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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瓜正传-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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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琳斯似乎也感到有些不能自在,于是放下我们便一个人出去,投身在黑暗之中。庙中只剩下我、枫和cute三人。枫一直痴痴愣愣,看样子还在惦记着卡卡的安危和处境。我只能宽慰她几句,说什么吉人自有天相,卡卡自然平安无事。随即便把注意转向cute,全部身心的来回旋转,不知道该如何度过眼前的难关。

真是应了中国人的一句老话,泥菩萨过江,我是自身难保了。

Cute虎视眈眈的望着我,简直如同疯狼疯狗。我也无计可施,甚至不敢回视她的视线,因为毕竟自己理亏在先,不管是主动还被动,不管是不是事出有因还是无可奈何,反正是我先抛弃了她,又娶了别人。Cute恐怕是难以理解的,不,不光是她,恐怕这世间任何一个精神正常的女人都是难以理解的罢。那么,到底要不要跟她说实话呢?

我思量再三,过了好久,终于选择对她说出了实话。

等把实情说完,cute的眼中已经充满了不屑和不信。她到底不相信什么呢?是我所说的事由还是说不相信艾琳斯的身份?或许在她的眼中,我真的是智力为零吧,不愧呆瓜的称号,但是我说的也全都是事实。终于,她开口了:“终究还是嫌弃我岁数大了,看上那狐狸精年轻漂亮呀。”

果然不幸被我言中了,她以为我在欺瞒她,满嘴都是弥天的谎言。

我只能无奈,无可奈何。就算全是事实,如果对方压根不相信的话,那说什么也是白搭。

我只能选择沉默,而cute则开始倒算反攻。

“你这家伙,当初看上你还算老实,所以一切全都迁就了你,万不成想,碰上你那个老妖精妈,就给你从根上开了窍了。只可惜,撒谎还是呆瓜……”

“……”

说了半天,我什么都没听进去,因为翻来覆去无非都是些刻薄的话。

最后,证明我的策略是完全正确的,沉默是金,一个人唱戏总比两个人抬戏要轻松的多,也容易解决问题的多。

果然——“算了,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cute重重的叹了口气,似乎已经接受了事实。

事情终于有了明确的进展,至少cute接受了事实,对艾琳斯不会过分偏激,也就不会被艾琳斯无所谓的随随便便的拉下地狱。她真的是无所谓,因为这本是她劳而不费的最强的能力,也是别人绝对不想触碰的能力。

生活在光明和黑暗夹缝中的人类就是这样左右为难。

“但是,既然我是正式,她是后来的,总也要有个规矩。俗话说的好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她,不,不光是她,还有你,都要听我的,我也正少个趁手好使的丫鬟……”

天呐,又来了,爵爷妹妹的高傲习气。可是,姑奶奶呀,我吃你这套,人家是地狱的公主,能吃你这套吗?这不是蜻蜓摇象腿,螳臂当车,不自量力吗?井底之蛙,坐井观天;闭门造车,自高自大,南辕北辙……

算了,又要消耗我全部的精力去软磨硬泡,去拙嘴笨腮的花言巧语,去劝说她相信对方是无辜的,我一切可以听你的,只要你不为难她,不招惹她,不理她——因为哪怕是接触艾琳斯都可能是得罪她,特别是像cute这样的小姐气场和蛮牛脾气,难保不会提前下去十八层地狱……呵呵,算了。

终于,cute松动了,决定不整这个“小”的了,但是也绝对不去理她。我松了口气,想来是我在cute的心里,还没有被完全舍弃,cute还是怕我离开她的……

我们从此便一直东行,因为南方正在闹起义不太平,听说首领是叫做方腊的一伙人。更主要的还是因为当初和卡卡没有分散的时节,大家是约定了一起往东来寻找我的行踪。所以只是猜测,或许卡卡会在东方等待也说不定。于是我们便缓缓的向着东方而行。

