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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爱情有声音-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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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林衍?”胥小柯的嗓子哑得厉害,仿佛遭受了重碾——这还是昨晚自殡仪馆回来,她第一次开口说话。她转过头,像是饶有兴趣地观察胥未梅的表情,挑了挑眉:“还是……男朋友?”
那双眼睛里,毒蛇嘶嘶吐出了猩红的信子。胥未梅退后两步,竟然感到了害怕,因为那似乎已经不是她所熟悉的、妹妹的眼睛。
胥未梅摇摇头。
胥小柯冷笑一声,不知道有没有相信,过了一会儿又问:“你喜欢他吗?”
胥未梅犹豫了一下,再次摇摇头。
“从小,我们要分享同一个妈妈……可是现在,妈妈不在了。我还以为,我们竟要分享同一个爱人。”胥小柯在楼梯口停下脚步,仰头看着灰沉沉的天空,好像有无数尘埃落进了双眼,雾蒙蒙的,“太可笑了,对不对?”
一字一句,都像淬了毒的刀子。
“恩。”胥未梅轻轻点了点头,“太可笑了。”
心中总是有一种恐惧在无限放大,她不知道这样的惊惶从何而来,做出这样的回答像是无可奈何,却又像是顺理成章,没人能预测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这就是平凡人的悲剧。
下一秒出现的是老太太不太利索的腿脚,李婆婆拿着一个袋子从楼梯上走下来,见到姐妹俩站在楼下,露出十分惋惜的表情:“未梅,我听说你们家的事情啦……哎,小徐年岁也不大,世事总是……”
说罢又从兜里掏出一些钱来:“这算是……一点点心意吧,你们姐妹俩,太不容易了。”
“谢谢婆婆。”
“家里就你们两个女孩儿怎么行?熬不住的,未梅,实在不行就多麻烦麻烦你的男朋友,也别管客气不客气了,出了那么大的事没个男人是不行的。”
胥未梅脸都白了。
胥小柯轻轻嗤笑一声,慢慢说道:“男朋友?是很高很帅的那位么?”
“对呀!”一回答完,李婆婆就知道自己可能又说错话了,这人年老了就这样,经常犯迷糊,阿弥陀佛,都是上了年纪犯的错,不是有心的……她心里默念着,赶紧拖着风寒的老腿溜走了。
胥小柯转过脸来,那样的表情不知道算不算是笑容,又重复了一遍:“男朋友?”
这个时候能承认么?当然不能。保不准下一秒小柯又要疯了,失去母亲的打击对她来说近乎毁灭性,要是知道被姐姐夺了心头之爱……胥未梅几乎是下意识地否认:“李婆婆说得不对。”
“他喜欢你?”
“怎么可能。”
“在一起了?”
“怎么可能。”
胥未梅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复读机,机械地回答着“怎么可能”四个字,以不变应万变,胥小柯伸手将掉落在额前的碎发挽到耳后,轻轻说了声:“他是我的啊。”
说完也没有再理站在一旁的胥未梅,直接进屋去了。其实她最怕回家,家里所有的一切都在提醒她母亲不在了。
世界上那个最爱你的人,不在了。
她不会在你深夜睡着的时候帮你盖好被子;不会在你受了委屈的时候端上一碗热腾腾的鸡汤哄道“小柯乖哦,有妈妈在呢!”;她不会在你犯错的时候使劲骂你;她不会在你晚归的时候不放心的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一不小心就打盹睡过去……
昨晚上一夜没睡,可是不小心眯眼的十分钟就梦到母亲,梦见她手里拿着一根细细的棍子,穿着漂亮的裙子,好像回到了年轻没有生病的时候,她的眉皱起来责怪道:“小柯你又不乖了!”
