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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要臣嫁,臣要回家-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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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拳捶在旁边屏风上面,厉喝,“你胡说!”
巨大的声响引得外面侍卫惊觉,立在门口询问我说,“陛下?”
我气得胸口起伏,愤愤瞪着连夜,他倒是不慌不忙,一脸挑衅地看着我。
“你不怕我叫人进来?”我磨着牙对他说。
他笑,伸出手将我搂进怀里,莞尔,“你叫。叫进来了,看害怕的会是哪个。”
他开始亲我的额头了!
“滚开!”我恼羞成怒地一把推开了他,恶狠狠擦拭额头,扬声说,“朕几时唤你了?退下!”
侍卫听到我的声音,以为无事,应了一声便退下了。
连夜噙着一丝浅笑,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我,他说,“你似乎比上次见面……聪明了一些?”
我一脸嫌恶地说,“我以为上一次已经把话说得足够明白,还幻想你我再不会相见了!”
“怎么会。”他朝我逼近一步,压低声音,沙哑诱惑地说,“我纵是不想见你,也该经常来此,看一看我的孩儿。”
“那不是你的孩儿!”我顿时就炸毛了。
连夜微笑,笑得胜券在握,他翘着唇角,笃定至极地说,“是与不是,等你生下他来,就知道了。”
我讨厌他那副成竹在胸的模样,忍不住泼他冷水说,“你怎知我一定会生下他来?前几日里,卿安难过,我差一点就把这孩子——”
“你敢!”
连夜的俊脸倏然放大了几倍,他逼近我,一只手死死地卡住我的脖子,唇边是可怕苍白的微笑,他睁大了眼,一字一句地警告着我,“风雅,你敢再杀死我一个孩子,你与我都别想再活!”
他凤眼中有汹涌的怒潮在激荡澎湃,我骇住了。
“你可以试一试……”怒潮终于徐徐消褪,他依旧是怒不可遏,咬牙切齿地凝着我,手指收紧,收紧,再收紧,掐得我几乎要喘不过气了。
他俯低头,在我唇瓣上面狠狠啃咬一口,嘶哑着声儿说,“你可以尝试着再激怒我!”
我被他吓坏了。
那一晚,连夜揪着我的双唇亲了好久,临走时,他盯着我的小腹,恶狠狠地警告我说,“孩子在,你与我都能好好儿的活,孩子若是没了,你且等着,我连国十万铁骑,必会踏平君国!”





 【184】突变

我该是史上最狗血的皇帝及女人吧?
皇位在手,却一丝权力都没有,孩子在腹,却不知道生父是哪个。孽訫钺晓
卿安说孩子是他的,可他的眉眼之间分明总带着飘忽之色,连夜说生下来便知道了,却又用我和他的性命来威胁,让我呵护好胎儿……
他们两个唯一的共同之处,就是那句“你最近是不是变了?”
我是变了,变得比刚刚苏醒那时要聪明一些,要懂人情世故一些,要会揣摩别人的心思一些……可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吧惬?
饶是童女的血占了我身体的大多数,可毕竟,我醒了将近两个月,与人相处之中,不学到一些东西,是不可能的。
更何况,我自己的血并未流干,流绝。
经过朝堂之上那疑似回忆片段的场景闪现过脑,我曾亲自询问过御医,失忆的人是否有可能再回忆起过往的事,御医说了一大堆的话,总结起来,就是一句:医术浩瀚一如汪洋,一切皆有可能啊陛下踪!
我陷入了进退两难的惆怅之中,而这份惆怅,是卿安赐予我的——所有人都说,他在骗我。
骗我的卿安极力张罗着要捉拿连夜,可他没有捉到,连夜回连国去了。
卿安再生气也是有分寸的,他知道,如今的君国,无法与连国对抗,两军交战是不可能的,因而只能将这件事压下。
只是可怜了九门提督李成。
碍于我的干涉,卿安没把他杀掉,却着实好生责罚了他,李成从天牢里被放出来时,遍体鳞伤,声带莫名其妙地废了。他看到我便“吱吱呀呀”地说话。
我不忍看,卿安却是冷冷一笑,抬手搂我入怀,一副饶他不死已是仁慈的模样。
我抬起头,望着他的侧脸,忽然想到了连夜的话,“你的好皇夫,要做的,是将权力握在手中,把你当做禁脔,并把我和你肚里的孩儿……统统杀了!”
我不信,我先开始无论如何都不能相信,可时至今日,我看到了李成的惨状,忽然间觉得,也许,卿安其人,并不像我想的那么单纯简单?
究竟是我变了,还是他变了?

