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纪年-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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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头想了一下，卷起了自己的衣袖，伸出自己的左臂给阿七看，阿七一惊，桃花印记，他终于明白这个孩子力量的来源，自己最后输给的是一个同类。木头把衣袖放回去：“拳赛的时候，我已经看到了你的印记。”

“恩。果然，我觉得人类不会有这样的强大的力量。”

“这样的一身蛮劲有什么用，保护不了珍视的人。”

阿七转身来看木头，看起来这个孩子有比自己更糟的状况：“你是怎么会在人类的社会的？按理来说，我们一族是不会轻易生活在人类之中的。”

“小的时候就被人类收养了。你说我们不轻易在人类环境生活，你又是怎么在这里的？”

阿七没有很快回答，沉默一会，才开口说到：“我是逃出来的，我讨厌杀戮的生活。我们力量型总是作为他们智慧型争夺王座的工具，相互厮杀，我厌倦了，所以我逃了出来。”

“这样啊，就你一个逃出来的吗？”

“不是，还有一个，不过他应该是智慧型，他是不喜欢牵扯进那些争夺，不想当王，才想要离开的。没有他的好计谋，我也逃不出来。”

“那么他呢？”

“逃出来后我们就告别了，之后没有联系。也不知道他现在好不好，不过我想应该不错，他那么聪明，生活不会有问题。”

“呵呵，你倒是对他很有信心。”

“你在人类的环境长大，所以你不知道，智慧型之所以拥有做王的权利不是偶然，确实是能力的所在。曾经有力量型反抗称王，但轻而易举就被打败了，智慧通常都比蛮力来得有用。”阿七说到这些的时候，很是感慨，这么些年，这些大概从未对人说起过吧。

“是这样啊。对了，以后，你其实可以不用帮八爷了，你太太住院的钱，我可以帮你想办法。”

阿七笑起来：“谢谢，不用了。那天你没有杀我，就已经是对我恩赐了，留下我这条命让我可以继续照顾她，我要谢谢你。你不知道，那天你可真的把我吓坏了，你的行动竟然带着刺眼的白光，我都没有看清你到达八爷跟前，和你对决的时候，我的眼睛已经完全看不见了。所幸，你内心的善良没有被愤怒淹没，你没有杀死任何一个人，只是让大家都是去了反抗的能力。”

木头被阿七这么一说，便觉得不好意思起来，是啊，所幸，没有被愤怒淹没，要不然，现在难过的人，会很多吧。




【１９】觉醒：智慧之印，天堂之光


当天告别了阿七，木头回去夏弭住处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夏弭突然心血来潮要给木头做饭。木头一脸的不信任：“能吃吗？”

“放心，据可靠消息，从没吃死过人。”

“啊，那受伤的有没有？”

“如果你还这么多话，那么你很有可能成为第一个。”其实因为爸妈一直都忙于生意的缘故，夏弭从小就跟着家里保姆生活，无聊的时候，喜欢看保姆做饭，常常自己试试，这么些年下来，已经做得一手好菜。

晚饭的时候，木头吃的兴高采烈：“哟，没想到啊，隐藏的够深，这可一点都不像有钱人家千金会做的事情。”

“那像谁做的？”

“他们家小保姆啊。”

“我还真是跟小保姆学的。”

这么你来我往几句，气氛甚好。吃完之后，木头在厨房洗碗，夏弭靠在厨房的门上看着：“哟，可以啊，没想到你洗碗看起来比打架专业多了。”

“谢谢。”

夏弭走过去帮忙，似乎是漫不经心地开口：“你什么时候离开那里啊？”

“哪里？”

“你知道我说的。”

木头愣了一下，没有再回答，安静地洗手里的碗。夏弭又开口说到：“其实，小小已经走了那么久，梦瑶也已经离开了，你不必再和那些人纠缠下去。无论是谁，都不想看到你在那个地方越陷越深。”