一路上,因为身边还有别人,艾琳斯不便再变成羽毛附在我身上,还好她已经习惯了白日出来行动,也不怎么惧怕阳光,所以一起行动也不会被人发现什么异样。只是cute和她格格不入,她也便郁郁独行,常常一个人走在最前面,和我们三人保持一定距离,只在吃饭住店的时候才在一起,当然也是无话,沉默。Cute和枫当然也是连眼神也不和她交碰。只是和我说话,这样让我也是左右为难。

我害怕的是,那位比cute自视还高的黑暗公主会突然发威,反抗这种冷遇,从而把大家全都拉下地狱。

真真正正是提心吊胆,背心冷汗。

一直往东,往东……一直走到了海边。枫的眼神愈发的痴呆,因为始终没有找到卡卡的行踪,但是当她看到大海的那一刻,仿佛眼神中又恢复了一丝生机,只是一直望着辽阔无边的虚无海面。

“海洋那边是她的故乡。”艾琳斯冷冷淡淡的告诉我。

原来枫的家乡是在那边,难道不是在中土吗?

“不,我的家乡是海洋那边的出云国,并不是在这里。”枫黯然的说,随即低头看着自己胸口上悬挂的宝石项链。

那并不是特别起眼特别豪华的宝石,粗粗的绑在一根细绳子上,就那样随意的挂在枫的脖子上。以前没有特别注意,现在想起来,似乎她还从来没有把这东西摘下来过,而是一直戴在身上。以前枫流落在欧洲大陆,本身这种情况就非常不同寻常,现在看来,似乎其中确实大有隐情。

现在仔细想起来,我们对枫的了解确实也不算多,只知道她是从东方来的人。仅此而已。

那块项链上的玉石,此时映衬着蔚蓝的大海,仿佛也增加了感应似的,从黯然无光变得蓝光深湛,难以看透其底蕴了。
 
 

  第六卷 新的旅程  第137章
 
第137章那到底是什么?我问艾琳斯。

艾琳斯第一次破天荒摇摇头,好像也不知道枫身上那块玉石的来历。

我还没有开口,枫已经告诉了我——那是空之勾玉。

“空之勾玉是出云国皇室的宝物,也是我的身份证明。”枫淡然说道。原来她竟然是出云国的公主。不过国家早已经沦亡,所以她才会漂流海域,流浪异乡。

想不到枫还有这样一番身世。此时她眼望着大海那边无垠的苍茫,也不知道心里面到底作何感想?

纵然曾经荣华富贵,可一切早已成尘烟往事,不能挽回。一代王朝的公主殿下又如何?还不是任由命运沉浮,难以自持?

我的心中发出轻微的感叹,这一点也没逃过艾琳斯的眼睛,后者只是淡然轻蔑的一笑。

她是黑暗的公主,她的地位万世都难以移动,又岂是凡间这浮动的荣华人事所能比的?此时自然油然而生一种天然的优越感。

“卡卡……”她凝望着大海,抚摸着胸前的空之勾玉,喃喃说着。

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倒是艾琳斯轻蔑的一笑:“既然你如此关心她,为何不让她靠在你的肩膀上?好心抚慰一下?”

这话说的我老脸一红,一时间却也无法反驳。的确,不知为何,此时的我只觉得枫异常的脆弱单薄,异常的可怜需要别人的肩膀和抚慰。但是当着另外两位大小姐,我却是不能就这样做。

可怜的枫,孤独无助,只有大海相伴。

“呵呵呵,这也是理所当然。英雄爱美女嘛。”cute不知上来哪股邪劲,对我不依不饶,同时又瞄了艾琳斯一眼:“反正我算什么,背着我找了个小的,就算现在把你好朋友好兄弟的爱人搂在身边,那也是人之常情意料中事。再说,卡卡算什么,说到底也不过就是你的一个仆人。”

真是说的过分!连我这样随和将就的人也有些按捺不住了。

于是立刻脑筋转动,把刚才听到的全部话语和正在听到的话语统统忘掉。那全都是应该忘掉的东西。因为把那些话语堆积在心理,很快就会生出病来。我又招惹谁啦?!

海面上驶来了几艘渔船,很快停靠在附近的港湾。原来附近有个小小的渔村,于是我们便向他们打听关于卡卡的行踪。

“外国人?”打渔哥疑惑的看着我们,“是金发碧眼的?”

