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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夫-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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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说,我没拿你的皮箱。”梁望月在一旁出声。

宇妥转头看他。那副反射阳光的玳瑁框眼镜,依旧让人看不清他的全貌。

“妥妥,你的皮箱,我放在医护所里——”

“抱歉,”陶垚农插话。“子墨的伤——”

“我帮她治疗了。”多婕回道。“望月帮了不少忙……”

陶垚农瞅向梁望月。

“我只是安抚子墨的情绪,伤口不是我缝的,绝对不会破相。”梁望月一眼就知道陶垚农在想什么。

“这点你不用担心,子墨的哥哥——”

多婕话还未说完,一阵马蹄声响像火车压过铁轨,贴著石岩地板传来。陶垚农那群关心陶子墨伤势的手下,也追来了。

多婕笑了起来,说:“子墨的哥哥,你最好加强一下他们基本的救护观念——下次有人头部受伤,可别再骑著马送过来。”

“他们骑著马送小桃子过来!?”宇妥惊呼。

“我也吓了一跳。”多婕轻声说。

“希望子墨没有脑震荡才好。”梁望月也说了句。

陶垚农猛然掉过头,瞪住那群正走过来的大男人们。“现在马上把马儿骑回马场!”他吼道。“往后不准擅自以马匹做为交通工具!”

大男人们全愣在石板步道中央,不明白老大发什么火,但也没人敢多走一步,只见他们动作一致,回身上马,乖乖往马场方向前行。

陶垚农昂颈,疲惫似的重重闭眸。

宇妥走到他身边,握著他的手。“我喜欢你这项决定。”嗓音柔软地缭绕他耳际。

“这几天注意点就行。”多婕说著。“妥妥会好好照顾子墨的。”

陶垚农张眸,看著宇妥。“谢谢。”

“别担心嗯。”宇妥凝视著他,眉眼带笑,很娴雅。

“妥妥,这事就交回你手上嗯。”多婕说完,和梁望月一起往花园走。

“你要上哪儿?”宇妥问多婕。

“望月要请我喝他酿的酒。”多婕回道。

陶垚农眼神一闪。“多婕医师,别喝太——”

宇妥捣住他的嘴,将他拉进医护所,才放开手。

“怎么了?”陶垚农皱眉。“望月酿的酒好喝却很烈——”

“我领教过。”宇妥说:“那是你们男人‘不怀好意’的酒。”

她说的一点没错。陶垚农有些惭愧。

她又说:“不过,婕是千杯不醉,酒对她来讲,眼水一样;梁望月肯定被她修理!”  陶垚农挑眉。宇妥呵呵笑了起来。


那个哭哭啼啼的女孩,坐在床边,好可怜。床头几上,摆了一颗肥美的水蜜桃,粉红色的外皮上有些破损,沾了泥土。陶垚农无声无息走过去,拿起桌上的桃子。

“Farmer哥……”坐在床边的米夏震了一下,手抹著脸,抽噎地说:“对不起,Farmer哥,都是我没架稳采果梯,桃子才摔下来的……”

陶垚农看著手里的水蜜桃。“今年的桃子已经能采了呀——”

“嗯。”米夏点头,眼泪又流个下停。“我和桃子经过果园,看到青果队的哥哥们在架梯……桃子很兴奋,说要把第一颗水蜜桃摘给Farmer哥吃,就加入采果行列……她才摘第一颗果子,便从梯子上摔下来,头撞到地上的石块……她流好多血,可是都没哭,手里紧紧抱著要给Farmer哥的果子……大家好紧张,担心她撞坏脑子……刚好马队的哥哥们经过,就把桃子送来医护所……Farmer哥,对不起,我没有看好桃子……”

陶垚农摇头。“别哭了,这不是你的错。”他将手里的水蜜桃交给她,说:“拿去洗一洗,我想吃——”

米夏抬头,泪眼望住陶垚农。

“快去。”陶垚农轻拍她的肩。

米夏点点头,擦干泪,捧著水蜜桃,起身走出病房。

陶垚农垂眸,静静坐入床旁的安乐椅,眼睛盯著枕被间那张额头缠绕纱布的小脸。

一个八岁的女孩,额角新伤的位置,跟五年前的旧伤,几乎一模一样——

那些原本可以忘记的记忆,其实从未被他忘记过。

五年前的夏天,一连两个月的密集豪雨,在南美洲山区造成山洪爆发,土流淹没民宅。一座矿山下的实验农场被洪水冲毁,死伤无数,救难队到达时,只救起一名两、三岁左右的小女孩。小女孩裹著包毯,耳垂上戴著一对闪亮的小耳饰,染了淡淡血渍,似乎是临时打的耳洞,用来标示她的身分……她额头受伤昏迷,躺在牢固如铁船的箱子里,推测是亲人为了让她逃过劫难,把她装进去的……

