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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春闺图-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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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环,你说呢?”玉环一直没开口。
“私奔不私奔的…是别人的事情。只要奶奶用得着徐先生……不是都说英雄不问出处么?”玉环道,如意欣慰一笑,总算玉环不糊涂。
“去把咱们的丫头叫进来吧。”如意索性把事情说开了。
四个大小丫头齐齐在如意面前站定,如意端直了身子,对她们四人道:“你们是跟着我出来的,一举一动都是我的脸面。记住,以后不管谁说什么,你们对徐先生切不可怠慢,你们想想,老太太对咱们多好?她送给我的人能是什么坏人?”
四个丫头面面相觑,诚儿最先道:“婢子知道了,婢子定然好生招呼徐先生,徐先生是好人,我送给她荷包她都不要,让我留着买零嘴儿。”
金盏笑这斥责:“就一个荷包就把你收买了,亏的是姑娘跟前伺候的!”
诚儿说的很严肃:“我递给任嫂子荷包,任嫂子二话不说就接了,还问我姑娘在娘家惯爱吃什么,我说不知道,她就说那么以后我要有什么需要厨房、门房行方便的,只告诉她一声就成。”
这话说的如意眯了眼,玉环也黑了脸:“咱们是外头来的,有没有一亲半友……也不会夜不归宿,哪里需要门房行什么方便!任嫂子忒可恶!”这个摆明了就是钓鱼执法嘛!
“这话说得好!”元驹掀开帘子,大步流星的进来:“夫人你这丫头比其他的都通透,是个好丫头!”他夸赞玉环,玉环面不改色的受了,金盏领着四人就要下去,却被元驹叫住:“对了,有件事儿……我还是喜欢听你们叫宁顺‘奶奶’…姑娘什么的,就别叫了!”金盏被这话说得脸色羞红,忙跟着福身道记住了。
“大爷兴致高,一回来就打趣我的丫头。”如意护短,元驹不乐意了:“你男人在外头辛苦了半天,还不如你那几个黄毛丫头??”
“丫头能和大爷你比么?”她们可是她的耳朵、嘴巴和手…元驹嘛…呵呵,如意在心里yy,还不如黄瓜,至少自带浮点按摩功能…
虽然清楚如意口不对心,元驹也“厚道”的放过了她,道:“夫人今天可忙?”
如意来了兴致,把今天在西府看到的事情一一说了:“……真是想不到,就在西府老太太的院子前头,在西府太太的面前……这两人…胆子也忒粗了。”
元驹喝了一口茶,还是觉得口干舌燥,这荥阳的酒水比燕京的醇,但是也烈一些:“不是胆子粗…西府老太太给驭**奶撑着腰,西府太太又是骅大奶奶的亲姑姑。”都是各自为政,互不相服的。他跟着如意一般称呼西府诸人:“刚才都在教训丫头们什么?任二旺家的圆滑倒也不一定是就和西府有挂扯……她做了这些年侯府管家的媳妇,在下人里是第一人,难免带出了些骄娇二气,不过玉环丫头说得好,这样自以为是的,还是远着些。”
他离得如意近了,如意闻到一阵酒气,就起身吩咐人送醒酒汤来:“……以后夫君出去,我就给你备注醒酒汤,你用了再进来。”她把罗汉床后的窗户推开散散味道,窗户正对着侧院,秦太姨娘端着托盘从甬道上过来。
☆、第五十六章 后手
54、后手
“太姨娘端的是什么?”如意隔着窗户叫住秦太姨娘,秦太姨娘走到窗户前,把托盘放在窗台上:“是老太太待会睡醒要喝得乌梅茶,老太太易口干舌燥,徐先生就给了这方子,最是生津止渴。”
“太姨娘可有多的?我喝了些酒,也觉得口干得很,能否赏我一碗。”元驹也站在窗子前,对秦太姨娘道。
“大爷说笑呢。多得是,我这就叫人送来……”秦太姨娘端着托盘去了,一会儿花间就端着一碗进来:“太姨娘说,以后大爷喝了酒就给大爷熬着这个,比醒酒汤好用的。方子在这里,烦请大奶奶收好。”
如意忙笑着接过来:“太姨娘想的真周到,多谢花间姐姐了,老太太可醒了?”
