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大航海时代-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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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这句话，孙勇毅中将说的斩钉截铁。

、猫咪一样的女孩
孙勇毅上将走了之后，周有诺一个人呆书房里，支着额头，面无表情，闭着眼睛，在黑暗中坐了六个小时。最后，他艰难地站起来，没有打扰母亲，从后门走出来，回到了研究所。

周有诺的体内有一座冬眠已久的活火山，满满的不甘心在地脉中沸腾冒泡。
研究院的这些异能者全部正值青春盛年，大部分一直处于象牙塔中，小部分刚刚步入工作。他们的激情、热血、对这个国家的深爱尚且棱角铮铮，70％的异能者都可以评上“见义勇为”的奖章。贡献特别突出的如陶长安团队，至少救了三百条人命。
可是，在这样的时代，以这样的方式，展现这样的力量……他们挂上了铭牌，签署了志愿意向书，被抬进了研究所。
被拯救的人的声音呢？
短视的人被舆论蒙蔽了眼睛，找到了愤怒的发泄口；胆小的人被汹涌的民意淹没了，紧紧地闭上嘴，什么也不说；“睿智”的人在新闻报道的只字片语见，发现了一条求生的密道，把脱离末世危险的希望寄托在这条密道上，随着众意推波助澜；剩下的一点点声音被忽视了。

周有诺终于走到了地下三层入口出的智能门。
他并没有打开。在门前肃穆地站了一阵子，缓缓地升起左臂，深沉地敬了一个五分钟的军礼。

周有诺是怎么样的人？
他是一个军人，一位以服从为天职的军装汉子。
这个二十五岁的破格少将，立功升级之余，热血还未褪去，真心心系脚下的这片悠久的土地。他清楚地知道这项不人道的研究确实是拯救剩下的十一亿国民的唯一方法。
所以，他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在其中维系平衡。他强制让研究人员研究所内，安排他们的居室格局和异能者的差不多，隐秘地鼓励研究人员和异能者发展私交。虽然周有诺从来没有出现在这些异能者面前，但是他记住了每一个人的名字、异能、来处。
幸运加实力，终于取得突破性的成功，准备申请晶核配置晶核研究，降低在异能者身上的实验比例……可是天道不公啊！天道不公！
上天最终将他置于生死两难之地。
军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了不起的是做人的原则！究竟应该突破良知的底线，还是放弃拖延，让徵派彻底赢了这一场疫苗争夺战？思绪纷乱，条条都是不能回头的死路，敌人在哪里？谁才是敌人？他能够容忍什么样的程度？什么样的程度？
周有诺拽紧了拳头，他有多迷茫，就有多愤怒。
不知不觉，周有诺已经走到了地上一层的研究室总工程办公室，没有开灯，一片漆黑，百叶窗关得很紧。突然，他看到了一束手电光！周有诺条件反射地隐蔽了自己，屏住呼吸潜行至门边——老式锁果然被撬开了。
周有诺掏出手枪，轻轻地推了一下，门缓慢地开了，1/8、1/4、1/2……“咣当！”好机会！周有诺一掌拍开灯，瞬间看清了来人，然后毫不犹豫地开了枪。子弹擦过那人的侧脸，射入了她身后的灰墙。周有诺脱掉军装上衣，作势吹了吹枪口上不存在的硝烟。眼前这个女人，仿佛地狱的勾魂使者，唤醒了他体内咆哮的恶魔。