妈妈,我又不乖了,你来打我吧。
胥小柯几乎是跪在了地上,钥匙自手中滑落,她全身都依靠在脏兮兮的大门上,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墙上一张黑白的照片,照片上的母亲笑靥如花。
她就在那里,永远只是一张照片了。
“妈妈,”她嘴里不停喃喃,“妈妈……”

第 49 章

家里从来没有坐过那么多人,胥未梅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自家还有那么多亲戚,他们接到消息的时间晚一些,来的时候逝者已经火化,不过下葬是件大事,胥未梅根本也不懂风水之类的东西,地方已经选好了,就在徐阿姨的老家,现在老长辈们正在商量着哪一天入土为安最好。
胥未梅在厨房里择菜,头晕得想吐,太阳经突突地跳,已经连续三天没有睡觉了。她突然想起来应该给林衍打电话了,他这两天因为翻译中心的学术交流会议同样忙得焦头烂额根本抽不开身,只好逼她答应一定要每天打个电话给他汇报情况。
她摸出电话才发现上面有一条短信,因为太忙了所以根本没有感觉到。
小柯发的。她这才发现今天整个下午都没有见到过小柯,而现在已是暮色时分,窗外已经变得迷蒙,夜风起了。
“姐姐,我们谈一谈吧。”
不知从何而来的凉意,她突然打了一个寒战。从小到大,小柯从来没有叫过她姐姐,她甚至连胥未梅的名字都懒得喊,经常是“喂”“那个”,但是胥未梅也根本不介意会不会有人叫她姐姐。她们两个都是活在自己世界中的人。
家里所有的亲戚朋友都看到胥未梅简直是百米冲刺跑出去的,大门在身后被摔得砰一声巨响。
胥小柯一个人坐在楼顶的边缘,医院的楼顶什么都没有,只有废弃的水泥件,一到晚上只剩下大小不均的黑影,像是蛰伏的妖怪,夜幕一降临,它们就都要出来了。
夜风很大,吹起了她的衣角,她穿了一件军绿色的风衣,很旧很旧了,连衣领都磨起了毛边。齐肩的头发被吹得飞扬起来,像是大海上唱歌的人鱼,发丝一根根飘在空中。她的双腿晃啊晃,看着街上的车辆都像甲壳虫一样爬来爬去,显得那么渺小,她一点都不害怕,反而笑了笑。
这样的笑容一点都不美,若是旁边恰巧有人的话,大概会觉得脖子疼得慌,好像是碰见了夜里索命的女鬼。
顶楼的小门发出“吱呀”的声响,急促的脚步声在她背后急刹住。胥小柯扭过头,看见姐姐煞白的一张脸,累得根本直不起腰,气喘得一声大一声小,听着都觉得可怜。从小胥未梅的体育就不好,跑步从来都不及格,跳远仰卧起坐的成绩都烂得惨不忍睹,唯一擅长的就是踢毽,可以翻出各种各样的花样。她总是一个人在家里的练功房中自己踢。
可是那有什么用?不过是一个人的游戏。
“你来啦。”胥小柯伸手捋了捋头发,轻声说,“真快。”
“小……小柯,你快……快下来。”胥未梅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不敢轻易地走上前。小柯坐在半人高的台子上,上面没有一根栏杆,稍稍往前一挪就是让人眩晕的高度。
“林衍是不是你的男朋友啊?”
“不是说了么,”胥未梅又惊又怕,根本不知道该怎么组织答案,“他不是!”
“姐姐,你说……我到底哪一点不如你呢?”
“你哪里都比我好,好太多了……你先下来好不好?”看着小柯的身体在上面动来动去,好像高台底下不是深渊而是平底,胥未梅的一颗心脏都快跳出来。
“是哦,”胥小柯偏着头,唇微微撅起来,像是不谙世事的小女生那样对未知的问题充满困惑,“那就奇怪了,他为什么偏偏看上你?”
“为什么会看上你呢?”对着夜空,她的声音软绵绵的没有力气,“只因为过去多认识的几年时间么?因为时间的关系,才选择了你对吧?”
“我早该感觉到的。你以为我真的那么笨吗?我只是不愿意相信而已,不愿意相信自己等了那么久,挑了那么多人,结果还是选错了。”
胥未梅没有说话,天色很黑也看不清表情。她们自幼年时生命开始彼此交错,后来更因为家庭的变故无法分离,可这仍是第一次,她听到自己妹妹对自己倾吐心事。
就好像普通人家相亲相爱的姐妹,面对面躺在同一张小床上看着对方的眼睛,妹妹的眉皱起来好像天都塌了:“怎么办哦姐姐,我好像喜欢上谁谁谁了!”
