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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倦旅(gl)作者:相许雁丘-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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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漠城的风。
不若江南的温润凉爽,漠城的风从来都是干燥的、炎热的,带着沙漠的亘古与苍茫。
洪绡的长发散着,被这风吹起来,零散的横在眉梢,眼角,脸颊,脖颈之间拂动。
相思的发松散的束在背后,她守着孝,连束发的带子也是粗麻布,在风里微微飘起。
洪绡想起从前被拘在一间小院里,闲来正在看书,院中一阵清风过,窗外的大树发出簌簌声响,一片叶子飘飘悠悠落进了书房。
一丈红搬了张太师椅在院心坐着,长长的发肆意地散开,就像是柳条拂动,恣意张扬。
白的肌肤,黑的发丝,红的衣裙,鲜艳得就像是一副墨画。
她的声音懒洋洋地:“风吹树动,是风动,是树动?”
这是佛偈中的故事,六祖慧能的两个弟子瞧见风吹幡动,一个认为风动,一个认为幡动,二人相持不下,便一道去请教慧能。慧能道:“仁者心动。”
洪绡知道这故事,没有答。
现下,在漠城燥热的风里,洪绡紧紧闭着嘴,终究也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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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刚过正午,客栈的大堂里仍旧空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
掌柜寻了一张断了四条腿的凳子,漫不经心地坐在被劈开成两截的柜台前头打盹。
听得有人下楼的动静,大张着嘴,打了个哈欠,撑起眼皮看了洪绡一眼,说:“厨房里还有些食材,随便做些吃的吧。”
洪绡徐缓地走到掌柜跟前,说:“可有安神助眠的药材。”
掌柜摇摇头,正要说没有。不想洪绡倒提钱袋,拉开口子,哗啦啦落下一桌的金银小锭。
这一堆金银里头,金占了大半,银据了小半,铜板半个也无。先前洪绡取出来的银莲子,也在里头。
掌柜的眼前一亮,手脚麻利地捞起一颗从柜台裂口边缘滚落的金丸子,用衣袖擦了擦,又用牙咬了咬,这才满面灿烂地道:“头两天我刚巧害了风寒,大夫开的方子大概还剩两副。”
洪绡将空落落的钱袋收起。
她一路走,一路花销,其实所带的行礼里头,有值钱的物事大多也换了钱,因而这一路走来,钱袋里的银钱并不见少。
这样干干净净,可是行路以来的头一遭。
洪绡神情点点头,她的嘴角虽然扬着,可眉宇之间却好似拢了一层浅薄的冰寒之色,她向掌柜道:“待那小姑娘醒了,劳掌柜给她服一些药。她的精神头不大好,饭食做得清淡些。”
掌柜从破烂的柜台里取出一块抹布,四四方方的摊开,将那些金银一个不漏地捡进去,头也不抬地满口应允道:“一定一定。”又随口问:“姑娘什么时候回?”
洪绡揉了揉鼻梁,手掌恰巧遮盖住了鼻间呼出的一息白气:“明天……大抵后天。过些日子,岳离宫的情势明朗些,倘若掌柜的在这里呆不下去了,就去江城城南的卸甲街,那条街两旁都种着松柏,唯有一户人家外头生了一株腊梅,年岁有些久了,树枝弯弯曲曲的,又长了许多疙瘩与孔隙。自下往上第五个……大抵是第六个罢……那疙瘩向着南边,孔隙里头有一把钥匙,正巧能开那一户人家的门。房契在湖心凉亭的石桌底下……”
掌柜将麻布四角叠了个花儿,鼓囔囔地收在胸前,一手捂着胸口突兀多出的部分,一面警惕地望着洪绡:“又是赠金,又是赠宅,你莫不是有什么未娶亲的子嗣罢。”
洪绡轻嗤一声,这次的白气愈发清晰凝实,继而在漠城炎热的气候下头,化开在手心,她道:“便是有,年纪也不会比你大。”
掌柜讪讪一笑:“女大三,抱金砖。大三十,便一生也吃不尽了。”
洪绡摆摆手,不再与她胡扯:“我没有子嗣,也没有旁亲,但你需得承诺我一事——楼上那位姑娘,你跟着她,一年。”
掌柜的挑挑眉:“凭……”
“凭你这客栈,开不下去了。”洪绡打断她的话:“倘若岳离宫胜了,她们不会怀疑到你这里来?倘若她们的对头胜了,那些人不会抹除这一战里头见不得光的龌龊事?别说在这两派的交战里头,你一些内情也不知道。既然存了看热闹的心思,想来你也早做好了被牵连进去的准备。”
掌柜的眉眼垂下来,神情有些委顿:“二十余年了……”
洪绡目光灼灼,透着从未有过的明亮光华:“你可以在江城,衣食无忧地再过上二十年。”
掌柜咬咬牙,捂着胸口沉沉的金银,应道:“干了。”继而舒展了眉眼,笑嘻嘻地道:“倘若我爽约,你又如何知晓?”
