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纪年-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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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头哥，你怎么来了，快走吧，今天里面乱着呢。快过新年了，大概是要整顿春节期间的风气，公安局今天出来扫场，我们没收到消息，全被抓了，权叔在上面头疼呢。”那个服务生说着，没等木头开口再问，已经带着那几个人跑了。

木头有些纳闷，醉诱惑向来不做黄赌毒的事，这样的扫场有什么好怕的，今天这样到底是怎么了？

木头在外面等着警察走得差不多了，就赶忙进去，冲向权叔那个房间的时候，恰看到小颖的弟弟从里头走出来，两人都愣了一下，然后小颖的弟弟就匆匆离去了。

木头走进权叔房间的时候，权叔正在摆弄着窗台上的罂粟，见木头进来，就摆起了笑脸：“你怎么回来了，都考完试了？”

木头没有回答他，直接问起了心里的疑惑：“今天这里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跟我说，醉诱惑绝对不做那些勾当的，为什么今天被抓的都是小姐和倒药丸的混混？你说这里一切生意我说了算的，你是不是故意要我走的？”木头看起来很生气，说话的声音特别的大，这让权叔多少有些意外。

权叔走过去关上门，然后转身拍拍木头的肩膀：“来，坐下说，不要那么激动！”

木头不说话，只是瞪着权叔，在等他解释。

权叔看到木头那样的态度，也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他抽一口烟说：“我们只是提供客人需要的服务而已，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客人需要的服务？做客人需要的服务就是这种下场，你要醉诱惑关门吗？你嫌以为我们给你挣的钱不够吗？”木头的声音再一次压过了权叔。

“木头，你要给我弄清楚，这里谁才是真正的老大，我可以让你在这里说了算，也可以不算。我是生意人，哪个生意人会嫌挣得钱多？的确，那些生意不怎么光彩，但事实上我也不能算是一个正经的生意人，这你早就知道的。之前我一直没做，已经算是对社会的贡献了。再说了，你看那些女人，你去问问她们，做小姐又不是我逼她们的，那些嫖客也不是我去外面生拉硬拽的。还有药丸的事，我可没有强买强卖。所有的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我有什么问题？”

“胡扯！”木头愤怒地盯住权叔：“你还真是会给自己找借口，这么说起来，那些小姐是不是还要感谢你为她们提供了工作的机会？今天要不是警察突然来扫场，要不是我心想着回来看看，我都不知道醉诱惑如今在做这么见不得人的生意，你在别处怎么弄我不管，但是醉诱惑，是你一开始就答应了我的，这是净土，是你没有信守承诺。现在你少跟我讲你那些借口。我当初就是被你的满嘴的歪理骗进来的，什么为了我身边的亲人朋友，还有为了社会，那都是瞎扯，我当时怎么就那么糊涂相信了你呢！现在苏小小死了，梦瑶精神失常，那都不是我要的结果。我就是你想要用来对付八爷的工具，我的死活，我的亲人朋友，根本就不是你关心的，你就关心在这个城市里没了八爷，就没有人和你争了。不要说我，就是跟了你那么多年的梁子，他的死活你都没有在意过！”木头的拳头握得紧紧的，今天看到得知的一切，都让他失望透了。

权叔愣了一会，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递给木头：“给，报警吧，让警察来抓我，我给你一个做好市民的机会。”

“啪”，木头把手机摔在地上：“少来！我告诉你，我今天离开这里，今后，我和这里没有关系了。”木头说着往外走。

“你觉得你走出了这个门，就真的可以和这里脱离关系了吗？外面那些知道你身份的人可不会那样想，八爷一样会拿你当敌人对待，说不定会应为你形单影只而先对付你一个人，到时你要怎么办，况且，你就不想为那两位女孩报仇了吗？”

