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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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兜不会哭！”像是在陈述一件事实一样，大蛇丸微微挑眉说道。
　　“但是我感觉得到，他一直在哭，可是没人听到。”瞪着无波的大眼睛，伊尔迷语气笃定的看着大蛇丸。
　　“……我知道了，马上就去看看他。”大蛇丸和伊尔迷对视了一会，然后点头“上一次是我的错，不应该拿他出气的。”
　　“那就好。”伊尔迷满意的点头“对了，我也要走了，前线的战斗越来越紧张，家里在催我。”
　　“好的，我知道了。”
　　“还有，如果可以的话，你最好也去，我在前线等你。”看着转身的大蛇丸，伊尔迷在跳楼之前留下了一句话。
　　听到伊尔迷的话，大蛇丸行走的脚步微微顿了顿，随后眼神微暗的快速离开。
　　端着一个托盘，大蛇丸走到兜的房门前，抬手轻轻的敲了敲。可是很久之后却没有人应门，这不禁让大蛇丸疑惑了一会。不过他也没有多想，而是直接伸手推开了房门。
　　房间里，兜侧身背对着房门，仿佛在沉睡着。大蛇丸放轻了脚步，把托盘放在了床头柜上，随后在床边坐下。
　　凝视着兜的背影，这时候大蛇丸才发现这段时间，兜瘦了不少。本就单薄的身材，现在几乎托不起他自己的衣服。
　　“兜，上次的事情我很抱歉，我不该对你发火的。”
　　兜依旧没有动弹的意思，背对着大蛇丸的背影渗透着一种淡淡的悲伤。看着那瘦弱的兜，大蛇丸不禁开始暗自骂自己，怎么能够对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兜那样。
　　“兜，能够回头和我好好谈谈吗？”看着侧躺在床上的兜，大蛇丸轻声问着。
　　可是这一次，兜依旧没有回应。大蛇丸开始觉得事情不对劲了，急忙爬上床，一把扣住兜的肩膀。可是还不等大蛇丸把兜转过来，他就像是碰到了恐怖的东西一般，猛地缩回手，身体也向后倒着。床头柜上的食物被撞撒了一地，大蛇丸站在床边，脸色苍白的看着床上的兜。
　　“不，兜，你别吓我……”猛地，大蛇丸反应了过来，一把把兜拉进怀里。
　　当看到那张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脸时，大蛇丸微微张了张嘴，眼神毫无聚焦的转动着。
　　听到奇怪的声音，还留在这里的库洛洛和西索，快速的跑了进来。当看到紧抱着兜，呆愣的坐在床上的大蛇丸时，两人都被眼前的一幕惊到了。
　　兜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安静的被大蛇丸抱在怀里。以往光亮的发丝就好像被蒙上了一层灰一样，毫无光彩。惨白的脸上，青紫色的嘴唇紧抿着，仿佛在忍耐着什么痛苦，不想让自己呻吟出声。紧握的双手，紧紧的交握在胸前，连指节都可以清楚的看到几个已经崩裂了。但是那些伤口却没有一滴血，仿佛兜身体里的鲜血被人吸走了一样。事情透露着诡异，夕阳照射在他的脸上，却染不上任何色彩，除了白还是白。
　　“呵……”
　　突然，抱着兜的大蛇丸笑了。颤抖的手指轻轻的触碰着兜的脸颊，仿佛对待无可替代的珍宝一样轻柔。但是手指尖上传来的冰冷，却打破了大蛇丸的忍耐。笑着，却有一滴泪从颊边滑落。
　　库洛洛和西索都不说话，两人的视线都落在了那滴泪水上。本来君麻吕的死，已经给了大蛇丸很大的打击。而现在，兜的陨落，却是压死骆驼的那最后一根稻草。而且，大蛇丸尽然哭了呢，多么的不可思议。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库洛洛和西索的眼里，这一幕的大蛇丸，却美的惊人。