花间道:“奴婢送了乌梅茶过来,就去叫起老太太。”
“真是麻烦花间姐姐跑这一趟,花间姐姐不拘叫个小丫头来送也就是了。”如意再次感谢,递出一个荷包去,花间不肯收:“太姨娘定的规矩,主子们的吃食都是奴婢和及春或是太姨娘自己亲自送,守着熬。”如意执意要给她:“花间姐姐忙,我也不好无事搅扰,老太太跟前的姐姐原比我都尊贵些。这个荷包也算是我的一点子心意,务必要收下。”花间这才福身接过了荷包,自去了。
如意看着元驹,他黑着一张脸,看着庭院方向,若有所思,半晌方狠狠拍了一把桌子:“西府可恶!”
如意也曾纳闷过,东府只得一个孤老太太,若是走了…也不惹人眼目,那世子之位不就能早定给郑元骅了么?如今又不讲究遗嘱、公证……原来,西府不是不曾下手,而是……只是这下手的人是谁嘛……
西府老太太和东府老太太不对付,妯娌相争几十年,西府老太太是那样嚣张跋扈的性子。
罗氏嘛,应该是最希望郑元骅承爵的,那她两个儿子都有了着落,而西府老太太最宠爱郑元驭,也定然希望郑元驭能独掌郑家。
所以这一点上,婆媳两人目标很一致。
“许是她们两人都有份呢!”元驹以最大的恶意猜度西府诸人,如意摇摇头:“骅大奶奶和驭**奶相争,实际上就是西府老太太和西府太太之争……”西府老太太不满意小郭氏,但是对罗氏也未必就满意得很。这样的情况下,两人合谋的可能真心不大。
“西府太太是两府都夸的和善人,未必愿意把把柄给西府老太太。”如意接着分析,元驹也以为然。
“夫人得空了问一下太姨娘或是徐先生。”元驹一锤定音,如意应了,又问他:“这荥阳的酒菜可好吃?”元驹抱着她坐在膝上,挤在贵妃榻上:“菜倒是一般,酒醇厚,但是后劲太大了……彭远田说他的夫人会择日拜访,你看着侯府先收拾一处出来,免得吵到老太太。”元驹想起来这事儿,如意戏谑:“看来夫君和彭知县倒是相处甚欢?现在离饭点尚早,夫君给我说说这荥阳地界上都有什么头面人物,让我也长长见识。”
元驹捏了一把如意的脸:“小狐狸不是都修炼成精了么,你掐指一算不就都知道了?”话虽如此,还是一口把乌梅茶喝了,就说起今日的事儿来。
如意听着元驹给她科普荥阳黄页:“……除了知县,还有两个致仕的翰林,一个守孝的御史,彭远田的夫人是个秀才的女儿,两个翰林一个姓齐,一个姓付,守孝的御史姓陈;其他的人还罢了,这个陈御史可千万不能得罪…今儿我那好大哥喝了酒胡言乱语一通,被陈御史指着鼻子从头骂道尾,我那好爹爹都气的恨不得拿绳子勒死骅大爷,以求耳根清净。”
如意好奇的问:“今儿怎么回事儿?”郑元骅可不是个性子绵软的主。
碧波楼在荥阳县是数一数二的饭庄,紧挨着县衙,又靠着荥江,众人都知道,这里有彭远田的份子,是以都愿意去捧场,碧波楼是高朋满座,生意兴隆。
彭远田在此设宴宴请郑善佑并郑元骅三兄弟,特意请了当地士绅作陪。
元驹先在荥阳县城逛了逛,等到差不多午时才去碧波楼,碧波楼的二楼雅间都被彭远田包圆了,不许外人上去,元驹一到,亮明身份就被小厮殷勤的请到了雅间。
彭远田亲自迎出来:“郡王爷可来的晚了。”
“荥阳繁华,看得入了迷,就耽误了,还请彭大人见谅。”元驹在人前素来知礼得很,彭远田打着哈哈:“无事、无事,我等也是刚到,想着定郡王初次来,怕是走岔了也是有的。”就把他迎进去。
众人都起身了,只有郑善佑和郑元骅稳坐不动,郑元骅听到彭远田的话冷笑道:“走岔了也就罢了,只要别岔到了那绣楼、粉头家,让那如花似玉的弟妹空闺独守可就白费了……。”郑善佑听着这话不像样,咳嗽了一声,元驹向前给两人见了礼,郑元驭也给元驹见了礼,郑善佑招呼元驹到身侧坐下:“我派人去找你,说是早就出门了?”元驹把在门口解释的说了一遍,郑善佑就没了多的话。
包间里是个大圆桌,主位上坐着郑善佑、元驹、挨着元驹的恰是回来守孝的御史陈够。
元驹诧异道:“听闻陈大人去了翰林院,怎的却在这里碰到?”