洪绡抬起漆黑的眸子,静静地望着掌柜,嘴角的笑容恬淡幽静:“江湖里头,有个顶厉害的使毒高手,叫做一丈红……”掌柜的面色变了变,隐隐觉出不安来,洪绡继续道:“她周身上下,哪怕是随手丢下的一样东西,也许都藏着不解之毒……”
掌柜大惊失色,提起手掌一看,方才拾钱的手掌比先前肿大了一圈,木然地摊着,再无半分知觉。另一只手四下摸了摸,半面脸也全无知觉了。
掌柜欲哭无泪地望向洪绡,却只见了一道高挑的背影,以及她临行前留下的话:“楼上那位姑娘,是她的弟子。”
作者有话要说: 致终于打开的小锁君
☆、救人(一)
洪绡走出客栈,外头的日头正盛。好在已然入秋,总归不如夏日里那般的炙烤。
洪绡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体内的寒意在这正当午的太阳底下,也有些瑟缩。
先前在客房里头,她丹田里头的内力便又开始翻涌。大抵是受了心绪的影响,这一回愈发的难以抑止。
相思沉在莫名的情绪里头,一时没有发觉出洪绡的异常。
寒意冲涌而上,从口鼻里头蹿出来。
倘若那时候相思抬头望上洪绡一眼,一定会发觉她的不寻常。
然而这一回,洪绡却并不想将她再卷进来。
洪绡趁着相思晃神的当口,手刀切向她的颈项。洪绡的力道控制得极好,并不会令相思受到半分实质的伤害,不过是让她暂时失去意识,好生休息一阵。
她确然也需要好生休息一阵。
洪绡还记得先前从岳离宫弟子口里听来的讯息,循着记忆,向岳离宫上山的路上走去。
这间客栈就好似岳离宫与漠城的分隔线,过了客栈,往岳离宫的路上,就再也见不到一户人家了。
一条小路蜿蜒而上,直通向瞧不清的山里面。
据《江湖志》记载,岳离宫最早建立于三百年前,这一条小路,乃是历朝历代下山采买的弟子走出来的。
每一个大门派皆是如此,底层的采买弟子联系着山门与外界,而门内的精锐子弟,则深居简出,潜心修行。
在他们年幼的时候,便用着最好的药材淬炼,最强大的师尊教导,研习最厉害的秘籍法宝。这般厚积薄发,待得年纪大一些,才会下山历练。
她们有着不弱的修为,又有强大的山门为依靠,所谓的行走江湖,也不过是和外出郊游一般的轻松惬意。偶尔随手做一些好事,便容易立下侠名,过两年收几个弟子也就回山了。
教导弟子,守卫山门,这一生差不多也就过完了。
洪绡沿着这一条小路往上走,她一身的功夫全在轻功上,虽然内力尚浅,又出了些问题,可勉力运转下来,也算轻灵如风。在山石间腾挪,如履平地。
转过一面大石,便听见前头人声。洪绡放缓脚步,隐蔽身形,悄然靠在一颗大树旁边,往里头张望。
一行人影落入眼帘。
这些人有男有女,约莫百人,穿着最寻常的劲装,有几个人长剑出鞘,正四下巡视检查,手里的兵器样式,都是兵器铺里最寻常的,并没有带上门派标识。
十几个模样清秀的姑娘坐成一团,衣衫皱损,神情委顿,有几个人看着眼熟,应当是岳离宫那行人。
其余的人围坐在她们外头,或立或站,有几个像是仆从的粗壮汉子从包裹中取出干粮食物,四下分发。
那些姑娘自然没有这样好的待遇,那几个人将食物分发完毕,便将剩下的都收了起来,并不分给姑娘们。反倒各自从行囊里取出一瓶药丸,捏着她们的下巴,灌着她们一人一粒的咽下去了。
岳离宫的姑娘们破口大骂,可现下受制于人,也终究只能逞逞口舌之利了。
洪绡暗自摇头,这一群姑娘,都是岳离宫的核心弟子,修为足够,历练终究还是太过浅薄了。
这些人给她们喂下的,多半是某种秘传毒药,她们不立时使用内力将那毒药暂时阻绝,延缓毒发,反倒耗费精力去做那无用的争吵。
看这些人的意思,是决计不会给岳离宫的弟子吃饭,习武之人,一餐不吃并不是什么大事,可到了夜里,就有些难熬了。更何况这些弟子白日里经过激烈的打斗,多少都有些精疲力竭,消耗更为剧烈。
以洪绡的本事,便是在内力未失之时,也没法子从这么多人手里,将那些姑娘们揪出来。
她四下张望一阵,却没有看见离清思的身影。
离清思没有跟她们一道被抓?
“谁?!”
