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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录(gl)-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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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了一派掌门以后反而再也不能任性了呢?
  
  已经不行了;好像有什么东西不知不觉间从自己身上被剥除。她那么清楚的感觉到这剥离,没有鲜血淋漓;也没有疼得撕心裂肺,但是却带着一去不返的诀别。
  
  再也不能了,再也不会回来了;这种‘再也’简直像是祭奠已逝的自己一样悲壮。
  
  每天换过很多件衣服;等到自己发觉的时候才诧异起来——明明根本没有时间去添置,她是从哪里突然多出这么多的衣服来的?每一件都是簇新的,干干净净的,被她漫不经心的穿上,再疲倦麻木的脱下。再也没有了以前过年时穿上新衣的兴奋和快乐。她脱光衣服坐在浴桶里,眯起眼看向墙角的屏风,一抬手,掌风带着屏风回到身边,就像曾经有人为她做的一样。
  
  她住在她的房间里,用她的浴桶,她的书桌,她的椅子,她的柜子,她的笔,睡着她的床,盖着她的被子,她的枕头,就连衣橱里也还放着那些锦绣白衣。
  
  到底是怎么了……她捂住脸把自己整个浸入水中。
  
  有一次唐烟儿趴在床上轻描淡写的说‘何处青山无尸骨,哪片土地不埋人?’说着那套只有站上最高处才能生存的理论,小小年纪的孩子冷酷如斯,她那时就觉得心惊心凉,仿佛已经看到了那双琉璃似的眸子里淡薄的颜色。
  
  那个人分明薄情寡性至此,可是为什么自己还是会明知故犯呢?
  
  因为……她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好像是一遍一遍的这样重复着,最后变成了咒语,变成了誓言。
  
  到底是因为她对我好,所以我对她好,还是因为……我想要对她好?
  
  那种贪恋已经模糊不清,贪恋她的温柔照顾,还是贪恋她在身边?
  
  姜黎一觉睡到天光大亮,她起床的时候觉得左边肋下一阵剧痛,不知为何昨日没有察觉,解开亵衣查看,那片肌肤上有一块青紫到黑,大约是之前被唐烟儿的剑气误伤了的。身上还有些外伤,虽不重,休息一晚之后也疼得厉害,她在床沿坐了一会儿,愣了不知多久的神。
  
  门突然开了,任巧端着水盆侧身进来,一见她就呀呀的叫起来:“哎呀我的师姐!啊不,掌门!这是什么天啊你就这么坐着,要么赶紧穿衣服起来,要么就躺回去,你这是嫌自己没少胳膊没断腿,成心找不自在呢?”
  
  “啊……”姜黎脑子糊涂了一会儿,手上利索系好亵衣遮住了身体,嘴里却只讷讷的说了一声:“巧儿……”
  
  任巧把脸盆放在架子上走过来抬起她的手:“你昨天受了伤的啊,怎么不上药就睡了?伤口都泡白了,你瞧瞧,衣裳上面都带血,感情不是你洗呢……”
  
  “我……你放着我洗吧,那个……昨天你帮我上了药?”她心里一惊,想到自己毫无知觉的被人解开衣服上药就觉得浑身不自在,任巧却是毫不在乎:“你太累了吧,一睡就谁死了,你呀,好好休息吧,衣裳待会儿我拿去洗,现在先换了。”
  
  姜黎特别不自在,支支吾吾的按着自己衣领:“那个……不用了,我自己洗就可以了……”
  
  从流云居出来,昨夜大概又是一夜的雪,院子里厚厚的白还没有被扫掉,出门去看,昨日满山的狼籍全都不见了。被一层洁白掩埋,就好像是一场梦一样,姜黎觉得有些头晕,扶着廊柱闭了闭眼睛。
  
  “小黎……”忽而听见有琴徵的声音,姜黎迅速转头,不想晕得更厉害,不得不紧紧靠在廊柱上:“师姐……”她虚弱的说。
  
  “你脸色好难看,先别乱动。”有琴徵上前扶住她,顺手把了个脉:“你气血虚弱,昨天受伤了吧?连日操劳这么久,最近好好休息才是。”言罢扫了一眼漫山遍野的积雪,颇为欣慰道:“还好天冷,那些尸体放一放也使得,若是三伏天还不都臭了。”
  