那年,陶垚农二十一岁,他在奥地利接到消息时,已是双亲的葬礼日。回到海岛,他只能跪在父母坟前,流不出一滴泪。

父母被葬在海岛农场,很深、很宁静的林子里。他一度以为自己走不出那座林子,但想起还在昏迷中的幼小妹妹;那天起,他被迫提早接掌家业,承受所有悲伤,守护著妹妹。

“子墨。”陶垚农轻声叫道。

床上的陶子墨动了动,缓缓睁开眼。“哥哥……”

“嗯。”陶垚农拨拨她的头发。“头还痛吗?”

“不会,我都没有哭喔……”陶子墨低哺。“哥哥,你不可以写信告诉爸爸妈妈这件事,他们会以为我不乖,没听你的话……”

陶垚农胸口一阵窒闷,大掌覆住她的脸颊。“我不会告诉爸妈。”他知道她很懂事了,为了不让人心烦,她早学会了勇敢。

“哥哥,我好困……我想回家睡,家里才有贝尔洛斯……”她侧过脸,贴紧哥哥温暖的掌心,眼眸欲合犹张,竭力振作精神地说:“哥哥,我有摘桃子要给你吃喔……”

“我知道。”陶垚农颔首,指腹轻柔摩过她的眼睑。“子墨——你闭上眼睛,等会儿睁开,就会在家里,贝尔洛斯也会在你床上嗯。”

陶子墨应声好,乖巧地闭上眼,一会儿,呼吸逐渐深沉、均匀,睡了去。

宇妥走进来时,就看见他耐心温柔的一面。她定到陶垚农背后,柔荑轻搭在他肩上。陶垚农转头。

“嗯。”宇妥兜出拿在另一手的水蜜桃。

“米夏呢?”陶垚农问。

“那女孩哭得眼睛都肿了,我要她回去休息。”宇妥侧身坐在椅子扶手。“吃吧,我帮你洗干净了。”

陶垚农接过她手中的水蜜桃,咬了一口,细细咀嚼,丰沛香甜的汁液,从他咬下的缺口溢流得他满掌。

“很甜嗯。”宇妥掏出手帕,垫在他掌中。

陶垚农将水蜜桃递到她唇畔,说:“你也吃吧——”

字妥扬唇淡笑。“这是你妹妹特地为你采的,我吃不得,不过……”她摸他的脸。“我一定会好好帮你照顾小桃子。”

陶垚农黑眸一闪,神情深凝,大掌叠住她的柔荑,微微偏首吻她的掌心,语调极慢地说:“农场并不是真的不需要医师,请你别离开我——”

宇妥胸口一热,美眸迷蒙地盯住他,柔荑环抱他的头。“记得吗,上次的健检,你并没做完喔——”

陶垚农仰起脸,亲吻她柔润的唇。

宇妥尝到他嘴里的水蜜桃味道,那甜味、那香味,说是清淡却也强烈,几乎甜进她心底。



今年的桃子特别香甜硕美。青果队的大男人们,于晚间,送了两大竹篓的水蜜桃到主屋,探望陶子墨。因为还要与陶垚农讨论酿酒事宜,这些大男人便留在主屋用晚餐。几个男人一起下厨,分工做好一桌桃子大餐,前菜是桃香肉冻配醋泡桃子,感觉单纯了点,但是用了酿造十二年的上等醋,加上农场自产的顶级食材,品尝时,味道细致,让人开胃。汤很特别——桃蔬奶油浓汤,采法式做法,吃不到桃子,却感觉得到桃子的存在。主菜则由陶垚农亲自料理——桃汁烩嫩牛膝和牛腰子通心粉,以橄榄油蒜末炒过的鲜甜桃肉佐柠檬百里香为拌料,是道口感微妙的美食。这群男人真的精通厨艺,连甜点也难不倒他们。宇妥满足地用完晚餐,端著桃子派,上楼“巡房”。

