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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爱情有声音-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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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的黑眼仁儿。他的记忆突然被拉回了几十年前,荒凉广阔的农场,头顶是皎皎月光,有个穿着红衣服的女孩手里捏着口琴,冲他灿烂一笑。
未梅其实并不太像她母亲,只有那双眼睛,叫他想起边梅。几乎一模一样的眼神,黑得像是曜石,比星子还亮,那里头是倔强,是善良,是割舍不下的情意。在被遗忘这么多年后,关于边梅的一切再次轰隆隆驶进胥驰的脑海,他想起她山花一样娇艳的脸庞,炽热的感情如同染透天空的红霞,声音清朗又婉转。可是最后,她所有美好的一切,都被他埋葬了。
这辈子,他最对不住的就是她了吧?如果没有他,她会永远是一个漂亮又快乐的小护士,一辈子像少女一样无忧无虑,有个疼她的男人,一个可爱的孩子……那才是该属于她的人生吧?
胥驰的眼睛突然有些湿润,他赶紧转过身,快步离开了。
看守所的们门“吱呀”一声又打开,许钊赶紧抬起头来。果然,他看到胥未梅单薄的身影,在灰重的大铁门前更显得瘦弱,她的脸色很苍白,眼睛微微眯着,带着仿佛是通宵未眠的疲倦。就是这样一个女孩,就算阳光撒在身上都显得忧郁的女孩,她被命运逼得无路可走。
今天该去住院了,病床已经定下来,她想来看一看自己的父亲,所以入院的日期就往后拖一天。许钊没说什么,一切都顺着她的心意,可是这不代表他不着急。他简直心急如焚,看着她勾着头走路没精打采的样子更是快心碎了,恨不得接受治疗的是自己,也好过这个弱不禁风的女孩子不是?
他快步走上去,轻轻扶住她:“还好吗?”
她点点头,又摇摇头。她想起自己的父亲,想起他若是走出这道大门的那天,脸上的表情应该多么失望。
爸爸的刑早就从死缓变为无期,然后是二十年,前些日子又减了五年。可是等到他出狱重新呼吸外面的空气的那一天,就会发现其实自己一直活在谎言中。家里还有谁可以迎接他呢?她们……都已经不在了。
许钊将她搂得紧了些,第一次亲亲她的额头,奇怪的是那种感觉这并不是心动羞涩,它就像亲吻亲爱的妹妹一样自然。他的心思从开始的复杂变成现在这样,连毛头小子都不能比的单纯。他就想给她遮遮风挡挡雨,她已经无家可归,所以他想给她一个家。就这么简单。
已经不再像当初一样奢望她会很爱他,只要她好就行了。
虽然现在这点简单的心愿也变成奢望。
她一路扭头看向窗外,俩人先回家,然后取东西准备入院。一切办妥以后才发现胥未梅的手机充电器没带,于是许钊开车回去拿,离开之前他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好好呆着哦!我很快回来。”
她乖乖的点头。此时她已经换上病号服,松松垮垮,半躺在床上冲他挥了挥手。
他满意地笑了笑,这才关上了门。
胥未梅拿眼打量四周。双人病房现在只有她一个人,据说临床是一个中年大婶,已经住了半年了,可是现在不知道去哪儿了,或许家人陪着去散步了也不一定。
现在已经是黄昏,夕阳慢慢在天际坠下,将一切都染成鎏金的颜色,半边天都是火红火红的一片,屋顶树梢都鲜艳得像一幅油画。
天边的云慢慢聚散,悄悄变成一个人的脸,轮廓分明,眉目俊朗,好像在演算一道很难很难的数学题,所以眼神有些严肃。
我又想起你啦,林衍。
胥未梅站在窗边,手轻轻放在窗沿,出神地看着云层。
慢慢的,云彩的图案又变了,他的脸消失了。她浑身猛地一阵,像是从梦中惊醒,突然开始不顾一切朝门外跑去。
