谍色双英-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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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次甩开她的手，一把将她甩倒在地，手中枪举在她眼前说：“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反正你今天也难逃一劫。我现在就给你两个选择，招出你所知道的一切，看在孩子的份上，我留你一命，否则你就下去给我大哥陪罪！”
　　随着低吼的尾声，她显然看出阿次额前爆出的青筋。美依见如此气愤的阿次，愣住了神，脑子里更是一片空白。
　　不等她回过神，阿次将一个纸团扔在她脸上，冷冷抬眼道：“这些都是你给日本军部写的情报吧？小田美依小姐。”
　　她闭上双眼，口气无力地说：“既然你都已经知道了，那你干脆杀了我吧。”
　　“你不怕死？”阿次侧脸试探问。
　　“怕，但没有什么比失去挚爱更可怕。”泪水从脸颊间流下。
　　阿次将她细微的举动尽收眼底，缓缓垂下了手中的枪，口气缓解道：“你真的爱我大哥？”
　　“爱，至少现在很爱。”她渐渐睁开眼睛，望着门前的花瓶，眼前的景象被泪水淋湿得很模糊。
　　阿次目不转睛打量着她不说话，随后听到一阵急切的脚步声。此时的阿罗直喘气地闯了进来，跑到阿次面前。
　　阿次看他浑身被雨淋得湿漉漉的，甩了甩头，连打了几个喷嚏：“啊啊啊……啊啾……啊啾……”
　　退后两步的阿次，一脸嫌弃的模样，微皱着眉头道：“你怎么现在才来？”
　　“哎呀二哥，你还怪我，你不顾我的感受把伞拿走就算了。还让我一个人淋着雨去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剪电线，我容易吗我。”
　　“明明是你自己忘带伞要去剪的。”
　　“话虽没错，可是你。。。。”
　　阿次举手打断了他的唠叨，拍着他肩膀，表情冷冷地一笑道：“这女人就交给你了，好好看管。”
　　“好的二哥，这对我来说小事一桩。”他很有信心地拍着胸膛说。
　　阿次蹲在美依面前，很淡然地说：“告诉我，真正的和雅淑究竟在哪？”
　　“我不知道，就算知道，我又凭什么告诉你？”
　　阿次抿嘴点点头，逼近着她的眼睛道：“凭什么？就凭你是她的亲姐姐，这个理由够不够？不够再加。”
　　小田美依一脸懵相猛然一怔，很是吃惊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我只问你一句，你选哪条路？”
　　“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句古话您应该听说过吗？杨副官。”
　　“那你的意思是选一了？”
　　“那得要看杨副官你，愿不愿意相信我？肯给我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阿次没有回答，身体缩后了一下，转头望向旁边的阿罗。随后盯着美依，如鬼魅般的一笑道：“通过。”
　　深夜，神内回到家后，就重重地倒在了沙发上。他心烦地扯下了领带，猛力地扔在了地上。
　　疲倦地摸着额头，紧闭着双眼，过去种种美好与不堪的回忆都浮现在脑海。
　　此刻窒息的气氛，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失落感，兄弟？爱人？通通都成为了自己的敌人。
　　良久，他平息了心中的怨气，走向了楼房。来到自己房间，打开灯后一脸震惊！看清了来人，脸上即变成冷淡。
　　“你怎么来了？”神内见小田美依坐在自己床边上，冷冰冰地问。
　　小田美依起身慢慢走过来，略带一点柔情之态，盯着他的眼睛问：“几年不见，近来可好啊？”
　　“我好不好？想必你心里已经很清楚了。”他依然冷漠地直视她道。
