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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碎的羽毛-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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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碧龙仰天嘶吼，做着最后挣扎，梦古再也支持不住这么庞大的剑术，一缕血丝从嘴角溢出，“啊——”与碧龙相应弥彰，碧光暴涨，已是最后一招！
“苜哥哥……”虽然低不可闻，却是无比清晰地传入苜蓿的耳际，犹如大海骇浪，苜蓿第一次变色，脸色苍白，无比焦急地喊道：“快出去！忘儿！”众人这才现一个小女孩闯进了正是凶险万分的赛场！趁苜蓿分神之际，碧龙得隙反击，“伏龙阵”相激白光暴涨，正是交战最关键时刻！
“轰——”天动地摇，碧龙和白雪都裂为灰烬，碧白光芒斥了整个“天地结界”，看不清里面的具体情形。镇定如羽王，也不禁站起身来，想看清到底如何？照这个威力，苜蓿和梦古还能勉强用护体结界保住性命，但那个小孩却是必死无疑！芜苑一阵脚软昏了过去，适才与湘忘交谈过的灰衣男子也不禁阖上了眼。
光芒渐渐退去，场内一片狼籍，梦古在最后一刻抓住栏木，躲过一劫！苜蓿呢？
“不要啊！不要——”一阵声嘶力歇的喊叫响彻全场，其中的悲凉伤感之意让闻人都不禁怆然泪下，“苜哥哥，不要死啊！不要死啊……呜呜……”灰尘退去，只见苜蓿一身黄衫全是鲜血，触目惊心！流血之多，浸染方丈之内的地板，已然晕厥的苜蓿紧紧将湘忘抱住，未曾松开半分。湘忘哭得凄惨，闻之动容，敢情苜蓿便是为了救她而放弃了护体结界！
片刻震惊之后，羽王急忙下令抢救。瑶公主早已飞一般冲入结界，秀目含泪，朝着苜蓿急奔过去。跪在血泊中的苜蓿将相忘紧紧抱住，原本不很强壮的身躯此刻竟是这般宏大。泪水决了堤，瑶公主想将苜蓿抱开，竟是憾动不得，他的双臂紧紧扣住湘忘，不愿放开！湘忘突然明白了似的，用哽咽的语调柔声说：“苜哥哥，忘儿没事了……”似是回答般，苜蓿紧紧的拥抱渐渐松开了，倒在了瑶公主怀里，嘴角浮现着满足的笑容。看着如此的苜蓿，昏厥中仍不曾忘却保护这个小孩子，瑶公主心里像打翻了调味瓶一般，酸苦不已，热血沸腾，一个巴掌甩向了湘忘。
“叭——”湘忘左脸顿时红肿，所有人诧异地看着这个原本温驯的公主怎么会如此对待一个小孩子。“都是你害的！没有你，苜蓿哥哥也不会这样！”公主有些歇斯底里和大夫一同搬走了苜蓿，临走还不忘瞪湘忘一眼，那憎恨之意，湘忘是永生难忘的。
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这五个字在湘忘脑海中不断轰鸣，翻腾呼啸，像铬铁深深地打在湘忘幼小的心田上，生痛，生痛……
一阵稳健的脚步声缓缓地靠近湘忘，“你就是皇湘忘吧！”雍容尊贵，气度不凡，羽王轻声的问着湘忘，湘忘闻言转过身来，木然地看着羽王，那双原本美丽生动的紫色大眼神此时全然失去了生气，如一潭死水，波澜不惊。羽王没有问什么，只是淡淡地说：“我们一同去看苜蓿吧！”听到“苜蓿”，湘忘有了一丝颤动，乖乖的听任羽王将自己抱起，没有丝毫的反抗。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湘忘伏在尊贵无比的羽王怀中，慢慢的离开了。
午夜鸦鸣，寂寂夜风，冰冷刺滑。
“二公主，不早了，该歇息了。”老嬷嬷低声催促着瑶公主，低头看了看仍旧昏迷的苜蓿，满是不舍的央求道：“让我陪着你他好吗？”“二公主，您再不休息，羽王陛下要怪老身了，再说苜少主要等明天才会苏醒。”若瑶似乎还在犹豫着什么，低声叨念着：“大夫说苜蓿哥哥明天才会醒，我明白一早就来看他。”想通后，恋恋不舍地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簌簌夜风，万簌归寂。