可是这不是姐妹之间的亲密交谈,她知道的。这是此生小柯对她的,最严厉的诘问。
胥小柯的腿继续在半空中晃荡,细瘦的小腿好像风中摇曳的细藤,脚下穿的平底鞋差点甩出去,她弯腰去抓,全然不顾身体的平衡。胥未梅被吓得惊叫起来,却见小柯已经穿回自己的鞋,坐在高台上,回头看她的时候眼神说不上是轻蔑还是嫌恶。
“我为他写了整整一本日记,不停想我家太穷了啊,我没有漂亮的衣服啊,怎么样才能配得上他呢?为了妈妈的医药费我曾经给一个混蛋陪酒,可是那晚林衍把我送回家,我都觉得自己脏极了,怎么能做这种事呢?于是我又觉得好煎熬,要在母亲和林衍之间摇摆挣扎。爱情就是为难,大家说的没错。”
“我今天去找林衍,想跟他说,在这个世界上我只有你了啊,你耐心等等我,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可是,为什么是你呢?”胥小柯终于哭了,不是细细的啜泣,而是全然不顾一切的嚎啕大哭,“为什么你要存在呢?你要和我抢妈妈还不够么?妈妈已经死了啊!我在这个世界上还剩下点什么呢?你统统都霸占了。因为认识的时间长一点,他就喜欢你了吗?那我跟你换好不好?我用我剩下的命给你换从前那些时间好不好?”
真糊涂。时间怎么可以交换,就像过去用不可追回一样。只有生命,可以用来挥霍放弃。
胥小柯的手轻轻一撑,来不及看到最后脸上的表情,整个人像只折了翅膀的燕子猛然坠落下去,胥未梅的嗓子中终于爆发出了尖利的叫喊,她的头脑像被人用铁锤猛地敲打,下意识狂奔到高台边,在那里她看见了自己妹妹坠落的最后一瞬。
砰地闷响,爆炸开来的惊叫声仿佛巨大的气流从大街上层层穿透而来,就要惊破她的耳膜。她的双手紧紧抓在高台上,上面似乎还有,小柯坐过的余温。
她扭头开始不顾一切向下飞奔。
这一生她从来没有跑得这样快,双脚仿佛已经不再是自己的,太急太快每次都像要倒栽下去,楼梯间的白炽顶灯发出毫无温度的光亮,眼睛所到之处都是惨白惨白的一片,一级一级的楼梯阶好似没有尽头,三两步跨完,又是另外一段,一模一样的水泥阶梯,一模一样的楼梯间木门……她脚步慌乱,好似奔跑在被诅咒的时光里。
不知跑了多久,汗水已经模糊了她的眼睛,她突然刹住,顿时心跳的声音鼓动着耳膜,像是有千万颗心脏一同扑通扑通响彻在整个空间。
真是蠢透了。她一把推开楼梯间的门,奔向电梯间,这时才知道自己原来已经下到第六层了。
医院的停车场,是胥未梅永远不会忘记的噩梦。
她看见小柯的身躯以一种诡异的造型扭曲着,手脚不成比例的弯曲,看起来像是没有骨头的章鱼,她看不见她朝下的脸,只看到尸体下面飞溅开来的血,汩汩从身体各个部分不断涌出,慢慢盈满路砖的暗槽,染透小柯的外套,牛仔裤……她的头发垂在血泊中,变成一绺一绺。
像是有人借了个望远镜给胥未梅,她的视力突然好得让自己惊惧,每一个细节都像是电影镜头缓缓在眼前拉过,无限放大放大,缓慢至极。
有人被吓得飞窜,还有大胆的已经围了半圈。胥未梅慢慢的,麻木的走过去,胸口还在剧烈起伏,她的脸是惨白的,唇是惨白的,全身好像都在瑟瑟发抖,筛糠似的,快要走到小柯身边的时候竟然踉跄了一下,猛地跌坐在地上。撑在地上的手马上沾满了鲜血。
小柯的鲜血。都还是热的,热得那么烫手。
于是她看见了,看见了小柯微睁的双眼,没有完全闭上,嘴也张着,好像有多少还没说完的话。血从七窍中继续渗出,整张脸都是殷红的,像是戴上了鲜血浇铸的面具。
那么丑。
要是小柯知道这种死法难看得会让人做噩梦,还会选择跳下来么?