　　“你在生气？”小田美依双臂搭着他的肩，含情脉脉笑了笑，食指贴着他的嘴唇，细声道：“让我来猜猜，你为什么而生气？你是在气我父亲？气我当初离开了你？还是气我爱上了你的兄弟？”
　　神内扯下了她的双手，打量了她一眼，随即轻浮一笑道：“美依小姐，我想您是误会了。您不但是大佐的女儿，还顺利地成为了杨夫人，我们之间的辈分就更不能乱了。至于我俩那些遥不可及的过去，劝你还是趁早忘了吧。”
　　“呵，趁早忘了？”她苦笑一声，抬起头来直视着他的眼睛。
　　在他的瞳孔中看不到自己清切的镜像，更感受不到以前彼此互相对望的温暖。
　　看来不但自己因爱而变了，而他，也变了。这样也好，谁也不再欠谁了，说来还得感谢他，让自己减少了一半内疚。
　　她转到他的身后，强忍着泪水，语气直爽道：“其实我早就忘了，只是担心你一直忘不了，所以才前来警告。”
　　“你的担心简直是多余的。”他立即将小田美依拉转过身，低头逼视她逃避的眼睛，问道：“你不是一个人来的，是吧？”
　　“我。。。。”
　　“不用问了，是我带她来的。”
　　耳边响起熟悉颇有力的声音，截然打断美依的下文，俩人的目光同时都注视在从墙角边出来的阿次。
　　阿次的出现，神内并不感到惊讶。同时对美依的出现，做了猜测的解释。
　　“三更半夜带她来我家，你什么意思？”神内没好气地问。
　　“我只是想看看，你到底还爱不爱她？”阿次指着美依冒出了这句话，同时也让他二人摸不着头脑。
　　“你究竟想玩什么就直说好了，在我面前，最好别耍那些特工的把戏。”神内瞅着阿次，语气不善地说。
　　阿次抬头沉思默想了一下，站在他面前淡然道：“说真的，你的确比我大哥更懂我，只可惜你选了一条不归路。”
　　“归不来，回不去。但至少，我没有选错。”神内颇有信心地说着。
　　阿次抿嘴点点头，苦着脸道：“我想问问你，一个将死之人，做什么才最有意义？”
　　神内觉得心里好笑，摇头一笑道：“怎么？你，是来杀我的？”
　　“和雅淑在哪里？”阿次不屑，直接进入话题。
　　“我不知道，你应该去问小田才对。”
　　“我再问你一句，和雅淑究竟在哪里？”阿次掏出手枪，举在他眼前说。
　　神内紧握住他手中的枪，抵在额头上，黯然笑道：“那你就给我来个痛快吧！”
　　阿次拇指扣动扳机，伸直着手臂说：“你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呵，动手吧。”神内眙视一笑，松手张开双臂，淡定地闭上了双眼。
　　“你当真不怕死？”阿次再次试探问。
　　神内没有说话，只见他在笑，而且还笑的很开心，仿佛是在嘲笑一切事物。
　　美依见阿次毫不犹豫地按下了扳机，顿时一惊！可下一秒却毫无枪响。
　　神内感到不对劲地睁眼一看，却见阿次卸下了弹夹，举在他眼前，里面却没有一颗子弹。
　　“恐怕这回你赌输了，我是不会杀你的。”阿次装上弹夹说。
　　“为什么？难道你还下不了手？”
　　“你还想隐瞒到什么时候？”
　　“你发现什么了？”神内谨慎地问。
　　阿次将自己手中的枪交到了神内手上，忽闪着的欣然的目光，感触而道：“我希望你不要再孤军作战，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希望你能够加入我的计划，配合我救出雅淑，然后跟我大哥他们一起出国，远离上海。”
　　神内摸着手中的枪，盯了阿次很久。他不知道阿次发现了什么？竟然如此心平气和跟自己谈判，并要求跟他们一起出国的请求。
　　尽管多么地不对劲，神内也并不想多说，更不想去猜。他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阿次。
　　“今晚我住在这里。”阿次甩了一句话，转身离去。
　　“你这是在找重温么？”神内淡然一笑，转身对美依诉道：“杨慕初还真是有一手，竟然肯让你为他而改变。”
　　说完，他冷不防地看了她一眼，也随即离去。只剩下小田美依一人在房间里，显得一片寂静。　　　　　　　　　　　　　　　　　　　　　　　　
作者有话要说：　　