“恩，我知道的。不用为我担心，用不了很久，我就会离开那里的。”木头心里明白夏弭的关心，但是，要真的离开那里，已经不那么容易，不是自己说不是社团中人就不是的，只要别人认为你是，你到哪里都躲不掉，况且还有梁子和小颖，很多事不能让梁子一个人去承担了。

离开夏弭的住处回到醉诱惑的时候，梁子和小颖还没回来，木头不免有些担心，天已经黑了，这样的冬天要是被困在郊外可不是什么浪漫的事。回房拿一件外套，准备出去看看。

刚要出门，就被一个人拦住，准确来说，是一个妖怪，离站在门口，一脸的疲惫，但还想着要做木头面前摆出高傲的样子。他说：“我已经等不了了，我需要你的手臂，现在就要！”

木头下意识地退了一步：“还不能给你。”

“我说了，我不能等了，今天我来可不是找你商量的，你的左臂，今天必须变成我的。”离似乎有些着急，向着木头逼近。看起来是遇到了什么严重的事，让他失去了等待的耐心。

“你这样硬抢是没有用的，你不记得自己跟我说过，如果我不配合进行手臂的交换，那么即使交换好了，左臂的力量也会消失，你还是会一无所有。再说了，如果硬抢，你确定自己能赢得了我吗？”木头摆开架势，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离依旧一步一步地向着木头靠近：“怎么，你对自己的战斗力很有心啊吗？”忽然之间，一道白光，木头的双眼已经失去的视觉，但是可以感觉到那把斩马刀已经架在了他的喉咙口。离的语调里散发着一丝轻蔑：“你以为，我们智慧型凭着什么一直可以做王，若是没有制服你们力量型的能力，我们怎么能这样千百年不衰地成为王者。眼睛看不见了是不是，心里有没有一点害怕，放心，只是暂时而已，大约五分钟，你就可以看到了。但是你应该知道，在战斗中，这五分钟足以制胜。”

“那刺眼的白光是智慧型的能力？”

“没错，天堂之光，凭着智慧型的意识发动，越是厉害的智慧型，白光覆盖的范围越广，对眼睛伤害的持续时间也越长。呵呵，跟你说这么多做什么，你是无法体会我们这种优越感的。乖乖配合我把你的左臂交出来，不要逼我，我不想用一些违规的肮脏手段来逼你。或许你不怕，但是你要想想，你不是单一的个体，你还有一些伙伴的，或者说还有一个女孩等着你。八爷可以用的方式，我也可以效仿，只是我不希望走到那一步。”离说这些话的时候，整体的疲惫状态愈加浓重，但是眼神和口气依然满是傲气。

木头听离这么一说，忽然觉得好笑起来：“智慧型的天堂之光，挺有意思的说法，如果这就是你面对我的自信所在的话，那么恐怕你是要大失所望了。”

“什么？”离显然不明白木头这话的意思。

“天堂之光。”木头喃喃一句，离眼前一片眩目的白光，手里的斩马刀已经被夺下，反之那冰冷的寒气已经迫在了自己的咽喉，离脸上的傲气已经全然散去，惊讶的神情布满了整个脸庞：“这不可能！”

木头把架在离喉咙的斩马刀收回来，心情放松了许多，他说：“不可能吗？但是你已经感受到了，那就是事实，天堂之光，你赖以骄傲的招式，感受一下，你猜猜自己会失明多长时间。”

“不可能的，不可能！”离摸索着在屋里冲撞，对于刚刚发生的事情，他无法接受。

木头走过去，很快制服了离，内心和身体的疲惫，让离崩溃下来，坐在椅子上不再说话。潮湿感，是眼泪，对于离来说，似乎一切都已经完了。

“你在调查我的时候，可能没有查得很清楚，我左臂的桃花印记是后来才出现的，而从一开始就出现在我身上的印记，在我的腹部，梦瑶的爸妈把这称之为胎记。这个胎记直到四个月前，才逐渐变成桃花的形状，如今，已经像你右臂上的印记一样，泛着蓝光。”木头说这些的时候，觉察着离脸上神情的变化，听到木头这么说，离好像是平静下来了。