她突然剧烈的呕吐起来,肠胃里好像堵了很脏的东西,怎么吐都不够。可是她明明已经没有东西可吐了,她已经整整两天没有吃饭,胃里空得难受,就好像每次坐长途汽车,吐了一路,最后呕出黄色的胆汁。
她再也走不出来了。
从这以后,不知有多少次她在噩梦中惊叫着醒来,梦中的小柯从楼顶一跃而下,破碎的五官,扭曲的身体,血液染红了黑夜,染红了医院,染红了整个大街……变成触目惊心的一朵殷红的花。
她跌坐在血泊旁。没有哭也没有笑,她只是心中有些话,甚至想要伸手碰一碰死去的妹妹,要对她讲。
纵然是林衍拒绝了你,你却到死都不舍得伤害他。所以,所以你把噩梦留给我了。
就像当初徐阿姨,不忍心告诉你她已经并入膏肓的真相,所以求我千万千万保住秘密,好像忘了其实我也会害怕。
你们都一样……都是一样的。
都一样自私,一样残忍。把我一个人抛弃在这个世界上。
我难道,就不是家人么?
胥未梅呆呆坐着,风吹干了她满额的汗水,撩起她凌乱的头发。警察赶来时搀起了她,例行公事的问句:“死者是你什么人?”
“我妹妹。”她站起来,缓缓吐出这三个字。
被警察带走的时候,她突然回头看了一眼。最后一眼。留在记忆中的,只有满目的红,和倒在血泊中的胥小柯。
“你们……都一样啊。”她喃喃。眼泪模糊了她的眼睛。
她机械地走在路上,步子太沉了,肩膀也一样,好像有人放了几十个沙袋在身上,全身都要耷拉下去,埋进泥土里。她盯着地面,脑子里突然变成空白,不记得过去,不记得将来。满手都是血,她用外套使劲擦使劲擦,可是它们都干涸了,如同大片大片的胎记。
夜真黑啊,好多个晚上没有月亮了吧?
可是有一小束光落在她的脚边,就好像是萤火虫停下来。她抬头看了看,是路灯光从细小的树叶缝隙中投射下来。
她突然再也走不动了。身躯好像再也承受不了生命陡然压下来的重量,眼睛疼得好像再也睁不开,整个人疲倦得一丝力气都没有。强大的痛苦终于攫住她的心脏。
她朝地上重重倒去,闭眼前脑海中只剩这样一束光,它穿越过时光的隧道而来,曾照亮她的青春,她的生命。
林衍,我们再也不可能了。

第 50 章

林衍看了看表。深夜两点了,人还没有回来。
楼道里阴仄仄的,因为堆了太多废旧的东西显得更加狭窄,这层的声控灯坏掉了,漆黑一片。
她是不是也曾这样孤身坐在空无一人的楼道里,黑暗吞没了她的身影,然后渐渐等到天发白?
他突然从心底里感到疼痛。她实在太可怜了。对爱人抱有同情其实算是一项大忌,这样一来他们会觉得你是好心多余爱情。
可是林衍没办法止住这样一种怜惜,还有愤怒。他愤怒命运都给胥未梅安排了些什么,愤怒她的家庭都给她带来了什么,她是个好女孩啊……孝顺父母,性格温柔,该有的优点她有了,该受的苦的苦她已经受够了。世上作恶的人那么多,偏偏她来承担痛苦。
号码一遍又一遍拨出,根本打不通她的电话。
那也没关系,他就一直等着。她总会回家的。
想到这里,林衍的思维突然顿住,整颗心像是被突然浇了一盆凉水。这还是她的家么?她还会回来么?还回来干什么呢,这里什么都没有了。除了回忆,惨烈又痛苦的回忆。
正想着,楼道里突然响起脚步声,有点踉跄,却又像猫一样轻。
他猛地站起来。
胥未梅也看见他了。她眯着眼睛看了看,这么黑的情况下她居然一眼就认了出来,轻声道:“是你啊。”
看到她的一刻,林衍所有的耐心都跑了,那种就算耗一生一世也没关系的好脾气化为生气和焦灼:“你上哪儿去了?”
她笑了笑,手机屏幕的灯光照亮了消瘦的脸庞,她低下头找钥匙,根本不看他:“出去了啊。”
他简直恼怒了,一把将她拽上来,这时突然闻到她身上薄薄的酒气,像一剂迷香无声缭绕。他这一辈子还从来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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