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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莎行 加料版-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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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飘萍淡淡一笑道:「董某只知名唤「三元雷火奇门」,陷入禁制,必遭殆毙。」
  伏建龙道:「那麽,董老师必定通了此术罗?」
  董飘萍摇首道:「这奇门遁甲每日数变,幻化莫测,令自由内,一切均皆听命,若误失方位,不死即伤,伏大侠每次来时均为同一路径麽?」
  伏建龙不禁一呆,道:「老朽就是诧异每次出入均非同一路径,原来如此,布设奇门之人但愿一见。」
  董飘萍大笑道:「此人只有庄主见过,董某居此日久,尚无一面之缘,何况伏大侠。」说着领伏建龙快步走去,所择之径迂迥曲折,使伏建龙晕头转向,困惑难解其中奥秘。
  步入庄内,只见逍遥太岁冯叔康与严晓星立在花径间商谈,不禁高声唤道:「冯兄,难怪你安如泰山,所设奇门委实厉害,方才云雾三怪误陷禁制俱遭焚毙。」
  冯叔康闻言一惊道:「裘氏三怪麽?当年理亏实在小弟,今闻惨死,小弟实感内疚。」
  伏建龙道:「这等恶人,死不为过,还有什麽惋惜。」又目注严晓星,接道:「老朽友人已兼程赶往无极教总坛,快则七日,迟则十天当有报命。」
  冯叔康道:「只恐强阻犹多,未必如此容易到手。」
  伏建龙道:「凡事尽其在我,我辈行事岂能畏惧艰险危难。」继又道:「魏醉白伤势如何?」
  严晓星道:「须将散乱气血导归主经,时非七日不可,再清除体内积瘀方能清醒言语,魏醉白秉赋深厚,谅一月之期当可痊癒。」
  伏建龙道:「老朽意欲探视,不知可否?」
  严晓星笑道:「小侄领伯父前往。」两人并肩同行,严晓星与伏建龙低声商议如何取得骊龙谷藏珍之策。
  不觉行在魏醉白室外,只兄两名抱刀黑衣劲装汉子宅护门前,两人迈入室内,魏醉白仍然昏睡沉沉,穴道上金针尚插在原处。伏建龙凝视了半晌,道:「贤侄,金针是否尚须换易?」
  严晓星答道:「六脉散乱,欲引导渐流向主经,不可操之过急,必需一个对时换易一次。」
  伏建龙叹息一声道:「虽然魏醉白得能救醒,只是嫌时间慢了一点,仍恐老朽偷天换日之计将付之流水矣。」
  严晓星心中暗笑。道:「天下事欲速则不达,倘须魏醉白速愈,除非骊龙谷所藏的千年雪莲实。」
  伏建龙闻言默然无语,面有忧容道:「白眉老怪有此人为助,无异如虎添翼矣。」
  严晓星摇首答道:「那也未必尽然,强中更有强中手,小侄之意白眉叟有此人为助,无极帮必心有畏忌,自当稍加敛迹,可收相互制衡之效,与我等行事当更有利。」
  伏建龙笑笑道:「但愿如此。」口中虽如此说,其实心内满不是滋味,心中油然泛起患得患失之感。
  严晓星见状已察知伏建龙心情沉重,遂道:「说此徒乱人意,伯父请回大厅,义父还有事与伯父商量。」伏建龙默然颔首与严晓星离去。双方表面上平静如水,待时而动,其实与动手相拼,血腥遍野还要猛烈,勾心斗角,各逞心机,此乃克敌制胜取法乎上,伏建龙有计穷力竭之感。
  回至大厅後,即见葛元良与冯叔康似在争执,面色严肃,葛元良一眼瞥见两人进入,忙高声道:「严贤侄,方才得自邓鸿武传讯说是白眉老怪今晚将有异动。」
