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一玄门-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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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头？”孙旭眉头一皱，道：“那不是南洋的东西吗？”

孙铮听了此话心中一动，道：“你知道？”降头是古苗族的一门神秘法术，知道的人并不多。听孙旭的口气，似乎是对降头有一些了解。

“不怎么知道。”孙旭摇了摇头，“不过听说过有几个被降头害过的例子。”

“哦？你说说。”孙铮对降头也不过是粗粗的知道一些，至于案例，也不过是听周成说的那一例而已。孙家家大业大，知道的事情肯定不少，孙旭说知道一些案例，那绝对不是道听途说而来，八成便是祖辈相传的故事。

“其实孙禄堂老爷子当年徒步走天下，在云南就听说过降头。”孙旭道：“不过也只不过是听说而已。我父亲曾经给我讲过一个拳师在印尼和降头师争斗过的事情。”

“那还是上世纪三十年代的事，一些拳师漂洋过海，到南洋发展。这位拳师就到印尼开了一家武馆。俗话说的好，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当地有个南洋拳师也是开武馆的，见那位拳师来抢饭碗，又欺负外乡人，便出手挑战。可惜技不如人，被那位拳师失手打死了。”

“那位南洋拳师的哥哥，就是一个降头师。他想为弟弟报仇，又苦于不是那位华人拳师的对手，便给他施了降头术。开始时那位华人拳师只是觉得头不时的疼，也没在意，后来严重了，去医院也查不出来。还好有个当地人朋友，听说他这种情况，告诉他是降头。那拳师早知道南洋拳师的哥哥是降头师，便上门打杀了他。不过头疼一直没能解除，后来是一位道士给他解了法术，不过他也是吃了不少苦。”

孙旭娓娓道来，这不过是降头的一个小例子而已。降头师的本事并不怎么强，那位拳师也不会什么法术。至于道家的法术高手与降头师如何争斗，却是孙旭所不能知道的了。云南的那个“魔妖”能将道家有名有姓的紫阳真人杀死，可见法术已经不弱于道家的玄门正宗了。刘伯道不声不响的被害，若真是降头师所为，那对方的道行怕是不弱于“魔妖”了。

孙铮想了片刻，道：“虽然不能确信刘老是不是被降头师所害，但我还是要和朱章他们一起去四川看一下。顺便找一下道门的朋友，说不定他们就知道刘老究竟是怎么死的。我叫你过来，其实是想拜托你照顾一下我爷爷和朱晴他们。”

孙旭却道：“你爷爷就是我爷爷，刘老对我有恩，他的家人和朱晴我都可以照顾。但是那得我从四川回来之后。”

孙铮一愣，道：“你也要去四川？你不知道这很危险吗？”

孙旭呵呵一笑，道：“你都不怕危险，我还怕什么吗？而且多一个人，成功的机会就大一些。刘老爷子救过我的命，那时候我和他连一面都没有见过。现在朱章算是我的朋友、朱晴也是我的朋友，你们都去四川，还想丢下我吗？”

孙铮微微想了一下，突然道：“那王倩怎么办？”孙旭却道：“我要王倩，但你也有朱晴。”孙铮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道：“我和朱晴不一样，你和王倩已经是夫妻了！”朱晴和孙铮甚至连关系都没有确定，她完全可以另外找一个人过。而王倩没了孙旭，几乎就活不下去了。

“别说了，”孙旭拍了一下孙铮的肩膀，道：“我经历的事情也并不比你少，你说服不了我的。”说罢，已经从角落里走了出来。刘伯道虽然已经被拉去了火葬场，但丧事依旧还在办着。灵堂之上，依旧有各地赶来的人前来拜祭。孙旭找到身穿麻衣的朱晴，轻轻问道：“孙铮要去四川，你知道吧。”

孙铮已经跟着孙旭走了过来，听孙旭这样问朱晴，道：“孙旭，难道你想不叫我去？”

孙旭狡黠的道：“刘老爷子当初救的是我的命，你其实并不用去。你陪着老爷子进过三次墓，该还的都已经还了。这次去四川，还是我去就好了。”