　　☆、突如其来

　　今日春和医院的走廊上，人烟稀少。杨慕初戴着口罩扮做医生的模样，警觉地走来。
　　他隐约感到刚才那位在后面一直不敢抬头的日兵，就跟踪自己的身后。
　　阿初停下脚步，身后那人也跟着停止。这么笨的跟踪技巧，难怪只能当小兵。
　　他决定将他引到地下室，趁机干掉他。不过为保安全，还得确定他是否是一个人跟踪来的。
　　阿初躲在墙角边，听着轻轻走近的脚步声，他立即掏出了手枪，转身准备射向后面的日兵。
　　这一刻他突然看清了日兵的脸庞，心下一缩，立马收回了将要发出的射击。
　　“阿次！”阿初有点发懵，来人居然是阿次。“怎么是你？你怎么穿成这样？”
　　阿次忽然摘下帽子，拍了拍上面的灰尘说：“大哥，你的警觉性虽然提高了不少，但你也不至于连我都认不出吧？”
　　鼓起腮帮子的阿初，有些不满地给了弟弟一个白眼说：“你穿上鬼子的军装，是在试探我的自护能力么？”
　　“大哥。”阿次突然将帽子给了大哥说：“我现在没时间跟你解释。我想请你赶紧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你想干什么？”阿初将手中的帽子狠狠一扔：“你不说清楚我不走！”此话一出，使阿次更加沉默不语。
　　“我告诉你，你别想再甩下我自己一个人去冒险，我绝不同意。跟我走。”
　　说完阿初就抓着阿次的手腕，欲从门外走出。
　　“大哥……”被阿初拉到楼梯上的阿次，停止了脚步。沉思了几秒后，表情很无奈地说：“我想请大哥先离开上海，去北平避一避。不过大哥请放心，过几天等我完成了任务，我就会来找你。”
　　听着他放开了阿次，摆着副兄长的架子，很严肃地盯视他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没有，只是计划有变。你现在必须马上去火车站，到了那会有人接应你，你就跟他们一起上火车去北平。”
　　阿次不想再多说什么，似乎像赶时间一样，有些慌忙地劝说道。
　　“怎么这么突然？那你呢？”阿初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起了担心。随着楼上传来的一阵脚步声，让他俩同时都紧张了起来。
　　阿次立刻脱下了军装，强塞到阿初手上说：“大哥你赶快穿上它离开这里，等你出去后会有人跟你解释清楚的。”
　　“阿次！”阿初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他还是喊住了将要跑出去的弟弟，很担心地说着：“一切小心。”
　　“嗯。”阿次慎重地点了点头，挤了一个自信的笑容，承诺道：“我会的，相信我。大哥你也要万事小心。”说完后，阿次决然离去。
　　阿初见弟弟走前还投了一个自信的眼神，使他心里踏实了许多。随后他快速换上了日军军装，拉下了帽子，也跟着离开了地下室。
　　杨慕初混入日军当中来到了火车站。因为每天会有日军来火车站巡查，伪装成日军趁机溜出去是最好不过了。
　　此时的日军已全部走远，阿初一人悬着心四处寻觅。究竟谁会来接我？那阿次呢？不行，我还是不放心。
　　想到这他正准备离开火车站时，突然身后有人按住了他的肩膀，猛然转身一看，来人竟是神内。
　　“你终于来了，我们在这等你好久了。”神内微笑道。
　　“是你，你还带了谁来的？”阿初疑惑问。
　　“呵。”此时从神内身后还出现一个人。那人脸色显的有些苍白，豆大的泪珠从脸颊流下，很激动投入阿初的怀抱中。
　　“阿初！”兴奋的和雅淑紧紧抱着他，她的声音像是在颤抖：“我以为今生再也见不到你了。”
　　阿初被她抱的有点不知所措，同时也觉得很不对劲。即便感觉她身上有轻微的寒气，顺手摸了摸她的额角，结果真有点发烫。
　　但现在不是心疼她的时候。阿初暗中告诉自己，眼前的这位只是长得很像雅淑的日本女人罢了。
　　随后就立刻推开了她，冷若冰霜地说：“你不用再在我面前演戏了，我已经识破你的身份了。”
　　“阿初，你听我说，我不是。。。。”