李成的事,令朝堂之中风向大变,先开始还有人不时提出与卿相相反的意见,如今,已经完全变成卿安的一言堂了。
没有人敢反驳他。
关于二皇夫,他给了我解答,“陛下失忆之前,二皇夫已经病了,待你回来,他病入膏肓,臣夫怕他疯言疯语惊扰了陛下,故而将他关了起来。”
他看着我说,“陛下放心,有专人‘好生’侍候着他。”
二皇夫得了什么病?他没有说,我也不再问了。
每一夜,我们相拥而眠,我却莫名其妙地觉得,他的怀抱,再不像从前那么温暖了。
但至少,打那之后,再也没出过有人行刺我的事件,卿安将我保护得很好,皇宫内外都有层层侍卫守护我的安全——他的那副架势,让我觉得,是连夜欺骗了我,这样的卿安,怎么可能会阳奉阴违地派人杀我的孩儿?
可不管再怎么说,我对他,分明是有了一些隔阂,再加上连夜以我俩的性命相威胁让我照顾好腹中胎儿,我不敢有失,少不得要小心谨慎地过日子,也不再像之前那么单纯无邪了。
而卿安也确实开始拥有越来越多的权力,满朝文武无人不知,女帝只是个摆设,真正说话算数的,是皇夫,是卿相爷。
我怀孕三个月的时候,卿安甚至以我身子不便为由,代我去祭了太庙——他俨然是把自己当做我的凤君了。
而朝臣果然给力,就在他祭太庙回来的当天,纷纷上奏折给我,恳请我册立卿皇夫为凤君。
凤君,凤君,等同于男帝国家的皇后,我将他册成凤君,他就是我这辈子真正的夫了。
看着奏折,我心中并没有太多的想法:我和连夜关系不清不楚,卿安至少是我皇夫,我似乎没有理由拒绝册立他。
伏案沉思,我想了想,命人将卿安唤来。摒退了众人,我问他说,“我腹中孩儿,当真是你的么?”
他斩钉截铁,“自然是的。”
我又问他,“你可会如同珍视我一般地珍视他?”
他几难察觉地眸光动了一下。
我追问不舍,“会吗?”
他褪去异色,笑,“既是我的孩子,焉有不珍视之理?”
他这话说得其实很有技巧,可惜我当时没有明白,我想了想,他倒是挺呵护孩子的,于是朱笔提起,我在奏折上写了个“准”字。
卿安见了,笑容漾开,眉眼弯弯的。
他握住我的手,对我说,“凰儿放心,我势必会对你我的孩儿好的。”
他字正腔圆,将“你我的孩儿”五字,咬得清楚极了。

