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舞云端-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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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蝶转回身用欣喜的目光肯定了这个问题。
“我把它送给你！”
雪蝶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兴奋地扑到他的怀里。
尹中玉再一次地震撼，不是因为她突然而至的*，而是他从没体验过的真诚和直接，雪蝶的当然知道这匹马的珍贵，如此贵重的礼物，换了任何人或是婉言谢绝，或是犹豫不决，或是虚伪地推让，或是……，可这样的回答他想也没想过，喜欢就是喜欢，想拥有就没什么可顾虑的，世人什么时候才能像她这样摘掉虚假的面具。
尹中玉轻轻拥住她，心里十分庆幸自己对她的表白，她一定也是喜欢自己这样，他发誓从此以后要离虚伪更远些，作她喜欢的那种人。
雪蝶没在身边，云婴一心放在眼前的这件事情上，到了白鹿镇他先在镇上又详细打听了白鹿堂近来的状况，又在周边转了转熟悉这里的环境。在临傍晚的时候云婴来到白鹿堂外，和上次来的情形一样，就医的人还是很多，堂外凳子上也坐满了看病的人，听说多是外地的患者慕名而来。
白鹿堂接待患者的有好几位大夫，刘贺同除了棘手的病症一般都不露面，都由他的弟子江元泽统筹安排，雨童也在医堂帮助抓抓药做一些闲碎的事情。
云婴拴好马匹站到白鹿堂牌匾的正下方，向里面望去一眼便看见正为患者倒水的雨童，她面对患者善良的笑容让云婴感到无比欣慰。
雨童转身之际下意识地扫见了门外的云婴，愣了片刻后她放下水壶走向云婴。
“公子，你还是来抓药的吗？”
云婴有点吃惊，上次他因为师傅的嘱咐来调查刘贺同和雨童的情况，特意在白鹿堂配了一剂药。可事隔半年之久，而且两次的他穿着打扮截然不同，她却一眼认出自己，果然也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孩子。
云婴笑着摇摇头，“不是的，我这次来是特地拜访刘堂主的。”
雨童露出惊诧的神色，“难道公子有亲友患上了疑难杂症？”
“也不是，我来不是求医的，而是药投靠白鹿堂。”
雨童的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是嘛，你也是大夫啊？”
“我从小一直学医到现在，但还没有行医的经验。”
“哦。”雨童担心起来，白鹿堂的大夫无一不是赫赫有名的，像他这么年轻又没经验的人，想必是留不下来的。
云婴伸手掏出怀中的信札递给雨童，“麻烦姑娘将这封信交给令尊，我在这里等候消息。”
雨童接了过来，信封上没有一个字，她引领云婴在堂里坐了下来，忐忑不安地拿着信札走进里院。
过了有一会儿，雨童从里面出来将云婴迎了进去。
白鹿堂的里院也挺大，拐了几个院门才在一处房前停下。
雨童敲敲门说道，“爹，云公子到了。”
“请他进来。”
雨童推开门，“公子请！”
云婴点头致谢迈步跨进门槛，雨童在门外轻轻关上房门。
房间的窗户关着，从窗门的缝隙透过的广信让他隐约能看清屋里的事物。房里的正中有一幅扁鹊的画像，画像下面的桌边端坐着一个人，云婴恭敬地跪了下来磕了一个头。
“侄儿云婴拜见师叔！”
刘贺同略点下头，“起来吧。”
云婴站了起来，十分自然地任由刘贺同打量着自己。
“恩，果然是个人物，只是不知你内在的东西有没有师兄说的那么好。信上说还有个女娃叫雪蝶，她在哪里？”
“回禀师叔，雪蝶现在暂时住在许阳我的一个朋友家，我想把这儿的事情安排好再接她过来。”