陶子墨依旧在睡觉,打他们自医护所将她带回来,她就抱著自己的小包毯“贝尔洛斯”,一直熟睡著。宇妥将桃子派放在床畔小圆桌,点亮墙上夜灯,小心地调整陶子墨的睡姿。

“小桃子,”宇妥轻碰她耳垂上桃子造型的小耳环,低语:“你肚子饿不饿?要不要起来吃点东西呀——”

陶子墨没反应,胸口仍规律地起伏著。宇妥微笑,端起桌上的桃子派,调暗夜灯,保留弱光,安静地离开陶子墨的房间。

楼下客厅的讨论声,似乎停歇了。沉稳的脚步声沿著楼梯,有节奏地上来。宇妥看著陶垚农绕过楼梯口的小厅,朝她走来。他瞥一眼宇妥刚关上的房门,问:“子墨还在睡吗?”

“是啊。”宇妥靠著门,美眸对著他。

陶垚农皱眉,若有所思地说:“睡这么久,是正常现象吗?”

“她只是累了。”宇妥轻声道:“廉兮说,你对她很严格——”她停住语气,凝视著他。

陶垚农沉默不语,移身走到小厅,点亮小壁炉前的立灯。灯光烁烁,他的姿态有点孤独。

宇妥开口。“你是不是有话要告诉我?”

陶垚农转身,看见她依然站在妹妹的房门边,美眸闪著光芒。他想回到她身旁,她却先走向他。

他闻到她端在手上的桃子派香味,发出嗓音说:“到我房里——”

“好。”她应道。

他的卧房有一张写字柜,上了锁,一片信纸角夹在细缝,露了出来。宇妥摸摸那珍贵的桃花心木,从落地窗边走到床畔坐下。

“我可以坐这儿吗?”

陶垚农手执烛台,从起居室走过来。“抱歉,卧房的吊灯坏了,一直没换。”他把烛台放在床与窗之间的木桌上,烛焰辉映著窗边月华。“会不会太暗?”

宇妥摇摇头,也将手上的桃子派放上桌。“你在跟谁通信吗?”她问他。

陶垚农不明白地望著她。

“那里——”宇妥指著他的写字柜。“有一张信纸露出来了。”

陶垚农走到写字柜前,看著那一角信纸,站在月光中沉吟许久。“这是子墨写给我爸妈的信。”他从写字柜隐密的后方取出钥匙,打开柜门。

他那几不可闻的叹息,有种沉痛的怅然,揪紧了宇妥的心。“你的爸妈……”她嗓音发抖。

陶垚农面对著窗外,沉声低语:“你知道南美洲实验农场被大洪水冲毁的事吧——”

宇妥点头。那几年,祭氏在南美落后山区开挖矿脉,老太爷基于互惠互利原则,与当地居民作了一项协议,答应在矿山下建造一座农场,移转农牧技术,改善当地生活……他的父母接下了这项任务,从此没再回来——

“那年,子墨三岁不到,她昏迷醒来后,笑著对我说‘哥哥,是爸爸妈妈让子墨坐船回来找哥哥玩的’。她不知道爸妈已经死了,以为他们还在那儿教人种田牧羊……她那么小,我真的没办法告诉她,再也见不到爸妈……”他边说,一手往写字柜上成叠的信纸抓紧。

宇妥站起身,走向写字柜,握住他青筋债然的拳头。陶垚农沉沉呼了口气,缓缓松开手。宇妥从他掌下,取了信件,就著月光和烛火阅读。信的内容大同小异,说的是小女孩在菜园湾的生活种种,然而,每一封的最后:

爸爸妈妈,子墨奋乖乖听哥哥的话,请你们安心工作,赶快做完,就可以回来看子墨——子墨真的好想你们!

这应该是让他最痛的。

“我越来越不知道该怎么回信了……”陶垚农抹著脸,嗓音很疲惫。

宇妥放下信纸,靠近他的背,轻轻地将脸贴上去,双手环抱他的腰。“那就别回了,至少今晚好好休息……”她将他往自己怀里收紧。

背部传来明显的湿热感,陶垚农转过身,看见的是,她爽朗而深情的美颜,即使那对眸子带著泪光,他依旧觉得她笑得很美,让他的心得到宽慰。

“你要吃派吗?”她拉著他的手,坐到床畔,素手拿起放在木桌的小瓷盘里的桃子派,送到他唇畔。

他盯著她,咬下第一口,大掌抚去流过她芙颊的泪水。

她笑著,也咬下一口桃子派。“我们一起吃,以后我们都一起吃——”