陈够道:“我还在御史台,正式的调令还未下来,就遭遇家中有事。”元驹这才看到他穿着素服,就知他因孝回来的,忙道:“陈大人节哀。”陈够道:“多谢郡王,先考年岁已高,走得也安详,算是喜丧。”
郑元骅重重的把酒杯一放,道:“我听说他的爵位被皇上夺了的,陈大人这一口一个郡王的…倒把我们都唬住了。”陈够沉着脸,说的一本正经:“郡王之爵乃是郡王自己亲自去求了皇上收回去的,这是为全宗室体面,皇上夺爵也是全了荥阳侯的父子天伦,我等只有佩服的,郡王此举不慕权贵、忠孝两全,实乃我辈的楷模。”众人都应极是极是,郑元骅撇撇嘴,只把酒一杯一杯的喝了。
恰此时小二上菜,郑元骅突的起身,小二的菜就略略洒了些在他身上,他一个暴起,抬脚就踹,只把那小二踹到了墙角,半天起不得身,他还不肯作罢,又走近连踹几脚,脚脚都重:“……怎的,看爷落魄了,连你这贼杀才也学人捧臭脚,想踩着爷不成?”这话影射着的陈够黑了脸,元驹忙道:“大哥怕是有了酒,还不去拖开骅大爷?”几个人才如梦方醒,忙去拉住他,郑元骅借着酒劲:“滚开,谁敢碰爷,爷是正经的长子嫡孙,哪里比不上那杂种…”话还未完,陈够就把茶盏重重往桌上一放,起身先对郑善佑长揖:“侯爷,得罪了。”
而后指着郑元骅开骂:“吾在燕京,从未见过如尔这等面目狰狞、举止无状之人,上不敬父,在父前拳脚相加,下不友兄,言兄弟话语刻薄,此等不孝不悌之人,观其状与畜生类似,察其言与泼皮苟同…若竖子乃吾子,则定溺尔与幼时,免丧德于而今…彭大人。”他洋洋洒洒说了半天,直说的郑善佑抬不起头来,他才转向彭远田,彭远田擦着额头,心里悔得半死,就不该请郑元骅作陪!如今被点了名还只能强撑着笑道:“郑大公子有了酒的人…陈大人大人有大量……”陈够一挥袖子:“哼……此等畜生不如,泼皮类似的人也被大人奉为座上客,人言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可知大人平日也是这般作威作福,草菅人命的…吾定要上奏皇上,仔细斟酌大人人品……”彭远田真想从窗户上跳下去算了,正要求情,却不知道从何说起,总不能当着郑善佑的面说人家儿子的不是吧?
元驹这才慢悠悠的起身:“陈大人…我知陈大人高风亮节、风清月霁,彭大人本是给我洗尘,我与骅大爷是亲兄弟,焉有不请之礼,夫君子者,权重者不媚之,势盛者不附之,倾城者不奉之,貌恶者不讳之,强者不畏之,弱者不欺之,从善者友之,好恶者弃之……彭大人一片好意…陈大人看在凤雏面上,还是轴转则个。”他的这番卖弄直把郑元驭听得一愣一愣的,心想,这郑元驹不是说自己是个不学无术,只知舞刀弄棒的么?