钦天监和礼部立刻开始张罗册立凤君的事宜,我身子重,行动不便,卿安一个人负责练习典礼上各种仪式所需要的程序,以及试穿礼服什么的,他忙得不可开交。
寝宫里,我再一次收到了连夜的信笺,他写的很是简单,“舜国战事即将告罄,我会尽快去看孩子。”
我是不是忘记说了?这两个月以来,连国在同舜国交战,官方原因我不知道,具体过程我也不知道,至于战争结果……还没到来。
只依稀听宫人们私下里窃窃私语地说,连皇早就对舜国有不满,此次交战,其实并不突兀,连皇对大捷是势在必得。
大家都明白连皇打舜国是因为早有仇怨,却鲜少有人知道,他是要用舜国的江山,做自己孩子的生辰贺礼……
当然,这样的话,我看完忙不迭地便烧了,哪里敢让它久留?
连夜不再频繁来君国看我,我觉得如释重负,可他似乎在我身边安插了什么高手,不仅为我传信,更一直在照拂着我,并日日亲自检验我的一切饮食里面是否有毒……连夜的人如此小心谨慎,怕也是我腹中胎儿安然无恙的一个原因。
——毕竟,连夜认定了,卿安是一定要除掉我肚子里的孩子的。
谢天谢地,我摸着自己渐渐隆起的肚子想着,你可千万不要有事,若是你出了事,被踏平的,就不只是舜国那么简单……尽管并非出于自愿,可是,你看,我到底还是被连夜牵着鼻子走了。
三日后,是黄道吉日,宜嫁娶,宜出行,宜祭天。册立凤君的日子,就在今天。
三个月的身孕,虽不算大,可因着我身量娇小,行动起来已多有不便,一番祭天祭祖的折腾下来,我通体汗湿,发丝凌乱,扶着卿安的手腕直低低喘气。
钦天监瞅准了时机递过一杯清酒来,嘴里说道,“大致仪式已经走完,既然陛下龙体不适,不如提前将交杯酒喝了,仪式便算结束。”
我望着那波光粼粼的清酒皱眉,拒绝,“朕怀有胎儿,不宜饮酒……”
“不过清酒罢了。”卿安却是轻笑着将两樽酒盏接了过来,递给我一个,与我手臂相交,柔声劝,“凰儿只喝一口,心意到了即可。”
我想了想,也好,可又看了看,数十丈的高台之上只有我,卿安,以及钦天监三人,文武百官纷纷立于下面台阶上观礼,我怎么让连夜的人为我验毒?
我的犹豫,被卿安看在了眼里,他微微一笑,“你不敢喝?”
不等我回答出声,他微一仰头,就着手臂相交的姿势,将自己手中那杯酒水一饮而尽。
我禁不住微微讪红了脸,不再犹豫,抬臂将酒水喝了,卿安顿时狭长眼眸弯弯。
钦天监欢喜宣告,“礼成!女帝凤君佳偶天成,情深不变!”
高台下山呼千岁万岁之声,几乎响彻云天。

当晚,卿安笑得邪魅地朝我求欢,我犹豫,他说,“我已经问过御医,前三个月最是危险,可度过这时,也便无事了。”
他是凤君,我是女帝,已经拜读了几本春宫的我自然知道他的要求并不过分,可我望着自己隆起的小腹,迟疑……
卿安笑得有些古怪,他道,“凰儿还没察觉什么异样?”
我愣。
他抬手抚上我的小腹,软软地笑,“我寻了足足两月,终于找到了这一味药,于母体丝毫无害,却能将孩子流尽,还不痛不痒……”
他吻吻我,笑,“我好不好?来,生一个真正属于我的小孩。”
我愣愣的,低下头,看到大股大股的黑血从身下涌了出来。
  


 【185】恨他
   

我明明大睁着眼睛,却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梦,梦里有许多奇怪的东西。
有一片苍茫广袤的雪原,有一辆马车,有一个绯色华服的稚嫩少年,还有一个匍匐在雪堆里面的小小女孩……
自打续血醒来,我从来不曾经历过这样的场景,可场面又是如此的真实,生动,让我毫不怀疑,它们确实沉睡于我的脑中。
这些记忆的片段,随着我身下那源源不断涌出的血,渐渐地活跃于脑海当中——
我看到有一座山,有一个门派,有形形色色舞枪弄棒的人,还有一个瘦弱的、孤小的身影…惬…
我看到了一个白衣服的男孩子,却看不清脸孔,我看到了雍容华贵的京城。再之后,就是绯衣,绯衣,绯衣,绯衣……那个穿红衣服的人,竟然贯穿于我所有的记忆当中!
黑血一直在往外涌,突变发生得令人猝不及防,而记忆的苏醒同样让我没有准备,无数个记忆碎片纷至沓来,几乎将我的脑袋炸裂了开,我腹部的疼痛,竟远远比不过脑袋——倒也难怪卿安会说他寻来的药极好,对母体完全无害……他未曾料到,尘封的所有记忆,陡然间苏醒,会令我承受不来吧?
我惨白着一张脸,浑身遏制不住地发抖,我看着自己的身子,再看向卿安,他先开始是在微笑,到了后面,许是见我眉头紧蹙,一张脸惨白惨白,他渐渐的,渐渐的笑不出来了…迈…
“君凰,君凰!”
他回过神儿,张皇的,慌乱的,几乎有些手足无措的捉住我的胳膊,狭长的眼睛里面满是骇然。
他死死地握着我的手臂,焦急地说,“你不舒服?怎么会,这药明明——”
明明什么?之后的话,他没有说出口来,因为我听到了大殿正门被人从外踹开的声音,一袭绯衣的连夜,满面怒气,携利剑径直杀来……
我昏睡过去之前的最后一幕,是连夜杀气腾腾地冲到了身边儿,他扬剑将卿安劈开,狠狠捉住我的手腕,将我抱起,抬手往我嘴巴里塞了一颗药丸类的东西……
在那之后,我就晕了。

