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大航海时代-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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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那么多年的交情了你应该相信我如我相信你：有我在一天，就绝对不会抛下你；我有肉吃，也不可能让你天天青菜。”
那一天，他们说话的时候，正值日落。接连几日都是大好的晴天，打丧尸越来越轻松，身体掌控的力量实实在在——若非吴蒙蒙一事，陶长安的心情欢快地都要飘起来了。
夕阳西下壮丽如画，迟暮的烈日衬托周围的云彩一片血红，断肠人在天涯。方一的眼眶里亮晶晶的，悲天悯人的神情一闪而过，快得陶长安以为自己看走了眼。
“你会相信我如我相信你……”方一喃喃自语着，重复了一遍这句话，露出一个孩童般纯粹的表情，畅怀大笑，“好，好，你记住你自己今天说的啊，哈哈，否则我可是要向你要债的。陶长安，好好享受你人生中的最后一个暑假吧！”

——这段记忆烙印在陶长安的心里，仿佛一卷录影带，在之后无数个寂寞的夜晚里，当她一遍又一遍的按重播键的时候，身畔陪伴她的，只有深入骨髓的孤独。

此后，方一依旧冷淡而刻薄着，没有异能。
四月十八日，方一单独找了孙咏文。她说我有一件事要你帮忙做，作为交换，我不会把你的事情和陶长安说，说完，她贴到孙咏文耳边说了一句话。
孙咏文的寒毛都竖起来了，他有种被看透的彻骨寒意，“你怎么知道的！”
方一轻蔑地笑着，“像你们这么平庸的人，一眼就看穿了，否则你打那么多电话做什么？放心，陶长安是一流的性情二流的资质，不会猜到的。只要你帮我做了这件事，我就不说出去。”
方一要孙咏文帮她偷一样东西。
这些天，施尧儿和医生护士们的关系非常融洽，护士们给她取了个别称“会轻功的南丁格尔”。她和医生商量，给大家每个人都做了多次液体测试，检查身体状况、传染病、有没有癌症病变之类的，让每个人都能放心——医生们虽然没一个能成功入团，杀丧尸也不用他们帮忙，但还真是一点儿也没闲着。
方一要孙咏文把这些医生保留着的，或是正当采集或是偷取的，血液尿液便便样本和研究资料全部偷出来。
孙咏文大惊，他一下子就联想到了后果，想通了又有点生气，“这种事情你不用威胁我我也会去做……”
方一打断了他，“不要销毁，带到我这里来！”
孙咏文沉吟了一下，“为什么？”
方一斜着眼睛看他，“所以说你是平庸的人，只有低等的智慧。我如果要害人，用得着这么大费周折么？别忘了，是我在威胁你，你没资格问理由，今晚就要去。”
孙咏文答应了。也对，方一要想要弄到，她总会有别的手段。
四月十九日，陶长安接到了一个求助短信，署名窦军，是他们在新时代广场碰到的那个高中生班长。短信上说，他和父母现在在采合桥小区，小区整个被丧尸围困了，有一个巨大的丧尸被燃烧的煤气瓶砸到了脑袋，没死但是暴怒了，正在组织丧尸撞击居民楼，情况不容乐观。
救援提案经表决全票通过，当下就准备动身。
医院四周的高级丧尸都杀得差不多了，低级丧尸渐渐散去。
陶长安决定把物资全部留给医生们，己方再去新时代大商场“采购”一次。他们完全可以当游击队，到处杀剿丧尸救人挖晶核，他们有枪有豪车有军用帐篷，固定基地几乎就是个累赘。
驰尧儿希望在走之前，和医生护士们分享晶核的消息。陶长安发动了一个投票。
孙咏文站了起来给众人模仿了一些医生私下的谈论，他们之前其实也有很多分歧，着重可以分成以下三种心思：
—“感谢他们的帮助，否则我们就没命了”
—“这几个异能者和丧尸没有很大的区别，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转化，他们是异种，和他们在一起很危险。”
—“他们不过是普通大学生，如果彻底的研究他们，说不定我们也能得到异能”

