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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春闺图-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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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舍得?”小罗氏两泡泪眼,质疑的看着他,他涎着笑,在小罗氏耳边嘀咕:“只要大奶奶帮我圆一个梦…我自此什么事儿都听大奶奶的。”
“什么梦?”小罗氏高兴的问,郑元骅看看左右,方道:“把那小杂种弄死,咱们袭爵…到时候你就是伯爷夫人,我是正经的荥阳伯,若是乱来,御史的嘴巴也放不过我…”这话让小罗氏怦然心动,可又忙摇头:“太太那么大本事的人,都不能说弄死谁就弄死谁,我哪儿行…东府本就是太太在管,若是出了事,太太也要吃不了兜着走。”更何况是她?
“…这个确实为难大奶奶了,不过嘛,还有一个梦。”郑元骅好心给她提供选择,小罗氏忙催促:“你说你说!”
“……那杂种的驹大奶奶真是个绝色,若是让我睡上一次……”话还没说完,小罗氏就大声呵斥:“你无耻!”
郑元骅沉了脸:“既如此,那大奶奶就等着把红绸抬了做姨娘吧,还有外头的粉儿,也抬进来,谁生了儿子谁就和大奶奶平起平坐。”说完甩袖扬长而去。
小罗氏在他身后又气又怒,匆匆去找罗氏去了。
“哟,大嫂这是怎么了,早晨风大,小心迷了眼。”转过游廊就看见金氏正在檐下嗑瓜子,金氏见小罗氏眼儿红红哪有不奚落一番的,小罗氏见金氏,新仇旧恨涌上心头,道:“我这事儿忙,来去匆匆的,可不就被风吹迷了眼,比不得弟妹,整天无事闲磕牙,听说这瓜子吃多了,口齿都能伶俐的多。”
这不过讽刺金氏不得管家,只能逞口舌之利罢了,若是搁在平时,金氏定要恼怒的,如今嘛,金氏拍拍手,把瓜子壳拍掉,笑吟吟道:“我是个闲的,比不得嫂子,不过嫂子再忙碌也不过在这西府逛逛,只是可怜驹大嫂子要两府来回的跑,那小模样憔悴得…啧啧啧,真是我见犹怜呀。”这话可戳到小罗氏的气点上了,她怒目而视,大声数落金氏:“什么我见犹怜…什么小模样憔悴…也是正经大户人家奶奶哪里学来的这些轻浮做派?难道二爷枕边教妻就是这样教的?还是你们金家的做派素来如此…我可差点忘记了,金大爷可是风月场的领袖,粉头堆的班头,二、奶奶这回去一趟,自然是有样学样的!”金大爷是金氏的哥哥,也是开封有名的混账东西。
说完还煞有介事的对白棉说:“以后咱们岚姐儿可千万要远着她二婶…岚姐儿可没有个好姑婆不拘腥的臭的,都能拍着胸脯子把她娶回去!”
这话是把西府老太太也牵扯上了,也把金氏彻底糟践了一遍,从出身到婚事,金氏恼羞成怒,拿着半匣子瓜子就朝她丢去,瓜子丢得她满头满脸,尤不知足,叉着腰破口大骂:“好一个官家小姐,不过是不下蛋的的母鸡也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我姑婆可不是不拘腥的臭的就娶回来了么,活生生坑了大表哥,如今还膝下空虚,也不知道造的哪门子孽,还带累了这满府的子孙缘分!”这是把郑善佐、郑元骅没儿子的缘故都推到了小罗氏身上,小罗氏被丢了满头瓜子,本就气恼,如今更是顾不得:“…我不撕了你的嘴……”三两下就去抓着金氏,扯着她的嘴用力的撕,金氏伸出手抓着小罗氏的发髻用力往下扯,被扯成一条线的嘴还嘴含糊不清的骂着:“…还说是官家小姐……这根泼妇有什么两样…难怪大表哥不肯回家……”丫头仆妇想把两人分开,却是狗咬刺猬,无处下手。
跟着罗氏进来给西府老太太请安的如意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两个穿着华丽的年轻妇人打作一团,大大的眼睛惊诧的看着罗氏,罗氏面皮抽了抽,大声喝骂:“住手!”两人方才如梦初醒,松手站定,小罗氏的发髻歪了,披散着,耳坠被撤掉了,耳朵上血水淋漓,衣裳也扯歪了;金氏也好不到哪里去,嘴角一条口子,这会儿张嘴就忍不住龇牙咧嘴,两人强撑着给罗氏请安,罗氏气的笑了:“好得很,大奶奶、二、奶奶你们什么时候正经的奶奶不做,要去做那武生上演全武行的?你们都是死人吗,大奶奶二、奶奶拌嘴几句,分开就是了,要看着她们打起来,可知好生生的主子都被你们挑唆坏了,在场的下人一律革三个月米粮!下次再有这事,打一顿撵出去!”