良久，浓重的树影深处，缓缓走出个幼小的身影，见那面容，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眉问索绕的忧愁，让人见了也是心痛不已。一步，一步，湘忘缓缓地向苜蓿走去。月光下，苜蓿俊美的面庞笼着淡淡地光辉，平和怡然。
一颗晶莹的泪珠，宛若明亮的珍珠熠熠生辉。划过，淡淡的泪痕拼砌成完美的弧线，十岁的湘忘，哭得梨花带雨。“苜哥哥……苜哥……哥”湘忘低声呼唤着，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晚上，湘忘才能来看苜蓿，瑶公主在知道湘忘的身份后，依旧不允许湘忘接近苜蓿。“苜哥哥……三天了，忘儿……忘儿很担心你啊！呜呜……”言罢已是不是能自己，伏在苜蓿床边哭了起来。
夜风呼啸，哭声凄惨，人心不舍。
一只温暖的大手轻轻抚摸湘忘的头，动作轻柔而仔细，仿佛抚摸的不是一个小女孩，而是永世的瑰宝！湘忘看着手的主人，久久不言语。
“怎么啦！我的小忘儿什么时候变得沉默了？”苜蓿眨了眨他漂亮的黑色眼眸，想逗哭得像粽子眼的湘忘笑。湘忘怔怔的看着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苜哥哥……”她小声的询问。
“嗯。”苜蓿坚决的点点头。
“苜哥哥？”湘忘依旧不相信。
“嗯。”苜蓿微笑地看着自己可爱的小妹妹。
“苜哥哥！”
“嗯！”
“……”“……”
泪水哗哗流淌着，湘忘盯着苜蓿，良久才进出一句：“苜哥哥，对不起！”轻轻拭去湘忘的泪水，无限柔情地说：“这是哥哥应该做的，保护湘忘，哥哥丢了命也欣慰！”湘忘闻言摇头不止，激动地喊道：“忘儿不要哥哥死！”“好，哥哥不死”。湘忘拉着苜蓿的大手，无比坚定地对他说：“忘儿想和哥哥一起玩，死也要死在一起！”
苜蓿怔住了。湘忘的一番言语渐渐地将苜蓿心中“湘忘是妹妹”的防线打破，“她不是我亲妹妹，我可以爱她啊！”苜蓿的眼神开始变得迷离，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湘忘光滑娇嫩的面颊，划过眉宇，划过鼻梁，划至鲜润欲滴的红唇。久久，慢慢俯下身，自己的唇重重的压在了湘忘的红唇上，仿佛十年的枷锁在一瞬间解开，无比自由，好像干渴的狼遇到了源泉，疯狂的，毫无保留的，吮吸着那点红缨。开始很慢很温柔，渐渐地动作开始粗暴，那种渴求仿佛要将湘忘揉碎了，融入自己的体内一般。“啊……”湘忘如泣般的呻吟，让苜蓿更加迷离，将湘忘一把拥入怀中，毫无顾虑地放肆吻着湘忘。从红唇开始滑下，吻过白皙的下巴，滑至光滑的脖颈，尽情吮吸着，手慢慢地解开湘忘的衣襟。“苜哥哥……啊……不要……”湘忘呻吟地叫道，那几个字宛若晴天霹雳将疯狂中的苜蓿震醒。
“我到底在做什么？”苜蓿无限懊悔，在心中不断斥责自己。只见湘忘衣衫不整，脖颈上满是触目惊心的吻痕，红唇吻得稍稍肿起，泪水更是不住的在流。苜蓿伸出手想安慰她，湘忘却似见到鬼般猛的同后畏缩着，幼小的身子不住的发抖。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平日里温柔的哥哥为什么会如此粗暴的对待她，年幼的湘忘当然不会懂这是苜蓿爱的表现，只当是哥哥在生气，惩罚自己呢！
于是连忙起身溜掉了……
看着湘忘远去的身影，苜蓿陷入极度的困扰中，“我伤害了自己最爱的人，最爱的人……”他不懂，为何自己会放纵感情；他经一次发觉到，自己对湘忘的爱，好多好多……无地自容的苜蓿不曾想到为何湘忘能够闯入“天地结界”，也不曾忆起若瑶公主的一厢情谊，弃斥在他脑海的，是湘忘甜美的笑容，挥之不去……