离洪绡最近的一个人忽然喝道。
洪绡猛然一惊,她背靠着树干,不敢妄动。
这树干堪堪遮住她的身形,只要稍稍一动,便会暴露在那些人眼里。
那人的脚步声响起来,他并不在意掩藏自己的脚步,因而第一步便听见了踩断树枝的噼啪声。
洪绡的手掌紧紧贴在身侧,神情凝重,额上沁出一层薄汗。
以她的轻功,倘若要逃,这些人一时半刻也追不上的,况且他们既然为着岳离宫而来,就决不会将太多精力花在追捕洪绡上头。
只是他们若起了戒心,洪绡便再没有机会,轻易地这样靠近了。
倒不如她仍这般躲着,倘若那人找过来,大不了她转身就跑。
洪绡打定主意,紧咬牙关,直端端地仍旧杵在当处,并不挪步。
“李良。”一个人唤道,他的声音远一些,并非刚才发觉洪绡的男子。
“什么事?”李良应答,他的声音与洪绡几乎一步之隔,洪绡被这突如其来的人声惊得双颊咬肌一鼓,总算没有闹出动静来。
“你看到师兄……头儿了吗?”远处的人也渐渐走近,在离洪绡远一些的地方总算停了下来。
李良道:“头儿?刚才似乎看见他带着那个凶娘们到边上去了。那娘们的眼神可真是厉害,吓了我一跳。天下漂亮的娘们到处是,咋师兄偏看上了她?”
那人笑道:“你可莫小瞧了她,她可是岳离宫的掌教大弟子,寻常咱们见了她,都要行礼的。”
李良粗着嗓子道:“一群娘们建的门派,有什么大不了,不也被我们打上山头了吗。要我说,娘们就应当在家里奶孩子,在外头打打杀杀多难看?说来这岳离宫里头的娘们倒是个顶个的好看,等到打下了山头,咱弟兄们也好成亲了。”
那人笑道:“那时候便是我们‘两派联合’,门下弟子自然也要‘喜结连理’。”
两个人说到这里,便都心照不宣地笑起来。
洪绡听得眉头大皱,却也无可奈何。
那李良给人岔开了话,一时也想不起方才来这里的目的,两个人一面说笑着,一面去找那师兄。
洪绡听这二人提及,离清思被那领头的单独带走,偏那领头的似对她颇有歪念,不由也有些担忧。
她这回越发谨慎,远远地绕着这一群人的边缘,一面遮蔽身形,一面四下查探离清思的身影。
突然听见先前那李良的声音唤道:“师兄,原来你在这儿,徐泰正找你。”
洪绡蹲在一方大石下,听见那“师兄”道:“李良,你忘记先前我的吩咐了?”他的声音温良,语气也文绉绉好似诵诗读文一般。
李良道:“诶,头儿……这称呼叫着霸气,我就是有点儿不习惯。听徐泰说,岳离宫咱都占了一半儿,另一半儿也不在话下,这一回回去,肯定是有大封赏的,咱们还需弄这劳什子的伪装作甚。”
“师兄”道:“你闭嘴。”
李良肃然道:“是!”他似乎极听这师兄的话,应答过后,当真缄口不言。
那师兄又道:“徐泰,你寻我作甚。”
徐泰道:“头儿,据山上的岳离宫弟子道,离清思在受伤之后,夜里给人带走了。她们在客栈里头,只找到了白清,到了第二日早上,离清思才被一个叫相思的姑娘带了回来,那时候身上已经没有了心法。”
那师兄道:“哦?这样说来,那日夜里,带走离清思的人,极可能拿着那本心法?”
徐泰道:“师兄英明。”
那师兄道:“那人是谁?”
徐泰道:“不知道,当时抓住白清的那个房间,据说住着一个姓洪的姑娘。”
那师兄沉吟片刻,道:“姓洪的姑娘?江湖里头有些名头的女子,似乎并没有姓洪的……”
徐泰道:“许是化名呢。”
那师兄道:“嗯,继续查。”
徐泰恭谨道:“是。”
二人走了,那师兄却又开了口:“镇派秘籍给一个外人拿了,你就算回了岳离宫,又如何交代?”
他的声音比刚才小一些,位置却没有变,想来是背着洪绡说话。
洪绡悄悄自石头旁侧探出眼睛,当先入眼的便是一个穿着文士长袍男子的背影,在他的前头,是盘膝而坐的离清思。
一些日子不见,她的模样倒木有半分变化,面色却惨白得好似玉雕一般。一身白衣染了泥污,少了几分仙气,添了几分狼狈。
似察觉到洪绡的目光,她徐缓地隙开眼,一霎间,洪绡如见到宝剑自剑鞘中缓缓拉开,逐渐凝聚的冷光,使人心中发毛。
这样的压力,可比先前躲着李良的搜寻,还要来得心悸。
清冷的目光并没有焦距,像是在看面前的男子,像是在看旁的地方,可洪绡却强烈的感觉到,离清思决计发现自己了。
洪绡一缩头,以大石阻绝那道目光,也将自己的身形遮掩得越发严实。
洪绡的拳脚功夫并不入流,对付些三脚猫还游刃有余,可这门派既然能打岳离宫的主意,势力向来也不比岳离宫弱。她若是贸然冲出,只怕立时就晓得厉害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在被带走的一段时间里头,真的一点点事情都没有发生吗?反正我是不信的
☆、救人(二)
一群人稍作休整之后,便又重新上路了。
那师兄,也终究带着离清思,回到队伍里头。
他们二人单独在外头说了什么,莫说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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