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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爱不言性 (最终1-9卷126章)作者:冯开平-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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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兄弟 第四章:兄弟(6)
  那一脸香气的妇女走后,大柱子一天没吃没喝,他第一次有了被奚落的感觉。
  “我大柱子怎么就不行呢?别说大姑娘了,就连那样的老女人都没有看上我,我大柱子就差到这步田地?”
  “这天地之间,为什么有一个男人,就要配一个女人?以前,我学说书时,听师傅说过,盘古没有开天地之前,世上没有男人,也没有女人,不知是哪一个多事的人,造了一个男人,一个女人。这本来男人过男人的日子,女人过女人的日子,井水不犯河水,有一天,男人到女人家去玩,天下大雨了,男人没有办法回家,就在女人床上睡觉,这一觉睡的倒不大要紧,女人怀孕了,这男人就天天想着女人,他想女人是假,主要是想和女人做那事。”
  做那事,是什么一种滋味,大柱子没有实际体验,听人家说,男人最快活的就是和女人做那事,说是像腾云驾雾一般。不过也有人说,也就那么回事,有一次,他问他的好朋友黑子,“我长这么大,还不知道和女人做那事是什么滋味?你说你和你媳妇睡觉可快乐?”黑子说,“想象中的事情是最美的,真正到手了,是糖也就这么甜,是盐也就这么咸,我对你说吧,和女人做那个事情,也就像掏耳朵和烫痒疙瘩那种感觉,看景不如听景,我给你打个比方,你在夏天看到你家庄稼地里绿油油的一片,心里边想象到秋天的丰收,心里别提多么快活,真正到了秋天粮食归仓,草归垛,心里边那个甜呀,还不如当初你看到那样一片绿油油的庄稼时心里甜呀,你说是不是?”
  大柱子想,“不过你们经过了,站着说活不腰疼,我没有经过,我就想。我好可怜,我这小老二什么时候有“鸡窝”可钻,每当半夜里想起那个事情,我的小老二就挺得像一头大叫驴,狠不得能把天上戳一个洞。哎,真是没有办法。没有女人就没有办法做那个事情,眼看到手的女人,就像一个煮熟了的鸭子飞了。那个女人什么样?肯定长的俊,小撮合说比我们旮旯村那两个跟说大鼓书的人跑掉的两个姑娘还俊,我的乖乖,那两个姑娘就够俊的了,比她们还俊,那不就和东周列国中的褒姒差不多吗?连我的弟弟都答应见见,那是狗咬屁股(肯定)啃腚的漂亮。”
  想到这些,很少掉眼泪的他,蹲在老龙河桃花坞的一个石凳子上,牤牛似地哭了,那哭声可以说是惊天动地。男人哭就是嚎,那芦苇荡里的小鸟,本来唧唧喳喳在为分什么虫子不均而吵嘴,从来没有听到哭声是这个样子,——像是骚猪骚羊被兽医骟时的那么一种嚎叫,那么的无助和苍凉,被吓的一哄而散,飞到对面的桃林子里去了,只有天上的两只老鹰,也许听懂了大柱子嚎啕声中的悲伤,在空中盘旋不愿离去。最讨厌的是那水中的鱼儿,大概是幸灾乐祸吧,不时地在水面跳来跳去。