小罗氏口角无碍,跪着道:“太太,求太太给我做主…弟妹说话轻浮,我就教训了几句,这长嫂如母,我也训得她,她就说…就说,说我是不下蛋的母鸡…还说我坑了大爷,这满府的子嗣艰难都是我做的孽…太太!我是抱着谁家的儿子跳了井、还是拐了谁家的孩子去做了贼…我怎么的就落得这么个报应!”
这几句无心的辩驳让罗氏忍不住眼前发黑,她转向金氏,金氏正恨恨的瞪着小罗氏,听到这儿也顾不得嘴角疼痛:“我不说说笑几句,大嫂就端着款儿,连我娘家都编排上了,还说老太太不管腥的臭的都娶进来…还让岚姐儿远着我,说我要带坏了她!”
罗氏真想狠狠扇小罗氏一巴掌,看她脑子里是不是全是猪油,本是有理的,编排老太太,再有理也变成无理了。她深深吸了一口气,道:“扶着你们奶奶回去!别再丢人现眼了!你们两个!”她看着两妯娌:“把《孝经》抄十遍!没抄完不许出门!真是…”她忍不住一个踉跄,三福家的忙扶住了。
如意这才福身道:“侄媳想起有事呢,先回去了,婶娘您慢慢忙。”
这话把罗氏又差点气的背过气去,刚才不说走,这戏都看完了才说要走!
“驹儿媳妇,这都快到贵盈门了,咱们老太太若知道你到了这儿都不去给她请安…怕是又要发作驹儿一通。”罗氏一脸愁苦模样,活生生受气小媳妇般。
小罗氏被下人搀扶着走了,金氏不肯走,还想去贵盈门找西府老太太做主,罗氏狠狠看了她一眼,她才不情不愿的跟着丫头散了。
“这…那侄媳就在叨扰婶娘一会儿。”罗氏紧紧攥着她的手往贵盈门走去,似乎怕她跑了一般。
西府老太太正在问外头何事吵嚷,正在等丫头来回话,罗氏就带着如意进来。
“给老太太请安。”如意乖觉,没说是给伯祖母请安,免得又生事端,西府老太太道:“这正经侯府出来的,就是懂规矩。”这话刺得罗氏的手微微一紧,如意笑道:“是老太太抬举宁顺了。燕京勋贵里,也有的是刁蛮任性的姑娘。”
“那也是咱们驹哥儿有运道,选了个知礼的!”西府老太太只要看着好的,怎么都好,她问罗氏:“刚才谁在外头吵嚷?”
“是几个丫头拌嘴,媳妇都处置了。”罗氏一笔带过,西府老太太道:“你也太心慈了,惯得这府上奴才们一点儿规矩都没有。”转头问如意:“驹哥儿哪儿去了?”