木头顿了一下，还是没有回头走出了房间。

权叔吸一口烟，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他似乎吃定了木头会回来找他的。




【２３】抉择：所谓正义之名（上）


木头和权叔争执之后的第二天傍晚，梁子来找过木头，希望他不要孩子气，其实权叔对他们很好，醉诱惑毕竟是权叔的地方，要做什么权叔有他的权利。

木头的气还没有消退下去，他对梁子说：“梁子，你说的没有错，那是权叔的地方，那不是我的。但是因为自己去了那个地方，苏小小死了，梦瑶失忆了，这都是我在那以后的结果，那都不是我想要的。现在我离开那里，就是不希望身边再有下一个人像她们一样，我不希望夏弭有事，你应该明白的！”

梁子愣了一会，点点头，他心里明白木头的怨气。木头给醉诱惑带来了很多美好，给梁子和小颖带来了很多美好，也给权叔带来了很多利益，但是木头的付出所得到的回报，都是令人难过的。木头之所以没有离开，其实是责任的羁绊，但是现在权叔打破了木头的底线。木头一直不希望自己真的被自己的同学老师认定的黑社会，他一直跟别人说，醉诱惑是一个正规的娱乐场所，没有很多人想象的那些。现在，木头留在社团最后的一点心理倚靠被抹去了，失望和退出是必然的。梁子转身离开，走几步，又忍不住回过头来说：“有空，就回来看看小布，还有，我们，无论你怎么想，我和小颖都认定你是我们一辈子的朋友！”

梁子走了以后，木头坐在床上发呆，所有的一切，除了对身边珍视人们的伤害，自己似乎什么都没有带来，自己的决定从一开就是错的，这样一个圈子，不该踏进来，如今想要离开，嘴上说说容易，但是做起来很难，要被别人重新肯定更难。

木头想着，起身收拾东西，先离开这里吧，毕竟是权叔租的地方，现在已经不合适再住在这里了。

正收拾着，门忽然被推开了，一个中年男人，上下打量着木头。木头一下子警觉起来，这个男人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但印象不是很深。

“你就是木头？”中年男人开口问道。

木头疑惑地看着他：“恩，你认识我？”

男子笑笑：“算是认识吧，怎么，在收拾东西啊，要走？”

“你是谁，来做什么？”木头放下手里的东西，看着中年男子。

“呵呵，你警觉性很强啊，放心，我不是你的敌人。还没吃饭吧，走，我请客，我们边吃边说？”

“有事情在这里说，我不吃饭。”这样莫名的邀约在木头看起来很是可疑。

“走吧，还真是个倔孩子，请吃饭都不去。”都顾不得木头是否同意，他就拉起木头往外走。

虽然一个陌生人热情地请吃饭很是可疑，但木头想想觉得自己好歹也是混过黑社会的妖怪，难道还有比八爷更卑鄙，比那个智慧型更诡异，比力量型更能打的人吗，显然是不可能的，所以，木头觉得就算跟着去了，没不会有什么问题，不就吃顿饭的事。

吃饭的地方是在一家大排档，生意很好，这里的气氛让木头想起在这个城市第一次遇到梁子的情形，木头不禁笑起来。

男子点过菜，看着木头：“你好，我姓刘，你可以喊我……”

“刘警官！”木头笑了起来。

刘警官笑笑：“呵呵，你刚才是耍我啊，你认识我？”

“不认识，但是刚才你坐下的时候，我看到了你的手铐。”

“是吗？”刘警官下意识地摸了一下，“你果然是个聪明的孩子，怪不得权叔那么器重你，八爷对你那么头疼。”

“我不认为你刚才的话是要夸我。你今天请我吃饭的目的不会就是和我说这么点事吧。”

刘警官掏出烟来抽：“你这个孩子说话的口气还真是和年龄不符，不过也难怪，否则做不了那么多事。”

“警察叔叔，请你直接一点，其实我的时间比较宝贵，过两天就要期末考试，我还要赶着回去复习呢。”

“好吧好吧，我们开门见山，我是来请你帮忙的。”

“帮忙？”

