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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受不了-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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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言战没听明白,单涵很不规矩的敲了一下她的汤碗,抬手道:“抱歉,刚才那个画面很容易惹人不高兴吧?言总,你可以让司燃教李小姐的?”
  “……听上去是个好主意。”言战手里拿着开瓶器,又走到了单涵身边,“那么单小姐,您需要我教你怎么开红酒,以打发这无聊到让你敲汤碗的快乐时光呢?”
  “不用了,谢谢。”单涵笑着摇头道,两个人又开始继续谈最近的证券市场。
  司燃看向李冬梅,李冬梅看向言战,小声对司燃说:“我发现你看言战的眼神有些不一样,我可警告你,别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司燃笑着摆动了两下刀叉,正准备抹点辣酱在她的小披萨上时,柏南筝开口道:“你大姨妈快来了吧?那种辣酱非常辣。”
  “……”李冬梅立刻盯着柏南筝,笑着说:“你真的记错了日期。”
  “哦,是吗?”柏南筝不相信的眨动着双眼,她放下高脚杯,说:“我记得不久之前,在……好像是酒店,曾经遇到过你,李小姐?”
  “……是的,你当时喝得很醉。”
  司燃关切的看向李冬梅,问:“你们遇见过?……她,没为难你吧?”
  就这么一句【她,没为难你吧?】,让柏南筝心里挣了一下。
  她倒了一杯酒给孟霜霜,小声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人就在那儿,飞不了,无论她是跟谁在一块,只要动动脑子,肯定能把人再弄回来。”
  “你知道什么!”孟霜霜一口酒也没沾,她就这么盯着低头吃菜的秦雨。
  “孟小姐,要是桌上的菜,让你一点胃口都没有的话,你可以再叫?”单思宁总算是开口了,她半搂着秦雨,又对孟霜霜说:“你这样总看着别人盘子里的菜,不觉得很镜花水月吗?”
  “不觉得。这盘菜十分美味,每次都能让我食指大动,吃得十分尽兴。”孟霜霜轻咳了一声,“……小雨,我想,我们该回家了?真不知道……司燃从我身边把你掳走以后都做了些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以至于,你现在,连看都不敢看我?”
  “……”秦雨手上捏着的勺子停了一下,但只是一下,她又继续喝着她碗里的燕窝汤。
  “单小姐,真的很晚了,我要带小雨回家了。”孟霜霜站起来,单思宁也站起来,言战本来就没坐,她也站了起来,开口道:“现在回家也太早了,孟小姐,单女士,请坐。”
  “好……”柏南筝拽着孟霜霜坐下来,单思宁也坐了下来。
  “……嗯。”言战抿了一口红酒,“这并不是我第一次做调停的工作,要是再多做几次,我想我可以去法院了。呵。”
  “长话短说。我知道孟小姐和单女士都是惜时如金的人,我也一样。……秦小姐,你能参与讨论吗?”
  “她不需要参与。”孟霜霜说。
  单思宁开口道:“我尊重小雨的意思。”
  秦雨放下勺子,擦拭了两下嘴唇,微微抬起头来,孟霜霜看着她的脸,一时又分了神。
  “小雨,我闻到你身上有中药的味道。为什么吃中药?”孟霜霜问。
  “……看来,你真的不知道她……”秦雨抓住了单思宁的手,单思宁立刻停止话题,她看向言战,“言小姐,有什么意见?”
  “秦小姐,你和孟小姐之间,是否签订了什么合同?”言战问。
  “是的,她把自己卖给了我。”孟霜霜肯定的说。
  “是……终身契约?”单思宁问。
  “是。”孟霜霜看向秦雨,“你自己签字的,不会也这么快忘了吧?”
  秦雨不作声,言战又说:“这份终身契约,我能不能看一看呢?”
  “抱歉,这是我和小雨之间的协定。”孟霜霜看向自斟自饮完全没有进入谈判话题的柏南筝,“你到底是在帮谁?”