  姜黎闻言大吃一惊,仓皇抬头看着她。
  
  有琴徵一笑:“这有什么,事实而已……这样也好,否则大战刚过就要忙着打扫战场,弟子们不是要累死了?如今先缓一缓,慢慢来吧。”她低身温柔的替姜黎按了按太阳穴,吐气如兰,轻轻道:“阿羽才遣了人来报信,烟儿找到了,没事,掉在山下水潭里,受了些寒气,别的一点事没有。秀水坊掌门韩绿反叛了坊主殷寰,殷寰被池墨鲩救出秀水坊,正好带了烟儿回聿赍城去。”
  
  她看见姜黎木然的只盯着眼前的地,浑身僵硬咬着牙,叹息一声将手落在她肩上:“你且安心吧,她没事的,有事的是你。”
  
  “青阳派逢此大变,你临危受命不知还有多少险恶在等着你,若是不趁着这混乱之时先下手为强稳住局势,只怕就算有我们师父和乐正师伯作保,你也坐不稳这掌门之位。现在不比得之前,这位子你一旦坐了,就必须得坐稳,否则绝对没有安稳的一日。这条路……我们真的无路可退了。”
  
  姜黎默不作声用力点头,耸起肩膀把头埋下去,有琴徵也只能轻轻的拍着她的背,等着。
  
  等了好久,她深吸一口气站起来,冬日的阳光像是要把一身白衣的她穿透,昂首之间天下局势尽在眼前。
  
  远在西方的聿赍城,南边的秀水坊,森罗堂,还有烈刀门,苍松派,三清教……
  
  少年时曾有凌云壮志,转眼间苍茫天下就尽在脚下,她却茫然失去了方向。曾经说要逍遥九州,如今却被捆缚在这里,一步都出不得。
  
  五派八方,牵一发而动全身。雷成义野心勃勃,若是不能保全青阳派,必定要被他侵吞。如今烈刀门已经势力惊人,如果侵吞了曾是天下第一大派的青阳派,恐怕整个江湖都要由他一手遮天了。
  
  而身为正道,最能显示他威力的方式就是拿邪道开刀,身为邪道龙头聿赍城必定不能幸免,何况唐烟儿与他结的梁子也不少了,还不说曾与他有过交易的竹青也在聿赍城。
  
  姜黎不愿青阳派被打垮侵吞,更不愿由着雷成义一手做大,因此只能及时制止他,然而,这又谈何容易?
  
  思及此,便更加佩服景年,在正邪两道不可调和的矛盾中竟然撑了这么多年,她是否也做得到呢?
  
  之后的青阳派真如所言不再涉足江湖事,在外经营的青阳弟子全部被召回山门,整座山好像封山一样,如无特别的事弟子们再不可以随意外出,连例行的下山游历都被取消了。几个月后清理完了大战遗迹,肃清门派,展示了应有的雷霆手段,姜黎终于在乐正和飞篱的支持下正式登位掌门。
  
  除了危急时刻鼎力相助的赤霞山庄,青阳派没有邀请任何一个门派观礼。
  
  这大概是青阳派历史上最简单肃穆的一场继位仪式了,银装素裹的山上铺上红毯,挂上旗帜,却没有喧天热闹和喜气洋洋,所有人都安静的排好队,等待着主角登场。
  
  从青阳山的千级石梯一步步走上来,一身简单白衣的姜黎登上拙剑台,向着玉衡殿走去。
  
  她曾经被罚跪拙剑台,有个孩子打着伞蹲在她身前递给她一个咬过的肉包子。那家伙转身的一刻身影薄成一张纸,寥落满身,让她一时间不忍她孤单离去。
  
  她曾在这拙剑台跟她吵架,为了无聊的理由,可是吵架过后她还是为自己着想,半夜里找到狼狈不堪的自己,抱起她回到温暖的床上。
  
  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不清,好像同时看见时光的影子,好像看见那时笨拙怯懦的自己和意气风发的她。
  
  脚下的路已到尽头,她转身,由人为她披上隆重的外衣,高高的礼冠戴在头上,头发好像男子一样被束上去,她腰间挂着一柄银光闪闪的长剑,剑的前两位主人,一位是上任青阳掌门,一位是如今的聿赍城主。
  