方一呆滞了。
如此邂逅，与她璇梦中的浪漫……真是，完全不相干。
碎了一地的晶莹，是谁的眼泪？

被恐惧绑票的方一转身要跑，周有诺抓住那女人的西服后领往办公室另一侧投掷，方一撞飞了两排椅子倒在电视机下面，周有诺趁机扣上大门。
方一的额头磕在电视机柜的尖角上——就在眼睛上方三厘米的位置——她胡乱擦掉流下来的遮住了视线的鲜血，狠狠地掐自己的虎口，“不能在这里倒下！”“不能在这里倒下！”她这样告诫着自己，连爬带跑，再次试图突破窗户。
周有诺一声冷哼，大步走到方一身侧，一脚踹在她的腹部。方一吃痛弯腰干呕，周有诺把方一提起来放到桌上，制住她的右手，把她摁在办公室正中央的桌面上。方一还待反抗，周有诺猛地加力，“咔嚓”一声，她的肩关节脱臼了。
方一入坠冰窖，疼到发冷，她闭着眼睛努力把眼泪憋下去，却止不住发抖，上下两排贝齿碰撞发出“咯咯咯”的颤栗声音。
周有诺把方一的脸掰过来，捏着她的下巴，居高临下，“还跑么？”
方一带着入骨的恨意盯着他的眼睛，仿佛眼前是个魔鬼幻化的虚像，能用目光射杀。
周有诺轻佻地松开方一的下巴，挂着残忍冷峻的笑容撩开她的发梢，戏弄似地，随意地甩了她三记巴掌。
方一恍若困兽凄厉嘶吼，被打了第三下巴掌的时候，一口咬住了周有诺的手掌，表情疯狂而绝望。
周有诺吃痛想要收手，却没能够，他盯着方一看了一会儿，忽而轻蔑一笑，双目睁圆，高高地抬起手掌带着方一的脑袋用力地猛烈地撞击桌面！
方一额头上的伤口再次迸裂流血，红褐色的粘稠液体粘住了她的刘海。她的恨意燃烧怒火，将尖牙深深地嵌入周有诺的血肉，直到味蕾品尝到腥甜，直到周有诺停下撞击。
周有诺狰狞着，掌心的伤口从剧痛到麻木——原则被迫妥协遗留的罪恶感，急需肉体受虐安抚情绪——到最后，居然有点飘飘然的舒爽。他不再尝试挣脱，停下一切动作，闭着眼睛享受来自天堂的洁白痛楚。他松开了对方一的脱臼的右手的挟制，将这个女人整个圈到怀里，亲吻她前额结块的血液，轻轻地摩擦她颤抖的脊椎。
方一的眼泪从眼角滚落，周有诺的安慰抚摸太过柔软酥麻，最美好的梦里也没有这样温热的体温，她睁开双眼，面前这个凶悍英武的汉子已褪去军服上装，五官深邃的脸上，半边凶狠半边儒雅，在天堂与地狱间交替。
方一一阵晕眩，视线模糊，恍惚中听到了粉色的轻吟，“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一时间，她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周有诺在她的耳边嘶哑地命令，“张嘴。”
方一顺从地缓缓松开牙齿，用舌尖轻触周有诺的手心，暧昧地划过他的手指，发出猫咪一般的呻吟。
周有诺把方一抱起来，让她把脑袋枕在他的胸膛上，他感觉到她的腿环上了他的腰，再也忍不住，丢掉了她的黑色小西装，一把扯烂了她的衬衣。

……

衣服散乱一地。
未着一物的后背紧贴冰冷的桌面，□相呈的前胸枕靠着温软的姑娘。
褪去一切装饰的方一反而更显神秘，正如周有诺第一眼所见。他开始怀疑，自己后来判断是不是错了？是不是仅仅关注了表象？是不是其中另有隐情？
这个女人在讲自己的故事的时候，特别平静，波澜不惊。明明是一个很好的洗白自己的机会，她的表情和语气，却让周有诺觉得，她是在叙述一个童话书上看来的故事。
方一说，“从小，我的第六感都特别灵验，算命的人说我命轻，容易招魂。我妈妈还在的时候，有好几次，我被鬼压床，都梦见了她的离逝。我的胆子一直很小，直到上大学也不敢一个人走夜路。丧尸来以前，我很场时间睡不安稳。和陶长安她们在一起的时候，我也是很多次做噩梦，梦见她要死了。我太害怕了，所以故意离开她们远远的。我不想死，有什么错？后来有了晶核，我吃了却没能有异能，我偷偷的是有点嫉妒她们。在那个医院的时候，另外一个队员发现医生在储存我们的血液样本，他很聪明，偷出来丢掉了。我是在他身后，不给别人知道，偷偷地去捡起来的。我也没有多想，只是觉得，可能我注射她们的血液，我也能有异能防身。可是我胆子小，一直也没能对自己下手。再后来，你都知道了。”
方一一口气说完这段话，把脸转过来，亮晶晶地望着周有诺。
周有诺觉得，方一仿佛是“聪明的姑娘哈扎德”讲了一个一千零一夜的故事，自己则是脾气暴躁的苏丹国王，讲得不好可以砍头，讲得好必须给赏。
周有诺揉揉眉头，“好吧，你可以在这里看五分钟地图。不可以带走，不可以拍照，不可以抄画。”