那一天晚上，月光皎洁，湘忘，苜蓿却是长久无眠。
第六章——再见湘竹林
“苜蓿哥哥，路上要小心！”若瑶公主忧心忡忡地对苜蓿说，眉宇间尽是担心忧愁。“嗯”。苜蓿淡淡地应道，他明白若瑶公主的一腔柔情，无奈他早已是心系他人，实在无法为若瑶公主留出一席之地。苜蓿思索良久，还是向若瑶公主开了口，“湘忘她……”未等苜蓿说完，若瑶公主已是接过话来，“苜蓿哥哥，你放心，我会替你好照顾湘忘的！”虽然瑶公主很讨厌湘忘，但见苜蓿尤其疼爱湘忘，想到将来要做苜蓿的妻子，必定需要得到这个妹妹的喜爱不行，于是在苜蓿疗伤期间，对湘忘是关怀至微，更是挽留湘忘在王都同自己一快儿学习。
梦天儿来信拜托梦后将湘忘好好调教一番，于是乎湘忘决定在王都呆上几年，天儿还在信中嘱托一定不要忘记带“落英糕”。对于这个美貌的娘亲，成熟外表下孩童般的心志，苜蓿也是无奈。寻觅了整个王都，却没有找到什么“落英糕”。倒是梦古听说后哈哈大笑，让苜蓿去找梦后殿下。闹了番笑话，苜蓿才明白，“落英糕”是梦族人找情侣的意思。梦后让苜蓿代话，说是下一届“羽梦骑士”时，她作主为苜蓿找个好女孩，为湘忘找个好归宿。这才让苜蓿腮红一片地离开了……
苜蓿上车后，掀起窗帷，依旧没有看到湘忘的身影。自从那个晚上后，湘忘就避着苜蓿，苜蓿心中苦不堪言，可是无法，“唉——”长叹一声，放下窗帷，起程了。
尘土飞扬，匆匆马蹄，渐渐远了……
树后，湘忘望着远去的马车，泪流满面。那晚之后，湘忘一想到和苜哥哥做的事，便面红心跳，羞涩无言。模模糊糊地懂得是很难为情的事，不知道如何去面对苜哥哥的眼神，她选择了逃避。这次的别离，最终她还是没有鼓足勇气来送行，只得在这树后，偷偷地看。这一别，怕是几年也不得见吧……
王都城东郊。
“咦！”湘忘无不惊讶，没想到在这王都竟是也有片湘妃竹林。虽然没有皇古都的那片竹林大，却也是颇具规模！
漫步林间，往昔岁月似流水，源源不断地从眼前流过，曾经的欢声笑语，这时却全然没有了踪影。泪水划过脸颊，滴落在叶片上，闪烁着七彩光芒。“苜哥哥……苜哥哥……”已经一个月了，湘忘强忍住对哥哥的思念，努力学习着各类知识。在这竹林，回忆却像开闸的洪水，阻挡不住，和泪水一同涌出。
“咯吱——”轮椅碾过叶片的声音，“是你！臭丫头？”凶巴巴的嗓门，正是玄武。湘忘回首一望，竟是遇见熟人。玄武见湘忘正黯然落泪，本想就上次的事找个碴的也只得隐忍不发，静静伫立在轮椅后面。
带着平和笑容的少年，依旧安静地坐在轮椅上，朴素的白绸衣衫，和他的主人一样简单明了。少年缓缓地招手，示意湘忘过来。湘忘满脸疑惑，只见少年依旧平和微笑，那丝和煦照进湘忘的紫眸，湘忘自心底涌起一股信赖，不名所以的温暖将她包围，那种久违的信赖情绪，泉涌而出。
熏风酥软，又是晚春。
竹叶簌簌，晚风拂面，草长莺飞。
林间一隅，寂静无语。童龄幼女伏在少年的腿上，无声地啜泣，泪水浸湿了少年白绸长衫，微风过隙，冰冷冰凉。
少年坐在竹制轮椅上，全然不在意沾湿一片的衣衫，儒雅俊秀的脸上挂着平和的笑容，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湘忘的脑袋，眼神里具是关爱的神情。玄武也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悄悄离开了……
偌大的竹林里，轮椅少年和幼龄女孩久久地沉默着，亘古不变的安谧，永恒停驻在这一刻，很淡，很淡，是浅丽的美在曼延……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湘忘哭累了，伏在少年的腿上睡着了。长而弯曲的睫毛上依旧噙着一粒明珠般的泪水，夕阳余辉，激活了那点晶莹，折射出柔和的光芒，绽放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美丽。
