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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挂东南枝gl-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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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出一句话来。
“又怎么了?”流徵就没松开过她拧成一团的眉毛。
“你知道……”
“嗯,南宫雅。”流徵十分干脆。
“哦。”南宫雅总觉得还有话没说完,可才张口,却听见有人敲门。小二拿了银子,办起事来当然十分利索,南宫雅却恨得牙痒痒,她还有话要说呢,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怎么那个没眼色的小二偏偏在这个时候来了?
流徵起身打开门,将饭菜端了进来摆在南宫雅面前。
门口的小二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二位先吃着,热水在大锅里烧着,需要的时候喊一声,随时都能上。”
门又被关上,这小小一间屋子里又只剩下她们两人。
南宫雅总觉得气氛一下子变得微妙起来。但要说微妙在哪儿,她也说不上来。不过她见流徵转身又要去屏风后面,忙伸手扯住了她的衣袖。
“你也……和我一起吃吧。”
流徵微微一怔,唔了一声,坐在了南宫雅的对面。
桌上摆着辣椒肉片,红烧鱼,黄瓜虾仁,茄子煲,还有个青菜米汤,都是一些家常小菜。流徵尝了尝,味道一般,不如孙婆婆做得好吃,蔬菜也没有叶家菜地里种出来的鲜嫩。不过她是真饿了,倒也不讲究什么,吃得十分香甜。
对面的南宫雅似乎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说。”流徵面无表情地扫了她一眼。
“我们……”南宫雅又说不下去了。
流徵夹了一筷子茄子,放进嘴里嚼了嚼咽下去,又看一眼南宫雅:“你放心,那婚书作不了数。”
流徵很有信心,只因她是女儿身。
“为……为什么?”这本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吧,可她怎么却隐隐地觉得有些不爽?这个叶流徵是什么意思啊,放眼整个江湖,谁人不想娶她这个南宫世家的大小姐!可在她叶流徵眼中怎么就……怎么就好像一脸的看不上?!尤其是她刚被自小定亲的未婚夫上官策云随随便便当赌注输掉之后,又再被这个莫名其妙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叶流徵嫌弃……
南宫雅越想越觉得委屈!特别以及十分地委屈!
“我和你一样。”
“一样?”南宫雅瞪大眼睛,什么意思。
“女人。”流徵言简意赅,再给自己夹了一筷子茄子。
然而对面的南宫雅却直接跳了起来:“你你你你你……你是女人!!!”
“嗯。”流徵皱了下眉,“怎么?”
南宫雅仔细地盯着她的脸看了半天,接着又目光下移,看她的……胸。唔,好像有点看不出来啊……
流徵的面上已经隐隐显出恼怒之色。
南宫雅果断地收回了眼神,脑子又开始转起来:“不……不对啊。那你……怎么会……怎么会有什么婚书?”她沉浸在难言的震惊之中,半天才说清楚:“不,不是,那个……有个小丫头下来让我签了个婚书!”
“所以那婚书不作数。”流徵下了这么个结论。
南宫雅却还是久久不能回神。
直到流徵问她:“你家在哪儿?”
南宫雅又惊了,这叶流徵还真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毛头小子……啊不,无知女人啊?!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四大世家谁人不知?但她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在东边,淮叶城。”
“等我先去一趟江南锦葵山庄,之后送你回淮叶城。”
这一下南宫雅更吃惊了,直接忘了自己刚才对于流徵女子身份的震惊,转而瞪着眼睛反问道:“你要去锦葵山庄?为什么?”
“去……看看。”
流徵就给了这么个模糊的答案。
接着,两人无声无息各怀心事地吃完了这顿饭。
而吃完饭之后,南宫雅又坐不住了,她盯着流徵看了半天,总算是憋出来一句话:“喂,你……打算一路都这么穿着?”
流徵唔了一声,男装穿着方便,又可以少些麻烦,的确不错。
“我出钱,然后……然后陪你去买一套好看点的男装换上,好不好?”
