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龙记之京华风云-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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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这大周设立官伎制度，也是无奈之举，究其根源，都是‘重男轻女’的陋习，荼毒遗祸；尤其科技昌明，更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那无数可怜的女婴还未出世，便死于狠心的父母与贪图钱财的黑心稳婆之手，由此造成了性别比例严重失衡的人口问题。至大周立国时，男多女少的格局，虽然有所好转，但是冰冻三尺，入春犹寒，朝廷无奈下只得接受了茹三思的建议，设立官伎制度，一方面收取花捐，充实军费，另一方面也满足了大量无力娶妻之人的生理需求，在一定程度上缓和了社会矛盾。不过这种从权之举，却令娼妓制度合法化，从此娼妓行业变成了城市服务业的一种儿；‘妓女’也不再是人心中令人鄙夷的字眼儿，反而成了时代的宠儿。
这些儿跳舞的女子，都是笑笑楼新近训练的雏妓，那领舞的美姬，也仅是一个儿粗使的丫鬟。不过‘名师出高徒’，笑笑楼专门聘请了宫廷教坊的乐舞教师，传授舞技，对这些女子只须略加点拨，稍稍训练一番，虽不能立刻儿点石成金，但是用来街头宣传，已经是绰绰有余了。
广场上多是普通百姓，见到这等儿姿色中上的女子，已是色授魂销，也不管舞蹈精妙与否，纷纷鼓掌喝彩起来。又见为首的美姬，面朝彩棚，大抛媚眼，连赠了数个儿飞吻，柔声笑道：“笑笑楼中，别有洞天，君子一见，魂萦梦牵。鲽鲽鹣鹣，秋水望穿。君有空闲，来伴婵娟。”这个笑笑楼中的粗使丫头，近朱者赤，平日伺候的才子多了，大庭广众之下，居然出口成章，而且文采斐然，自然引来彩棚上一片儿叫好声儿。
这时忽闻一阵儿喧闹的鼓乐声，惊天动地而来，众人忍不住回头望去，只见十余辆儿华美的车轿，穿过人群，迤逦而近，到了众舞姬之前。
当先的轿车中，走下一个儿浑身上下珠光宝气的中年美妇，人群中有人认出这个妇人正是大都城中最大的连锁私营妓院‘丽氏娱乐集团’的董事长——韦宝宝！其先祖正是康熙年间大名鼎鼎的韦公小宝，他一生中念念不忘的开办连锁妓院的宏图大志，终于在‘大肖儿孙’韦宝宝手中变成了现实，不知韦小宝地下有灵，会否高兴的重生过来，又或者玩一把儿穿越，来逛逛光耀韦家门庭的超级大妓院。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韦宝宝

笑笑楼的一群儿舞姬见韦宝宝忽然率众到来，禁不住脸色大变。有道是‘同行是冤家！’本来创出了青楼圈中响当当‘金字招牌’的笑笑楼专走高端路线，，并未将高唱‘草根主义’的丽春院放在眼中，不料这大字不识一个的韦宝宝，却是经营妓院的天才，不过十年时间，一间儿名不见经传的‘丽春院’便连锁滚动，滚动连锁发展出了包括‘丽夏院’、‘丽秋院’、‘丽冬院’在内的四大儿系列连锁妓院，由于丽氏的标新立异、服务全面，价格又贴近大众，因此大小通吃，硬是将笑笑楼的客人夺去了许多。韦宝宝更是给自己女儿起名‘韦笑笑’，这统一青楼、志在必夺的司马昭之心，已经跃然‘名’上，路人皆知了。笑笑楼的周董被韦宝宝渐渐逼到绝路上，也不得不自降身价，改变自己的经营策略，来争夺大众市场。两大娱乐巨头间势成水火的鹬蚌相争，倒是让嫖客们占尽了便宜。