最后一种想法让人不寒而栗，当施尧儿得知，说这个话的人还是平常和她相当亲近的一位护士小姐，她心里拨凉拨凉的，呆滞地坐了下来，放弃了争辩的打算。
方一坐在角落里，冷冰冰地说了一声，“假圣母。”
孙咏文用手指关节敲了敲桌子，　“这个城市总共有一千万人口，有多少人变成了丧尸？这些丧尸又有多少晶核？分享消息的后果不可知，所以我不同意告诉他们晶核的消息。相信我，丧尸总有一日会退去，zf没有倒台，军队也不会放弃经济大省。”
孙咏文看了方一一眼，想要借这个机会给陶长安提个醒，免得这个傻货被人卖了还数钱呢（这点上他和方一的想法相同）。孙咏文说，“医生的问题大家不用担心，方一真的厉害，脑子转得快，昨天就让我把血液检测样本偷回来带给她了。”
陶长安惊喜地看了一眼方一，她刚刚才想到这一层，还暗呼来不及拿样本了，方一居然前一天已经想到了，真是太好了，哈哈，好基友，想的真周全。
孙咏文看到这种情况，非常无奈，又不方便和陶长安细说。
方一用眼角瞟了一眼孙咏文，隐隐有点威胁，又有点得意，像是在说，瞧吧，见色也不忘基友。
在医院的一十七天里，他们总共搜罗了一十五颗晶核，所得晶核以吴蒙蒙、汤雨晨、驰尧儿、黄川、孙咏文、方一、陶长安、朱大妈的顺序依次分发。陶长安一开始得到的两枚不在计算内。朱大妈的排名在最后，是她自己要求的。
陶长安得到四枚，朱大妈一枚，其余众人皆为两枚，八人中有七人获得异能，可谓收获颇丰。信心满满地踏上了游击战的征程。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看得仔细，囧哥心里真高兴
、强权准备逆袭
N军区108计划作战指挥中心。

英正斌上将狠狠地一记拍在会议桌上。“三月三十一号就爆发了！啊！为什么你们过了二十一天才做这个报告！真应该把你们全拉出去枪毙！”
姚博士是附属军队的院士，拥有上校军籍，但是从来没有面对这样的场面过。他擦了一把冷汗，顶着上将的目光，巍巍颤颤地拿起报告书从头开始读，

“恩…这个…丧尸感染病毒在显微镜下的形状类似与拉丁数字8，所以也被称为“八号病毒”。八号病毒与ANV之间有着相生相克的关系。八号病毒本身非常脆弱，作用在没有受到ANV感染的动物身上，立刻就会被免疫细胞吞噬（人体内的白细胞）。而感染ANV的活体细胞会分泌一种酶，增强八号病毒的伪装能力，防止被白细胞发现；同时抑制八号病毒的活性和分裂能力。但是，当感染ANV的活体细胞死亡后，白细胞无法继续与已经站稳了脚跟的八号病毒抗争，又没有了能抑制八号病毒的反活性酶，八号病毒迅速霸占剩余的生物能源，神经元之间的信号紊乱，八号病毒开始快速分裂，进化，甚至有五千分之一的可能性筑巢。被攻占的尸体再次体现生物特征，并表现出强烈的食欲，以满足八号病毒的侵略本能……”

英上将抬了抬眉头。
他的嫡系陆军军区孙勇毅中将推开椅子，唰地站起来，立正！他向英上将肃穆地敬礼，然后发言，“理论上的东西你们清楚就可以了，我们的时间紧迫。我问你答。在战斗中，我们的战士怎么样才不会变成丧尸？”

姚博士连大气也不敢喘，语速飞快地回答，
“被抓伤被咬就会有转化的威胁，面对面的接触没问题的。原始丧尸的身体表层带着病毒孢子，也就是进化的八号病毒，有着超强的分裂能力，不能被普通的ANV反活性酶抑制，会直接感染。病毒孢子只能直接通过□传播病毒……”

“普通活人会变成丧尸么？”
“艾滋病患者一定会变，啊，不对，他们扛不住ANV，应该已经……其他人，呃，那个，理论上有可能，除非身体很差，但是可能性很小很小，实际上好像，基本，不可能……”
“姚上校，总结！”
“报告！生重病的可能会，轻微感冒没问题。”
“那么，我这样理解可以吗？”孙勇毅中将飞快地看了一眼英上将的表情，说，“可能会变成丧尸的，现在已经转化完了。”
“没错…没错…”
“嗯。”英上将严肃地微微点头。