第二日，周有诺让下面整理了晶核相关的所有研究，留下了复印本，上缴了原抄件，和几个主要研究人员单独谈话，中断了晶核研究。
说来奇怪，那一夜无关爱情，无关承诺，并非第一次，大概也不会是最后一次；缘起处处透露着诡秘微妙，过程中疼痛多过享受，却统一了肉。体和灵魂的快。感。不可名为性。爱，更似一场公兽和母兽的搏杀———却常常闪现在周有诺的脑海里。
周有诺几回故意路过机械辅助办公室，没有什么特殊目的，只是想看方一一眼，却没能满足愿望。最后一次，他在和几个相关人员谈话的时候，不经意地点了点方一的名字，别人告诉他，方一被调配到心理辅导专科去了，主要负责和她曾经的队友谈话，缓解她们的心理压力和抵抗情绪。
再后来，周有诺陷入了政治泥沼，忙得焦头烂额，放弃了“制造邂逅”。

五月三十日，北方研究所立功。
六月一日，空军军区鲁月林中将倒台，罪名是叛国。
六月三日，立功升级的北方研究所，要求调动全国所有的晶核异能者，送去他们那边“协助研究”。这是徵商两个派别的妥协条款。
六月四日，周有诺第一次向孙勇毅中将提出抗议。
六月六日，玉林研究所成功转移了七个晶核异能者，第一个完成任务。
六月七日，周有诺正式拒绝转移事宜。
六月十日，孙勇毅中将派遣了另外一位少将接管研究所，负责转移所有的晶核异能者，周有诺被彻底架空。

、阴谋论信服者
2015。6。15__23：15

空降S市的沙岑善少将，终于在入夜前完成了所有准备工作。他全面地统计了超能战士研究所86个晶核异能者的各项指标，将他们逐个催眠套上束缚防护服，开启货车的超低温防苏醒系统，最后全部塞进停在研究所外面的军用货车，北方研究所的人已经完成了接收手续，4020电子书准时出发。
签完字，沙岑善少将终于松了一口气。这是他来到这片陌生的土地之后第一次有了踏踏实实的感觉。
这位三十九岁的国字脸少将是个古板严肃的男人，他没有什么有名的事迹，全然是靠稳妥的政治作风，一步一个脚印地走上了军阶。他对周有诺少将的能力抱着强烈的质疑，对研究所现在的气氛更是极其厌恶。沙岑善少将认为，“少将”这个职务不应该属于二十五岁的毛头小子，而得到这样职务又性格冲动的毛头小子必将自取灭亡。他还认为，研究人员应该只是研究人员，而材料也应该只归属材料，建立私人感情就是大忌。
但是，稳妥的沙岑善少将并没有当面和周有诺少将交涉，他有自己的一贯作风。在交接晶核异能者工作的间隙，他亲自细微到点地罗列了研究所未来具体的规章制度，准备等站稳了脚跟，就全面改革研究所。
想到这里，沙岑善嘴角含笑，在小册子上划了一个勾，合上册子，方方正正地摆到床头。他闭上眼睛，满腹的雄心壮志整备待发！他准备先睡一个安稳觉，让其他人也休息休息。呵呵，明天，他这个“老实人”就要开始烧那新官上任的三把火了。

突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打碎了平静的夜晚，沙岑善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他皱了皱眉头，披上外套，整齐地扣上最后一颗扣子，才慢条斯理地打开门，“不要着急，慢慢说。”
勤卫兵小胡焦急地站在门口，见到沙少将敬了一个礼，小声说，“报告，一个自然进化异能者在医务室突然失踪！”
“你说什么？！”
……
沙岑善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反应就是，“大意轻敌被陷害了”，他握着门把的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右手一把扯过小胡手中的报告书。
这只逃跑的狡猾老鼠，编号是40024F05，名字叫做汤雨晨。