“是。”

他似乎是踌躇了一下,然后便吞吞吐吐的告诉我们,确实不久前有一个和我们描述相符的男子来到了他们的渔村,但是没来几天,海盗上岸便将其抓走了。

为什么要抓他?枫再次泪眼婆娑了。

可能是外国人很稀有吧。这是质朴的打渔哥的解释。他也只能做这样的解释,而我们目前也同样只能接受这样的解释。

那现在我们要如何是好?cute问。

出海。我说。随即瞟了艾琳斯一眼。

后者还是满不在乎的表情。

按照渔民们的描述,抢人劫财的海盗应该都是东边来的“倭寇”,当然其中也夹杂着和他们狼狈为奸的中土人和西方人。

一听到倭寇两个字,枫的身子震颤了两下,纤细的玉手再次情不自禁的握住了胸前的勾玉。那或许便是从她故国来的故人,不,应该说是从她以前的故国来的人。

于是我提出向渔民购买渔船,但是渔民都不答应,他们倒不是嫌弃我们手里的西洋银币不能通行通用,只是知道我们是去找海盗的麻烦,一旦让后者知道是他们借船给我们,恐怕便会殃及池鱼,引火烧身。我们也都明白他们的顾忌,所以恳求了几次,也就不再强人所难。

毕竟,也不用着急,因为我们还有艾琳斯。

果然,艾琳斯很配合的趁着黑夜,从无尽深邃的海洋中召唤出了旧年的沉船残骸。而我们都没得挑剔,也没办法再替艾琳斯掩饰。目睹了艾琳斯的威力,一向骄狂的cute和沉默寡言的枫也都吃了一惊,特别是cute也全都收敛了气焰。

我知道她开始相信先前我对她的解释,因为她对待艾琳斯的态度明显谦卑了许多,不再那样居高临下,咄咄*人。

艾琳斯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我们趁着夜色登上了“幽灵船”,自然驾驶应对的船员也都是不能见光的鬼物了,所以枫和cute都是吓的大气不敢出,只是躲在船舱里,就这如豆烛光瑟瑟发抖。说老实话,我也不是完全能够当做无所谓,现在最怕的就是这艾琳斯大小姐一时兴起,就此命令把船沉到无尽的黑暗中去。还好没有行驶多久。

船在一个小小的礁岛前面靠岸。这里便是海盗所谓的水营了。在礁岛上筑城,目的便是为了距离大陆近便,方便随时出动劫掠,同时周围都是礁石暗流,就算官军来袭,也难以靠近分毫。可谓是进可攻退可守。无奈这次碰到的就是在这附近触礁的幽灵船,小小的防御屏障又如何能够难倒暗黑公主的手下?

我们偌大的船只就像幽灵一样悄无声息的驶进了港口,水寨的大门无声的打开,而整个城中居然鸦雀无声。艾琳斯说她已经事先做了手脚,要所有人都沉入了梦乡,如果我需要的话,也可以要他们永远不必醒来。真是一个温柔得体顺遂的女人,我对她的表现打从心底产生出了一丝好感。

水寨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这自然也难不倒艾琳斯,她抓着我的一只手腕,丝毫不走弯路,随意的走到一处房间。

阴暗潮湿的房间。在里面,坐满可被捆绑利落的人质,大部分都是年轻的少女,大家都在默默的啜泣,静静的不发出声音。而卡卡就坐在她们中间,一个人闭着眼睛,发出轻捷的鼻息声。

这家伙睡的倒熟!cute没好气的踹了他一脚。登时惊醒了卡卡的美梦。

你这家伙!在梦呓之中,他不知对谁喊了一声。

睁开眼,看到我们,好半天返不过神来。

老半天才说:“你们、你们怎么来啦?也是他们绑来的?”