  “……”柏南筝又看了一眼孟霜霜,她点了一根烟,闷闷的应了一声,“听着呢。”
  孟霜霜看了一眼言战,说:“言总,这件事情,不管怎么说,都是我的家务事,希望你可以不要插手。”
  “我不插手,就是做个调停。请你别误会。”言战喝了一口烈酒,单思宁开口道:“孟小姐,我想我应该要看看这份终身契约,因为我非常怀疑它是否具有一般协定的法律意义。”
  “……我能问一下,您和我们家小雨是什么关系吗?”孟霜霜岔开终身契约的这个话题,转而将凌厉的眼神对准了一脸镇定自若的单思宁。
  “她是我爱人。”单思宁用手帕擦拭了一下唇角,“听着,无论你的那份终身契约如何理直气壮,这份从医院拿过来的化验单,都足以让你那份契约彻底粉碎。与其问我和小雨是什么关系,孟小姐,你自己清楚你自己和小雨是什么关系吗?”
  “她是我的女人。”孟霜霜看向单涵拿出来的一沓化验单,“小雨的身体一直不太好,我一直在照顾她。”
  “哈。”单涵笑着耸肩道:“如果我和我母亲再晚来一点,我这位任人宰割的姐姐恐怕就被你切成豆腐渣了。孟小姐,你的口味真血腥。你说她是女人?真的是吗?她身上那些伤口都留下了疤痕,你对着那些奇形怪状的疤痕,还能胃口这么好,我真是……奇了怪了。”
  “姐姐?”孟霜霜看向秦雨,秦雨依旧不做声,她眼睛看着别处,纯然的把她当做了陌生人。“哈。上中学的时候,你是怎么欺负小雨的,大家心知肚明,也许我们可以找几个老同学作证。”
  “我那时候不懂事,但孟小姐,孟霜霜小姐,以你现在的年龄和婚姻背景,你会比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更不懂事吗?不知道,法官到底会觉得谁恶劣呢?”单涵吃了一颗樱桃,“大家好歹是同学一场,从你的角度来说,你再和我姐姐这么下去,你的丈夫迟早会知道,你的父亲,也迟早会知道。”
  “你想说什么?”孟霜霜看向气焰高亢的秦涵,不屑的问。
  “想把你剁成肉酱去喂狗!”秦涵摔掉了擦手的餐巾,她猛然站起来,看向孟霜霜继续说:“你真是让我意外啊,孟霜霜。”
  “是你,你也会那么做吧?既然是买回来的东西,当然得好好用。否则,怎么对得起我付出的金钱和精力?”孟霜霜笑着说。
  柏南筝清了一下嗓子,开口道:“我认为这件事情没必要惊动法院,我们能私了,完全有可能私了。单女士千里迢迢找了秦雨这么久,现在找到了,心疼了,想带回家养着,我能理解。但是单女士,我的朋友孟霜霜是在秦雨最需要帮助的人生最低谷的时候,给予她最大帮助的人。想必,你能理解她现在为什么和你坐在这里的原因。”
  “你想说什么?”司燃警惕的问。
  柏南筝笑问:“终于肯和我开口了?看到我确实坐在这里了?”
  司燃皱眉,李冬梅也跟着皱眉,柏南筝又看向单思宁,“我的朋友孟霜霜几乎是倾其所有,才把秦雨买下来的,不信,你可以问问秦雨?”
  孟霜霜握住柏南筝的手,不想让她多说,柏南筝却安抚的拍拍她的手,“将心比心,以货比货,秦雨这样的姿色敢要这么高的价格,就算是夜总会的花魁,都没这么叫座?秦雨小姐,你在当初和我们霜霜达成协定的时候,就应该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也应该料到这场交易里可能会出现的这些……”柏南筝拿起了那些化验单,谐谑的说:“工伤?”
  “南筝……”孟霜霜叫了一声,柏南筝又问:“秦小姐,如果你确实已经对我们霜霜没有任何感情了,就请自己开口,给她一个准信儿,别让她成天傻了吧唧的等着你!”
  柏南筝站到孟霜霜身后,“霜霜为了你,放弃了很多机会!她为了你,也和她的父亲彻底划清了界限!她为了你,甚至准备放弃将来张老头死后的财产!秦雨,我真的不认为,霜霜对你的爱,弱于你身旁的那位单女士?”