　　而这时，大蛇丸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个笔记本。认识兜的人都会知道，那是他的。
　　紧抱着兜，大蛇丸慢慢的翻开了手里朴素的本子。
　　找到大人的第一天
　　今天，我和君麻吕终于找到了大人。但是大人出问题了，他不记得君麻吕了。虽然很高兴大人会喜欢我，可是失去记忆的大人不是我的大人。
　　和大人相处的第××天
　　大人今天又吻我了，很温柔的。我一直知道大人是个很温柔的人，只是如果这个吻本该是属于我的，那该有多好。不过没关系，总有一天，大人会真正爱上我的。我要有信心，给自己打气。
　　大人恢复记忆的第××天
　　大人恢复以后，很明显的，那曾经总是流连在我身上的眼神，终究还是回到了君麻吕的身上。很难过，但是我知道大人其实还是喜欢我的，只是那不是爱。想来，能够在这个时候看着大人，陪着大人，应该算是幸福吧，我不该奢望的。
　　发现大人很可爱的第××天
　　自从上次的事情以后，我才发现，大人不仅仅是个很温柔的人，其实也是一个很可爱的人。大人他对感情有时候很迟钝，迟钝的就像是三岁孩子。而又有的时候，大人会因为一道菜不满意，而鼓着腮帮子吃下去，只因为那是我做的。今天，大人尽然瞪着趴在湖边晒太阳的乌龟，整整看了一整天，那个样子真是有意思。
　　事情开始不对劲的第××天
　　这几天，不知道为什么，我和君麻吕都不同程度的开始发生异状。君麻吕身上，从脖子后面开始，皮肤在急速老化。而我自己，虽然表面上没什么，但是我的内脏器官却如同君麻吕的皮肤，正在急速退化。很疼，但是幸好我们都坚持的住，没有被大人发现。
　　很难受的一天
　　昨天晚上，大人他尽然把自己交给了君麻吕。虽然一直都知道大人爱着君麻吕，可是我从来不知道大人愿意为了他而雌伏与人。说不绝望是假的，可是不管是绝望也好，悲伤也罢，我的时间不多了。这辈子怕是真的没希望听到大人说爱我了，也没有希望把自己完全的交给大人了。这样的身体，连我自己都觉得恶心，怎么能让大人触碰。
　　也许是最后一天（这句话，大蛇丸觉得兜在写的时候，很不确定。）
　　最近，君麻吕的反应越来越强烈，虽然一直用查克拉禁锢着皮肤衰老的部位，但是这也使得君麻吕更加疼痛。而我自己，今天给自己做了检查，貌似肝脏已经完全坏死，如果不是靠查克拉坚持着，也许就要被大人知道了。
　　真的是最后一天了
　　君麻吕死了，就像是我们俩商量的那样，不能让大人知道，死也要死在一边。我知道，大人很悲伤的，因为大人他难得的对我发火了，但是我并不生气。只是突然反应过来，也许这样恨着也好，至少不用那么悲伤。君麻吕死后的几天，大人一直把自己锁在房间里，虽然看不到大人最后一眼，但是至少给了我独自等待死亡的时间。不想死在大人的面前呢，我会像君麻吕那样吧，等大人想起我的时候，身体已经化为飞灰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大人会怎么想呢，也许是背叛。我希望如此，这样大人就能够稍微舒服一些。
　　虽然没有机会，但是还是想要说，把那句藏在心里五千多年的话说出来。
　　大人，我深爱着您呢。从见到您的第一眼开始，就不可自拔的爱上了您。虽然，您总是带走君麻吕，而把我留在村子里，但是我也从未觉得自己爱上您是错误的。即使一次次的看着您远去的背影，而我只能默默的守在这里，可是我还是觉得幸福，至少我能够一直看着您。最后一次了，好想看看您的脸，可是我的眼睛已经开始模糊了。果然，继已经完全坏死的肺之后，我的眼睛也要开始坏掉了。再也看不到您的样子了，好伤心，可是不能让您知道。现在写着这些，好像字也变得难看了。不过还好，这本子会跟着我一起化为飞灰，没有人有机会看到。