陈够听了这话,才面色稍舒:“古人云,这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这一父所出…天差地别也。古人诚不我欺也!彭大人,刚才某多有得罪之处,还望海涵,只是与此等言卑语横之人同桌,某实不屑也!”说完挥挥衣袖,扬长而去,众人面面相觑,彭远田则对着元驹道谢不迭。
郑元骅被几个人拦住不得动弹,刚才被骂的眼珠都瞪了出来,等陈够一走,他举起板凳就要冲出去,被郑善佑一把拦住,给了一巴掌:“你个狂妄不孝子,还嫌丢人不够?还不滚回去!”郑元骅气鼓鼓的,也不敢和他爹对着干,不情不愿的出去了,元驹吩咐三治:“看着大爷,大爷喝了酒的人…若是……”这话没说完,大家都懂的,都觉得元驹想得周到,纷纷敬酒不及,郑善佑和郑元驭看着长袖善舞的元驹,心里不是滋味。
元驹学陈够,学得活灵活现,如意撑不住笑个不停:“这下子怕真是得罪的狠了…夫君…那我以后一个人过去…会不会被蒙起头来暴打一顿出气呀,我可不敢过去了?”如意装可怜,元驹恶狠狠道:“谁敢?夫人若是在西府掉了一个眉毛,我就把西府的人头发全拔了!”说的如同一个泼皮无赖;如意轻快的笑了:“陈大人说骅大爷跟泼皮一样,我看夫君才是个顶顶无赖的泼皮呢……”
☆、第五十七章 教媳
57、教媳
罗氏把两个媳妇叫到晨曦馆,分说一顿:“……好在是东府的大奶奶,若是外人,就等着整个荥阳县的人笑话你们吧。”小罗氏冷冷一哼:“她不是外人?难道还算内人不成?谁不知道他们夫妻回来,大爷的世子位就成了水中月、镜中花!连嫡亲弟妹都笑话我们,还怕什么荥阳县的人笑话?!”
金氏忙要说话,牵扯到了嘴角,缓了一阵才道:“太太!我可从没有因着这个笑话大哥、大嫂,不过几句玩笑话,大嫂就上纲上线的,小题大做,编排我也就罢了,还编排我娘家和老太太……”小罗氏瞪大眼又要发作,罗氏只觉得脑仁疼,呵斥道:“都少说几句,今日的事情我没告诉老太太,你们谁敢到她面前多嘴多舌,惹得老人家生气,可别怪我拿出婆婆的款来!”这话明显是针对金氏的,金氏嘟囔着嘴巴,低下头不服去,罗氏苦口婆心:“你们是同胞兄弟,都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本该相互扶持着,原些东府驹大爷没回来,我还想着老大他们是要去侯府的,侯府的虽然贵重,家业却着实不如郑家,这才对老大夫妇多有帮扶…老二念书出仕,荥阳侯府听着热闹,真在官场上能耐太有限了,我只好求着哥哥帮忙,毕竟是嫡亲的舅舅…老二家的你也别眼红老大媳妇送东西去娘家,难道以后要老二去求舅舅的时候,平时不烧香急来抱佛脚?”
金氏是认定罗氏偏心的,听着这冠冕堂皇的话不过口服心不服罢了,小罗氏就理直气壮起来:“太太说的极是,若二弟学业有成,明年下场进京,我娘家定然是要帮着的……况且我送东西回去,都是光明正大的,不过是荥阳特产,贵在情分重罢了。”
罗氏见两人至今目光无交汇,就知道小罗氏不以为自己错了,金氏还是自以为是,就叫小罗氏先回去:“听说岚姐儿不大好,你且去瞧着,等日子敲定,开祠堂的时候她总要露面的。”
“辰丫头,你看看这个。”罗氏从三福家的手里接过一张单子给金氏。金氏看了一眼:“这是?”
“这是你大嫂上次送给娘家的东西。”金氏细细看了,不过是寻常的特产,唯一贵重的就是一套金锁、金项圈、金猪。
“我娘家侄儿新近添了个小子,这是你大嫂作为姑姑送的满月礼,你觉得可贵重了?”罗氏问,金氏实话实说道:“不算贵重。”荥阳兴重礼,姑姑给的满月礼可以以千两来计。
“你大嫂每次送的东西都是过了我的眼的。每次都有单子在,你若不信大可看看……”
金氏还没傻到那地步,忙道:“不用不用,既然太太都这么说了,媳妇自然相信…媳妇误会大嫂了…媳妇也是担心,大嫂管着家,这般大张旗鼓的,于太太的名声也有碍。”她暗忖,难道真的误会小罗氏了?若真是这样单薄的礼物,小罗氏哪里会藏着掩着?怕是早闹开了……金氏是皇商世家出来的,对钱财账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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