孙勇毅迅速地把目光收回来，“姚上校，那就细致地谈谈人类的异能问题吧。”
“所谓异能，本质上是ANV病毒和八号病毒结合，导致的DNA突变。作用于特定的细胞上，肌肉组织、血液组织、脑组织等等，自然选择，促成适合个体的最佳进化方案。”
“那个，异能的产生有两种形式，一，直接突破自身极限值。我们手上拥有的四十六例自发档案，无一不是在非常危险的情况下突破了自身极限，又凭借幸运躲过了脆弱的‘蜕皮’期，具有不可复制性。”
“二，受到外界元素的刺激突破自身极限值——其中最有效的外界元素，就是八号病毒巢内的精华液体，也就是所谓的‘丧尸晶核’。可以把八号病毒想象成分裂版黄蜂，当八号病毒脱离了ANV病毒的制约，迅速地占领宿主之后，它们也有一定几率可以进化（产生超级丧尸）。进化后的八号病毒筑巢，然后有效率的把毒素部分粘附在体外，把精华部分放在巢穴里，我个人觉得，称之为丧尸蜂蜜非常形象。”
“丧尸蜂蜜也是有毒的，但是毒素相对很小，对促进人类进化非常有效，特别是对于处于16~29岁这个黄金年龄的人群。虽然我们没有这样的条件可以进行极限尝试，但可以肯定的是，连续多次服用丧尸蜂蜜对人体是有很大损害的。总的来说，突破自身极限的进化要强于使用外界刺激产生的进化。”
姚博士放下稿纸，“其实，我们的实验数据不多，得出的结论还不完善，都只是初步的推测。”

众人若有所思。

会议后，孙勇毅中将回到安保严密的组织提供的住宿，他新近破格提升的小参将周有诺给他倒了一小杯二锅头。
“勇毅叔，您最喜欢的，只准喝一杯！”
“今天听了点什么，你说来听听。”孙勇毅中将笑眯眯地看着他。
“只要没有深度□交流，就不会传染成丧尸。反正，接吻可以，交媾不可以。”周有诺挤着眼睛调皮地说。
孙勇毅哈哈大笑。

周有诺是个皮肤黝黑的阳光帅小伙，青涩还未褪去，热血也未曾冷淡，在服从就是天职的军人制服下，有一颗重情重义的心。
他们的关系非同一般，周有诺的父亲周红军替孙勇毅挡过枪子——那还是在他未成为少将的时候。可惜，由于政治原因，孙勇毅始终没能给老下属升个级别。在周红军临终的床前，孙勇毅郑重地承诺过，要把没能给他的军阶给他的儿子。
而今，这个虎父无犬子的周有诺，这个在丧尸狂潮时候好好地立了一功，居然跳级升成了少将！孙勇毅欣慰地想，他终于能给老部下一个交代了。这小子才二十五岁，这样的机遇只有在这样的时代才能碰到，以后必定是前途无量。他很跳脱，思维很活跃，是个好苗子！可是嘛，好苗子也是要经过磨砺的。
事实上，周有诺正有重要的事情要问，孙勇毅中将的脸色不错，让他紧张的心放下来一点。于是开口，
“将军，我们到底什么时候发军？”
“出发去哪里？”孙勇毅笑眯眯地问。
“去Z省救援啊。其实……我妈妈就在S市，她一直在一个大学里卖小食品来着。虽然她是个不会吃亏的性格，可是毕竟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周有诺挠挠头，“我可以申请随军么？”
“你妈妈没事吗？”孙勇毅关心地问。
周有诺犹豫了一下，点了头，“她四月一号给我打过一个电话说是看到丧尸了，但是她没事；十二号的时候我用内线打给她，她给我说有贵人相助。我相信她命大，就是想去看看，确认一下……”
“猪脑子！”孙勇毅中将突然破口大骂，“刚刚升了官就得意忘形了吧！立正！稍息！周有诺！”
“在！”周有诺反射性地站直了身体，背脊挺得笔直，大声回答。
“你刚才犯了几条军规？”
“报告中将！
非休假期间不得回家探亲！
服役期间不得徇私！
不能使用因为私人目的使用公器！”
“周有诺啊周有诺，”孙勇毅用手指戳他的脑袋，恨铁不成钢，“你这个猪脑子在想什么？啊！二十五岁的少将很容易是不是？啊！那么重大的会议也让你参加了，不惜福！是不是！”
“报告中将！脑子里什么都没想！得到少将差点把命丢了！一点也不容易！我是犯军规的猪脑子！请中将按军规条令惩处！”