  严晓星闻言呆得一呆,冷笑道:「老怪妄图大举进袭湖滨别业,那无异飞蛾扑火,自找覆灭。」
  葛元良摇首笑道:「贤侄误会了,老怪今晚将偷袭无极帮,他已闻知百兽天尊已然赶到,惟恐无极帮势力日渐强大,万一魔法三僧,风火头陀,排教高手厉炎相继赶至,所以先发制人,老朽与你义父计议我等亦应赶去坐收渔利,一劳永逸岂非甚好。」伏建龙闻言暗中大惊。
  冯叔康笑道:「葛天君此计甚好,换在平日定无异议,此刻事有碍难,却不能赞同。」
  葛元良诧道:「为什麽?」
  冯叔康答道:「我等日前却在利用无极帮偷取那幅藏珍图,倘无极帮惨遭覆灭,凭我等一番图谋将付之流水,依老朽之见,我等应相助无极帮一臂之力。」
  严晓星道:「相助不可,暗助则可,星儿之见我等早在暗中窥视,倘无极帮获胜,我等则可避免出手。」
  冯叔康道:「我儿之见甚是,廖独孟逸雷两人业已赶去窥察动静。」
  伏建龙道:「老朽静极思动,今晚欲大开眼界。」
  冯叔康道:「伏兄欲赶去麽?也好,我等随後就到,星儿,奇门已更易,你相送伏伯父出庄吧。」
  严晓星道:「是。」
  伏建龙心内忧急如焚,却佯装从容镇定,微笑道:「贤侄,你我走吧。」
  葛元良目送伏建龙严晓星步出厅外,不禁面现笑容道:「无疑伏建龙闻得噩讯,即迫不及待,此人如何认贼作父,甘心为虎作伥?」
  冯叔康长叹一声道:「江湖中变幻诡诈,无法以常情衡量,伏建龙为何如此,不待水落石出,则不能明白真象,小弟如推测不错,伏建龙赶去,定不愿与白眉老怪拚搏,必迁地为良,避凶趋吉。」
  葛元良点点头,笑道:「葛某之见也是如此。」
  ※※※※※※※※※※※※※※※※※※※※※※※※※※※※※※※※※※※※※※※※
  一轮明月,清澈皎洁,和风习习,四野如风披着一重雾般,幽美恬静,令人沉醉。石室中魏醉白静静躺在榻上,不知昼夜,脑海中思念纷致,前尘往事,一一似在眼前闪现,不时发出长吁短叹。忽室外人影一闪,走进一青衣小童,眉清目秀,慧黠可爱,手捧着一碗热气腾腾参汁,笑容可掬道:「魏先生,小的奉命喂食参汁。」
  魏醉白道:「你奉何人所命?」
  青衣小童笑道:「自然是奉严少侠所命。」说着侧坐在榻上,取起碗中调羹,舀满参汁送与魏醉白唇边。
  魏醉白咽入腹中,皱眉诧道:「参汤那有此异味?」
  青衣小童闻言噗嗤,笑道:「魏先生,我家严少侠精擅医理,在参汤内加了几味药,功能补血养气,你这叫做不识好人心啦。」
  魏醉白暗道:「说得极是,严晓星倘需加害於我,易如反掌,是我多心了。」遂微微一笑道:「小兄弟,在下不是这个意思。」
  青衣小童道:「那你就安心服用。」继续一瓢一瓢喂饮参汤。
  片刻参汁已罄,青衣小童用布巾拭净魏醉白嘴边药渍後退了出去。魏醉白脑中一片混沌,渐感眼皮沉重,竟昏昏睡去。须臾,室外走入严晓星,行至榻前寻视了魏醉白一眼,伸出两指在魏醉白脑後穴道点了两指,轻轻唤道:「魏醉白,你是何方人氏?」
  只听魏醉白答道:「学生原藉陕西长安。」
  严晓星微微一笑道:「你将家世及徒师习艺详情道出。」魏醉白遂把其生平不厌其详地娓娓叙述出。已黎明,魏醉白尚未提及其投身无极教,这是严晓星仔细处,草率忽略,易於铸成大错。
  严晓星沉吟了一下,道:「魏先生今日吵扰良多,明晚当再为相见,还请歇息,在下告辞。」说着点了魏醉白一指,退出室外。
  萧文兰在外迎着,道:「孟老师传讯,无极帮虽然伏建龙及时赶到,布署後欲待撤走时已是不及,双方展开猛烈拚搏,无极帮有百兽天尊为助,双方稍有伤亡,现仍胶滞着。」
  严晓星笑道:「看来伏建龙一时间无法分身了。」
  「第二十五章」流水无情