  “你,二柱子,也真有意思,说给你大哥的女人,你在家凑什么热闹,人家问你,你一口回绝不就算了,——那是说给我大哥的女人,怎么能说给我呢?你也敢说,‘既然你没有看上我大哥,那我就看看再说吧’。你看什么,说什么,你要是不这样说,不从中间插一杠子,人家当不了还要考虑考虑我的事情。你的出现,人家当然不会考虑我,有了张良就不显韩信了,有了高山就不显平地了。哪有弟弟和哥哥挣一个女人的。在家里什么事情,不是大哥我让着你,什么事情跟你争过。你小的时候,爹赶集买两个苹果回来,我拿小的,大的给你,过五月端午节,妈妈煮鸡蛋,我吃一个,留两个给你,我和你争过吗?你小时侯,大哥我是怎样对待你的,别的小孩子欺负你,是你大哥我把那一拨孩子揍得个鼻青眼肿,你想想你是怎样长大的,不是在你大哥我的背上长大的吗?你手拍胸膛想一想,大哥我什么地方对不住你。好东西都到了你的嘴里,你吃那么多好东西,个头能不比你大哥我高,脑子能不比你大哥我聪明。二柱子呀,二柱子,当初要不是你大哥我会个门头词,唱一些山芋干子,不知你能不能活到现在,你真是好了疮疤忘了疼,难道人心喂了狼。”
  “好一个小撮合,你转向转的好快,你是来给我说亲的吗?你是来混酒喝的,你和那个老女人说的话,我都偷听到了。你开始的时候还坚持要给我提亲,听了那个女人的鬼八卦,你就像喝了迷魂药一样,立即转向,就像那墙头上的草一样,东风来了倒西边,西风来了倒东边,怨不得人家说,媒人两头走,养成个大肥狗,你怕没有酒喝,立即答应那个老女人给二柱子做介绍的要求。”
  “你,一身臭气的老女人,我闻到你身上的那股臭气就想吐。你看你那脸,抹的像刚刷过的石灰墙一样,我仔细端详你了,那没有抹匀的地方,像是驴粪蛋上下了不匀的霜,外表是白的,里头是黑的;你那额头上的皱纹,也是洪湖的水浪打浪了;你一笑,那眼角的皱,扯长了能够打几丈长的折子(芦苇编的农村用来囤积粮食的一种工具);你少见多怪,我的头型有什么不好,当今给我们粮食吃的,就是这样的头型,我们旮旯村最有学问的大甩爹都说我的头型好,人显得精神,你说我不好,算个屁;领带当腰带就不行了,什么道理?河西的黑子不也是领带当作腰带用?河东的癞子还把领带当作栓筐的系子,人家都有女人,人家都能行,就我不行,七个狸猫八个眼,你也撒泡尿,照照你自己,多大的人了,还那样一身打扮,你勾谁呀,勾我,我还不愿干来。你算什么东西?”
  “爹呀,我也知道你对我好,为了我的事情,你操碎了心,吃不好饭,睡不好觉,一心想给我找一个媳妇。可是这一次,你老人家怎么不坚持了呢?你看人家《沙家浜》里的郭建光在芦苇荡里,八千里风暴吹不到,九万个雷霆也难轰,人家那是什么精神?他们要说给二柱子就说给二柱子了,家有千口,主在一人,这一个人就是你呀,你怎么也就同意介绍给二柱子呢?二柱子不是我呀,兵都当上了,还愁说不到媳妇,该急的你不急,不该急的,你那么急,真是的有些好歹不均匀。你看过去的皇帝,只有他认为是对的,九头牛都拉不回,谁说都不行,大臣以死相谏不行,当朝老太师不行,西宫娘娘说了也不行。”
  “妈呀,大柱子给你丢脸了,三十岁了,连个女人都没有。不过我也要说你老人家几句,人都说,人死了,还有魂灵在,你为什么不好好的保佑我?难道你没有算到,今天人家来看门头吗?我把领带当裤带用的时候,你就该显灵了,一阵旋风,把我的领带从腰间吹落,我就知道错了。我系了死扣解不开来,你一阵风来,你把解开,那个女人看不到,不就成了。妈呀,我现在知道了,可是已经是正月十五卖门铫子,晚了半个月。妈呀,今后再有这样的机会,你就给我显灵,你儿子大柱子的脑子不好使呀。妈呀,当初俺爹坐牢,你领着我和姐姐逃荒要饭的时候,谁家有狗,你都预先给我们说,我们就不到那一家要饭,你今天怎么不提醒儿子我一声?”