孙勇毅看他的认错态度端正，心里很是欣慰；在京都明明有一个飞黄腾达的机会，却重情重义，宁愿去最危险的地方救老母亲，这样的人才值得托付后背！
只是孙勇毅的面上并没有显露出来。他叹了一口气，拍拍周有诺的肩膀，“刚才会议上说得都听清楚了？”

“是！但是……没全明白，”
“装傻！在我面前也卖弄小聪明！”孙勇毅给了他一个重重的爆栗，“好了，坐下，你说，我听着。”

周有诺腼腆地坐下。
“我感觉，刚才的几条说明，都是正面力挺出动军队的说明。首先，丧尸病的潜伏期已经过了，扛不住的人都不行了，给我们省了个大麻烦；第二，几个重灾地区的异能者已经如雨后春笋一样了，上面已经准备收割收购了；第三，研究所居然提及了丧尸晶核……那可是五千分之一的几率啊，全国有多少人转变丧尸？又能有多少晶核呢？就如同火中取栗，虽然很烫，但是旁边还有三十个猴子等着呢，不得不下手了！”

孙勇毅赞许地看了他一眼，“那你说说，为什么我们能分到华东地区。”
“不是华东地区而是Z省，”周有诺又想了想，“应该就是S市！”
孙勇毅哈哈大笑，“好啊，好啊，真不错！你也知道我会派你去吧？嘴巴管住，别犯能让人抓到把柄的错！然后再好好地立个功劳。叔在N城，等着给你和你的妈妈开洗尘宴。”
“作为你叔，再给你一个忠告。你可以和有异能的人交朋友，但是不要走得太近。”
周有诺有点迷茫。
孙勇毅按着他的肩膀，“叔知道你是个好孩子，理智，也有重感情。所以提前和你强调这句话，至于为什么，就不是你能问的问题了。”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在整理思路没能动笔，今天争取三更！
、阶级矛盾
与此同时。

陶长安一伙正在采合桥小区杀丧尸解决围困。他们的配合流畅，动作华丽，几乎是一部没有配乐的武侠大片，吸引了一众市民的注意力。
朱大妈终于愿意使用枪了，现在活脱脱一个双枪老太婆，翅膀羞涩不敢见人，倒是藏在衣服里，鼓囊囊的一坨。陶长安在方一的告诫下，没有把这件“好搞笑”的事情和别人分享，给朱大妈留了片刻的宁静。朱大妈主要清理零碎的低级丧尸。
驰尧儿有意卖弄，在楼层间使用轻功华丽地跳跃，吸引超力量丧尸的注意力；黄川在它每次准备冲出去袭击驰尧儿的时候，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与之缠斗；当超力量丧尸累的动作都变慢的时候，吴蒙蒙暗数“一二三”一记用头发卷了黄川回来；陶长安看准机会，一刀斩首！她侧身挡住旁人的视线，飞速地从脑中掏出丧尸晶核，收入囊中。
看到怪物倒地，紧盯着战斗中心的市民们一阵喧哗，
年轻人的目光中多带着艳羡；
年老人的目光中多带着警惕。
突然，六层楼的地方，有一个稚龄小孩躲过成年人的看护，猛地推开窗户，为陶长安一伙欢呼。“超人小队太厉害了……”
话音未落，一个潜伏在旁的软体丧尸竟然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发动了攻击！陶长安已经尽了最大努力飞速地攀爬上去，却已来不及，等她砍杀了那个软体丧尸，小孩的脑袋早已被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