朱晴不等孙铮再说，已经抢先道：“你们不用再说了，这次我跟你们一起。”

孙铮沉默了片刻，终于道：“我知道劝不住你，算了，等你爷爷的丧事办完，咱们就一道去吧。人多一些，也许真的会更有把握一些。”

刘伯道的丧事办了三天，几乎所有曾经受过他恩惠的人都来拜祭了一遍。三天后刘伯道的骨灰入了棺木，又深埋在了地下。这是当地的规矩，叫做入土为安，虽然尸体已经烧成了灰，但还是要按照以前的规矩来办。刘尊母亲已经早于刘伯道十几年去世，二人合葬一处，儿女弟子们又将坟墓休整一番，立上了石碑。

刘伯道入土的第二天，孙铮等人便要动身前往四川。这次一行人有孙铮孙旭、朱章、刘尊、朱晴。至于周成，因为年纪大了，况且还要关照刘家一众师兄弟，所以并没有去。刘伯道火化前朱章已经拍下了一些照片，即使此次川中之行找不到当年紫阳真人的那个门派，也可以直接去苗疆，找有见识的人指点一番。

五人什么都没有带，临行之前，众人告别周成。正要动身，突然只听刘尊一声闷哼，却是周成趁着他转身时，将他打晕了过去。只听周成道：“师父留下的血脉，也就刘尊是个有些见识的，还是不要叫他涉险了。”朱章点了点头，却听又是一声闷哼，这次是朱晴被孙铮在背后打晕了。孙铮轻轻抱住朱晴，缓缓将她放到了内屋的床上。

“走吧！”孙铮警惕着朱章、孙旭，孙旭也警惕着二人，孙铮孙旭相视一笑，三人到街头拦了一辆出租车，向火车站开去。

三人坐的是火车，不过是尽量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罢了。火车缓缓向四川驶去，三人却是各怀心事，这次旅行，注定了不会轻松。

火车开了一天一夜，已经到了川中之地。这川中并不是指四川省的中部，而是指整个四川盆地的内部，被群山环绕。孙铮一行人的目的地，是四川盆地的西南边缘的峨眉山附近。

峨眉山与山西五台山、浙江普陀山、安徽九华山并称为中国佛教四大名山，是举世闻名的普贤菩萨道场。峨眉虽然是佛门重地，但传说峨眉山主峰峨眉金顶却通往修真界重地——蜀山！

传说蜀山是夏朝时神气异变，神树入盘古之心，形成的一片悬空之地。自春秋末年便有修真之士在此修仙炼道。从东汉时期修仙之士多达数千，晋朝时蜀山仙剑派独树一帜，直到南北朝，与佛道抗争，仙剑派掌门集合蜀山众修真者，组成“蜀山剑派”，就是蜀山派。

这蜀山到底有没有，到底在哪里，孙铮等人并不知道，但据周成所说，当年的紫阳真人，便是蜀山派的玄气长老！

第五章峨眉小灵山

更新时间2008122519：14：41字数：

三人是在峨眉山脚下下的车，站是小站，县城也是个小县城。这里虽然说是峨眉山脚，但离着峨眉金顶还是有一段距离的，游人不多。平常在这儿上下车的也不过是一些当地人。孙铮他们在这儿下车，也是周成叮嘱的，因为当年周成来这里的情形虽然记不大清了，但还可以肯定不在峨眉主峰附近。现在峨眉山上的游客多了，那些修仙的人估计也都不在主峰上蹲着了，八成就隐居在不起眼的山间。

下了车，孙铮三人却并没有忙着进山寻找，而是在县城里租了套房子，住了下来。现在关于那所谓的蜀山派一点儿线索都没有，孙铮他们决定从民间下手，假称是家里有人中了邪，寻访一些会法术的人。这个小城地处峨眉山脚，那些有本事的人物，八成便与峨眉派或者是蜀山派有什么关联。

仙侠小说里峨嵋派也算是个修真们派，但那都是汉朝以前的事情。南北朝时期国家倡导佛教，曾有“南朝四百八十寺”的诗句，那时候佛家入侵峨眉，占据了山头。金庸小说里郭襄出家就在峨眉山，说明那时候是有寺庙的。至于现在占山头的究竟是佛道哪一家，孙铮他们根本不知道。