　　最后一句了
　　大人，我爱您。楚锐，我爱着你。如果还有来世，请还让我陪在你的身边吧，即使我知道这一次的死亡，是那么彻底的死亡，就像君麻吕一样，我的灵魂会完全消失不见。
　　大人，我爱您
　　药师兜绝笔
　　啪嗒！
　　一滴泪砸在兜最后写的那个难看的名字上，大蛇丸大笑了起来。可是随着笑声，又一滴泪落在了兜平静的脸上，顺着他已经冰冷的脸颊滑落下去。
　　大蛇丸可以想象，兜在最后的几天里，为了写这些东西，是怎样趴在桌上。几乎贴上去，就为了看清纸张上的位置。那样的艰难，那样的痛苦，可是还是坚持着在最后的日子里为自己准备饭菜。可是，他却一口也没吃。兜很伤心吧，可是却总是不能说出自己的感受，这样静静的站在角落里看着。
　　低下头，大蛇丸轻轻的捧着兜的脸颊，在那冰冷的嘴唇上印上一个停止的吻。
　　对不起，其实我是爱着你的，只是总是以君麻吕为借口，一次次的忽略你的感受。
　　对不起，如果还有机会，我会在你的耳边每天说一次我爱你。
　　对不起，如果还能重新拥有你，我再也不会这样忽略你了。
　　果然，习惯是一种可怕的东西。

　　第五十二章：大蛇丸的离去（上）

　　“再也不会放着你一个人了。”紧抱着兜，大蛇丸低头看着他。还带着泪水的脸上，慢慢的勾起一抹轻笑。
　　下一刻，大蛇丸的额头轻轻的贴在兜的额头上，肉眼可见的波动以两人为中心，向四周扩散着。库洛洛和西索两人，默契的向后倒退几步，尽量远离大蛇丸的身边。
　　而这一次有所不同的是，那波动只是淡淡的在这间卧室内涌动，并没有出去。库洛洛两人张开手臂，看着穿过自己身体，但是却没有丝毫破坏力的波纹，心中都有些疑惑，不知道大蛇丸到底要干什么。
　　而这时，原本一直好好的沉睡在大蛇丸怀里的兜，却是开始变淡，身体化作一颗颗光点快速消散于空气里。而原本如同涟漪一般扩散的波纹，却是开始时光倒流一般，向回回缩起来。如同挤压和压缩一样，那些散开的光点，一点带的被重聚起来，又一次重新在空中组成了一个兜的虚影。
　　只见他轻闭着双眼，全身赤裸的飘在空中。身形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看起来有些不真实。慢慢的，大蛇丸伸出双手轻轻的搂住兜，速度缓慢的拉向自己的怀抱，像是怕一用力就会弄散了他一样。而事实也的确如此，大蛇丸现在的脸上很难看，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但是他却看着慢慢回到自己怀里的兜，温柔的轻笑着。为了重聚兜已经开始消散的灵魂，他几乎用尽了自己所有的灵力。别看刚才没什么危险一样，其实只有大蛇丸自己明白，要想从法则之下抢回兜的灵魂，其危险程度有多深。可是他还是这样做了，不仅仅是因为一时的冲动。而是因为，当他抱着兜的时候，就已经感受到了，兜的灵魂还滞留在他的身体里，仿佛眷恋着什么，迟迟不肯离开，也独自抵抗着想要带走他的法则力量。那一刻，大蛇丸是感激的，感激兜对自己的眷恋。如果不是那深沉似海的眷恋，大蛇丸可能就真的没有机会抢回兜了。
　　“大人？”
　　大蛇丸低头看着刚刚睁开眼睛的兜，被他那有些傻兮兮的表情给逗乐了。
　　“等你完全好了以后，我们有一笔账要好好算算，你说呢，兜？”一手轻轻的抚摸着兜的脸颊，大蛇丸危险的眯起了双眼。金色的瞳孔微微收缩着。
　　“大人，怎么会，我明明已经……”都看着自己如同虚幻一样的双手，表情别提多惊诧了。要知道，他可是早就做好了消失的准备的，可是现实却让他有些反应不能。
　　“我从法则手里把你抢了回来，所以，以后不要再这样瞒着我了。”看着兜，大蛇丸低头轻轻的亲吻了一下他的嘴唇，语气有些气闷的说着。