  “”
  哭够了,说够了。他先到河边那片桃林里没命似的跑,把桃林子里刚结的有麻雀蛋大小的桃子,撞得满地都是。然后又到他母亲的坟头上睡了一觉,醒来时,他想起了当初她唱门头词时《姜子牙卖面》的段子,联想起他在婚姻问题上接二连三的失利,我的命运怎么就像姜子牙卖面一样的不顺呀,无以排解内心的苦闷,他一句一句的唱了起来,声音是那样的悲凉和无助。
  太阳落山还复东,
  表一表时衰运败的姜太公。
  姜子牙昆仑山上学过艺,
  辞别恩师下山峰。
  夫妻俩一无田来二无地,
  全凭着做点生意度营生。
  自从姜子牙做生意,
  这就叫时不来运不通。
  他贩羊来羊就坏,
  他贩猪来猪长膨,
  无奈猪羊一起贩,
  谁知道纣王传旨断杀牲。
  这真是人倒霉秤盐都生蛆,
  放个屁都砸脚后跟。
  无奈何,他只好挑面长街买
  走东街来逛西城,
  到晌午没有一人把面秤。
  他肩挑面笆斗就要走,
  忽听身后有喊声。
  叫一声麦面的你别走,
  老生我今天把面秤。
  姜子牙回头抬眼看,
  有一个老妈妈往前行,
  左手端着一个菊花碗,
  右手牵着一个小顽童,
  一边走来一边喊,
  卖面的你停一停,
  俺家的孙子真淘气,
  他把窗户捣了一个大窟窿,
  这白面我要秤二两,
  回家去糊我家的窗户窟窿。
  姜子牙闻听此言长了脸,
  心中不住暗叮咛:
  半月来没有一个卖面的,
  今天她要二两正,
  罢罢,今天总算发了市,
  也许以后有好运,
  来来,我给老嫂子把面秤。
  姜子牙大街上面来秤面,
  我的乖乖,黄飞虎率领大军出了城。
  前面跑得是马队,
  后面跟的是步兵。
  前面人马刚过去,
  马蹄子绊倒盛面的笆斗绳,
  就听到叽里咕噜两声响,
  两笆斗白面撒干净。
  姜子牙慌忙来扶面,
  老天爷平地刮起一阵风,
  大风呜呜刮过去,
  两笆斗面霎那时间腾了空。
  他仰面朝天叹口气,
  整整巧,那倒霉的乌鸦正出恭,
  屙了姜子牙一嘴屎,
  又是臭来又是腥。
  他一见乌鸦心好恼,
  骂一声乌鸦扁毛虫,
  连骨头带肉没有四两重,
  你怎么敢欺负我姜太公?
  他说着恼着带着怒,
  拾砖头就要打乌鸦这个畜牲。
  他刚把砖头拿在手,
  那砖头低下趴着一个蝎子精,
  蛰的子牙直喊疼。
  疼得他朝后一甩手,
  这倒霉人正碰上卖画人订在墙上的枣胡丁,
  手上边被戳了一个大窟窿。
  这砖头扔的一声出了手,
  正正巧砸到了树上一窝大马蜂,
  就听得嗡嗡一阵叫,
  蛰得他脸肿鼻又青。
  他急急忙忙朝后退,
  真倒霉,一下子掉进了谁家的大粪坑。
  他慌慌忙忙来爬起,
  浑身上下臭哄哄,
  他仰面朝天叹口气,
  他连把老天怨几声,
  为什么屋漏偏遭连阴雨,
  屋倒偏遇西北风,
  我姜尚前生造的什么孽,
  时时处处遇灾星。
  无奈何,他只得渭水河边把鱼钓,
  等待机会再发功。
  到后来,周文王访贤来到渭水边,
  姜子牙终于遇到一个明君。
  周文王拉他八百八十单八步,
  他保江山保了八百八十单八春,
  我李大柱什么时候遇到好媒人,
  给我找一个好女人。
  唱完了《姜子牙卖面》,心中平静了许多,然后回家套上牛,去南河湾子耕地去了。鞭子一甩,又唱起了他自编的赶牛的号子:
  “穿大鞋,
  啊——,
  放响屁,
  啊——,
  坐牛车,
  哎——,
  看丈人,
  哎——”。


第四章:兄弟 第四章:兄弟(7)
  几天之后,小撮合领着一个姑娘来了,不用说就是来和二柱子相亲的,姑娘名叫嫦娥,虽然没有小撮合说的那样漂亮,可正值青春期,看上去也还怪顺眼的,用大甩爹的话说,“鼻子眼睛长得是地方,单独的看,眼睛也就那么回事,鼻子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可是这一组合起来看,就觉得搭配的非常的好,像那桃花坞的桃花和绿叶一样,搭配得自然。”大柱子的好朋友,黑子说的就更加巧妙了。“那个小妞长的没有可挑剔的,该高的地方高,像是二郎山的主峰,该凹的地方凹,像是流经旮旯村的那条老龙河,那曲线,那线条,自然的像是一遇春风就开放的河弯子那片桃花坞。”