  那把名动天下的‘惊鸿’剑。
  
  她在继位前夜冒死从朝阳峰飞下,说不清的疯狂,站在唐烟儿曾经跳下的那个崖口,下面山风呼呼打脸,她就痴迷的看着下面,突然深吸一口气跳下去。
  
  如果死了……如果死了……
  
  脑子里滑过一抹捉摸不清的念头,急速下坠让她呼吸困难,她强运内力拍在石壁上,石壁挂得她手掌血肉模糊,罡风催骨,她忽然看见石壁上一道一道的剑痕。
  
  那是……只有可能是唐烟儿。
  
  然后视野中突然出现一抹银光,她下意识的抓住了它。
  
  手臂差点被折断,千军一发之际她一脚蹬向石壁,剑被抽出来,她也跟着落了下去。
  
  一头掉进冰冷的水潭里,然后才记起自己水性不好,几乎差点被淹死,爬上岸的时候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恐惧,更难以想象那时候落下来的唐烟儿。那时候受了伤,内力空虚,抱着一具尸体落下来的唐烟儿是一种怎样的境况。
  
  她握着那把剑倒在冰冷湿滑的泥地里突然失声痛哭。
  
  暗无天日的深谷里只有她的声音轻轻的随风飘散,好像怀中依然抱着之前从这里掉下来,孤独无助的躺在这里的那个人一样。
  
  太阳升起来的时候,姜黎听见一声:“礼成!”
  
  黑压压的脑袋全部低下去,所有的人,全都对着她跪下去,齐声高呼:“参见掌门!”
  
  阳光映照着银剑,光芒刺眼,她伸出一只缠满绷带,又从绷带里渗出斑斑血迹的手,手掌向上,说:“……”那一瞬间,本该说的话从嘴里消失,她嘴唇嗫嚅了一下,依稀是一个人的名字。
  
  




☆、32

  “话说!那是天启四年;正道七派联盟嫌隙多年,五派围攻青阳山的事终于让七派联盟正式瓦解,那一战中青阳派第十六代掌门景年将掌门之位传给了个双十年华的小丫头;自己奋战至死坠落朝阳峰,尸骨无存。青阳派自此宣布退出七派联盟;退隐江湖;不再过问正邪之争。
  
  苍松派掌门被景年所杀,事后苍松长老林奇继位掌门;与青阳结成死敌。秀水坊外坊掌门带领弟子推翻了内坊主坊主,殷寰不知所踪,秀水坊再无内外双主。从此之后以烈刀门为首;苍松派;秀水坊,三清教加上武林新秀无双宫组成了新的五派联盟,并于天启五年召开了武林大会,正式推举烈刀门主雷成义为武林盟主。
  
  咱们再说那青阳派,小掌门叫姜黎,原先是个打杂的青衣弟子,后来得了前掌门爱徒的青眼,步步高升。那位慧眼识珠的小主人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当年八方论剑上一鸣惊人,持着她师父的惊鸿剑勇摘桂冠,同年就成了纵横南北,富可敌国,西南方面只手遮天的聿赍城城主。如今可是聿赍城里跺跺脚,长安城都要抖一抖的人物。
  
  江湖上常说英雄美人,这位十七岁初出江湖,被抬上江湖美人榜榜首之后就没下去过,有说她‘飞烟暮雪绝色倾国,摘花飞叶剑斩星辰’的话,自三年前独闯青阳力挫群雄以后,还没有听说有能胜过她风头的,可这位小祖宗是个天性风流的……今儿咱们要说的,就是‘聿赍城主微服江南,蓬莱仙女深夜相会’的故事……”
  
  “噗……”茶馆里靠窗边的女子心不在焉的听了大半晌,到这儿终于忍不住捂嘴大笑,她对面的俊美青年也是一脸尴尬,低声问:“我怎么记得……城主来的时候是浩浩荡荡十六抬大轿进来的呢?微服……她要微服这小老儿哪里来的故事可以讲?”
  
  女子连连摆手:“可是重点不是这里吧?哎哟笑死我了,这些事情到底是从哪里流出来的啊?”
  