“恩，是的，我有一些事情需要你协助配合，让你尽一下好市民的本分。”

“你是警察，有什么我能帮你的呀，我不过就是个孩子。如果你是因为要我帮忙而请我吃饭的话，这顿饭我恐怕是吃不上了！”木头说着站起来，想要离去。

刘警官拉住木头：“你可不是一般的孩子，你我心里都明白你是什么身份。其实我们可以在这边吃边聊，也可以换一些其他的方式。你来选吧，是想在这里边吃边聊，还是要我带你回去用大灯照着聊！”说这话的时候，刘警官平时办案的语调便显露出来，虽然脸上是微笑，但言语却意义非凡。

“先说说吧，你是怎么和权叔他们扯上关系的？”刘警官说话的时候，服务员开始上菜，他很热情地招呼木头吃菜，一副很轻松的样子。

可木头却没有吃饭的心情，现在虽说不是在审讯室用大灯照着，但其实感觉起来也没什么区别，而且还有些别扭。木头想了一下说：“我其实是被权叔骗进来的，他大概需要一个底子干净的人替他背黑锅，恰好那时我又认识梁子，就这么选中了我。我想你的资料里也有记录，我和八爷是老乡，这可能也是权叔用我原因，要么可以和八爷套交情，要么可以打八爷一个出其不意，当然，这也只是我的猜想，具体为什么权叔选我，我也不知道。”

李警官依旧是一副笑脸，让木头很不自在，他又掏出烟来抽：“呵呵，权叔为什么选你来做他的新手下，并且是那么重要的角色，我和你就都不要多猜了。不过我想权叔他那么老谋深算，不需要找一个单纯的高中生来对付八爷，即使是老乡，也没有什么特别实在的用处，所以你，一定是有其他特别之处，让权叔喜欢。其实告诉你，我们已经注意到你很久了，不过鉴于你学生的身份特别，所以我们在没有弄明白你在他们之间究竟扮演什么角色的情况前，没有打你的主意。本来想在最近了解得差不多，想要从你作为切入口端起八爷和权叔这两个本市最大的黑老大，没想到你一下和权叔闹翻了，怎么，是分利不均，还是权叔糊弄八爷的一出戏？”




【２４】抉择：所谓正义之名（下）


对于刘警官的说法，木头有些不高兴：“首先这绝不是糊弄八爷的戏码，至少我这方面不是。非要说是分利不均的话，其实也算，不过对我来说，这利不是钱财。”

“不是钱财，那你是为了什么？一呼百应的潇洒感，满足你叛逆期的心理？”刘警官看着木头说。

木头从对方的表情中感觉自己在对话中没有了最初被动感，必须要吊起对方的胃口，自己才有主动，所以木头并不急着回答，所幸先吃起菜来。

刘警官的烟抽完，又点上一支，看来是烟瘾不小：“你快点说。”

“不好意思，我真的饿了。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的利就是醉诱惑的合法营业，我是在为社会减少一个不文明场所。你仔细想一下就知道，我在醉诱惑期间，你们每次扫场都毫无收获，其实不是我掩饰的好，是真的没有。而这次权叔趁我不在所做的的事，违反了我和他之间最初的约定，所以我们闹翻了。”木头的回答不紧不慢，试图反客为主。

“这么说来，我还真是要帮你申请一个好市民奖，你加入黑社会竟然是为了这么伟大的事情。”刘警官说着把烟踩灭，从身后把手铐拿出来，“你看起来不怎么配合，如果你再这样胡说八道，我们就换地方去说。”

“哎，你为什么不信我，既然不信我又找我来说这么多做什么，警察叔叔，你做事的逻辑我真的不懂。”

“呵呵，看来我的确有些大意了，我想我有些明白权叔看中你的原因了。”

“好了，警察叔叔，我们还是来说说这顿饭的重点吧，你究竟想让我帮你什么？”

刘警官这次也没有立即开口，手里的烟倒是又点上了，沉默一会，他说：“我希望你回到权叔身边，做卧底。”

