣煌,摸了摸流殇的头发,大声说:“乖流殇,师傅会带着你的,你急什么?”
流殇两眼漆黑一片,不知道听了湛清这句话后,鸣煌盯在他背后的眼睛彻底失去了神采,面如死灰
、惘然
黑暗中,流殇把头埋到膝盖间,世界混乱不堪。他情愿以为这只是一场噩梦,也不愿相信,幕后操纵一切的人竟然会是湛清。这个他从小就打心里敬仰和爱的人,把他奉若神明,不敢有一丝一毫亵渎他的念头,他一生,只在乎他一个,一喜一忧随着他,他以为全世界跟他相比也狗屁不是。他错了,原来他错了,他从头到尾都没有了解过湛清,甚至还为了他亲手害死了二哥哥,爱他到极点的二哥哥。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每天都有人给他送饭,却不跟他说一句话,不管他怎样骂,怎样摔东西,送饭的人都不出一言。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他发疯地想知道,鸣煌在哪里?他还好么?湛清有没有对他怎么样?
似乎,很久很久了。难道湛清想把他终生关在这个不知道什么地方的地方吗?流殇不知道晨昏黑白,他只能凭着他吃过几次饭去猜测已经过了多久。刚开始,他还能数得清,到后来,他已经数得麻木了,像个木偶一样机械地吃着味如嚼蜡的东西,然后就没日没夜地睡。
渐渐的,他发现,一些往事开始变得模糊了,他每天都会因为恐惧尖声大叫,难道他已经关在这里好多年了么?鸣煌,他还能见到他么?
直到有一天,他觉得在这么下去他一定会发疯,他听到了脚步声,一个人从地上抱起他。
“流殇。”是湛清的声音。“别害怕了,外面已经安全了。我现在已经是天界第三代天帝。”
下意识的,流殇浑身抖了一下,湛清似乎叹了口气,“你怪我当年挖你眼珠吗?”说着,冰凉凉的手指在他眼皮上一触。
眼前一阵刺眼的光。太长时间没有见到光明,眼皮激烈跳了好长时间,晕晕乎乎的,流殇看到,湛清一身明黄色华服,上面绣着龙图腾,头顶高耸着天帝才有的冠冕,一身尊贵之气。
他茫然地问:“过了多久了……”
湛清笑笑:“整整五十载。”
“五十年了……”流殇无意识地重复着。
“是。五十年,寡人用五十年时间平定了天界所有反对我的势力。”他志满意得地笑。
流殇静静地看着湛清的笑脸,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能这样平静地面对他,愤怒?震惊?怨恨?好像一切都不必要了。他似乎已经不再在乎他了,他早就不是自己心里那个雅如莲淡如柳的湛清了,他不是东海之东默默无名的小散仙,他是叱咤风云,至高无上的天帝。
“鸣煌呢?”他问,心紧张地提到嗓子眼。
湛清的手臂紧了几分,湛清眼中闪过一抹寒光,“他死了。”
“不可能!”流殇吼道,狠狠推了湛清一把,“你杀了他!我要杀了你!!”
湛清目光更冷,半晌,他缓缓道:“我记得,你说过师傅到哪里,你就到哪里。”
“可你已经不是他了……”流殇忽然就想,是湛清变了,还是自己从来没了解过他?他像是突然醒悟过来一样,原来,这么多年,那个清雅淡泊之极的湛清只活在他想象里,根本不是真实存在的!流殇有些悲哀地想,原来,我一直爱和迷恋的竟然是一个根本不存在的影子!他真傻!
湛清叹了声,何必什么都强求呢?他已经拥有他最想得到的至高无上的权利。“记住了,流殇,我没有错,这世上成大事的人都要舍弃许多东西,哪个位高权重的人没有走过一条鲜血铺就的道路?谁都没有错,因为谁都有权利做我做过的一切,只是他们没有做到,我做到了。成王败寇,弱肉强食,是天道。”
“鸣煌还在苍穹殿。”湛清淡淡地道。
一句话,几乎把流殇绝望的心照亮了。没有丝毫犹豫地,他开始跑。
跑过长长的石阶,跑过彩虹桥,跑过百花池,清凉的风温柔地拂过他面颊,头脑一瞬间无比清醒。过往像一幅幅画卷一样出现在头脑里,鸣煌在降魔古洞跳下海救他,鸣煌在他满心绝望时来看他,他犯下重罪时一心包庇他,三番五次为他顶撞月坤,最后实在没办法了送他到迷雾森林保命,甚至在他最敬爱的二哥鸣寿死的时候都没一句责怪他的话。他恍然大悟,鸣煌一直是那样爱他的!他当时怎么就想不明白鸣煌的心意呢!他从没给过鸣煌一次好脸色,甚至在他落魄的时候一句安慰的话也没有,到最后还稀里糊涂地害他被困在雪池。他怎么会对他这样无情!对他那样尖刻冷漠地说话!
突然想起在清凉台那次,鸣煌颓唐失望的眼神。他的心慢慢刺痛起来,那时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心一意想着的都是湛清,根本不顾及鸣煌的感受!他一直盲目的,毫无理由地迷恋一个他根本不了解的人!