　　“阿初！”和雅淑听到了喊声，表情惊诧地向前一看。她睁大眼睛死死盯着阿初身后的来人，没有再说下去。
　　在杨慕初转身的那一刻也惊呆了。他看到的是两张相同的面孔，都同时展现在自己眼前。
　　“她才是真正的雅淑，我的妹妹和雅淑。”小田美依先发话了。她提着手提包走了过来。很难过的看了他们每人一眼，表示歉疚道：“对不起，我知道我之前做了很多的错事。希望我这次的弥补，能得到你们的原谅。”
　　“你说什么？你说，你是我姐姐？”和雅淑顿时觉得不可思议：“不可能，这不可能。”她摇着头依然不肯相信。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此时阿初满脑子的疑问，心里又狠狠地埋怨着，他在埋怨着阿次对自己的有所隐瞒。
　　阿次那小混蛋，到底唱的是哪一出？难道这些都是他事先计划好了的？雅淑已经救出来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神内猜到阿初的疑惑，决定把一切的事情都告诉他：“我配合阿次将和雅淑救了出来，她现在身体还很虚弱，需要休养。阿次那里你不必太担心，我会帮你看住他的，掩护他的安全。你马上带雅淑离开上海，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和阿次了。”
　　听到这里雅淑就好奇了，很不解的问道：“阿次不是交代过，让你跟我们一起走吗？你这是。。。”
　　“别问了。”神内举手打断她的话，转看着杨慕初道：“我要是走了，谁还能管住他那玩命的弟弟？”
　　“不行，我不能走，我还是放心不下阿次。”阿初坚持不肯离开。
　　“为了阿次，你最好还是离开上海。”神内突然变得很严肃。
　　“为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因为我们从小田手里救出了和雅淑，并且还炸了他部队里的一批军火。现在小田已经知道你没死，为了确保你们的安全，必须先离开上海。北平那里阿次都替你们安排好了，到了目的地会有人接应你们的。你有什么疑问，就等阿次回来后自己跟你解释清楚。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下个月后，他就会来北平找你们的。”
　　“那你呢？你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走？”
　　神内摇头说：“理由我刚才已经说过了。再说我还要留下来，完成我未了的心愿。”
　　“你……”神内见阿初欲言又止。他展眉一笑道：“想问什么？就问吧。”
　　阿初深吸一口气，略带有些同情的目光，注视他问道：“你还有多长时间？”
　　神内反应了好几秒才听懂，笑容一收，表情很淡雅地问：“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因为我跟你一样，是名医生。另外我还发现，你一直都在服用。。。。”
　　“阿初！”神内即刻喊了他一声，阻止他再说下去：“这是我第一次这么叫你，但也是最后一次。你不会介意吧？”
　　阿初摇头苦笑道：“都是自家人，介意什么。”
　　“那就好。我的事，你没告诉阿次吧？”他眼神有些迷离地问着。却见阿初没有说话，只轻轻摇了头。
　　“很好，你多保重。”神内拍了拍他肩膀，转身走去。小田美依依依不舍地望着阿初，跟着神内离开了此地。
　　“谢谢你，我的好兄弟。”阿初心里有点莫名的忧伤，一直望到神内的背影远远地离去，才将雅淑拉入了怀抱中。
　　“让你受苦了，雅淑。”他掀起雅淑的刘海，满眼心疼地说。
　　“能够再次与你相逢，再大的苦难，都会烟消云散。”和雅淑很是欣慰，直直盯着阿初的眼睛，不敢眨一眼。
　　阿初用双手摸掉了她脸上的泪痕，紧紧将她拥抱在怀中，之后一别上海。
　　黄埔桥上，微风凉凉地吹过。树上的杨柳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