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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本风的三宫六院-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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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儿,五儿,今天我得跟你们说,花了重金给你们赎身的,就是眼前的这位倜傥公子,你们跟了李公子,以后的日子,锦衣玉食,荣华富贵,不过,你们两个可记清楚了,以后姐姐叫陈贞,妹妹叫陈婉——不管见到谁,见到你们亲爹亲娘,你们也是陈贞,陈婉。”刘长风跟本风眼神对眼神,知道本风已有雅意,便温和地比亲哥还亲的嘱咐两位山乡丽色。
老天真的太会造化了。
不虚此行。
让两位丽色退到里面以后,刘长风跟本风讲:“这带美去长安的事,看起来凶险,其实,回旋的余地挺大地,咱们刚走了这么段路,就有走南经北的朋友,要我想想办法,能带上几个人进宫——这笔买卖有赚头,正对本风老弟的心事,咱们不妨现在就造个名册,沿途经州过县,就卖卖官绅富豪的面子。”
本风道:“摆弄这些东西,我是十足的外行,只要能把两位公主安顿好了,其他的那些人,就随她们的意,到了天莱山以后,愿意进宫享受荣华富贵的,就由长风老哥安排。愿意跟着我李本风种田扶桑的,老哥就多费费心,找些会唱会跳的,对付过去就完事大吉。”
两位公主的事总算有了完全之策。
刘长风确是精于以假乱真。那位中年村妇原来是后陈皇宫里的宫女,调教得两位山乡丽色举手投足都带着金枝玉叶的气度。
简单吃了点饭,刘长风把四儿五儿扮了男装,让两人跟着回去。等明天启程的时候,就随在两位公主身边,言谈举止地多学着点儿,有个三两月的耳濡目染,基本上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刘长风当然知道,欺君那是要杀头的。从韩擒虎那儿接了烫手的山芋,刘长风就不断地权衡其中的利害。两头都不能得罪,把宝押在哪边都不行,只能精于算计的兵行险着。
就自己手头的那几千老弱病残,光天琴和天香这两位凤阙宫的凤凰就招架不住,更不用说,以天音那天衣无缝的沈皇后的扮相,若是登高呼,不知要引来多少陈朝的旧部,这还没算上云清道长和那个十年前曾剑纵横北周的羿璇。
依着刘长风的测天问地,杨坚若是逐不了李本风,怕是真的只得半壁江山。
……
本风并没有多想。只要沿途跟隋朝的军卒不起什么大的冲突,到了天莱山,有了安居之地,杨坚和他的铁腕女人,就等于是放虎归山了。
回到江边宿夜的村户,本风看到,天音和天香正在屋子里捣鼓什么东西。
听到本风的声音,两人赶紧把东西藏了起来。
“本风师哥,听天琴师姐说,你去听乡野村妇的小曲儿了?”天音板着小脸儿。
“办正经事,没顾上听。”本风看了天香眼。他的腰间还挂着天香的根汉巾。自从那晚上偎在天香的怀里睡了,本风单独对着天香的时候,感觉就有些异样了。
“刘长风那个人不地道。”天音看到天香低着头给本风铺床,用胳膊肘拐了她下:“你不是有话要问吗?”