　　“那么君麻吕呢，大人，君麻吕也能回来吗？”兜的眼睛瞬间亮了，同时也红透了笑脸，只为了大蛇丸的那个吻。但是突然，他想起了君麻吕，不禁兴奋的大叫起来。
　　大蛇丸的脸色瞬间又难看了起来，好看的眉毛紧紧的皱在了一起。
　　“不，兜。君麻吕他，回不来了。原本他的生命早就该消逝，是我把他强留在世上。所以，他的生命早就不在我的手上了，我救不回他。”轻轻的摇着头，大蛇丸的眼神微微黯淡。
　　“大人，没事了大人。君麻吕不在了，可是还有我。”紧抱着那微微颤抖的身体，兜暗自恼怒自己不该问这样的问题。如果大人真的能够救回君麻吕，怎么可能还等到今天。
　　“是啊，还有你。”大蛇丸有些勉强的勾起嘴角，依旧低头看着怀里的兜“不过，你现在可不能陪在我身边了。”
　　“……大人！”兜惊得坐了起来，整个灵魂都如同水波一样泛起了涟漪。
　　大蛇丸这次被吓得不轻，恼怒的瞪了兜一眼，然后把他压倒在自己的怀里。
　　“你以为你还能清醒多久，我从法则之下，把你抢回来有那么容易？”一边一手按在兜的胸口，传送着灵力，大蛇丸生气的压低声音反问着兜。
　　“大人……”看着自己慢慢恢复平静的身体，兜有些反应不过来的看着大蛇丸。
　　“等一下，你就将陷入沉睡，一直睡到重新填补那五千年的空隙为止。所以，现在有什么话就赶快说清楚。”
　　“不，大人。我怎么能睡，我要陪在你身边！”听到自家大人的话，兜又差点坐了起来，不过又被压制了回去。他不想这样，如果醒来都不能陪在大人的身边，那么这和他死了有什么不同，那可是五千年啊！
　　“够了，兜。你应该知道的，现在要理智的对待这件事情。你必须沉睡，而且也无法抵抗。”大蛇丸紧抱着兜的身体，眼睛死死的看着他。
　　“可是大人，我舍不得……”
　　“好了，没事，一切都会好的。”拥住兜，大蛇丸安抚性的拍打着他的背部，声音轻柔的呢喃着。
　　“大人，你会等我回来吧？”把自己深埋在那熟悉又渴望的怀抱里，兜生意嘶哑的问着，同时紧紧的拥着大蛇丸的脖子。
　　“啊，我会等你从睡梦中苏醒过来，就如同你和君麻吕所做的一样。”
　　“那就好，可是大人。这五千年，请去寻找新的爱情吧，找一个爱你，同时你也爱着的人陪在你身边。”抬起头，兜闪动着微微泛着水光的眼睛，认真的说道。
　　“……一切顺其自然吧。”
　　大蛇丸的话音刚落，兜的双眼视线，就开始散乱起来。他害怕似得，伸出双手紧紧的抓住大蛇丸的衣襟，脸上的表情额极为慌乱。
　　“大人，大人，能不能说一次……”眨动着无光的眼睛，兜看着大蛇丸，又仿佛看向了另一个世界。
　　“那可要听好了，我只说这么一次。”大蛇丸抱紧兜，伏在他的耳边，他知道时间快到了“我爱你！”
　　轻轻的，轻的仿佛一根羽毛。一句深情的呢喃有些悠远的传到了，兜已经无法集中精力的大脑里。兜笑了，乖巧的趴在大蛇丸的怀里，陷入了将要长达五千年的沉睡中。
　　最后看了一眼怀里的人，大蛇丸又一次低头在兜的额头上印上一个吻。
　　“好好休息吧，兜。”
　　随着大蛇丸的呢喃，兜的身体瞬间凝成了一颗玻璃珠大小的珠子。大蛇丸伸手珍惜般的捧在手心里，缓缓的压向自己的胸口。下一刻，那颗珠子透过了他的皮肤，深深的陷了进去。
　　直到这时，大蛇丸才终于松了口气。深吸着空气，抬起头看向站在门边的库洛洛两人。
　　“锐，这一次，你不可能再拒绝我了。”库洛洛两步走到床前，低视着坐在床边的大蛇丸。如果说，从前因为君麻吕和兜的存在，大蛇丸一直拒绝他。那么现在已经没有任何阻碍了，大蛇丸也不可能一直孤独下去。库洛洛明白，他的机会来了。
　　“我也是哦……”紧跟其后，西索双臂环胸，眼角微挑的看着大蛇丸。
　　大蛇丸无奈，心情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