  有着明显外族血统特征的青年无奈道:“我哪儿知道……”
  
  “这可不行哦,碧玺,你如今已经在影部中做事,捕风捉影正是你的正职,虽然你才来不久,不过正好当做锻炼吧。唔……今晚之前,去把流言出处给我找出来,就这样定了!”女子巧笑倩兮的笑说,青年顿时傻眼:“飞……飞镰使!”
  
  “嘘……人家现在可不是什么飞镰使,而是你的侍女哦,小公子!”面貌平凡的女子冲他眨眨眼睛,一时间那双眼流光溢彩,勾魂夺魄,唬得青年眨巴眨巴眼睛咽了口口水,脑子里完全不记得早上出门时江南巡察使那黑锅底的脸色和疾声厉色的威胁了。
  
  被称作‘碧玺’的青年无奈的点点头,跟着招呼结账。
  
  从那茶肆里出来,绕行两条街,就是这蜀州城里最热闹的花街,一巷的花红柳绿,莺歌燕舞,蜀地民风热情奔放,连这烟柳巷子都比别处要大气些。今天不知是什么好日子,几家青楼联合起来搞活动,唱歌跳舞的姑娘们从长街那头款款而来,两边雇了些小孩子撒花瓣,一路吹打。
  
  两边楼上的客人和花枝招展的女子倚栏招袖,往下抛下绣花的手帕,香粉随着她们的动作纷纷洒下,整条街都浮动着奢靡香气。
  
  忽而听闻一声口哨,‘醉香楼’里探出一个高挑身影,青丝披散,赤足白衣,一手执着一根錾金镶明珠的金钗,一手拿着酒杯,左拥右抱,□满怀,斜倚栏杆上高声喝好!
  
  “唱得好!”扬手间金钗轻飘飘从二楼落下,准确的簪上楼下某个歌女的发,莫说误伤到人,连发髻也没有弄乱半分。那歌女惶然抬头,摸摸头上金钗,又看到楼上那位正仰首大笑,满眼的人里唯有她最清晰醒目,不由得红透了一张脸,唱的更卖力。
  
  那位分明一望即知是个女子无疑,纤腰裹素,削肩长腿,却一派风流天成。容色奢华,明眸皓齿,举手投足潇洒大气,纵然浪荡不羁,也不见得轻浮无礼让人讨厌。
  
  身边莺莺燕燕争相讨好,又是喂樱桃又是喂醇酒,又是捏肩又是捶腿,叽叽喳喳吵闹撒娇。那人面上笑意盈盈的,神色里却一片清明淡漠,远远望见了高大的碧玺,才忽而浮上一抹明朗的笑意,高声招呼道:“小鱼姐姐!”
  
  她话音未落就抛了手里马奶葡萄并鎏金酒盏,摆脱掉一众酥手柳腰,一倾身从楼上滑下来,长长的衣摆广袖薄纱挽臂都在身后拖出白孔雀尾羽一样漂亮的弧线。
  
  “小鱼姐姐!”她落地就把那娇小女子搂进了怀里,醉香楼里又冲出一位,身后还跟着捧账本的账房,茫然紧张的鸨母一类拉拉杂杂的人,见着这场面,那位气急败坏的大叫道:“唐烟儿你放开她!”
  
  “啧啧啧啧……”有着一个娇软闺名的年轻女子一手搂着怀中人,回身竖起一根指头摇一摇:“无礼犯上,这个月第几次了?巡察使我看你连明年的薪俸也保不住了呢!”
  
  怀中女子看见自家那位被气得满脸通红,忍不住掩口笑着,伸手揪了小坏蛋的耳朵娇嗔道:“你就欺负她吧,大不了我养她啊。”
  
  “哎呀呀……”唐烟儿一面叫着疼一面故作委屈的抱怨道:“小鱼姐姐就知道袒护她,也不知道那笨蛋是哪里好?可有我会解风情吗?”
  
  殷寰噗嗤一笑,手掌轻抚她面庞,又顺手捏了捏光滑白嫩的脸蛋反击道:“对啊,我也不知道那位青阳掌门到底是哪里好,值得你这般的念念不忘?”
  
  唐烟儿翻了个白眼摸摸鼻子:“谁是青阳掌门啊,我可不认识……”末了撅嘴道:“姐姐你莫要提她,听到就烦!”
  
  “当真?”殷寰忍笑道:“那也罢,我便叫影部里那些探子都回来便是,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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