真是乌鸦嘴。
 
 

  第六卷 新的旅程  第138章(大结局)
 
第138章(大结局)

救起了卡卡,我们再次跟随着艾琳斯走到水寨的港湾。夜色如墨,染黑人的双眼。大家都用手搭着前面一个人的肩膀,就好像一串被麻绳捆好的蝙蝠,深一脚浅一脚的跟随在艾琳斯的身后。艾琳斯之后的第二个人自然便是我。而我的身后便是cute。她仿佛是怕我在这黑暗之中被前面的黑暗公主带走似的,一只手紧紧地扼着我的后脖颈,一只手则紧紧的抓着我的腰带。抓住我脖颈的那只手仿佛是猫爪一样,指甲深深的陷入我的皮肉,就那样牢牢的抠住不放。我也不敢叫痛,那是生怕前面的艾琳斯发现了异样。

我和她相互抓着的两只手都是冰凉无比,而那凉意便是来自这两只手上那漆黑的契约凭证,也是我们的婚约之戒。两只深入肉中的无形指环,此时绽放出的凉意在全身游走,令人难以忍禁。Cute似乎觉察到我身体的异状,卡住我脖子的手稍微放松了些——但这全然是会错了意。因为我并不是因为她导致的疼痛才全身颤抖——但是此时也不便明说。

Cute之后便是卡卡,卡卡之后便是枫。

枫不顾个人的危险,让卡卡走在前面,便是为了不想再失去他的缘故吧。倒是卡卡,似乎是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懒懒散散,心不在焉,只是随便的跟着众人移动,仿佛无论怎样都是与他无关似的。他的表现实在是让人有些气沮,也不知道是被折磨惨了还是脑袋磕了,反正就是有些反常。

走到港湾,一路上风平浪静——倒还不如说是死一般的寂静。“到了。”我冲身后小声说。“到了。”cute也冲后面小声说,但随即低声惊叫了一声:“人呢?”

不知何时,枫和卡卡已经失去了踪影,不知去向。

果然不出所料,是在卡卡身上出了状况。这家伙从见到他起便觉得有些古怪,而爱夫心切的枫偏偏又让他走在自己的前面,现在果然他松了手,不知道把枫带到哪里去了。

“走吧。船还在等着。”艾琳斯淡淡的说,仿若事不关己的样子。不过的确也和她没有什么相干。事实上从某种角度上说起来,她也不会和任何人失之交臂,因为只要她个人愿意,那想见到所有人都是不费吹灰之力。因为世间所有活着的人,最终都将跌进那个她所熟悉的黑暗深渊,聚在一起。

“还是回去找吧。”我无力的嗫嚅分辨着。这无尽的密不透风的黑暗。这该死的悄无声息的黑暗。这让人郁闷的随时都像要爆炸开一样的黑暗。确实,现在转头回去也还需要一定的勇气。

艾琳斯没有出声,而是转回身往回走。我想说声谢谢,但是话在嗓子里憋住,最终也是没有能够吐出。自然是一无所获。我们大声喊叫,因为有艾琳斯在身边,也不用担心熟睡中的匪徒强盗醒来——只是却依然听不到任何卡卡和枫的回应。万籁无声,仿佛万物已经死亡。甚至连一丝虫鸣鸟动或者草叶摆动的声音也听不到。一切都已经显得太过诡异。

“回去。”艾琳斯语声冷漠,“至于这里的事,回头再说。”也只好如此,但是当我们回头走的时候,走到港湾,却发现来时的船只没有了,也就是那只庞大的幽灵船,来的时候悄无声息,现在消失的也是声息悄无。

海面上一篇黑暗,死一般的寂静。动的只有水面,仿佛无尽涌动的黑暗,但是连这海水也是悄无声息,仿若屏息。

“完了。”艾琳斯说,“这是圈套。”

她还是那样冷漠和淡然,但是听的我和cute都是暗自心惊。

无尽的黑暗,难道是人早已准备好的陷阱?

黑暗如同重墨,一层层的重叠,随即又飘散聚合,来往不定。艾琳斯轻叹一声,坐倒在沙滩上,一声不吭。Cute也破天荒的第一次没有大吵大叫,三个人并排坐在沙地上,一起默默注视着黑色的大海。无风无波。只有一种箭在弦上似的压迫,仿佛要把人的心脏射穿似的。

但是射穿了反而平静了。

我长出了一口气。

“什么意思?”艾琳斯忽然开口问。

“没什么意思。”我随意淡然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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