“居然是全能型，输给全能型，我也没什么好不服气的，只怪自己从一开始就看走了眼。请你杀死我吧，拿不到你的左臂，对于我来说，接下来的生命已经没有意义了。”离说着，把头一扬，等待着斩马刀的落下。

“为什么要杀你，我没有那样的打算。说起来你最多只是失去了做王的有力筹码，其实不做王，当一个平凡的妖怪不是也挺好的。”

“平凡的妖怪？如果可以做一个平凡是妖怪，我从一开始就不必那么麻烦来找你，我是贵族，你知道身为贵族的责任吗？我们家祖上七代都是王，到了我爸爸的那一代，我们的王位被夺走了。就是你这样的全能型，夺走了本该属于我爸的王位。可是那个可恶的全能型，竟然在争夺王位的比试大会胜出之后就消失了，他这样把王位施舍给了排在第二的我爸爸，其实是对我们的侮辱，是嘲笑。你知道身在王位但却无法成为最强的痛苦吗？只要我爸爸所有过错，有什么无法处理的问题，就会有不好的说法出现，说倘若当年那位全能型在，事情就可以被解决，他们口口声声称我的爸爸为王，却不信服，你知道为此我的爸爸有多痛苦吗？我是他们的希望，我继承了优良的智慧型，他们渴望我能取得明年王位争夺比试的胜利，成为真正的王者，重新夺回家族的声望和荣誉。但是，几乎是千百年才能出一个的全能型竟然再次出现，我想要赢他，就必须获得力量型的手臂，让自己也成为后天的全能型。本以为找到了合适的手臂，没想到自己还是栽倒在了全能型的手里，这就是命吧。我不想像我的爸爸一样，在那样艰难的心境下生活，我甚至害怕，我连我爸爸的幸运都没有。你不知道。现在的我，根本无法战胜那个全能型，成为下一个王。你不知道，就在我来这里之前，我惨败在他的手里，被他狠狠地羞辱。你说，背负了这些的我，要如何去做一个平凡的妖怪？”离显得很激动，说这些话的时候，所有的脆弱都暴露出来。

木头有些不忍，的确，背负了这些的离，也许真的无法抛开一切去做一个平凡的妖怪。无论是做人还是妖怪，总会被名誉光荣所累，环境和舆论造就了我们的负担，甚至把我们压垮。

都不记得是过了多久，离的眼睛才恢复了视觉。但是眼睛红肿他不愿意再张开眼来看看，他对木头说：“我不想睁开眼看到你同情的目光，也不想回去看到家人的失望和那些胜利者的嘲笑，请你帮帮我，赐予我最后的荣耀，用勇者的斩马刀了解我的性命。”

“其实，你不觉得，相对于那些荣耀，你的家人会更在乎你的性命吗？”

木头的话让离沉默起来，会有这样的可能吗？

“在我看来，家人的性命远比那些虚无的东西重要，没错，或许因为战斗力上的不足，你和你的爸爸即使成为了王者也还是会被质疑，但是作为王者，我想也不是单凭战斗力就能胜任的。我想之所以智慧型一直是王，必然是因为统治力和处理问题的能力更胜。你是优秀的智慧型，有些道理你不会不懂，如果从一开就不纠结于是不是所谓战斗力第一，而把心思都放在统治力和解决问题上，会不会好一些，心境开朗一些，处理很多事，会不会就容易一些，自己也就没有那么大压力。”木头说这些话的时候，离依然保持着沉默，他在思考着木头的话，而木头似乎也从自己的话中明白了一些什么，暗自好笑起来，说别人总是比自己做要容易一些。




【２０】亲友：近在咫尺，远在天堂


郊区一个普通的小区，木头抬头看着南面那栋四楼的阳台，默默地出神。

“呵呵，怎么，不去母子相认吗？放心，不会有错，这点我调查得很清楚。现在你的身边没有一个亲人，我想，或许你也很需要家的温暖吧。况且现在的你，已经完全是一个人的品性，所以对于亲情这种东西，会让你很期待吧！”