三人四方打听，十来天内找了数十个“有法力”的人，可都是连法术皮毛也不知道的人。偶尔有两个有本事的，但也有限得很，比之朱章都要差上一截。问他们峨眉蜀山的事情，也都是不知其所以然。寻访仙家本来就是个慢功夫，早些年有修道士寻仙，到老都不得其所，孙铮他们也知道这些，倒也不急。

这天孙铮孙旭二人寻访一位“高人”而回，到了家门口，下了出租车，步行回去。两人聊及今日所见所闻，心里不由的有些失望。正说着，却见那路边摆了一个算命摊子，一个灰布道袍的中年道士盘坐在摊上面前摆了一副伏羲八卦。那道士须发都极长，胡子及胸，头发虽然盘在道帽里，但露出的一些发丝，也有两尺多长。

孙铮二人心中一动，这个道士看来应该是个真道士。假的很难做出那么长的须发来，孙铮二人的眼都比鹰眼还要尖，胡子是真是假，一看便知道。只是先前几天孙铮他们并没有发现这么一个道士在这儿算命，或许这道士是听说孙铮寻访能人，故意来的，所以也不敢肯定他是否就是个真正的“高人”。

孙铮决定去试探一番，于是走到那道士的身前，问道：“道长，是否是在这儿算命的？”

那道士却是盘坐着岿然不动，甚至连头都没有抬，只是淡淡道：“道友你不来算命，何必有此一问？”

孙铮一愣，他的目的自然不是算命，但这个道士居然来看都不用看就知道孙铮意不在算命，可见也是个有道行的人。这时孙旭走上前来问道：“道长，你怎么知道我们不是来算命的？”

那道士却是微微抬头，看了孙旭一眼，道：“朋友，你是不是来算命的我不知道，但这位道友却不是。他身上有道家气息，应该是我道门中人。”

孙铮略一皱眉，他并没有念过道书，学过道术，只不过是正一玄门的思想理论与道家有些相和。而面前的这位道士与孙铮素不相识，却能感受出他身上的道家气息，显然是不简单的。当初天残说孙铮是道家一脉，其实也是根据这种气息判断的，这位道士的道行不敢说比天残高，但绝对比刘伯道要强上一筹。

“实不相瞒，我也算是道家之人，这次到峨眉山，其实是想找一个人。”既然对方是高人，孙铮也不打算瞒着这位道士，决定开门见山，说明来意，说不定对方可以帮助自己。

“哦？找谁？”那道士倒也没有多说，直接问道。

孙铮紧盯着那道士的眼睛，一字一字的道：“蜀山派，紫阳真人！”那道士听了紫阳二字，眼中却是依旧古井不波。孙铮心下轻叹一声，看来对方也是不知道蜀山和紫阳的，刚刚萌生的希望怕是又要破灭了。却不料那道士面上虽然没有什么反应，却利索的站了起来，双手收拾摊子，口中道：“看来今天贫道的功德是做不得了，只好与你们走一趟了。”

孙铮心中一喜，口中道：“道长高义，孙某在此谢过了。道长请！”说罢，在前面带路。那道士的东西不过是一张八卦图罢了，手一卷便带在了袖子里，跟着孙铮二人走去。

朱章也是出去寻访，方才回来不久，却见孙铮带回来了一位道士，心中有些不解。寻常有些道行的人，都没有“上门服务”的，都要亲自拜访，就算是需要请人到家，也有许多讲究。这位道士却并不是孙铮先前出门拜访的那一位，显然是半路带回来的，那么估计一般不是什么有本事的高人了。

那道士见了朱章却是一愣，口中道：“茅山派的人？”朱章一惊，能凭眼里看出自己师承的人，绝对不一般。这位又是孙铮从半路上请来的，估计是道门一脉的隐世高人，忙道：“前辈慧眼，在下正是茅山派的一脉传人。”