笑笑楼领舞的美姬见韦宝宝嘻嘻哈哈的走到近前，不得不硬起头皮，低声道：“这里是笑笑楼花了三千两银子，赞助来的。韦妈妈还请知趣些好。”她深知韦宝宝无赖性格的厉害，说话时情虚心怯，虽然所说还算义正词严，口风却已经软了。
韦宝宝是个老辣的风尘女子，怎么会将这个雏儿的放在眼中，她一脸不屑，啧啧连声道：“才三千两银子！”又格格笑道：“春桃，笑笑楼就是个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你们周董花起钱来这般小家子气，有哪一点象风月场的总瓢把子！妈妈我花了六千两，就是要和笑笑楼同唱一台戏！”
春桃听出韦宝宝不怀好意，急道：“你，你要怎样？”韦宝宝嘻嘻一笑，也不答话，却招呼手下的龟奴、姑娘，道：“你们还等什么？亮家伙啊！”
春桃以为韦宝宝想要动粗，吓得连退数步，颤声道：“你……，”话未说完，忽见韦宝宝的手下人取出一条儿横幅，用竹竿高高挑起来，她定睛看去，只见横幅上写着‘超级伟男，明星评选。’八个大字！春桃见状大惑不解，问道：“韦妈妈，这是何意？”
韦宝宝不着急回答，却伸手在春桃粉脸上轻轻捏了一把，笑眯眯的说道：“小桃，妈妈喜欢你，凭你这儿粉嫩的脸蛋，干嘛在笑笑楼作丫鬟，到妈妈这里来作姑娘多好！保管你一年半载下来，就能赚到大把儿白花花的银子。”
春桃脸色一红，羞怯中夹杂着几分羡慕，说道：“多谢妈妈抬爱，我父亲贪赃枉法，犯了死罪，为了减刑，将我卖给笑笑楼。那是终身的契约，除非楼主开恩，我自己是不能作主的。”
韦宝宝闻言‘啧啧’叹惜，这时见许多人指着横幅品头论足，议论纷纷，她立时精神亢奋起来，面对人群，神采飞扬的高声说道：“各位帅哥靓仔，人人都知道我韦宝宝爱银子，我院子里的姑娘爱漂亮的小白脸……”她没啥文化，说起话来直白粗俗，相比春桃的文雅，不啻天渊；然而这种儿下里巴人的自嘲似坦诚，却最能打动百姓之心。
众人听着，哄笑起来，又都竖起耳朵再听下文，韦宝宝的大嗓门在人群中荡漾开去，人人分明的听到：“但是大家不知道吧，婊子虽然爱钱爱小白脸，可我们也是爱国的！”她说这话时，神情激动，手舞足蹈，口沫横飞，这一番卖力的表演，顿时引来了一阵儿热烈的掌声。
韦宝宝是人来疯，这时更加得意，又声嘶力竭的喊道：“大家听好了！我丽氏旗下所有的妓院，要为来打擂的英雄豪杰，提供完美的、超一流的服务，并且全部价格一律八折！”她顿了顿，深深的吸了口气，又道：“大周勇士们，你们在打擂后，可以拿着报名的凭单，来我这里消费！”说到这里，她叉腰瞪眼，加重了口气道：“不过，冒名顶替者慎入，老娘的眼里可不揉沙子！”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又见韦宝宝忽然转头向彩棚上，高声喊道：“各位藩邦朋友，来我的院子玩儿，也可以享受优惠的服务，特别是那位大力士，欢迎常来，我们免费！”
此言一出，人群中顿时一片儿唏嘘，有人大声骂道：“咱们中国的姑娘，老毛子嫖，还免费！亏你还说自己爱国，你他妈爱的就是钱，呸！丢咱中国人的脸！”
韦宝宝早料到会有此一幕儿，不慌不忙的笑道：“各位，我正是因为爱国，才宁可吃亏的！”众人一阵儿起哄，表示不信。韦宝宝又提高了声调，说道：“若是那西戎的武士真的敢来，老娘儿派出黑妞、白妞与他车轮大战，管保大力士变成软脚蟹，到时再与咱大周的勇士比武，岂非必败！”
大家闻言虽觉的此举下流卑鄙，但似乎也是出于一片儿爱国心，若说韦宝宝只是为钱，却是有点儿冤枉了她，于是便不再起哄。谁料韦宝宝一把拉过了自己的女儿，又作惊人之语，说道：“各位，为了表示我韦氏一门鲜红火热的爱国心，只要大周勇士打赢了擂台，无论他是瘸子、瞎子、七十岁的老头、还是三岁的孩子，都可以免费梳笼我韦宝宝的独生爱女韦笑笑！”