远远的,苍穹殿出现了,他心里一阵狂喜。为什么他一直都讨厌鸣煌,一见到他就忍不住生气?他自己问自己。朦朦胧胧的醒悟过来,第一次清清楚楚的明白了自己最深的心思。为什么他看到鸣煌跟别人在一起调笑会又是烦躁又是生气?那是因为鸣煌总是对自己一脸嘲弄,总激得自己暴跳如雷,可从来没说过一句喜欢他的话,而他只是在简简单单的嫉妒。
一切原来就是那么简单,他对鸣煌也不过只是简单的两个字,喜欢。
可惜,那时他对湛清的痴迷让他看不清自己真实的内心。
站在苍穹殿门口,心开始狂跳。他见到鸣煌,一定要告诉他,自己是爱着他的,很久以前就是了。还要跟他说,对不起。
进了苍穹殿。
一股发霉的味道扑面而来。空荡荡的大殿没有一个人,地上是厚厚的尘土。难道鸣煌不在这里么?他是那么爱干净的人。
“你……”身后有人低呼一声。流殇忙转过身。
身后是个小小的仙娥,明亮亮的大眼睛,一看到他,脸色就变了。
“你是不是鸣鸢?”小仙娥冷冷地问。
“我是。鸣煌呢?”流殇急切地问道。
小仙娥眼眶一下子红了,尖声尖气道:“你来做什么!这里不欢迎你!”
“我……我要见见他,我有很多话要说。”
小仙娥冷笑着:“你不是很爱你师傅吗,找我们家殿下做什么?还是你那个师傅又不要你了?”
“不是。是我,我想见到鸣煌!”流殇又急又怒,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臂,“你快带我去见他!”
小仙娥又急又怒,突然哇地哭起来:“你……你这混蛋!害……害得殿下还不够惨吗!你来做什么!”她抽抽搭搭地,“我……我服侍殿下这么长时间,从来没见他对谁这样上心过。可你呢,五十年前那次,殿下被夺了兵权,什么地方都没去,巴巴地赶去找你,你却把他气成那样,他回来后哭得多伤心你知道么!”
流殇的心感觉像被刀子剜了一块一样,原来上次鸣煌那样伤心的……
他眼眶红了,“对……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我真傻!”他看着小仙娥,“求你带我见见他……”
小仙娥擦了擦眼泪道:“殿下……在大殿后面。”毕竟这个鸣鸢长得实在让人没法拒绝。
流殇急匆匆的赶往仙娥说的地方。
景物越来越荒凉,四周都是衰败了的树干和杂草。鸣煌怎么会在这里?
突然,他看到了,对面一个枯死的树桩上坐着个人。
一身紫衣,背对着他。只是,他的背佝偻着,头发散乱地披着,会是鸣煌么?他心里突然害怕起来,这个人的背影显得那样垂老,怎么会是那个倜傥风流的鸣煌?
“鸣煌?……”他试探地叫了声。那个人一动不动。又叫了声,那人才略微迟钝地转过身来。
流殇的身体止不住颤抖起来。眼前这人有枯木一样木然僵硬的脸,双眼浑浊呆滞,脸部的肌肉松弛的下坠着,背微微佝偻着,然而,他认得出,这个人就是鸣煌。
他为什么会衰老成这个样子……
心里一酸,流殇差点掉下泪来。
鸣煌空茫的眼睛陌生地看了看他,木然的朝他点了点头。
“我……”流殇看着他全然陌生了的神情,心恐惧地沉到低谷,“你不认识我了?……”
“鸣鸢。”他沙哑的声音带着些冷漠说。
“我想告诉你,”流殇踏上前一步,“我……对不起。”他紧张地盯着鸣煌。
鸣煌木然无神的脸露出一丝感到奇怪的神情,又很快消失了,“嗯,没什么。我早就不在意这个了。”
流殇急了,一口气说道:“我……我真傻,鸣煌,其实我……我很久以前就喜欢你了,只是我笨得一点儿不知道,我其实不爱我师傅,一切……一切都搞错了。”
“哦……”鸣煌看着他,用那样的眼神,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好像是一个年老的哥哥看着一个天真不懂事的小弟弟,“那有怎样?我说了,我早就不在意这些了。”他的眼睛好像很疲惫地半阖着,“你来是想跟我说,你以前一直搞不懂自己的内心,现在终于懂了,是吗?”