  一连三日。无极帮众被困在一座深谷中。白眉老怪党羽却也不敢侵越雷池一步。时已深夜,冷月迷蒙,谷中不时随风传来兽吼鸟鸣,冲破了这似水沉寂,阵风过处,叶翻枝摇,宛如纷纷魅影,张牙舞爪,令人战栗。谷口外,峭壁如仞,山藤欲附,只见一条黑影从危崖之巅缘着山藤蠕蠕滑下,鹤行鹭伏,捷如猿揉,避开白眉叟密布谷外的伏桩,疾行如飞掠出十数里外隐入阴暗中。
  小径中突现出俊逸神飞的严晓星,衣袂飘振,身法如行云流水,似缓实速。蓦地——暗中突传来语声道:「严贤侄麽?」
  严晓星似感一怔,道:「是伏伯父麽?正是小侄。」
  暗中现出伏建龙,皱眉笑道:「三日来双方相互拼博,难免些许伤亡,但无任何进展,无极帮守护严密,白眉叟迄未攻入无极帮所屏为天险的山谷,此刻一切趋归於平静。」
  严晓星道:「小侄隔岸观火,不欲参与,他们双方胶滞着对我等湖滨别业极为有利,但他们谁也不愿在未得藏珍图前断伤元气。」继又道:「伯父意欲何往?」
  伏建龙笑笑道:「老朽意欲去湖滨别业探视那魏醉白,此刻见着贤侄也是一样,他怎麽了?」
  严晓星道:「六脉渐趋平和,散乱气血渐已复归主经,仍迄未醒来,据小侄判断,当非七日不可。」
  伏建龙道:「如此则大有进展,若翻醉白醒转,心生感恩图报之念,自吐无极帮内隐秘,则贤侄复仇之举当收事半功倍之效。」
  严晓星道:「幸蒙伯父之助,此恩此德无法报答。」
  代建龙道:「你我说此不是太见外了麽?」
  说时只见一条黑影如风掠至,现出面目森冷怪异的廖独,道:「老弟,我已探得白眉老怪恶毒阴谋,欲将山谷内无极帮匪徒一网打尽。」
  严晓星冷笑道:「未必如此容易,老怪欲施展什麽歹毒之计?」
  廖独摇首答道:「这个愚兄也无法清楚,偶闻老怪已悟出柴青溪那奇书中奥秘,用排教法术使无极匪徒自相残杀,或有其他诡计也未可知,风闻谷内藏有老怪内应。」伏建龙闻言不禁心神大震。
  严晓星微笑道:「廖兄,不是小弟说你,凶邪火并,於我等何干,真是狗咬耗子多管闲事。」
  休看廖独性情火爆刚愎,但却真服了严晓星,摇首道:「话不是这麽说的,白眉老怪此计成功,湖滨别业恐无法安宁,老弟若不设法制止,徒贻无穷後患。」
  严晓星道:「不错,咱们分途而去,见机行事,但以不出手为宜。」
  伏建龙道:「好,老朽要瞧瞧无极帮为何能避过这场杀劫,恐未必如此容易咧。」说着一鹤冲天而起,瞬眼无踪。
  廖独摇首一笑道:「老贼闻讯心慌意乱,急急赶回,但此讯却是千真万确,一点不假。」
  严晓星道:「如此你我分头行事。」
  忽瞥见远处两条黑影疾闪而过,身影甚为稔熟,不禁一怔,忙迫蹑而去。他身法绝快,疾如流星奔展,片刻前後相距不过十丈左右,瞧出前面两人,正是那青风庵主及杜翠云。只见青风庵主与杜翠云迳向一处涧壑中掠下,涧石似鬼牙乱错,滑不留足,奔泉汹涌,轰轰雷鸣。
  严晓星施展排教五行遁法,隐於杜翠云身侧,只听清风庵主道:「杜姑娘,就是此处麽?」
  杜翠云颔首答道:「晚辈多日来搜觅,才发现涧瀑内有条狭仄石径可通入谷中,谷内戒备森严,是以晚辈知难而退。」
  清风庵主略一沉吟道:「姑娘定欲今晚报仇雪恨麽?」
  杜翠云凄然一笑道:「父仇不共戴天,晚辈筹思多日,时机稍纵即失,今晚白眉前辈大举进袭,此乃天赐良机,望前辈相助。」
  清风庵主道:「姑娘要老身如何相助?」
  杜翠云道:「此刻相距三更不远,白眉前辈必有动静,前辈登峰而上,山头必有无极帮伏桩,俟白眉前辈大举进袭时,前辈即现身歼灭匪徒,无极帮知山头有警,注意力分散,晚辈必可轻易蹑入。」
  清风庵主叹息一声道:「行年五十,方知四十九年之非,老身凶名久着,久行不义,如今才猛然省悟,回头已迟,老身应允你就是,但姑娘孤身一人,未免涉险。」