  秦雨看向孟霜霜,张了张嘴,还是没说话。
  “在你最无助的时候,霜霜为你挺身而出了,而那时候,你身旁的单女士在哪里?这么多年来,她又在哪里?如果不是霜霜,你丈夫谷志和挪用公款欠得那笔烂帐,谁有能力帮你消掉?你儿子谷瑞阳现在也没有机会坐在贵族学院的教室里听课?你自己呢,肯定会被你死去的丈夫拖进地狱!如果那个时候,霜霜仅仅是为了和你上床,就为你做了这么多常人根本不会去做的事情,你觉得,还有,在座的各位觉得,这有可能吗?包第一名|妓都犯不着这样!”柏南筝的双手搭在孟霜霜的肩膀上,她把目光移向了单思宁,“如果你真的对秦雨感情深厚,就请让她自己选择。毕竟,心里头的人是谁,只有自己最明白。”
  说完话之后,柏南筝又坐到了孟霜霜身边,言战看向柏南筝,说:“其实撇开感情因素,单从经济损失方面来说,这件事非常简单。”
  “孟小姐的经济损失,我可以负责。”单思宁看向孟霜霜,孟霜霜又问:“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是小雨上初中的时候?”
  “霜霜。”单思宁还没回答,秦雨就站了起来,她呐呐的喊了一声,“我们去包间,谈一谈。”
  “……好。”孟霜霜点头,两人就进了一间不大不小的包间,单思宁和单涵都不放心的跟了过去,母女俩站在门口,偶尔听听里头的动静,几个服务生看到了,还不知道里头在进行什么重大的事情。
  长长的餐桌上,仅剩两个开始吃冰激凌的小鬼,喝酒的言战,正在小声说话的司燃和李冬梅,以及靠在椅子上抽烟的柏南筝。
  “找到我了。你不会丢工作了。柏秘书,你今晚很不高兴。”言战问。
  柏南筝和言战碰了一下杯,“没什么。”
  正在听李冬梅说话的司燃抬起头去看了柏南筝一眼,柏南筝也正好看向她,两个人隔着两个烛台,都恍惚的瞧不清对方眸子里有些什么。
  柏南筝把手伸进口袋里。
  那串名叫【蒹葭苍苍】的钻石项链就那样憋屈的蜷缩在她的口袋里,她的手指开始在那些大大小小的钻石上打转,摩挲着,揉捏着,她突然又记起来,这串项链确实是她送给司燃的十八岁生日礼物。
  凭什么单思宁那样的老不羞都能在这么多年以后再回头来找秦雨,她就不可以呢?骑驴啃甘蔗,走着瞧了。柏南筝不信李冬梅这个骚里骚气的女人真的和司燃搞一辈子,日子还长着呢,看谁磨得过谁!
  心情逐渐变好,柏南筝又点了一根烟,她看着通向包厢的回廊,还是没什么动静,估计还在和谈。
  “柏小姐马上就要回雨都了吧?”李冬梅问。
  “嗯。”柏南筝答道,言战说:“嗯,我们要回雨都了。”
  “哦,那就好了。”李冬梅笑着说。
  柏南筝哈哈一笑,“人走了,心是留下的。”
  “你说什么?”李冬梅问。
  “没什么。”柏南筝碾灭了烟头,她还是觉得不放心,就站了起来,说:“抱歉,我去看看。”
  她双手插在口袋里,一步一步的走到包间门外,单家母女俩都在门口来回踱步。
  柏南筝贴在包厢的门上听了一会儿,里头确实没动静,她看向单思宁,“不会是出人命了吧?一点声音都没有。”
  她随口一说,单思宁就急得立刻叫来了服务生。
  “快,快,把门打开!”
  服务生先是礼貌的敲了一下门,后又在单思宁的要求下,不得不拿来钥匙,拧开了门把,“嗑嗒”与此同时,孟霜霜也拧开了门把。
  “……”柏南筝看向孟霜霜脸上的表情,也没多问什么,孟霜霜也没看单思宁和单涵,只是面无表情的走了出去。
  单思宁跑进去,一瞧,秦雨正跪在地上。
  柏南筝跟在孟霜霜身后,两个人来到餐桌前,孟霜霜对言战说:“言总,我先走了。谢谢你的款待。”
  “嗯,好。”言战点头,司燃和李冬梅看向孟霜霜,柏南筝也看向她们俩,“言总,我先送霜霜回去。明天,你一定会来公司?”