如此‘豪言壮语’出口，人们顿时觉得韦宝宝果然是‘赤胆忠心’，不禁彩声如雷。韦笑笑听说母亲要把自己送给‘瘸子瞎子，老头小孩’梳笼，不禁大急，低声怒道：“娘，你怎么能拿女儿的初夜胡闹！我才不伺候什么‘瘸子瞎子、老头小孩’呢！”
韦宝宝嘻嘻一笑，压低声音说道：“傻丫头，听说那西戎大力士拳力惊人，可以力毙奔牛，能打败这样勇士的人，又怎能是‘瘸子瞎子，老头小孩’？”她见女儿半信半疑，又添油加醋的诱惑道：“娘儿，保准他是个大大的英雄，上头儿相貌堂堂，下头儿威风凛凛，等你入了洞房好舒爽的时候，自然就会知道为娘所说的不错了。”
韦笑笑幻想起洞房花烛夜的美妙，不禁羞红了脸，她虽然不再表示反对，内心中却又隐隐觉的不对，要知母亲一直把自己的‘初夜’视为奇货，信誓旦旦的表示要卖个好价钱，如此白送，岂不是大大的亏了本？
韦笑笑的第六感丝毫没错，只是她单纯的小脑袋瓜儿远远没有韦宝宝的深谋远虑，这位儿风月场中呼风唤雨的女强人的精明，刹那间便从脚心流到头顶，岂有赔本赚吆喝的道理？这位‘伟大’母亲的如意算盘打的是：“女儿傍上了大英雄，立时名声远扬，瞬间儿身价百倍，这‘初夜’的损失，大可以从那些慕名而来，想要猎奇之人的身上大把儿地捞回来。而且比较而言，这一点儿不要钱的投入比起巨额的广告费、炒作费来，只能算是九牛之一毛。这种儿近乎无本万利的买卖，只有圣人与傻瓜干不出来。”
韦宝宝心中得意的狂笑起来，脸上却纯净的如同一张儿白纸，她指着横幅，继续‘广而告之’道：“人群中的英雄好汉，听清楚啦！只要你打擂胜利，为国争光，这个‘超级伟男’的美号，便是阁下的！老娘我挥泪大出血打造了一块儿特制的金牌，凭借金牌来我的院子，嫖姑娘、吃筵席，一律儿免费！”众人听了这样的‘优惠大促销’，个个瞪大了双眼儿，羡慕的眼珠子差点掉到脚面上，心想：“谁要是打擂获胜，这一辈子还用成家娶媳妇么，只要‘丽氏’不破产，丽春院里有的是好吃好喝，还有无数漂亮的婊子，轮着来做老婆！”又听韦宝宝口沫横飞的继续说道：“当然这面‘金牌’仅限于个人消费。若是英雄要带着你三舅六大爷儿一同前来……”说到这里，她略一犹豫，又象是下了极大的决心，猛地儿跺了一脚，说道：“咱虽不能全部免费，优惠打折总是可以的。”
人群中顿时起了惊天动地的喝彩声，众人都对韦宝宝观感大变，好感激增，认为她不是一个儿‘无情无义只认钱’的鸨娘，心中油然而起了光顾之念。
韦笑笑呆呆的盯住韦宝宝，只觉的母亲今日脾气大变，简直成了一个儿乐善好施的慈善家，她忍不住低声问道：“娘，您身体没不舒服吧？上礼拜得的‘猪流感’没好利索，又发烧啦！”
韦宝宝这时心情愉快之极，闻言也不以为杵，嘻嘻一笑，低声说道：“死丫头，你是不是盼着娘早死，好多找几个儿小白脸啊！嘻嘻，告诉你，娘清醒着呢，我合计这个‘超级伟男’要是天天来，一定会引来大批的追星族，还有无数的娱乐记者一同光顾，他一个人能吃几碗干饭，又能玩几个姑娘，咱们既赚了银子，又名声大噪，等‘丽氏’盖过笑笑楼时，这个‘超级伟男’只怕已经萎了。老娘看在他为了丽氏立下大功的份上，让他当个龟奴，管吃管喝，死了管埋，也就对得起他了。”
韦笑笑闻言又惊又佩，心道：“娘果然厉害，怪不得笑笑楼满腹经纶的东主周董，被一个儿目不识丁的婊子，逼到了当街揽客的地步啦。”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大牛的命运

人群中的大牛望着韦笑笑团团的笑脸，禁不住呆了，他既未读过书，也未涉足过风月场所，自然不懂得‘梳笼’之义，见太学生秦回就在左近儿，忙凑过去低声问道：“朋友，这‘梳笼’是什么意思？”