身上仍旧是病号服,脚上还是拖鞋,手机被留在床头柜上,她就这么狂奔而出,就算现在跑两步就快喘不上气,她也没有停下脚步。她拦住一辆出租车,司机问“去哪儿?”她才想起自己身上连纸笔都没有,只好用手指在掌心写字,一笔一划。
司机看了半天,终于懂了。充满同情地看了看这个哑姑娘,都不忍心绕远敲竹杠。
好在兜里还揣着钱包。胥未梅下车,抬头看了看这个小区的大门,林衍住的楼就在靠左手边的地方,他住在最高层,一眼就能见到。那里有明亮的大落地窗,还有深色的窗帘,向下俯瞰就是半个城市的好景色。
天黑下来就有些凉,病服薄薄一层,风不住地往里头灌,胥未梅用手拢了拢领口,脚步飞快,不在意旁人惊讶的眼光。
电梯数字一层一层往上跳,她有些头晕,像是行走在时光里。她仿佛要穿梭回去了,穿梭到另一个世界,一个本来她从一开始就踏错,也不应该流连忘返的世界,。
可是怎么做得到呢?那个世界里有一个人,他还是个男孩子的时候她就惦记上了,慢慢融入自己的生活自己的血液,永远消不掉。就算她想忘,也忘不了了,何况她根本舍不得忘记。
她的手做出叩门的姿势,久久没有叩下去。心鼓如擂。像是多年前她坐在他自行车后座,一颗心悬到嗓子眼,紧张得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么多年过去了,面对他她永远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我的时间真的不多了,我知道的。林衍,今天我还是忍不住,在最后的时间让我见见你,情愿你的怜悯。我愿意放下所有的自尊骄傲还有为你着想的伟大,赶来告诉你真相。
我什么都没有了。唯一剩下的,就是对你满腔的爱。
不是喜欢,不是迷恋,那就是过去的时光里,一天又一天叠加起来的爱情。
这不是假话,它们在我心里盘旋了很多年,又沉淀入湖底,直到最后都没对你讲。我现在已经无法开口说话了,可是我害怕以后再也没机会告诉你啦……
这一次,请允许我做一个自私的人,将包袱交给你。
“咚咚咚”,轻响三声。没人应。
再三声。没人。
摁门铃。没人。
“你找林衍?”背后突然响起声音。
她回头,发现是一个年轻妈妈,一手拎着超市购物袋,一手牵着孩子,像是隔壁的住户。
胥未梅点点头。
“他已经出国了啊!你不知道?”年轻妈妈狐疑地打量了一下她的穿着,半晌才斟酌着问道,“你……没事吧?”
她摇摇头。
年轻妈妈掏出钥匙准备进家门,边走边说:“走了好几天了,你要有什么事,只能打电话了,看能不能联系到。不过听说他这一出去啊,得好几年呢。”
门锁咔嗒轻响,年轻妈妈带着孩子进屋去。走廊又变得静静的,顶灯光柔和地照下来,显得它深邃又幽长。
胥未梅的手慢慢紧握成拳,然后垂到身侧。她倚在墙上,像是脱力了,全身都很重很重,好像没有倚靠就再也站立不住。缓缓地,她的身子顺着墙往下滑,最后变成蹲下的姿势,双手紧紧环住膝盖,像是街边流浪的小猫崽。
原来你已经离开了。
晚上九点。病房本该安静的时刻却已经闹翻天。医生护士挤了整整一间屋,围着一张空空的病床。
“人呢?”许钊已经暴怒得如同一头狮子,双眼都红了,“我问你们人跑到哪儿去了?”
“你得问病人自己啊!还没来得及查房呢,她就不见了!”护士长声音尖利。
“问她自己?”许钊不敢保证下一秒自己的拳头会不会挥在这个长着挑眉的凶悍中年妇女身上,“你们让她再也说不出话,现在让我去问她?”
医生和护士突然噤声了。
这场医疗事故闹得沸沸扬扬。因为当时耳鼻喉科医生的一个失误,将食道癌误诊为声带损坏,并且切除了病患的声带导致她再也无法开口说话。病人将医院一纸状书告上了法庭,这场事故甚至登上了报纸头条,医院里更是人尽皆知。最后达成的是庭外和解,医院承担全部责任,并负担患者癌症治疗的所有费用。
他们不知道的是,当时状告医院的并不是患者本人,而是面前这个叫许钊的男人。
因为许钊太清楚,胥未梅就算无奈,却已经消极认命,她不会再做这样费力的抗争。
可是他不能,他想让她活下去。无论用什么样的方法。
一切在他离开的时候都是好好的,怎么背过身,她就不见了?