流徵一听这话就想到金玉赌坊的大老板说过的话,说这个南宫雅“除了乱花银子梳妆打扮什么内涵都没有”,看来也并不是胡说。
本来流徵打扮成这样是为了不引人注目,可如今带着这么一个引人注目的大麻烦满街走……若她还穿成这样破破烂烂的样子,才是真的引人注目了。
流徵叹口气:“走吧。”
南宫雅很开心,又可以逛街给人选衣服了。
入夜之后的清水县竟然十分热闹。
这小县城里并没有宵禁,街上到处是人,还有各式各样热络吆喝着的小摊小店,兜售着各式吃食点心或是一些有趣新鲜的小物件。
南宫雅跟得有些费力,流徵皱了会儿眉,停了步子等她赶上之后,朝她伸了下手。
“……”
“嗯?”流徵扬眉。
南宫雅还是不动。
“扯着袖子。”流徵总算是想到了他们在装扮上还是“男女有别”,只怕这个南宫雅是怕路人说闲话。
南宫雅咬了咬唇,扯上了。
“走。”
南宫雅就这么扯着袖子跟在叶流徵的身后,一步步地穿过喧闹的街道。走着走着就会不自觉地看着前方那个削瘦高挑的背影,有点冷漠,又莫名有点……嗯,令人安心。
街道两旁的灯火一盏盏……亮堂堂,吵嚷的人声渐渐入耳……又渐渐飘散。这整片天地都好像只剩下她们两人。
她在前边走,她在身后跟上。
……诶,好像……只可惜……这人是个女人!女人!她竟然莫名其妙跟一个女人有了婚契!不过还好,她是个女人,所以那婚书不作数,这女人……
这女人应该也不会欺负她或者占她便宜,说不定自己还能反过去欺负欺负她。
这么一想,南宫雅又高兴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雅雅终于出场了……真不容易。
原本柳枝MM枯燥无味的旅程因为多了一个雅雅妹子而变得……
十分麻烦。
给坚强的柳枝点个赞!
☆、006。意外
流徵得出一个结论:金玉赌坊的大老板是个很有眼光的人。
一语中的,且入木三分。
南宫雅……对,她就是一个乱花银子只知道梳妆打扮毫无内涵的女人。对,连她这种没脾气又随遇而安的人都快要被折腾死了。
那天晚上,南宫雅非拉着她逛了大半夜,光是白色的衣袍就买了三套,接着又叽里呱啦地报了一堆在流徵看来全是一个色的颜色。
“淡竹色,碧水色,青兰色,若草色,松叶色……对,还有雾灰,霜白,茶鼠,薄墨……”
“嗯,这些都不要。”流徵十分简单粗暴地将南宫雅刚拣出来的衣服全塞回了老板的怀里,“只要那三套白的。”
“等……等。”南宫雅一脸的痛心疾首。
“走。”流徵冷冽的目光一扫,直接让成衣店老板以及购物欲旺盛的南宫雅乖乖闭嘴了。
然而这还不算完。
紧接着,秉持着“银子就是用来花的”这一观念的南宫雅一路扫荡,买了一大堆各式各样在流徵看来既不好看又没什么用的小玩意儿。
再然后,南宫雅又念叨着肚子饿了,什么烧白薯,烤串,煮馄饨,炸糕都要尝一遍。
流徵忍无可忍,一把揪住南宫雅的后衣领把她拖回了客栈。
这一晚上闹下来,流徵累垮了。简单梳洗之后,她在屏风后换了衣服,倒头就睡。可南宫雅却十分精神。大概因为逛街逛得太开心,又吃多了东西,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最后她实在有些无聊了,便凝神屏气地侧耳倾听——
听屏风之后的流徵睡着之后绵长的呼吸声。
这感觉十分奇妙。
其实南宫雅的胆子挺小的,在家里的时候也不太敢一个人睡,总是会喊个丫头在睡房的隔间里守着,有时候她睡不着还要让丫头陪她说话,而且十分霸道蛮横地命令丫头,必须先让她睡着才许睡。
所以,像这样既睡不着又没人陪着说话的情况还真是头一回。