木头看着离，没有说话，沉默一会，然后转身离开。

“怎么，就这样走了？”木头的举动似乎让离觉得不解。

“怎么，猜不透我的想法吗？好歹你也是优秀的智慧型啊。你不觉得她现在的生活很好，而我现在也有自己的生活，如今我要是打破了这个平静，好像不一定会有很好的结果。再说我的处境那么特殊，对她，对我，都还没有相认的必要！”木头边说边走出了小区。

“呵呵，你不要以为战胜了我就可以随意调侃我的智商，你要知道，我现在还么有放弃，我还是会找机会夺取你的左臂的。况且，你刚刚就那么仰望了一阵，怎么就知道她过得很好？她或许很想你，你不想她吗？”

木头停下来，对着离微笑：“你是怎么了，高贵的智慧型，你现在是要转型当十万个为什么吗，怎么会那么多问题？不会是我昨天把你大傻了吧。”

“木头我告诉你，你太嚣张了，等我找到新的手臂以后一定第一个收拾你。”

“恩，祝你好运。”

离终究还是对着木头笑了，家人，或许真的比那些虚无的荣誉重要，但自己这样拼命想要成为王者，其实也是为了自己的家人。

离开之前，离和木头不约而同地又望向了阳台，三口之家的衣服，在微风下，轻轻摇摆在阳光里，窗台的芦荟和吊兰，显然是有在悉心照顾。还有，那个微笑，一闪而过的身影，满足的幸福感。

她很好，这样就好，这样的好，不该被打扰。

多少年，其实一直在心里期待，期待有一天可以见到妈妈，和她说：“妈，我想你了！”然后拥抱，彼此落泪。而今天木头才发现，这些想象还是留在心里比较好。

离走的时候，心里难免有些失落。虽然从一开始就知道，夺取力量型的左臂有违常规，但对于自己来说毕竟是一种希望。努力，等待了那么久，竟然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成为王者是他的责任，他不会放弃，只是或许，他会寻找一些其他的方式，也许木头说得对，成为王者，不一定要武力第一，统治力和很多其他的东西会更重要。自己的父亲之所以一直抑郁寡欢，便是没有能够解开武力的结，自己断然不能再和父亲一样悲剧。

木头回到醉诱惑的时候，梁子和小颖在计算着当月的营业额，自从木头去八爷那里闹过一场之后，醉诱惑这边就再没有人来捣乱过，所以这几个月的营业额都还不错，权叔也很高兴。

看到木头回来，梁子放下手里的活：“一大早到哪里去了，打电话都是关机，还以为你又出了什么事，我都想要报警了。”

“呵呵，报警，你要是去报警多没面子啊，你不一向号称找人比警察快吗？”木头说着过去坐下来，顺手翻看起账目。

“这年头，有困难还得找警察叔叔，甭管有没有用，至少要让他们知道我们有困难啊。有困难不说，是我们的意识问题，说了他们帮不了，是他们的能力问题，我就是挺想证明他们能力有问题的。”

“你这就是心理有问题。”木头笑他，眼睛一直看着手里的账本。

梁子似乎看出了木头的问题：“怎么忽然对账感兴趣了，你不是一向不管的，每次都是我和小颖两个小学生在这算，你要用钱啊？”

木头没有马上回答，沉默了一下才又开口：“恩，我想借三十万。”

“三十万？”

“是的。”

“你要三十万做什么，买车？”

“当然不是，车对我来说没用。帮一个朋友筹一点医药费。”

“朋友？”梁子疑惑地看着木头：“什么朋友啊？我们认识吗，是不是梦瑶怎么了？”

“就是一个朋友，你们不认识的。要不二十万也行，如果账目被权叔看出问题来的话，我会负责的。”

“呵呵，你这是什么话，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