“今儿荥阳知县在碧波楼宴请大爷,大爷就去赴宴了。”如意老老实实的回答。
“哦,荥阳知县?彭大人?是个好的,和咱们郑家算是通家之好…你怕是不知道吧,他的闺女就是你六弟的亲姨娘,甘草,去把六姨娘叫来。”甘草领命而去,如意心中暗忖,这彭远田,东府老太太说要远着,西府老太太说要近着,这还真是…见仁见智的事儿。
“太太你去忙吧,驹儿媳妇就在这儿用午膳,你给准备着。驹儿媳妇可有爱吃的,别怕麻烦,咱们府上才是你正经的家呢。”西府老太太总爱强调“内外”。
罗氏也忙表态:“我见驹儿媳妇昨儿对那盘小炒肉倒是吃得多,刚好鹿肉还有剩的,我着人炒着一个。”说着就吩咐双圆去厨房看着。
六姨娘彭氏掀帘子进来,她不过三十出头,皮肤白皙,鹅蛋脸,柳叶眉,丹凤眼,是个尤物。难得的是举止本分,态度谦卑,穿的也只比丫头略好些,见了老太太磕头就拜,又给罗氏福身。
“这是驹大奶奶,驹大爷今儿刚好去赴你爹的宴请去了。”西府老太太很喜欢她,也不等她尴尬,就把如意的身份解释了,她忙福身见礼,如意略路躲开,却并不还礼。
“那感情好,爹爹如今也多了个说话的人。爹爹总说在荥阳地界儿上,出了咱们侯爷、咱们大爷、二爷,其他的都言之无物、面目可憎,实在是有辱斯文。”这番话捧得西府老太太面露笑意,罗氏也木木一笑。
如意抿着唇,这彭氏倒是乖觉得很。
☆、第五十五章 说教
53、说教
如意回了东府,都还在感叹,这小罗氏和金氏真是奇葩,当着众多下人都打得起来…她找来徐镜屏求解惑。
“……一直想找徐先生来说说话…这几日都不得闲…任嫂子事多人忙,有些事少不得要麻烦徐先生一二了。”如意请了徐镜屏坐下,徐镜屏面色平静,不卑不亢,听了这话就道:“奶奶但说,小妇人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她说得正正经经,如意反倒不好意思:“……也不是什么大事…今儿去东府……骅嫂子和驭弟妹有些争执…我在旁见了,又不好多说…婶娘各打五十板,都罚了她们…你说…我这以后见面尴尬…可怎么是好?”
如意说的隐晦,徐镜屏却立刻就明白了,道:“奶奶大可不必担忧。骅大奶奶和驭**奶有争执是常有的事儿,东西两府都是见怪不怪的。您只需装着没这回事儿就是了。”
如意很感激她:“我这人记性不好,若大家都能忘了真是再好不过的事了。”徐镜屏见如意通透,索性多说了几句:“西府的两个奶奶还罢了,都是为的芝麻蒜皮的小事吵闹,也算是给西府添些热闹,西府的太太却是东西两府都称赞的大善人,怜贫惜弱,心肠软,手面宽,众人见了只有赞的,若是奶奶能学到一分半点的,也是受用不尽的了。”如意郑重的谢过她:“多谢徐先生!今日叔祖母让彭姨娘来见了我一回,这彭姨娘是叔祖母喜爱的吧?徐先生,有劳你多说几句,让我也能心中有数,知道些避讳。”
这些事本可以问任二旺家的,却来问她,徐镜屏第一次认真看了一眼如意,十六七岁的少妇,正是面嫩心软的时候,这才来了两天,东府老太太是没口子的夸赞,说如意是个心宽有成算的,她真心为东府老太太高兴,有这样的奶奶,何愁东府不能兴旺起来?
她想了想,却说起自己的事情来:“……小妇人在老太太跟前六年了。那时候夫君新丧,只觉得活着无望了…只不忍心夫君曝尸荒野,才自卖自身…老太太怜惜,接了来府里过活,这几年小妇人冷眼看着东西两府,如今奶奶既然问了,小妇人少不得要造次了:东府只得老太太一个,老太太是郭国公的亲妹子,跟着郭国公南征北战,居无定所,误了花期,才嫁给了老侯爷。老侯爷别的还罢了,只是这女色上没忌讳,静心阁、云开馆、千樟林都是满满当当的姬妾,老太太和老侯爷因着这个情分单薄,以至没有子嗣。这才有了现在的侯爷兼祧两房的由来……老太太一人死守着偌大的侯府,侯爷求了几次把世子定下来,一次是骅大爷成亲,一次是岚姐儿出生,一次是驭二爷成亲,还有一次就是最近,驭二爷明年要下场……”
就是有喜事就要来恶心东府老太太一把,如意暗忖,这西府的人、这郑善佑做人真是不厚道,东府老太太都孑孓一人,形单影只,还拿一出接一出的喜事来刺激她,刺激完还不够,还要亲自上门加强疗效,若换个心窄的,早给气死了。
给郑元骅求世子位!如意摩挲着青玉镯,继续听着徐镜屏讲古。
“咱们东府,亏在人丁凋零,而西府的苦处却在后继无力……”徐镜屏说的意味深长,如意了然:“可是子嗣艰难?”