刘贺同有些不可思议的笑道：“师兄现在的性情和以前变化很大啊，感觉现在的他做事十分随性自在，当然这样也不错。只是这信上写的太随意了，我有些地方不是很明白，他说那个女娃医术精湛、单纯、善良，但又说她或许会带来一些麻烦，这是什么意思啊？”
云婴会心一笑，“这个我也不好说，如果师叔肯接纳我们，一见到她您就会明白了。”
“是嘛！”刘贺同觉得这件事倒挺有意思，“你们是师兄的弟子，是我的师侄，我自然不会拒绝你们。而且，我这里的确也缺人手，师兄向来在医术上一份严苛，相信你们的水平差不了哪里，就都留在白鹿堂吧。”
云婴深深一拜，“多谢师叔收留！”
“以后你们可以叫我师叔，但不可以向其他人透露你们的师傅是谁，师门的事情多少你也听说了吧？”
云婴点了点头。
刘贺同看得出来眼前的这位师侄内在的品质不会逊色于他的外表，学医的不仅会看病，还擅长于观察人的神韵，所以他还是嫉妒这个师兄，以前这个师兄深得师傅的信任，又娶到了那么好的师嫂，而今培养的弟子都让自己心里不舒服。
“好了，我已经让雨童给你安排住处了，你在这儿休息一晚，明天赶快把你那不一般的师妹接过来，尽快熟悉这里的环境，我还等着看你们的本事呢！”
云婴微微一笑，看来这位师叔不是想象中那么古板的人，但感觉得出来他似乎和自己的师傅叫着劲，现在又把劲头冲向自己了。
“云婴！”刘贺同的表情突又沉了下来，“有一件事我不能认同你师傅的想法。”
云婴明白他说的是哪件事，他也不认同。
刘贺同苦叹道：“虽然当年是师兄迫于无奈才离开妻儿，但不管怎么说，雨童是我养大的，他这个生身父亲十多年没有音讯，一出现便要订下女儿的终生，我想他没有这个权力。”
“师叔，这件事只是师傅的一个愿望，最后的决定权在于您和雨童，师傅的想请您不要太在意。”
“那好，我现在就告诉你我的决定，你就当你的师傅没有说过这样的话。雨童虽然也知道不是我亲生的，但她对我的孝顺不逊于亲生女儿，所以我必须对她的幸福负责，决不能轻率地决定她的婚姻，希望你能理解。”
“云婴明白！”云婴心里的担子没想到这么快就减轻了，事情比他意料中顺利得多。
刘贺同点点头，“我要说的就这么多，你下去休息吧，我再领你们和这里的人认识一下。”
“是！”云婴躬身退了出去。
刘贺同看着被带上的房门，开始担心雨童可别真得会被他迷住。


第九章　无心惹花反招蜂妒
雨童一直等在房外的天井中，听到开门的声音抬头向云婴走了过来。
雨童站到一步开外温淑地自我介绍道：“我叫刘雨童，听我爹说你是他的师侄，不知该怎么称呼你？”
“云婴。”
“云婴？”雨童眼里放出一缕奕彩，这个名字和自己好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个名字很好听。”
云婴微笑着应承她的夸奖。
“你应该比我年长吧？”
云婴十分自然地说道：“我比你大四岁呢！”
雨童小吃一惊，他竟然对自己的情况这么清楚。她缓了下神儿笑道：“爹爹没有正式收我为徒，我不能叫你师兄了，那就称呼你‘云大哥’好啦。”
“好！”云婴很愉快地接受了这个称谓，毕竟他现在只能想到雪蝶这一个师妹，虽然她未曾喊过一声‘师兄’。
雨童有些羞怯地问道：“云大哥，我爹到底答没答应你留下来呢？”
“师叔已经同意收留我们了。”
雨童水润的大眼睛楚楚动人，她似乎比云婴更期待他能留下来。可是，很快她从兴奋中回落下来，他话中说的是‘我们’。
“云大哥，除了你还有别人呢？”
云婴想起雪蝶，浮出些许想念的苦涩和不自觉的骄傲，“我还有一个师妹，现在暂住在许阳我一个朋友那里。明天我会把她接过来，她比你小一岁，你又多了一个妹妹了。”
“哦。”雨童稍稍愣了片刻，心里有些不安，“云大哥，今天你先在厢房暂住一晚吧，等你和小妹于大家认识后，我再重新给你安排住处。”
“谢谢你，雨童。”