“嗯。”他吃完她手里的派,舔吻著她的每一根纤指。

宇妥揽住他的肩颈,亲吻他的唇,身子徐缓躺上床。

陶垚农脸贴著她的胸口,长指轻轻撩开她的上衣,大掌抚摸她柔细的肌肤,顺著她的曲线游走。

宇妥被他宽大的胸怀罩住,她闻到他身上那淡淡的伽南香味,颤抖地闭上眼睛,脸庞红得发烫。

她是个医师,但这一刻,她不免也害羞起来。

陶垚农吻著她的唇,他们的口腔里有著相同的味道,他们的肌肤一寸不分地紧贴著,她感觉他的胸膛压在她的心口沉重起伏著。他的气息吹吐在她耳畔,一个东西溜进她身体里,毫无预警的疼痛抓住了她,让她睁大美眸,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滚落。

他吮去她的泪,说这每一颗都是珍珠,他会好好收进心底,永远珍藏著。

她一直记得他的表相下,其实是个诗人灵魂,他深沉易感,坚毅又柔软,痛苦不欲人知。

宇妥紧紧抱著他,泪水止不住地涌流,眼帘对著天花板晃动的吊灯。

那吊灯,恐怕坏很久了,这个男人——这个将悲痛孤独往内心藏的男人,在夜深人静的黑暗中掉泪……

她看见二十一岁时的他,躺在卧房大床上,吊灯就是在那一刻坏掉的,他那静默流淌的泪水,在黑暗中如两把细长的刀刃,划痛了她的心,在她心上留下了一个洞。

他叹了口气,将她抱得密实,说只有她填得了他心里的空。他蛮悍地摇晃她的娇躯,她抓著他的肩背,感觉自己又一次喝了那柠檬甜酒,既痛苦又快乐,脑海响起了那首歌谣:

柠檬黄,

黄柠檬,

柠檬树上,柠檬黄,

柠檬树下,黄柠檬,

一二三四,有四颗,

柠檬树下,四颗黄柠檬,

柠檬树上,四颗柠檬黄,

八颗柠檬,八杯酒,

酒浓酒香酒好饮,

酒甜酒美,人更美……

她忘记她是何时听过这歌谣的,但她记得接下来是这样唱——

柠檬黄,

黄柠檬,

哥哥摘那柠檬

缘或黄?

她眯细眼眸,拥著陶垚农灼热沁汗的躯干,望著斑斓闪烁的银河缭绕在吊灯里,娇喘的嗓音细声轻吟:“……哥哥摘那柠檬,绿或黄——”

第六章

“黄柠檬,柠檬黄,柠檬树上,柠檬黄……”清晨鸟鸣中夹杂著小女孩唱歌谣柔柔绵绵的声音。

宇妥在睡梦中,不断听到那清脆悦耳的曲调,仿佛昨晚的甜蜜余韵将她层层卷裹。她睁开眼睛,床的另一侧已见不到陶垚农身影,木桌上的烛台还在,蜡油不规则地滴凝在盘座,雪白洁净中隐约出现一、两片鲜红花瓣。

“那定什么味道?”

“玫瑰白烛,我遇见你的那天,从高原剪了玫瑰回来,自制蜡烛,希望有一天为你点燃……”昨晚,他在她耳畔这么低喃时,她的身体感到无限的快乐。欢愉的逼近那么不饶人地将她席卷,他身上的香味浸染在她体内,直到天明,她的肌肤泛著红晕,指甲光灿,长发黑亮,唇红艳似樱,她将女人最完美的一面,毫不保留地给了他。

宇妥坐起身,丝绒被毯滑到她腰部,她的手触摸著自己赤裸的身体,感觉那么滑腻、滚烫,原始的欲望似乎还在她血液里奔腾。陶垚农留下的紫红吻痕,印在她玉雕似的双乳上。她下床,穿著男人的室内卷缝鞋,披上床尾凳那件大晨衣,打开落地窗门,走到露台。

几只鸟儿停在露台角落的大理石蓄水盆戏水,宇妥一接近,鸟儿拍打水花,仿佛在欢迎她。金碧辉煌的炮仗花,像一串珠帘从墙上吊篮垂下;阳光网住在花坛飞舞、觅食的蝴蝶。

宇妥将长发往一边拨,抓到胸前,纤指轻轻扒梳著,款步靠向岩墙围栏,美眸俯视楼下正门的大露台。

那对兄妹置身紫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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