“沙，沙……”的脚步声揉碎了竹林静谧的氛围，来人似乎也感觉到自己过于鲁莽，稍稍顿了顿身影，随即朝着轮椅上的少年比划了一番。那手势是在说：“少爷，这丫头的身份没有问题。她是皇族族长的小女儿，刚刚晋封的湘忘郡主。”片刻之后，面有犹豫之意的玄武思忖着，又打出一系列的手势：“羽王陛下……他对于您上次没有到席‘羽梦骑士’，有点不高兴……”
轮椅上的少年没有任何表示，长久的沉默后，少年回应了玄武的手势，“带她回‘寂语轩’吧！你等会儿捎个口信，说她在我这儿休息。”少年平和的眼神温柔的看着腿上熟睡的小女孩，他明确的感应到了小女孩长期重荷下，难得轻松的放纵，不知为何想起了从前的自己，“原来你叫湘忘啊……”少年温暖的笑容浮现在嘴角，修长的手指爱抚着湘忘。总觉得，这情形似曾相识。
“哥哥叫什么名字？”湘忘伏在少年的腿上，天真地问道。少年温和地看着她，没有任何反应。“对了！哥哥听不见！”湘忘突然想到，自感自己太不对了，生气地重重地打自己的头。少年急忙拉着湘忘的手，示意她不要这样。似乎想到了什么，湘忘眼眸中精光一闪，将少年修长的手指抵在自己的唇上，夸张地说道：“湘忘！”
少年满是疑惑地看着她。只见湘忘一遍又一遍地说着同样的两个字，一边用手指着自己，少年霎时明白了她在说什么。湘忘似乎和少年心有灵犀。感应到少年的心意，忙不迭地又将一直放在湘忘嘴唇上的手指，放在少年的唇上的手指，放在少年的唇上，笑容满面地看着他。少年忽然懂了湘忘在干什么，她想让自己能够开口讲话。
少年也不想辜负湘忘的一片好心，尝试着蠕动嘴唇，十多年没有言语过，一时间也没有法开口说话。湘忘也不气馁，一次又一次的试范，俨然是个小老师！少年也虚心学习努力开口。那一天，少年说出了平生第一个词：“湘忘……”
每天，湘忘都会来找少年，“逼迫”他学习读唇术，和开口说话，少年本不愿多学，无奈对湘忘的眼泪最没辄，只得努力学习。少年告诉过相忘，他叫昶颜，却没有向她坦白自己就是颜亲王的事实。也无所谓，湘忘要找的只是她“寂语轩”里的颜哥哥，又不是羽梦王国的颜亲王！
学习说话的艰辛的，昶颜不想湘忘伤心，十分努力的学习。只花了三年时间，读唇术已是炉火纯青，交流无碍了。至于开口讲话，也只有湘忘单独相处时，才会……总之，除了湘忘，没有人知道天生失聪的昶颜能够开口言语。
大殿上。
仪容威严的羽王独自坐在王座上，深邃的眼神穿透金碧辉煌的宫殿，沉默在曼延。谁也不明白羽王在想什么，谁也不清楚羽王为什么沉默。
“陛下……陛下……”低吟在呼唤着爱人。
“吟儿，你不要激动，太医马上就要来了，你一定要撑住！”青年羽王握着女子细弱的左手，焦急万分。
“陛下……吟儿快不行了……”那女子艰难地说道“咳……咳咳……”鲜血不住地从那女子口中益出，染红了她原本白皙的脸庞。
“吟儿，你不要说了！朕是皇帝，朕不许你死！”少年得意，无法无天的羽王第一次感受到害怕，害怕低吟会抛下自己，而走了。“太医！太医呢？”羽王焦急地大喊大叫，泪水已是夺眶而出！他怕呀，害怕她的离去。
低吟微微笑了笑，伸出白嫩的手拭去羽王脸上的泪水，低声却无比坚定的对他说：“陛下，你是皇帝，不可以流泪！更不可以为我这种女人流泪……咳咳……噗——”一滩鲜血血怵目惊心。
“不要再哭了……吟儿会担心……的，真的很爱……你，真的……小羽……”低不可闻的言语清晰地传入羽王的耳际，那声“小羽”让他仿佛回到了五年前，初次见到花低吟的时候，那个万花丛中甜美微笑，呼唤“小羽”的女子。
一切都不复存在了，那呼唤没有了，那笑靥没有了，那清丽的女子没有了……没有哭，没有泪水，羽王呆呆地看着低吟，那份满足的笑容还未逝去，仿佛她只是睡着了，永远地睡着了……
没有了低吟，还有昶颜，他们爱的结晶，爱的证明。
“昶颜，要保护他，他是低吟的儿子，他不能受到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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