“不，不用客气。”听见他温柔地称唤自己的名字，雨童的心颤了一下，这种心颤因为他而产生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去厢房的路上，雨童没有再说话，云婴时而想到师傅便用余光看她一眼，的确，他们父女间从相貌和气质有很多相似之处，看着她多少能缓解对师傅的挂念，雪蝶见到她，这种感觉会更加浓重吧？
在雪蝶的房里，尹中玉真的和雪蝶在学刺绣，更令他想不到的是自己竟也有女红的天赋，虽然和雪蝶的比起来自己的成果有些上不了厅堂，但就一个男人来讲第一次绣能有这样的成绩绝对是十分少有的。
“雪蝶，你绣的太快了，等等我！”
雪蝶转头看着他绣布上的几片绿叶，再一看自己手上锦籁的花丛，灵机一想把两块绣布对换过来。
“哎——”尹中玉看着栩栩如生的花丛转念高兴起来，能和她共同完成相互间的信物岂不是更好？
尹中玉绣得更起劲了，和雪蝶在一起没有丝毫的厌烦和疲惫。
一个丫头站在门口向尹中玉回禀道：“公子，紫檀姑娘回来了，她正在飞羽厅等您。”
尹中玉连头都没抬打发道：“等我做什么？你告诉她，我很忙，现在没空见她。”
“是！”
丫头走了以后，雪蝶停了下来推了推尹中玉的手臂，劝他去见那个紫檀姑娘。
尹中玉笑着摇摇头，“不用管她，她天天无所事事的总爱缠着我，还是我们绣花要紧。”
雪蝶笑着看了他一眼，他还说人家，他现在不也是成天缠着自己吗？“
两人仍旧边嬉闹边进行着他们无比重要的工作，直到雪蝶感到一股气息传来进时，她慢慢抬起头。
一个非常漂亮，艳光四射的女人站在门口注视着自己，雪蝶眼睛一亮，她喜欢美丽的事物，起码在她心里她是这么评价眼前的这个女人的。
雪蝶的停顿引起了尹中玉的注意，他抬头一看看见雪蝶以欣赏的目光望着门口，门口的紫檀却以怨楚的神情回望着雪蝶。
紫檀对雪蝶的不善让尹中玉很生气，他将绣布放向一边站了起来冷漠地向紫檀打了声招呼，“你回来啦！这次去杭州玩得很开心吧！”
“还好！”紫檀姗姗走了进来站到雪蝶身前，雪蝶礼貌地说了起来向她请了个安。
“这位姑娘是？”紫檀故作平静但心里已翻江倒海，因为眼前人的年轻和美貌彻底剥夺了她的平静。
尹中玉开心地轻托雪蝶的细腰，“这是雪蝶，云婴的师妹。云婴上次来你见过的。”
紫檀当然记得云婴，他在这里只住了一天也让她嫉妒了整整一天，尹中玉那一天只顾着和他谈天说地，把自己忘得一干二净。现在他变本加厉地把自己的师妹放到尹中玉的身边，最可怕的是她是女人，还是这么一个耀眼的女人。
介绍完，尹中玉就跟没事了一样拉雪蝶坐下，“来，我们接着绣，就快完成了。”
雪蝶再次向紫檀报以一笑，坐下来和尹中玉一起又继续绣了起来。
紫檀看着尹中玉痴迷的样子怒火中烧，一个大男人为了哄女孩也学起了刺绣，他什么时候把这种心思放在自己身上过？
紫檀极力地克制着自己的脾气微笑着向尹中玉说道：“中玉，我在杭州给你买了一些小玩意，去我房里看看呢！”
尹中玉仍旧没有抬头，“改天吧，现在我没有时间。”
紫檀忍了口气转个方向说道：“我也买了几匹绸缎，很漂亮的，给雪蝶姑娘做两身衣裳吧！”
“好啊！”尹中玉兴奋地站了起来，将雪蝶膝上的绣布拿开，拉起她的手便往外走。
雪蝶对他的行为从无奈到放纵，所以只能随着他的性子去做。
可是紫檀看着尹中玉牵着另一个女人的手走在自己前面，她绝对忍受不了他的这种随性。
来到紫檀的紫竹苑，尹中玉毫不介意地推开房门拉着雪蝶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小厅里几个丫头吓了一跳，慌忙施礼请安。
尹中玉望见桌子上摆放的东西兴致勃勃地走了过去，“雪蝶，你看你都喜欢什么？”
雪蝶很喜欢漂亮的衣饰，因为在深山里没有这些五彩缤纷的东西。桌上高档的绸缎和纱料很吸引雪蝶的眼球。她换匹地摸了摸，都觉得很喜欢。结果尹中玉像个仆从一样把她摸过的匹料全都抱走，当他从匹料的间隙中看到紫檀惊愕的脸时，安慰了她一句道：“明天你再去杭州，想买多少就买多少！”