“啊……”他茫然地道,一直以来,鸣煌都是这样敏锐,一眼就能看穿他。
“我老了……”他轻轻的,“鸣鸢,知道么,很多年前,你在蟠桃会上那曲惊鸿舞后,我就爱着你了。你就是那样一个虚伪又自私的孩子,心里只装着一个人,就是湛清。可是我还是那么喜欢你,活了几千年,我从来没有过那样的感觉……”他继续说,“我满心只想好好宠着你,可是我却一点都不敢告诉你我喜欢你。我太了解你了,一旦你知道了,一定会想都不想地利用我对你的感情帮助你师傅。你那时那样讨厌我,甚至不想见到我……”
“不是这样的,”流殇急道,“我其实不讨厌你,只是那时候你对别人那样好,对我老是冷嘲热讽的,我心里很生气,我没有不想见到你,是你什么都不说,我根本不知道你心里到底想的是什么……”如果他当时就说出喜欢自己,他一定不会那样对他的。
“哦,是吗?”鸣煌道,“你是说,我们彼此误会了。”他顿了顿又说,“你那是那样讨厌我,不想见到我,可我还是忍不住想见你。那次你杀了那么多人,当我听说父皇要亲自审你,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多害怕么,我连着几天吃不下睡不着,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见你。可是你却一点儿不领情,甚至在我最落魄时都不忘骂我滚,我那时候去清凉台,没有别的奢求,只是想看看,你会不会对我表示一点点关心,哪怕一点都好,可是……没有,我那时就想,一切都完了,你根本就是讨厌死我了。”
“我……”流殇用力的握住了拳,心里像有一把刀在乱绞,原来鸣煌瘦成那样,是因为担心他,“不,不是的,你那次来见我我真的很高兴,是,是你说话那样讨厌,说什么内宠过多,我才生气的。还有你去清凉台那次,我是想关心你的,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说不出口,是……是我错了。”
“后来,你又为了你师傅偷走我的佩剑陷害我,我真是失望到极点了,也许就算你师傅要你要我的命你也毫不犹豫吧。我当时就想,好,我称了你的意。在雪池,我最后一次求你留下来,可你还是选择了湛清,哪怕他挖掉你眼睛!”他神情微微激动,“五十年了,我每天都在想,流殇今天会不会来看我?他什么时候才回来看看我……可是,没有。这五十年,我的心一天比一天冷了。”
流殇生平第一次这样认真听一个人说着,第一次因为一个人的悲哀而心里感到强烈的哀伤心痛,他摇着头:“不是这样的,那次是师傅扮成你的模样,是他偷拿了你的佩剑,我真的不知道。在雪池是因为师傅当时说,如果我留下来,他就要杀你。这五十年,我一直被关在不知道什么地方,我一直很担心你……鸣煌,你相信我!”
鸣煌看着他,“我相信你总可以了吧。你说的是真是假对我已经不重要了。我已经不在乎这些了。”他疲惫地闭上眼睛,“你走吧。”
“我不走,……我要陪着你。”
“不需要,我现在只想一个人呆着。”
“……就算你不需要,我也要留下来!”流殇抓着他的手,“我喜欢你……”他固执地坚持。
鸣煌摇着头:“都到这个地步了。这是何必……”他摇着头,“我老了。”他随手拔下几根头发,三根里面倒有两根是白的,“你如果早来几年,也许……可是现在我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等死,只想慢慢回忆,没有了重新开始的勇气。我们已经错过了,回不去了。流殇,你知道的,我向来都不是个心软的人。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他甩开他的手淡漠道,“走吧,就当是给我们彼此留点最后的骄傲和尊严。”
流殇想大哭大闹,死皮赖脸缠着他不走,但是残存的理智告诉他,他不能这样,就算要失去他,也不要做那种特丢脸的事情。他抬起头问:“从前你爱我的对吗?”
鸣煌点头。流殇扯出一个难看的笑:“我知道了。”他看着眼前苍老的人,看到的却是那年蟠桃宴会,仙乐缈缈,环佩轻鸣,群仙大醉,他紫衣华服,倜傥风流,转头一笑,绝代风华……
他摇摇晃晃走出苍穹殿。太阳热烈烈的,但他却冷得打了个冷战,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寒梅林。
依旧跟从前一样,好像什么都没变,但事实上什么都变了。他抚摸着一株梅树,恍惚记起当年,鸣煌总爱带着他来着里,倚着这株梅树,半敞着衣襟,优雅懒散地往嘴里倒着酒。只是当时他丝毫不懂得其中的珍贵……只是当时已惘然……
他抱住它,深埋着头。恍惚听到一个好听的声音问:“笨蛋,你还没死吧?”
泪眼朦胧抬起头,对面隐约站着个紫衣华服的人,嘴角微勾,浅笑盈盈,手中描金折扇款款扇着。
“鸣煌……”他又哭又笑,“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好啊。”他说。
流殇扑过
去抱他,紫衣人消失了,只抓住了几片落下的寒梅花瓣。
他仰面倒在地上,忽然就想,我就这样倒在这里,永远不要起来了……
躺了很久很久,他呆滞地望着天,深深吸了口气,难道鸣煌不喜欢他了,他就自暴自弃么?没了鸣煌,他也要活得好好的,他一定能活得好好的……他跳起来,仰头望着天,自己对自己说,他会用一生的时间回忆他。
千百年时光就那样白开水一样平淡地流走了。
湛清是个慈悲的天帝,在他的治理下,凡间风调雨顺,天界也渐渐没有了曾经的糜烂浮夸和那样激烈的争权夺势,天界的仙人们一天比一天清心寡欲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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