沙岑善少将立刻召开了紧急会议。
会议开了十五分钟，周有诺少将才姗姗迟来，头发乱糟糟的，一身烟味，浑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样子，“我睡觉呢，有什么事不能明天说？”
这等阴险小人的做作举动彻底激怒了沙岑善，他保持了二十三年的涵养一夕功亏一篑。沙岑善掀了报告书大发雷霆，他走到周有诺的面前，指着他的鼻子当众咆哮道，“我一定会搞清楚异能者是怎么逃跑的！绝对！绝对不允许研究所内部拉帮结派，私下搞小动作！”
周有诺拍开他的手指，冷笑一声，满脸不在乎，“你爱怎么想怎么想吧。”
沙岑善暴怒摔门离场。

然而，等沙岑善冷静下来思考对策，究竟还是不愿意将此事说给孙勇毅中将知晓。他不希望给领导留下“难以担当一面”的软弱印象，决定先解决问题，再上报问题。
研究所成立一个月，通过全身扫描、抽验测试、能力对比等几项手段，科学地做出了初步的变异解释。被ANV感染的细胞并非传统的癌症细胞，它们在异能者身上急速分裂、吞噬，甚至占据原有细胞组织构成全新的结构。　通过晶核进化的异能者几乎都有自然进化的潜质，晶核蜂蜜催化的进化过程，会缩短细胞寿命。进化后再服食晶核，其危害则大大减少。
超能战士研究所将现有的异能者分为以下几大类别。
1、强化系。
肌肉强化兼顾骨骼强化，降低肌肉耗氧率。
2、结构变形系。
骨骼橡胶化，骨骼中空（轻功），指甲头发细胞更改结构，外层皮肤石化，血小板自带毒素，细胞分裂速度剧增（快速修复伤口），体态特征改变（多手，多脚，多尾巴等等）
3、脑组织强化系。
视觉神经中枢改变行为方式（千里眼），听觉神经中枢改变行为方式（顺风耳），超强记忆力，超敏锐感知系统

从属结构变形系的异能者数量最多，能力也最繁杂，发展方向匪夷所思。姚主任认为，变形系介于异能和非异能之间，因为无法确定潜质，也不能确定是否会恶化。
譬如多长了一条尾巴的那位仁兄，如果尾部细胞不愿意停止吞噬身体的其他细胞，（和癌症致死一样），将最终导致诸多并发症；再譬如皮肤石化症，虽然在初期很有战斗力，但是很有可能作茧自缚无法进食而死，F大就有一个这样的例子；再譬如加速细胞分裂，快速修复伤口的能力，乍一听非常强大，简直就是不死啊！但是研究人员发现，满血复活的代价其实是减寿——每一次修补都是在燃烧细胞的生命力，无法还原、无法逆转。
所以结构变形系的异能者并非重要研究对象。

脑组织强化系的人数最少，进化最危险，发展潜力最大。
危险可分成两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是进化前。
大脑是人体最神秘的部分，所有强化脑组织的异能者的成功都是不可复制性的。如果强制激化，许愿想成为全知上帝，很可能一不小心就自爆成脑残了……
第二个阶段是进化后。
异能者对进化能力的控制力普遍薄弱，无法筛分有效信息和无用信息。这种危险将一直存在，不可复原，直至能力者死亡。
譬如“听觉神经中枢改变行为方式”，拿最糟糕的情况举例，平时被过滤掉的杂乱声音混在一起涌入脑海，覆盖主要信息——睡觉的时候会听到马路对面的车。震；谈话的时候蝗虫跳过蜘蛛结网的声音比说话方的声音还要响……有一些心理素质较差的异能者，在进化之后，患上了精神分裂症。
高风险回报的是高利润。
研究报告下面有一行小字，“虽然没有找实例，但是他们有理由相信，如果进化方向是加速大脑CPU的分析能力，那么，他们将看到真正的预言术！”

强化系最简单，所有从属强化系的异能者都表现出相同的强化，个体不同主要体现出了两种偏向性：个体偏向肌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