  “一定会。不过,先不要告诉言董,我得睡个好觉。”言战说。
  “是,言总。”柏南筝临走前又看了一眼司燃,接着就和孟霜霜坐电梯下去了。
  电梯缓缓下降的时候,柏南筝看向孟霜霜隐忍欲哭的脸,她去停车场取车出来时,孟霜霜已经蹲在地上哭起来了,她拉着孟霜霜上车,又拽了两沓厚厚的纸巾给她,孟霜霜看到纸巾反而不哭了,她瞅着外面港城繁花似锦的夜色,久久的抽噎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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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始要好好开始。
  结束也理当好好结束。
  柏南筝特别不想知道秦雨在包厢里和孟霜霜都说了些什么,有些话,确实是不知道比知道好。
  这一夜,柏南筝又是没合眼,早晨去言氏传媒的时候闯了一个红灯,被早起的交警开了罚单,她进了办公室,就看到言战办公室得灯是亮着的。
  要知道,今天早晨柏南筝可是六点就进办公大楼的,清晨六点,言战的办公室好像已经亮了很久。
  “咚咚”得敲了两下门,柏南筝打开门——
  言战和言忱同时回过头去看她,办公桌上放着两人份的早餐,一个吃了一半,一个吃了几口,还有一些散落的文件在地上。
  言战和言忱手上都拿着笔,正在大题版上写着什么。
  “早。言董,言总。”柏南筝说。
  “早,柏秘书。”言战说。
  “下半年,如果我们继续趁胜追击的话,也许这条线,可以飚这么高?”言战看向言忱,“是吗?”
  言忱看了柏南筝也一眼,也没说什么,两人继续讨论,柏南筝靠在门口,看着这个前两天还歇斯底里的吵架的兄妹俩,颇有些哭笑不得,她给两个人泡了不同的咖啡,悄无声息的端进去,又悄无声息的走出办公室。
  弯起嘴角,柏南筝走到廊间的落地窗边,看向逐渐被阳光照亮的香港。
  又是新的一天了。
  两天后,柏南筝回到了雨都,好好的一个假期泡汤了,除了假期之外的很多东西似乎都在不经意间泡汤了。
  她很突然的决定要搬家,从原来的公寓搬到了另外一个公寓,搬家这件事,她谁也没告诉,有一次孟霜霜开车要到她家来找她喝酒,硬生生的被吓到了!明明没走错门,却看见一个男人来开门?问了半天,才晓得柏南筝搬家了。
  孟霜霜立即打电话给柏南筝,言辞激烈的涮了她一顿,两人开始经常下班后去酒吧喝酒,但再不像是从前那样,去那些十分吵闹、美妞乱晃的地方喝酒,她们现在都喜欢呆在安静一点的地方,聊聊商场上的事情。
  柏南筝开始习惯一个人睡在床上了。
  听上去似乎不符合常理,一个人怎么可能不习惯自己单独睡在一张床上呢?但柏南筝确实不习惯自己一个人睡在床上,所以在曾经漫长的岁月里,她宁愿夜幕降临去点一个小姐来陪自己入睡,也不大愿意自己一个人独寝。
  她发现吧,一个人睡,也没什么,床大,辗转反侧,左右蹦跳都没什么关系,在大大的床上睡觉,心境也变得越发广阔。
  柏南筝学会蒸鸡蛋了。
  朋友们都说,我的天啊,柏南筝也学着做饭了!仿佛这是一件再惊奇不过的事情,柏南筝不觉得自己围上围裙,淘米,把洗干净的米放进电饭锅里,接着把搅拌料理好的鸡蛋放在蒸笼上,是一件很娘的事情了。真不觉得了,一个人蒸鸡蛋,饭好了,一个人坐在餐桌前,认真的吃着自己的蒸鸡蛋和米饭。
  不知道下厨这种事情会不会上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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