“我哪有话要问,他现在早不是净土山上,饿得发昏连馒头也吃不上的小本风了。”天香话里有话。
“喂是那个小本风,天香姐……还是我自己铺床吧。”本风心里有话,可不知该怎么天香跟说。
他总不能告诉天香,为了让陈贞、陈婉两位公主高枕无忧地留下,从程家庄带回来两个以假乱真的替代者。
事还没成,得多加小心。不妨就让天香和天音带着些许的困惑,等到了天莱山,再把事儿说开了。
我李本风的心里也得存点儿探情问意的小秘密。
第十八章 莲典
坐在天香早就备好的浴桶里,用木瓢舀了适身的温水,慢慢淋了,闭着眼睛神思漫迷地泡了半柱香的时间,起来,换洗了衣裤,便躺到了床上。
贴身的衣裤也是天香姐给备的,尚有余香。
本风想,什么时候,洗澡的时候,有天香姐玉立在侧,执瓢慢浇,水流盈香,那才是实贴实,滋滋润润的小日子。
“天香姐,小本风心里有你……”本风感由心发地嘟噜了句,便沉入梦乡了。
本风的这句无心的梦呓,却被躲在外间窥听的天音听了去。
天音蹑手蹑脚地出了屋子,寻了天香练剑的土岗奔了上去。站在土岗上,天音冲着飞剑破石的天香招了招手,“天香姐,来,坐会儿,聊聊家常闲话。”
“还不开始插香习剑!”天琴飞身而至,手里端了她的木琴。在凤阙宫时,天琴就是代师传技。每到子夜,睡得正香的天音就会被天琴叫起,于凤阙宫前立三排尺之长的纵香,天音要以手中细如衣针的木剑,穿香而过。
十岁的天音,依着遮星阁独有的《莲典》,射香的木剑已是如臂使指,年多的时间就有了从先前粗如小指的祭天香换成细如柳条的线香的晋境。到了净土山以后,天琴督得更严,在纵香之后,放出旋飞的木莲座。木莲座上有三百三十三道细孔。天音放出的细比衣针的木剑,要穿纵香而过,射入旋动的木莲座中。而且,线香得完好无损。
这是《莲典》中初始的以意指物。睡梦中的本风还不知道,他将要进行的师门以意指物的从基础之练的二三四的章程中的,就是木剑穿香。
《莲典》是遮星阁剑道的中乘修练法门。资质愚钝者,耗生之精力,也未必能过了这针剑穿香的初始之关。
饶是天音天资聪颖,以莲花手印的心法而习,初始之关亦用了三年时间。
“师姐,通融下,我先跟天香姐姐有几句心腹话,很重要的心腹话。师姐给半个时辰,等下说完了,叫本风师哥起习练,好师姐就通融这次。”天音知道天琴向严厉,求恳的语气没有丝地玩笑。
天琴神色肃然地应了。
天音小步跑着到天香身边,摁下了她的驭剑之臂,拉着天香往本风所住的村户屋子里跑。
“天香姐,咱们把给本风师哥织的百宝衣拿出来,趁热打铁。”两人跑到外间,在个木柜里拿出了那件用金陵玄武湖下丝网针藤所织的百宝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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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说好了到天莱山再给他吗?”天香有些踌躇。
“来,附耳过来。”天音等天香矮了身形,把小嘴儿凑上去,学着本风的声音道:“天香好姐姐,小本风的心里有你……小本风怎能不知好姐姐的心意。”
“啊呀……”天香的脸红了,把手里的百宝衣塞到天音手里,拔腿往门外跑。
天音捂着小嘴儿跑出来,追上了天香,“机不可失,春山老爹早就说过了,我老花家香火得续,乃是本风力所承,如此有义有谋的年少俊才,几辈子也找不来,天幸恩泽,赐我女百香,堪配本风,以为报也。”
“我打你……”天香已是手足无措,伸手抓了密针而缝的百宝衣,推也不是扯也不是。心里却蜜意柔情,暗许了天音的心思灵巧。
“快去吧,会儿天琴师姐该叫了呆头鹅师哥起来练剑了。”天音捂着小嘴儿直笑。
……
本风睡得正甜,耳中突听到透心入肺的传音:“乡野小曲儿听完了,该起来练剑了,清地平基,元炁持修。”
听到此声,本风的心念灵动,便知是天琴师姐所发。