许钊快要抓狂了。那种洪水一样的感觉是害怕,是恐惧,是疯狂。他看着一屋子的医生护士全都面面相觑,根本不想继续在这里呆下去,现在他脑中唯一一个念头就是找到她。
一定要找到她。
“要是她不见了……”跨出门的那一刻,他的话猛然吞下去。
门外站着胥未梅。她的身上还穿着病号服,皱巴巴的,脚上趿拉着一双拖鞋,脸色苍白得发青,嘴唇干裂,像是在夜里冻了很久,头发也是乱糟糟的,挡住了她的眼睛。
没人知道她什么时候站在门外的,不知道她是刚来还是已经站了很久。
“未梅?!”许钊的语气又惊又担心。
听见声音,她慢慢抬起头来,漆黑的眼仁儿,黑得有些慑人,里面没有眼泪。
她闭上眼睛,像一朵开败的花,萎顿在他的怀里。

第 60 章

病房里静静的,此时探病的只有许钊一个人。
胥未梅还在床上睡着,床头柜上的仪器发出滴滴的轻响,输液袋中的透明液体一滴一滴进入她的静脉血管中,许钊摸了摸她的手,将它掖进被子里。
他已经向设计院请了假,不分白天黑夜都守在这里,虽然现在大多数时候胥未梅都处于昏睡状态,很少醒来。
床头柜上都是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比如汽水。现在胥未梅的口味变得很挑,也很奇怪。她吃不下饭,咽不下水,只喜欢喝可口可乐和芬达这样的碳酸饮料,可是许钊记得她原来从来都不爱这些。
医生开的营养粉蛋白粉好大一堆,她喝进去只会全吐出来,牛奶更是不沾一滴,实在渴得厉害了她的眼睛会眨巴眨巴,许钊就明白了,心中有些无奈,却也只能将吸管插入饮料瓶中递到她唇边。
她其实喝得也很少,一小口一小口,还得用手慢慢抚着胸口顺下去,小猫似的。她比谁都清楚喝这些东西根本无益健康,可是她没别的选择了。
就像这世界上很多事情,明明是不应该做的不愿意做的,可是还是去做了。因为她没有别的选择。
她的命当然不是靠那些咕噜咕噜冒泡的饮料来延续的,只能是一袋一袋的营养液,它们像是涓涓细流汇入她的身体,住院以来她只接受了一次化疗,因为排斥反应太大,根本就承受不住第二次,可是……许钊伸出手轻轻掂了掂挂着的输液袋,它们还能维持多久?
他的女孩,还能坚持多久?
他不愿意去想这个问题,每当这种念头蹦出脑海,他会觉得有一个巨大的车轮在自己的心脏来回压碾。可当夜深了,他听着她细细的,若有似无的呼吸,总是会忍不住碰碰她的手、她的脸,确定她还在,还没有离开。
不要那么早离开,或者,永远不要离开。
许钊用手指轻轻拂过她的眉毛,她的睫毛,还有她脸颊弯弯的弧度。她总是这样安静的样子,从他第一眼看见她起他就知道,这是一个温柔的女孩子,举手投足之间都是美丽。他记起她在餐厅后花园踮起脚尖练舞的身姿,挺拔得好像一只真正的天鹅,扇扇翅膀就会飞向广阔的天际。
这样一只天鹅,会为谁停留呢?
可惜,最后将她滞留在谷底的不是感情,而是风狂雨骤的命运,它像一只大手,猛然将她拽下。如今她的翅膀折了,是不是再也飞不起来了?
许钊将头深深埋进掌心。
胥未梅的手指动了动,许钊马上感觉到了。抬起头来的时候他的脸上已经是满脸阳光的表情,仿佛刚才那些皱着眉头的忧虑都是假的。
“醒了?”
她微微点点头。
“饿吗?”