  嫦娥给旮旯村人最深的印象,就是低眉顺眼的,太不象她的妈妈,一点也不张狂,一点也不张扬。左脸上写着一个温柔,右脸上藏着一个秀气,眉宇间跳动着是善良和宽厚。
  那天来时,也有不少的闺女媳妇二大娘来看。唠叨妈说,“闺女呀,你是怎么长的,怎么这样水灵呢,八成是吃露水珠子长大的吧。你看那个小眼长的,水汪汪的,比俺们这老龙河里下过霜的水还要明净。说来也不怕你笑话,我活了50多岁了,还没有见过这样漂亮的闺女。闺女呀,我说了,你可不要生气呀,我对你妈妈看法不好,八成上次来看门头的不是你的亲妈吧,是你后娘吧?她怎么那样叫人恶心。看了她,我饿的要命也吃不下去饭,今儿个看到你,我吃饱了,还能够吃三大碗,我要有你这样的闺女,不穿棉袄我也能过冬呀。”
  唠叨妈一席半真半假的话,惹得周围的人哈哈大笑。而那个嫦娥姑娘,只是嘴角有一丝的笑意,像露水珠子在荷叶上滚动的一刹那,稍纵即逝,什么也没有说,跟在小撮合身后,低着头朝大柱子家走去。
  喜欢揭唠叨妈老底的大骂子妈说,“唠叨妈,你看你那个嘴,吃黄豆,拉豆瓣子,也不消化消化,就朝外说,你跟人家这个姑娘也不熟,那能够开这样重的玩笑?妈还能够有几个,你有几个妈,都50几岁的人,说话还想那王小二放羊的一样,想到哪放,就在哪放,也该有个收揽。你那个嘴,简直像是破锅煮驴屎一样。”
  唠叨妈也不服输,“我跟嫦娥姑娘唠嗑,与你那根筋疼,看你吃热怎么的,我大唠叨就这样的人,直肠子,心里怎么想的,嘴上就怎么说。不像你肚里尽是弯弯饶,说半截留半截,让你家大骂子爹,天天跟你藏梦梦。今天当着这么多的姑娘小媳妇,我不好说你,你跟你家大骂子爹睡觉,裤子也是脱一条腿,留一条腿。我这个人虽然嘴不好,可我的性子好,有饭就吃,有话就讲,有屁就放的,有什么不好。怕就怕的是,明是一盆火,暗是一把刀,当面说好话,背地里使绊子的人。”
  大骂子妈自己知道,这嘴上的工夫不是唠叨妈的对手,丢下一句,“你跟你家唠叨爹睡觉,都是一丝不挂的,也没有看到你跑到大路上睡过一回。”从人缝子挤走了。其它人看到这两个妇女抬杠,抬得脸红脖子粗的,也都不好意思呆下去,都走了。
  东头何半仙听人说,那未来的二柱子媳妇嫦娥长得漂亮,在嫦娥临走的时候,特的拦在路口看了嫦娥。何半仙也曾经看过嫦娥的妈妈,她两相比较之后,说了一句旮旯村人听不懂的话,“我看了嫦娥母女俩,我真正理解了什么叫遗传和变异,一个是天上的仙鹤,一个是屋檐下的麻雀,仙鹤不以为自己是仙鹤,混同于普通的麻雀,而麻雀却总认为自己就是仙鹤,你说怪不怪?当初我们旮旯村的两朵村花,被苏北的两个唱大鼓书的拐跑了,我真是有一种莫明其妙的失落感,旮旯村里无美人。前些年她们还来家走娘家,我凑巧还能够碰到饱个眼福,这些年,她们娘家也不来了,我这双爱美的眼那,就目中无人了。如今哪,我这双爱美的眼又有了用武之地了,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此言信然。”何半仙就是这么一个酸酸的破落的老文人,说话都是这样文白夹杂的,攻其一点不计其余的,他的话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这旮旯村的老少爷们都是知道的,也没有谁去和他较真,就像他给人算命一样,有算准的时候,大部分还是信口开河的多,算得不准。
  不少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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