秦回闲暇时混迹风月，是道地的花间学子，闻听‘梳笼’二字，便精神大振，回头看见大牛，他记心甚好，当即认出是那个曾与自己辩论的乡下汉子，忍不住挪谕道：“‘梳笼’就是娶媳妇、入洞房。”大牛闻言信以为真，痴痴的望着韦笑笑，想道：“那妇人言中之意，就是谁打擂获胜，便可以娶她的女儿啦！”
秦回发现大牛痴痴呆呆的注目韦笑笑，不由心中一动，他想起那日大牛曾说过‘打擂’的话儿，暗忖道：“这乡巴佬没见过世面，以为这‘神州擂’是乡下人打架，若能哄他去打头擂，那四十两银子，自己铁定会赢到手中。”他只想着自己发财，丝毫也不顾忌自己的同胞会为此丧命，也不会想到自己的国家尊严扫地，连带自己也会面上无光，正是利之所趋，一切皆可舍弃，遑论家庙祖宗！
秦回打定了鬼主意，冲着大牛嘿嘿笑道：“壮士，你本领高强，为何不去打擂？”说着，他一指韦笑笑，又道：“大牛，你若胜了，不但可以荣华富贵，还可以娶那美貌的少女为妻。这城里的姑娘，细皮嫩肉，岂是粗手大脚的乡间女子能比的？”
大牛闻言不知是计，冲着秦回激动地问道：“你，你也觉得我打的赢么？”秦回心中冷笑，脸上却绽开阳光般灿烂的笑容，说道：“这个自然，我对你很有信心。”他这话儿说得不尽不实，大牛听起来如同鼓励，却不知这人有信心赢的只是银子。
大牛被秦回蛊惑的信心倍增，他分开人群，准备爬上正中的擂台，却被护擂的军卒拦住，问明他想要打擂，便指点大牛先去报名，待开擂仪式结束后，才能登台。
大牛打听清楚了打擂的相关事宜，兴冲冲的大踏步往登记处而去，忽听身边儿一个清脆的童音响起：“好笑，好笑，这人笨头猪脑，居然也想打擂。牛是笨牛，还不如猪聪明，不如改叫‘大猪’好了。”
大牛再笨也能听出这话儿是针对自己，他停下脚步，循声望去，见身边站着一个儿相貌清秀的童子，看年纪不过十岁左右，眨着大眼睛正盯住自己，那黑如点漆的眸子一转儿，流露出一股儿可人的机灵劲儿，却连一点儿畏惧之意也没有。
大牛与这童子一见投缘，闻言也不生气，俯下身去，轻声问道：“小兄弟，你是在说我么？”那童子天真坦率，点头道：“就是说你，你笨的出奇，什么本事也没有，连我都打不过，还敢去打擂，难道不可笑么？”
大牛见童子身材瘦小，踮起脚来还不到自己的胸口，却敢口出狂言，当众奚落自己，不禁又好气又好笑，他伸出臂膀，将黝黑壮健的肌肉隆起，笑道：“就算我没什么本事，力气却比你大了不知多少，怎么能打不过一个小孩子呢？”
那童子闻言嘻嘻笑道：“如果比武的规矩是‘肉多者胜’，那我牵头儿大肥猪来，你就会甘拜下风了么？”拙口笨腮的大牛，斗起嘴来如何能是伶牙俐齿的童子的敌手？他一时语塞，只得佯怒道：“你若是不服，咱们就比试比试，不过你若输了，可不要哭鼻子找大人告状说我欺负你。”
那童子闻言不但不怕，反而兴奋起来，他学着大牛的口气，嘻嘻笑道：“你若是不服，咱们就比试比试，不过你若输了，可不要哭鼻子找大人告状说我欺负你。”
大牛拿这个孩子半点办法也没有，他被童子挤兑的下不了台儿，只好说道：“你动手吧，看你如何打的过我？”谁知那童子并不买帐，反倒大刺刺的说道：“还是你先出手吧，省得别人说我欺负你。”
大牛见围观的众人一起哄笑起来，不由得气往上撞，他探手向童子抓去，满以为手到擒来，不料那童子甚是溜滑，身形一转，已然闪到自己身后，又觉的屁股上重重的挨了一脚儿，疼的他唉呦一声，叫了出来。又听童子拍手笑道：“牛儿，莫哭，我又没拿鞭子抽你。”
大牛见这童子得便宜卖乖，引得众人大笑不止，不禁又羞又气，他决定给这童子一个小小的教训，猛地转身张开双臂，好像老鹰捉小鸡一般扑了过去。不料那童子动作快的出奇，一个翻滚从大牛的胳膊下窜了出去，顺势一个‘兔子蹬鹰’，又踢在他的屁股上。
大牛收势不住，踉踉跄跄冲出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