“卧底？警察叔叔，卧底很危险的，你忍心让我这么一个孩子去做卧底吗？”

“你现在不用给我装弱小，你，梁子等等很多人的情况我们都了解，所以那些小心思都别动，一个随时能干掉四个成年人的孩子，我看不出你有多危险。”

木头听了刘警官的话，皱起眉来：“看来你知道的真不少，不如你说点什么我不知道的，我听了高兴，或许就答应你了，你想要获得，总得有点付出吧。”

“你觉得你有资格和我谈条件吗？”

“如果完全没有的话，你又何必在这里请我吃饭呢？”

木头和刘警官之间的对话持续了很久，他们彼此都想要从对方口中探知一些消息，同时又坚守着自己的阵地。虽然有些疲乏，但是双方都不愿放弃这次的对话，这是彼此的机会。

饭局快要的结束，刘警官忽然有些失去了耐心，他把桌上的手铐丢给木头，说：“戴上吧，我看我们需要换一个地方，用一个新的方式来聊一些我们感兴趣的话题！”

木头看着桌上的手铐，笑起来：“如果我不服从，直接这么从这里走出去，你是不是还打算拔枪将我击毙呢？”

“那倒不会，我今天可没带枪。只是，从此以后，你不会有安宁日子过的，木头，你要知道，现在你只有和我们合作，才是正确，我们真正才是为社会考虑，维护正义的一方！”

木头笑着站起来，拿起桌上的手铐，走到刘警官身边：“我看到电视里，警察为了防止疑犯逃跑，常常喜欢铐自己一只手，然后再铐疑犯一只手，我忽然觉得这个把戏很有趣，我们也来玩一次吧。”

木头边说着，不等刘警官反应，便伸出手铐铐住刘警官一只手，接着将手铐的另一半伸向自己的左手，但是手铐很快绕过木头的手，迅速铐在了桌子腿上，木头冲着刘将官一笑：“电视里，也常常放这样的把戏，刘警官你不知道么？”

刘警官一下子怒了，想要站起来，却被桌子牵制住：“木头，你这是要做什么！”

“说实话，我觉得我现在的日子已经够不好了，不知道正义的警察叔叔还准备给我怎样更加不得安宁的日子，我只是想知道答案而已。你应该有手铐的钥匙吧，如果没有，那我真是不好意思了，你自己报警求助吧。我现在吃饱了，不想继续和你回去聊那些我不感兴趣的话题，所以要先走了。还有，下次请我吃饭是时候，不要聊这么扫兴的话题，影响食欲！”木头说完，又看了刘警官一眼，往门外走去。

刘警官对着木头的背影喊：“木头，你要考虑清楚，你这么下去不会有好结果，靠着你自己是无法摆脱黑社会的纠缠的，你将永远在里面无法脱身，即使你脱身出来，也会背负比那些过往变成人生的污点。只有我们合作，才能给你正义的名分，最后让你以英雄的姿态成为一个好人。”

木头停下来，扭头对着刘警官笑了笑：“谢谢你的忠告。”还是走出了排档的包间。

离开排档以后，木头没有回去住处继续收拾东西，而是去了醉诱惑找梁子，从刘警官的口中听到了不得了的消息，必须告诉梁子为好。

醉诱惑的门外，梁子走过来招呼木头：“怎么不进来啊，走，进去坐。”

“不了。”木头对梁子说：“我是来告诉你，我知道了一个秘密，一个关于你的秘密，我想和你谈一个交易。”

梁子疑惑地看着木头：“木头，你是怎么，你和我之间还谈什么交易？我有什么秘密啊？木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我帮忙啊，你直说就是了。”

木头摆出了一副很严肃的样子，对梁子说：“我没有任何要和你开玩笑的意思，梁子，我说的话你可以信，也可以不信，你听到这个秘密以后，也不用马上答复我的交易，但是我希望你好好考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