不过,她自离家之后所遇到的“头一回”却也不少了。这么一想,南宫雅又忍不住想到那个将她当赌注输掉了的上官策云。要说怨忿和委屈那自然是有的,可要说到恨,却又没到那个地步。她本来对那个上官策云就没什么感觉,愿意跟着他去孤鸿山庄成亲,也是因为父母过世,她又不是个喜欢依附他人或痴缠不休的性子,于是便说走就走了。再者,她觉得既然是自幼订的亲事,自然是应当履行的。
可如今……
如今这算怎么回事呢?南宫雅也有点想不明白。
那就走一步算一步吧,反正现在这样似乎……也没有很糟?南宫雅迷迷糊糊地想着,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南宫雅睡得晚,这一觉就很沉。
所以当她被推醒的时候,一肚子的起床气。是哪个不长眼的丫头竟然胆敢打扰她睡觉!南宫雅睁开眼睛正要破口大骂,却……
愣住了。
这……这是谁啊?
是个……男人,对,好像是个男人吧,但却是个她从来没见过的男人。一身白衣,头发束了一半起来,倒也不像南宫雅往日见的那些世家子弟一般用什么玉冠,而是简单地用发带绑了,竟是说不出的清爽好看。样貌也生得漂亮,眉眼偏长,眉峰微挺,较之常人多了几分凌厉之色,眼神倒是十分澄澈,像是心思纯善之人,再往下,薄唇……冷血寡情之相。
这人……倒也没有多么惊为天人的美貌,但就是怎么看怎么觉得……
让人有些挪不开目光呢。
南宫雅愣了半晌细细打量,全忘了自己的初衷。
而站了半天等得不耐烦的“男人”的眉毛又扭成了一团:“快点。”
“快……快什么?”南宫雅还没反应过来。
“走人。”
这一句话丢过来,南宫雅却一下子醒悟了过来,“啊”地大叫了一声。对对对,她此刻不是在南宫家,身边也没什么丫头,而是……
“叶流徵!”
“说!”流徵忍无可忍。
“你你你……你是叶流徵啊?”
南宫雅又开始说废话了,而流徵则显然没有回答这种废话的打算。南宫雅只好揉了揉眼睛,老老实实地起床收拾准备上路。但她心里却并不如表面上那么平静,而是在心底默念了一百遍“这竟然是叶流徵!”“这竟然是‘那个’叶流徵……”“叶流徵竟然比男人还好看……啊呸!不对,是穿上男装比男人还好看……也不对……”……
等她渐渐地接受这一事实之后,她再次深深地认同“人靠衣装”这句话。同时她也在心底暗自打算着,原来这个叶流徵长得这么好看,要不过会儿再去街上买几套衣服配一配?但南宫雅又隐约回忆起前一天晚上流徵那种要杀人的眼光。
还……还是算了吧。
南宫雅不愿意下楼,流徵只好让她呆在房里,自己下去厨房找点吃的。
等啊等啊,等着等着南宫雅就开始哈欠连天,困了。她原本就靠坐在床边,此时歪歪斜斜摇摇晃晃,眼看就要倒在床上。
这时候,门砰地一声被打开了。
南宫雅瞬间就精神地坐直了。
可流徵并没有带来早饭,而且眉头又皱起来了:“暂时走不了了。”
“怎么……怎么了?”南宫雅揉了揉脸,强迫自己清醒一点:“没有饭吃了?那我们出去买吃的吧,我昨晚看见街对面有一家饺子店,看起来好像很好……”
“出事了。”流徵直接打断了她对饺子店的向往。
确切的说,出事的是隆兴镖局。
昨日入住福来客栈的隆兴镖局原本打算今日一早就出发上路,可却没想到在出门最后一次点货的时候发现少了一只小货箱。带镖的总镖头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喝令手下镖师一下子将整个客栈都控制了起来,什么人都不许出入,一个一个搜查审问。
“是什么东西啊?这么紧张。”
说到这儿,流徵的面上也有一些不解。
“好像……”
“嗯?”