东府大太太是个孤老太太,手伸不到那么长,看如今侯府除了寿春堂,其他屋子都枯朽如古屋,便可知东府老太太是心如死灰的,既然让郑善佑兼祧两房,长房凋敝,实在犯不上让二房也断子绝孙,要知道,真的后继无人,爵位可是会被收回去的!徐镜屏点点头:“说来也奇怪,这西府二老爷成亲多年,也有两房妾室,可是就是没一个怀孕的。这骅大奶奶也只得一个岚姐儿,驭**奶是去年年初才成亲的,还看不出来……其他的少爷都小……”徐镜屏点名了西府的情况。
送走了徐镜屏,如意歪坐在贵妃榻上,看着窗外的桂花,二老爷是庶出的,没孩子还可以说是西府老太太的手笔,可是西府两个奶奶都没儿子,罗氏又是个深藏不露的,总不会一无所觉吧?难道是二太太……想到至今还未见过这个“二老爷和二太太”,如意就有了几分好奇,若真是人为的,那二太太实在是比罗氏还藏得深沉。如果不是……如意想到郑元骅和小罗氏是姑表兄妹,郑元驭和金氏也是三代以内的旁亲,或许真是dna大叔们觉得实在太熟了,燃烧不起激情来?毕竟,小罗氏的嫡亲闺女郑瑞岚也是个先天不足的。
罗氏那般“热情好客”,也不曾让孙女出来和他们见一面,说是这几天受了寒,咳嗽的很。
“姑娘。”玉环、金盏这两天在整理夫妻两人的行李,稍微理出头绪来,就被叫来听了一节“东西府的前世今生”的课,金盏送了徐镜屏出去,回来叫醒在沉思的如意:“姑娘,任嫂子毕竟是伺候太太的老人了…这些事儿岂不是比徐嫂子清楚……”听她的口气有些不以为然,甚至带着微不可查的蔑视之意。
“你可是听说了什么?”如意问她。
金盏才道:“…徐嫂子是个跟人私奔的**……这样的人…”她语带轻蔑,如意复又懒散的躺下:“说清楚,是跟人私奔,然后丈夫死了,才成了**。”
“姑娘你知道了?”金盏后知后觉,然后生起气来:“……姑娘既然知道,还和她走的这么近……崔妈妈晕车,这两天都躺在床上,有气无力,也不肯叫大夫,若是她知道了,也是要拦着的。”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丫头们昨儿来,今儿就把地皮踩热了?
“任嫂子说……”如意不等她说完,就道:你瞧,这就是我为什么不找任嫂子的缘故…她能把徐嫂子的这些事随意就告诉你,也能把我问的事儿随意告诉别人……”
“可是,毕竟是私奔的……”金盏对如意断定的任嫂子人品方面的话无疑义,但是对徐镜屏的出身耿耿于怀。
如意歪坐着正色的问道:“私奔是什么错?”
“无媒无聘,私奔跟苟合有什么不一样?要…那些什么才这样自轻自贱呢!”金盏说得理所应当,反对如意问出这话很是疑惑。
“你听说过梁山伯和祝英台么?”如意问,金盏点头,要反驳:“可是两人并没有私奔……”
“所以都死了。”如意点头,和如意辩解这些是非,真是难为了金盏,她素来不是以口舌见长,果然听了这话金盏说不出话来。
“那卓文君和司马相如,你觉得又如何?”如意接着问,金盏想到司马夫人素来对如意极好,那排揎的话就说不出来。
如意接着洗脑:“这私奔,不过是因为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方遇到了正确的人…男女相互喜欢,而身份悬殊或是情况尴尬,比如罗敷有夫,使君有妇,那私奔是伤害了两个家庭,但是若是罗敷妙龄,使君俊秀,不过是年轻男女一见如故,那私奔不过是给了彼此一条活路。蝼蚁尚且贪生,何苦自寻死路?”金盏品味着这话,半晌才道:“可是…世人都说私奔女不贞不洁…人人皆可唾之。”如意说的口干舌燥,金盏就是这么总结的!
“玉环,你说呢?”玉环一直没开口。
“私奔不私奔的…是别人的事情。只要奶奶用得着徐先生……不是都说英雄不问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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