既已入道,这子夜持修是免不了的。
本风掀被起身,感觉身上的件物事滑到了腿上。点灯,拿起来看,是件灰黑的短衣。移到灯上,看到领子的两边,各绣了个香字。
……天香姐来过了。顾不得多想,把短衣套上,又穿了件紧身的黑衣,提了断剑,本风便奔出了屋子。
三处土岗上都有人影。
靠南的处土岗上是天香,棵老树上坐着三阳真人。靠西的土岗上是正喜盘腿而坐。云清道长和羿璇师姐立于旁。最近的靠东的土岗上是天琴师姐和天音。
“已然晚了。”本风心里嘀咕了句。
奔到天琴和天音所立的土岗上,本风执剑以礼:“天琴师姐,天音师妹,本风资质愚钝,又随性散淡,若是比呆头鹅还笨,不防直指多督,本风承受得住。”
本风看到了天音身前的尺之长的线香。
以剑断香这练法,大概其,般的道门都是这样……终于开始习练师门的剑道了。若每夜照此练上三两个月的,等到了天莱山,师父出关,看到的应该是小有进境的本风了。
“本风师弟,你先看看天音师妹习练。等下,咱们起准备你习练的木剑和所用的炉香。”天琴左手动,铮地声琴音,右手放出了个木莲座。天音双手连弹,二十几支如针的木剑纵穿线香而过,分毫不差地钉入了木莲座中。
本风看,嘴张得老大。
我的天,不是劈香,是射香——细如衣针的木剑,柳条般粗细的线香,暗夜中远离百米飞旋着的仅可微辩的木莲座上的细孔。
若不是本风的星映心所的辩微之视,根本就看不出那木莲座上还有曲曲折折的细孔。
当啷,本风手中的断剑掉到了地上。
本风赶紧弯腰捡了起来。
天琴并不理会,以琴音驭使木莲座越飞越快。天音凝神弹剑,将手中的三百三十三根木针剑,悉数放出。
木莲座飞回,天音拿到手里看了看,皱了下眉头,“掉了十根。”
天琴恍无所闻,等天音把木针剑收回,木莲座再度旋飞,天音双指连弹,波木针剑再度放出。
二波放完,掉了十根。三波,掉了九根。
……
轮到本风了。
香换成了小指粗的祭天香,木剑是在土岗上现找的细枣枝。共做了三十根枣枝剑。
本风挥臂射出了十根,三中,香断了,另外七根全飞到了沟里。再射十根,二中。三次的十根,只有中。
赶紧把头低了,跑到沟里,把长长短短的枣枝剑捡了回来。
太汗了……
极度汗颜地练了十次,看到天琴师姐朝自己挥了挥手,本风满脸冒汗地回了屋子。用天香的汗巾擦了把心虚之汗,关了门把门拴插上了。
……
本风心里浩叹:目前的道行,连比自己小那么多年岁的天音也要仰视。登堂入室的先天道门不知道要有多少道难中之难的台阶,每阶,要迈过去的话,都来不得半点的侥幸。
“修道之难,如蚁观天。”躺在床上,本风睡不着了:就算现在奋起直追,怕也是为山九仞,筐土难堆仞。
罢了,成不成交给老天好了,每天的子夜,就当是陪着师姐师妹,营造月下飞剑的倚旎,调弄下慧音琴心……本风所志在桑园,期使四海皆良田……手把农锄看着凝脂玉颜的师姐在田间云步飞剑,其乐无穷也。
……
过了江都以后,刘长风又要了两艘大船,让岸上量步推车的三十几个壮健青年也坐上了。本风也坐了船,大信大义仍骑着马,护了马车队沿着吴王夫差所修的古邗沟运河向北。本风站在船上,虚心加心虚地附合着天音师妹和天琴师姐的扬州烟花四月的笑谈。
要不是木剑射香老是十中二三,本风说不定为讨芳心之喜,吟个“你是人间的四月天;笑音点亮了四面风;轻灵在春的光艳中交舞着变。你是四月早天里的云烟,黄昏吹着风的软”的风花雪月,或者是豪下现代潮人们的怀旧版的“我必须是你近旁的株木棉,做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起”的致橡树。
沿江的郡县治所的官爷们,不知道怎么回事,隆而重之地给他们的这几艘船上送各色的织锦,船上所用的日用物事,有的干脆就是黄澄澄的金元宝和白花花的银子。
而且,还不避人,大张旗鼓地。
为了接纳推却不了的孝敬物事,船行不了多远,就得靠岸。本风询问刘长风,刘长风言道:“宫里让送的,本风老弟所说的那个让今上发愁怎么熬到天亮的奇女子翻了下手腕,听说,封了沈皇后慈佑大自在菩萨,还派了人到岭南各地,专给沈皇后建庙塑金身。”