尹中玉抱着布匹向雪蝶的房间走去，雪蝶跟在后面又向紫檀施了一礼以示晚安。
紫檀的脸上已经快青了，尹中玉在做些什么啊，他怎么这么狠心？而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又是多么狂妄，太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雪蝶在下人为她量完尺寸后终于觉得有点累了，可尹中玉在一旁痴痴地看着她没有离开的意思。
雪蝶苦笑着走过来扳过去尹中玉的身子把他推向门外。
“雪蝶，现在天色尚早，还没到二更天，我们一起吃宵夜吧！”尹中玉抓住门框不想被她推出门槛。
雪蝶显出不悦摇摇头，耷下眼皮表示自己已经很困了。
尹中玉低着头迈出门外，突然回头向雪蝶认真道：“那就向我告别吧！”
雪蝶一愣不明白他的意思。
盯着雪蝶的眼睛，“就像你和云婴那样的告别。”
尹中玉的话刚落完，只听‘砰’的一声，雪蝶一把关上了门。
“我知道你不会同意的。”尹中玉垂下了头，“我是开玩笑的，你别生气啊！”
门又开了，雪蝶露出可爱的笑脸，又把他扳过身去，往外推了好几步，才转回身重又关上了门。
尹中玉叹了口气，自己和她的关系何时才能进展到吻别的那种程度。
尹中玉念念不忘雪蝶的一颦一笑，感怀地回到自己的住处。走进卧室，房里的灯竟然是亮着的，尹中玉看见床前屏风上的衣裳，知道自己的床上已经有人了。他站在屏风外毫无精神地朝里面说道：“紫檀，今天我很累，想一个人睡，你快起来回紫竹苑去吧！”
屏风那面静了一会儿，传出一声短叹，“我去杭州将近一个月，你一点也不想我吗？”
“我们都在一起三年了，干嘛要说这些肉麻的话？”
“是啊，三年多了，你开始腻烦了是吗？”
尹中玉很不耐烦地喝了两杯水，“你说的是什么啊，别学庸俗的女人只知道争风吃醋好不好？”
“和她比，我很庸俗是不是？”
“行了，行了！你怎么变成这样？你不走我走！”尹中玉愤闷地摔门离开。
紫檀好多年没这么难受了，是安逸的生活让她失去了原有独特的个性，是对自己的过于自信让她放松了对自己的要求，所以她的魅力和对尹中玉的吸引力都减退了。毕竟客观存在的事实有很多不能改变，比如说自己的年纪，可也有很多事实是可以改变的，比如说妨碍自己的人，她出现了，也可以让她消失。
紫檀穿好衣服走出尹中玉的房间却没往紫竹苑的方向走，没走多远便是雪蝶的住处，紫檀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弯月，正好一片云彩飘了过来挡住了月牙的光亮，真是天意啊，不是有一句话么——月黑杀人夜。
雪蝶的房间静悄悄的，她应该正在甜美的梦乡中，紫檀伸手摘下头上的发簪，从门缝伸了进去几乎没有声息地将门栓一点一点地挪到一边，轻轻打开房门，悄然地走了进去。
雪蝶的衣裳挂在床边的衣钩上，微风吹拂着纱帘轻轻舞动，隐约能看见床帘里雪蝶的身形。
紫檀无奈地摇了摇头，多美好的人儿啊，可惜，你不该招惹我。
紫檀的手指不知何时已夹着一排银针，她毫不犹豫地向床里掷了过去。


第十章　仁心仁术以德报怨
第二天，日头刚冒出山顶，紫檀便心情愉悦地在飞羽厅里抚着琴吟着曲儿。很快就会有人发现那个人死了，谁又能把她的死和柔弱的自己联系在一起呢？尹中玉也就是喜欢那种新鲜劲儿而已，人没有了还能新鲜什么？
可是，令她难以相信的事情发生了，雪蝶从厅外走了进来。
紫檀的手僵住了，眼睛盯着越来越近的雪蝶，头脑一片空白。
雪蝶走到近前，伸手往琴案上一放，面无表情地看了紫檀一眼便转身离开。
紫檀定睛一看，琴案上赫然放着那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