  杜翠云凄然一笑道:「晚辈属下一人未来,多一人就增一分凶险,徒然送死晚辈何忍。」
  清风庵主道:「姑娘何不恳请严少侠相助,他现在湖滨别业内。」
  杜翠云见提起严晓星,心中不禁一酸,低声道:「晚辈乃薄命之人,岂可作非分之望。」严晓星闻言不禁黯然神伤。
  且见清风庵主慨叹一声,道:「老身去了,姑娘好自为之。」身起如鹤,向崖上掠去。
  杜翠云身形疾闪,严晓星暗暗随之,杜翠云身穿飞瀑而入。崖洞狭窄曲折,杜翠云仗着身形软绵灵巧,侧身滑入,洞径不短,约莫一顿饭光景方至洞端。洞外藤草密覆,距谷底四丈高下,但闻兽呜凄厉纷传入耳,显然白眉叟已发动攻袭。
  蓦闻一声惨嗥腾起,接着重物堕地,只听一人高喝道:「山顶有警,连连传讯接应,不可容匪徒侵入。」
  一声刺耳竹哨飘送开来,划破如水夜空。杜翠云知山顶清风庵主已然动手,忙从怀中取出一袭黑巾紮住颜面,疾如鹰隼泻落谷底。进处正立着一黑衣匪徒仰面注视峰顶,不料杜翠云飞身疾落,惊惧一颤,喝声尚未出口,只见寒光疾闪,一支剑尖已点在咽喉穴上。
  杜翠云低喝道:「你不要命了麽?速道出百兽天尊在何处?」
  匪徒乃一个阴险狡诈之徒,胆寒魂落之际闻言不由心神一定,暗暗冷笑道:「原来是贱婢,我若叫你好死誓不为人。」故作惊惶道:「姑娘饶命,百兽天尊就在百步外一幢木屋中。」说时伸手一指,又道:「小的领姑娘前往。」
  杜翠云原就探明百兽天尊定息之处是一座木屋,但不是这方向,闻言大怒,劲透剑梢疾送。匪徒嗥声未出,已自横屍在地,一股鲜血泉涌喷出。杜翠云跃开去,一缕淡烟似地掠向东方从树中。谷内群匪均忙於戒备谷外侵袭的白眉党羽,不防杜翠云侵入,身旁黑影掠过,只道是自己人也不以为意。
  五株合抱参天古树中孤另另有座木屋,但杜翠云尚未进得古树已是面色大变,原来树枝中蜷曲着一条条碗口粗径的红鳞毒蟒,蛇信吐伸,狺狺出声,腥气刺鼻,不下数十条,不禁面有惧色,畏而止步。杜翠云正惊惧犹豫之际,忽感眼前生起一片烟雾,由淡转浓,弥漫郁勃,不禁心神猛震,只道被敌人察觉禁制触发。
  忽闻耳旁生起熟稔语声道:「姑娘真要了却血海大仇麽?」
  杜翠云剑诀疾发,闪出一片寒飙护身,定睛望去,正是那心目难忘的严晓星,忙收取剑招,诧道:「公子何时潜入谷中?」
  严晓星微笑道:「在下一直追随姑娘身後,不然姑娘何能安然到达此处。」
  杜翠云闻言不禁莲靥一红,嗔道:「公子怎不及早现身?」
  严晓星苦笑一声道:「姑娘孝思不匮,急於复仇惜非其时,在下既不能相阻,只好暗随姑娘之後趁机暗助以成全姑娘之志。」
  杜翠云道:「怎麽惜非其时?」
  严晓星道:「倘白眉叟一击成功,下一步将对付何人?」
  杜翠云道:「当然是对付你严公子了,我想公子已成竹在胸,白眉叟未必为害。」
  严晓星笑道:「姑娘这话固然有理,但有无极帮在可收制衡之效,可使在下无所顾忌。」
  杜翠云道:「此乃公子的想法。」
  严晓星淡淡一笑道:「在下不愿拦阻姑娘,木屋虽小,禁制却厉害已极,姑娘进去吧,在下当制止毒蟒,不过百兽天尊显然不在屋内,姑娘只有隐藏暗处,俟百兽天尊,趁机除之。」说着催促杜翠云走向木屋。
  杜翠云犹疑了一下,虽暗恋严晓星,但以亲仇为重,毅然咬齿掠向木屋而去,倏地回首却已不见严晓星影踪,连弥漫郁勃烟雾亦随之消失,嘘嘘蛇呜,腥臭刺鼻又相继而生,心头一慌,疾若惊鸿般掠入木屋中。木桌上燃着一盏油灯,灯光如豆,一屋昏黄清凄,杜翠云扫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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