“此话当真?”本风拉了刘长风到了船尾。
“当真……老哥推算,独孤皇后谋定而后动……她是棋差着的补漏……你们在建康城显的金身菩萨,诚拜者云集,让皇后不得不来个翻云手,你看,又来了大群。”刘长风看了看随了众妃走出船舱的陈贞陈婉两位公主,“今上若是识到了,百万雄兵破建康后只得了半壁江山,从此以真心敬佛尊道,这江山统概可追比汉室。”
善男信女络绎不绝的跪拜,本风不得不又叫船夫抛了锚头,让天音以师尊之身相,诵念了几段佛经。到了晚间,本风和天琴、天香默契配合着,让天音居于云端,移步生莲地满足了岸边众人虔敬求安的意愿。
……
“江上佛显真身,云端莲生”成了独孤皇后“祥瑞”治朝的翻云手。杨坚从天莱山归朝,开始并没打算把天莱山的实情和盘托出。可是,架不住独孤伽罗枕边软风漫吹,加上着意调弄的床头功夫,杨坚把沈婺华化莲而去的事说了。
独孤伽罗听后,以雷霆的手段,派人于江南各地散步沈皇后畏大隋天威于深山中圆寂的消息。此番造势,颇是对症,江南的将领们望隋兵而降。
可是,拿了皇后宫令各处探听消息的探子们还没来得及把消息传回宫里,天音“为师具身相,如有师在,广诵佛音”之举,又把民心之向转了过来。
南朝的将领又风起云涌地举起了反旗。
杨坚若是告诉独孤皇后,天音就是他们的亲外孙,独孤皇后肯定得气得背过气去。
江山初统,笼络民心是急中之急,独孤伽罗见识高远,跟杨坚略作商议,马上顺应民意,大造佛堂,敬奉金身慈佑菩萨。
第十九章 上清大洞真经
长安大兴殿。
杨坚隆而重之地下了道《太平立法》的诏书。太平立法,主旨乃是息兵休民。此诏书以宣停战乱为民休养生息的浩荡皇恩,并将“君臣父子之纲,长幼尊卑有序”的儒经诏告大江南北。杨坚此举当然另有深意——以太平立法安民,以显大隋的奉天承运,接下来还要登天莱山拜佛封禅,求天赐佑他杨家的子子孙孙永居皇位。
此番驭下安民的主张,乃是其所倚重的左仆射苏威极力呈策。苏威以博学而闻于朝野,其是北魏孝文帝拓跋宏禁胡服行汉化不可或缺的治国推手苏绰的儿子。苏氏父子,以无贪无产家无余财的俭朴清廉之名,奉了北魏,再事北周,隋室江山统,苏威又以诗书继世的家学渊源,成了辅国之重臣。其父为制《周礼》未成而身故,又为其子竖了鞠躬尽瘁的牌坊。
苏威以内史令擢升左仆射,已堪与国辅高颎比肩。立于隋室之朝,俨然已是位列三公,每每临朝,常与高颎唱和,殿下之臣只能点头称是。朝殿之上威风八面,朝下亦经常有密奏报给杨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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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坚把殿中诸臣的朝奏听完,下了几道圣谕,下朝到了偏殿,接了太监早就捧在手里的苏威的密奏,看了遍,便去见独孤伽罗。
“天生蒸民,不能自治,故必立君以治之。人君不能独治,故必置臣以佐之。上至帝王,下及郡国,置臣得贤则治,失贤则乱,此乃自然之理,百王不能易也。”杨坚读着苏威承其父制于前朝的《六条诏书》,不时地看看立于侧的独孤氏。
苏威的密奏,非是与治国有关,而是河东带屡有邪道取阳童阴女练丹害命的案宗。
等独孤皇后看完苏威的密奏,杨坚慢腾腾地道:“河东诸州县,以天莱山为范,道派林立,鱼龙混杂,朕想借祭天之名,尽除邪道,建庙尊佛,以统民心。”
“皇上,除道之事理当慎重,河东之地,琅琊王,明堂山秦家,士族门阀朋党众集,树大根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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