“谁也没见过,只知道叫冰蚕衣。”
南宫雅有点郁闷:“那……还给不给我们吃的?”
“……”
“我肚子好饿……”
“厨房在做,一会儿送上来。”流徵有些头疼。
“哦!”南宫雅稍微开心了一点,“那我吃完了能不能接着睡?反正我们也走不了了啊,对吧?”
“不行,今天必须走。”
“为……什么啊……”
南宫雅哀嚎出声,流徵却看都不看她一眼,压根懒得搭理她。
那……那就算了。
南宫雅撇撇嘴,趴在窗边往外边看,果真见到客栈大门口有几个镖师把手,个个都是满脸煞气,手中或刀或剑,冷意森然。
“他们怎么就知道偷走货箱的人还在客栈里呢?万一是昨晚偷的说不定早就跑了。”
“今日早起点货时还在,一顿早饭的功夫就没了。”流徵也走了过来,看了看楼下门口的守卫,再看了看这条街附近的道路,“这期间没人出去过。”
“啊,那一定还在客栈里。”南宫雅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我们现在怎么办?”
“想办法。”
流徵只丢了三个字。
其实流徵心中十分担忧,看起来用不了多久,那些镖局的人就会查问到她们这一间来。到时候,自己的女子之身,南宫雅的身份,还有她们之间的关系,来处和去处,还有……那把凌云剑,每一处都是无尽的麻烦。
她长长地叹口气,一时也有些束手无策。
可南宫雅却很轻松,等着小二送了早饭上来,她一口气吃了两个大馒头,三个包子,还添了好几碗小米粥。
“……”
南宫雅擦了擦嘴,特别豪气地拍了拍流徵的肩膀:“放心吧,我有办法,很快我们就能上路了。”
“什么办法?”
“我能找出那个偷了冰蚕衣的人。这样他们还不放我们走?”南宫雅信心满满。
等她们下楼的时候,镖局的人已经在客栈的后院的杂物房里找到了那只装冰蚕衣的货箱,当然,此时里面空空如也,连一根丝都没有。货箱上的锁扣是被斧头劈烂的,一点武功路数都没留下,看来偷盗之人十分谨慎。
隆兴镖局的总镖头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这件连他都没见过的冰蚕衣是隆兴镖局的大当家接下来的,不知是出于什么考虑,只有大当家一人亲眼验过货,之后便一直锁在货箱之内,从没有人见过。这倒也罢了,偏偏这件宝贝是这趟镖里最贵重的东西,镖局大当家对他早有交代,若是丢了这个,恐怕将整个镖局赔进去都赔不起。
偏偏他当时还信心十足,想着反正没人知道,就将那货箱与别的货放在一起押送,并不单独拿出来,免得更惹人觊觎。
没想到千算万算,竟然还是被人给盯上了。
此时他索性撂了实话出来,找不到这冰蚕衣,谁都别想走。
“总镖头不必心急,本姑娘已经知道小偷是谁了。”吃饱喝足的南宫雅恢复了精力,连说话变得中气十足。她原本以为会有点麻烦,可她一走到这后院里来……再将眼神转了一圈,她就找到了她想要的答案。
总镖头一回头,只看见一个得意洋洋大放厥词的丫头片子。
“小丫头,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当然。”南宫雅十分确定。
“好,那你来告诉本镖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总镖头多年来走南闯北,见识广阔,阅历丰富,虽说心里不大相信,但面上却依旧半分不显。
“监守自盗。”
南宫雅大言不惭地丢了这四个字,笑得很甜。
作者有话要说: 小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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