半梦半醒之间,依稀听到有人交谈。
一个道,“确定这种药对她无害?”
另一个答,“自然。明知这丫头是师兄的心头好,我哪敢随便下药?”
先前那人冷哼一声,语气冰冷得像是秋日晨起时的寒霜,“你还觉得自己做得很好?哼,擅自给卿安开药,还是用来对付我的孩儿,莫问,这笔账岂会那么容易算完!”
莫问的嗓子明显开始哆嗦起来,“不,不然还要怎样?卿安以我徒儿的性命威胁,还用剑指着我的脖子,非逼我研制出流掉孩子却对母体无害的药来,我……我已经尽力了师兄!”
“尽力?她血流不止就是你尽力的结果?”那个被叫做师兄的人分明是怒不可遏,“莫问!但凡她有丝毫的闪失,朕必然抄了你的满门!”
莫问嘟哝,“她不流血怎么会恢复记忆?再说了,若不是她状况吓人,卿安即便是受了重伤,怕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她被我们带走!”
先前那人似乎被说得无话可反驳,一时之间没有出声。
顿了顿,声音放软了些,莫问用苍老的声音撒着娇道,“师兄,我好歹是神医好嘛,该如何下药,我会没有分寸?”
“你最好是有分寸!”
莫问哼哼一声。
两个人的争论至此为止,我合着眼,装睡。
身子所处的地方该是马车里面,听莫问的意思,我伤得很重?
靠!这一年到头的就没个消停时候,耳朵被削,胸口被刺,如今好容易都恢复好了,又吃了不知道什么莫名其妙的药,又成了这副鬼德行——我,我今年难道是时运不济?
我内心正忿忿,就听莫问再一次出声,他问,“师兄,你不是说要踏平君国?怎的只是伤了卿安,就收了手?”
他的师兄先是哑口无言了一下,再是理直气壮地哼了一声,“我儿子又没有事,何苦大动干戈?”
莫问阴阳怪气地笑了一声,冷嘲热讽,“依我看啊,有的人是怕老婆……哼哼!”
“你说谁怕老婆!”顿时有人炸毛。
莫问忙不迭地撇清,“没有,没说您啊!我说的是卿安,对,是卿安!他怕自己一旦同您交战,会把君国的社稷搞垮,而凤血诅咒在那儿摆着,势必会危及到君凰……所以,所以他才不同您进行抵抗,您看,我说得对不对?”
“对你的头!”
师兄就是比师弟牛,他说什么什么都对,抬手揪起莫问的衣领,他忿忿道,“你这老头!分明是朕不想风雅生气,所以才息事宁人,怎么就归功到卿安头上去了?”
莫问赔笑,“是,是,不是卿安,是您……”小小声儿,“早就说是您怕老婆,还不承认?把人掳回来就好了吗?我看啊,风雅虽记忆恢复了,可还未必肯认你呢,哼。”
“你说什么?”
“没,没……”

药王谷中。
夜深人静,我终于醒了。
莫问手持银针,正要往我穴位上扎,见我睁眼,他一脸平静,别过脸,朝一旁唤了声师兄。
一旁严阵以待守着的绯衣男人却先是惊喜,再是一脸忐忑,他箭步上前握住我手,“风雅?”
我看了看他,很平静,很淡然地看着他。
他白皙的额头上面全是汗,关切至极地望着我说,“可还有哪里不舒服的?”
有,看到你我就不舒服了。我闭上眼,以实际行动示意莫问可以施针了。
他要对我施针干吗?管他。我这一年多来大伤小伤不断,有哪一次是别人经过我的允许之后才动手的?
我以一副砧板上的鱼肉姿态由着莫问诊治,莫问见了,不由地就笑了,他该是朝一旁那个瞬间被打击到的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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