“哦？”这次轮到那个道士吃了一惊，朱章说自己是“一脉传人”，指的不是普通的弟子，而是门派掌门的嫡传，也一般就是下一代的掌门。只听那道士道：“能叫一脉传人来找紫阳，看来你们遇到的事情很麻烦啊。”

朱章一听，便知道这位道人已经是答应帮自己等人了，忙道：“前辈若能助我等寻到紫阳真人的后人，朱某即便以性命相报，在所不辞。敢问前辈尊姓大名。”那道人却是把手一摆，道：“你不必这样，我帮不了你们什么，我来这儿不过是想给你们指一条明路罢了。至于紫阳的后人，我的本事也是找不到的。还有我的名号，却是早就忘了的。”

朱章却是不以为然，以为是那位自称无名的道人自身清高，仍道：“前辈高德，朱某铭记于心。却不知前辈所指的明路到底是什么？”

那无名道人只是道：“你们还是不要去找蜀山派了，贫道自三十年前便在这峨眉附近，只听过蜀山之名，却并没有真的见过什么人。当年的紫阳真人我也是听说过的，不过不是道门的人说的，而是佛门的人和我说起的。这个佛门，也是修行界的一门，叫做小灵山，就在这峨眉金顶西边那座山头上。”

“佛门？”孙铮等人有些疑惑，虽然佛道之争这些年来早就淡了，但佛道还是老死不相往来的。就像是少林和武当，近些年来少林寺的人出来拍电视电影，将少林功夫发扬广大，但武当的人却不怎么涉足这一界，一是因为武当的功夫不善于表演，再就是少林已经在先，武当还不屑于去抢饭碗。

听无名道人的口气，他应该与这小灵山有些关联。一般佛道相交，都是清淡如水的私人关系，像刘伯道与度空。当初刘伯道能帮度空入玉散的洞府，不过是敬重他罢了，度空一死，也不过是同妖猫一并化成灰烬，可见两人的交情并不算深厚。

那无名道人却是不理会三人的疑惑，只道：“当年紫阳真人死的时候，小灵山的宗主弘治大师曾经前往拜祭。蜀山重剑不重道，这些年来，蜀山的剑侠打不过洋枪大炮，也都不出世了，估计有没有传承都不知道了。你们去找也很难找到，不如先去小灵山看看，说不上弘治大师知道一些情况。”

无名道士说道这里，却道：“我言尽于此了，你们自己保重吧。”忽而又向孙铮道：“这位道友，贫道观你虽没什么法力，应该是参悟过道学之人。不知道你肯不肯跟贫道学些仙法，求个长生？”

孙铮一愣，这无名道人分明是有收徒之意。孙铮沉思片刻，自己如今也是一门之主，况且又与天残老人称师兄弟，拜了这无名道人为师，却是有些不方便。而且孙铮虽然是畏惧死亡才创立正一玄门的，但这些时间悟透了一些生死之道，却是不怎么畏惧了。但孙铮也不能无故拒绝无名道人，于是便把自己情况跟无名道人说了一遍。

无名道人微微一点头，道：“倒是贫道孟浪了，我观道友你是有大成就的人，便想叫你替我传下这一脉。天残老人与我也是相识，你便也算是我的师弟。你是自立一脉的人物，我也和你一般，确实不能做我的传人。”

无名道人说完，却又道：“道友你是练国术的，我却有几手行走江湖的把式，今天既然你我有缘，便教给你吧。咱们算是同门切磋。”说罢，那无名道人，双手摆了一式，左手靠后右手靠前，倒似是咏春的起手式，道：“这是‘莲花翻手’。”说罢，双手连动，演练了一遍。

无名道人连续演练了五六手把式，却都是只练了一遍。孙铮算是国术的行家，自然知道这些都是一门拳法的秘手杀招一般的功夫，仔细记在心中。无名道人演练一遍后，也不管孙铮是否记住，道：“这些不过是招式，还有一段心法，是道家养气术配合国术的，你细心记准。”说罢，却也不避讳朱章孙旭，连讲了五六遍，等到孙铮记熟，才道：“这法诀你们都可以练练。你们此行需要小心，有缘自会再有相见之日。”说罢，飘然而去。

无名道人走后，三人却并没有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