她摇头,眼神飘向窗外。
“今天阳光好,我带你出去走走怎么样?”许钊问。
她点头。
换完药,许钊征求过护士的同意推来了轮椅,虽然胥未梅表示过她其实还走得动。
可是怎么舍得让她再一步一步走呢?许钊将她从床上抱起来,他的手顿了顿,努力适应自己心中的钝痛。那么轻的重量,像个营养不良的小孩子,薄薄的纸片似的,仿佛风一吹来就会飘走。
他推着她慢慢走过医院的草坪。昨天晚上下过一场雨,梧桐花落了一地,空气中都是湿漉漉的清香,阳光正好,撒在人身上暖洋洋的。病人三三两两,在这里,消毒水味稍微淡去,死亡的阴影也悄悄褪开了。
一人宽的走道旁边坐着一对老夫妇,妻子糖尿病严重,还伴随着老年痴呆。她常常不记得自己是谁,不记得孩子们,也不记得常常带自己出来散步的丈夫了。
他的丈夫半跪在地上,将一朵小小的梧桐花别在她全白的头发上,笑着说:“阿珍真漂亮。”
老太太摸摸自己的头发,嘴里口齿不清地咕哝:“当然了,这是树明送给我的簪子。哎呀树明你咋又乱花钱了?说好了要攒钱做一套新衣服去我家提亲的……”
什么都不记得了,她把自己的年华调拨到几十年之前,那时候她的美好的爱情刚刚开始。
老爷爷应着:“攒了攒了,你看我这不是把你娶回来了么?我们还有三个孩子呢!”
“是么?”老太太打了个哈欠,“今天天气真好,该回去帮妈晒麦子。”
老爷爷在她的膝盖上加了一床毯子,看来是要推她回病房了,虽然他的脚步也带着蹒跚,步履有些吃力,但他乐意之极。
还是爱情么?走了那么多年,已经不是羞涩的爱恋了吧?它早已变成岁月中相携而过的亲情,它被雕刻在两人的皱纹中,被记录在飘落的梧桐花里,被延续在子女的血液中。
胥未梅一眨不眨地看着,嘴角带着浅淡若无的一抹笑。
那样长的生命轨迹,如果没有人陪伴,那一定是痛苦的折磨。她想起自己在年少的时候曾经一遍一遍幻想自己能够陪着林衍走到人生的尽头,直到两人白发苍苍。那是一种怎样的浪漫啊!
可是一个人走着走着,这样的梦就被遗忘了。她已经不记得自己已经多久没有再重新拾起要和他共度一生的幻想,哪怕他牵起她的手的时候,她都忘了。
又有一小朵梧桐花落下来,刚好砸在胥未梅的手背。她冲许钊一笑,将手轻轻抬起来。淡紫色的梧桐花瓣上还缀着露珠,阳光下折射出光彩,在她苍白的皮肤上显出朦胧又温柔的色泽,衬着她的笑容,不像是真的。真如一场梦。
许钊的眼眶发热,他不动声色别开眼,想要暂时避一避那耀眼又微弱的笑容。
每时每刻,总是有那么一些片段,提醒着他这个女孩已经时日无多。
胥未梅的笑容突然淡下去,她的眼神直直地望着一个方向,手背上的梧桐花也轻轻跌落在地上,混入草坪,看不见了。
许钊转过头,发现那个方向正有人走过来。中年妇人,漂亮优雅,最重要的,他在她的身上看到了一个人的影子。林衍。
林衍的母亲。
不需要解释,许钊已经猜到。因为这对母子实在太像,尤其是眼睛,幽黑又深邃,看不到底。
章晗在几步之外停住了脚步,脸上的震惊已经转化为疑惑:“胥……未梅?”
她的语气停顿并不是因为她忘记了胥未梅的名字,而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不敢相信这个女孩在短短时间内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她险些就认不出来了。
胥未梅点点头。
“她说不了话,所以可能没法和您聊了。”许钊突然说。
章晗看看许钊,又看了看轮椅上的女孩。本来心中有很多问题,可是现在好像都不需要了,它们全都化为一种奇怪的感觉,在心底咆燥。
这个女孩生病了,只需要一眼就能看出来,一定是很严重的病。看看她变成了什么样子,病怏怏的,更配不上阿衍了。
但是这样一个女孩,没有用自己的可怜牵绊住阿衍对么?她就这样放他远走高飞,没有多讲一个字。
若是阿衍知道这一切,章晗心里明白,他一定哪里都不会去,什么都扔掉,然后回到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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