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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春闺图-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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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也忙寻了屋子里的家伙:金盏把绣墩儿都举了起来,两人一边,齐齐备战。
“宁顺。”门外声音响起,如意听了全身一软,差点没站住,眼泪再也忍不住就落了下来,她打开门,也顾不得有人,一下子扑在来人怀里:“你怎么才来!”
赫然是郑元驹。
他进了屋子:“我叫人瞧着这边呢。果然就出事了!哼,本来我倒是信了这边老太太是黑手的鬼话,可是如今看来……咱们走!”
郑元驹牵着如意的手要往外走。
徐镜屏忙拦住了:“世子爷,这事儿没对。院子里头静悄悄的……外头必然有同伙,咱们这下子贸然出去,趁黑被当做贼打死,也是说不出冤枉的。”
如意缓解了惧怕的情绪,理智也回来了:“这事儿怕是不简单。”
若是真为了侮辱如意,让如意身败名裂的话,也太不把郑元驹放在眼里了!难道他们以为如意没了,郑元驹能放过他们哪一个?
郑元驹也想到了这点:“可恶!”他重重的捶打了门框。
贵盈门静悄悄的,毫无声响,此时突然传来一阵吵嚷声:“就往这边走了!把院子围起来!”
是管家焦三福!
外头火光莹莹,片刻就到了贵盈门门口!
贼喊捉贼?如意不相信这般简单,看着离间这般大动静都毫无声响,她忙冲进去,众人尾随其口。看到眼前场景都深吸了一口凉气:老太太瞪大眼睛看着门口,白术几个瘫软在一旁……
原来,原来……
“咱们中计了!”如意和郑元驹同时说道。如意急中生智,道:“你快藏起来。咱们脱衣裳关门,速度,凤雏,我告诉你……”
她在郑元驹耳边说了几句,然后几人忙去了碧纱橱,按着睡时的模样躺下。
郑元驹则闪身出去。
“快点,快点!”院子里火光冲天,吵嚷声起。
三幅家的进门来。却没瞧碧纱橱上,而是径直去了里头,然后出来就掀开如意的被子,来脱如意的衣裳,如意却由“悠悠转醒”:“谁!”
三福家的一惊,手伊索,忙道:“奶奶……你醒了?”
“怎么了?”如意摸着头起身,这个和计划里的不一样,三福家的眼眸暗了暗:“奶奶睡得倒是实沉,小的都叫了几遭了!”
“也不知怎么的。老太太呢?”
说着就起身进去,三福家的尾随其后,如意突然尖叫:“啊……”
院子里的人一下子冲了进来。如意忙躲到了三福家的身后:“老太太……快叫大夫,叫大夫!”
三福家的也忙这般喊道,如此大的动静,白术几个才醒来,见了老太太此番模样,吓得魂不守舍,甘草更是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金盏几个忙进来,金盏道:“还不快出去。着人找了侯爷和太太来!”
三福家的亲自去了!
家丁等人也都鱼贯出去,好在如意刚才披了一件衣裳。这会儿不过略略收拾就能见人了,她一下子扑在西府老太太身边:“叔祖母。叔祖母……”
郑善佑和罗氏前后到了,郑善佑来了之后见此场景,差点没晕过去!西府老太太在自家院子里被杀了!
如意哭的死去活来,郑氏也直掉眼泪,罗氏更是哭的昏厥,一口一个:“我的娘呀……”跟孝子贤孙哭孝一般。
“这……这……这怎么回事!”郑善佑强忍住悲痛,质问如意,如意哭的提不上气来:“媳妇,媳妇也不知道,晚上来看了,老太太还好好儿的,不信您问白术和甘草……然后媳妇……媳妇就去碧纱橱睡了……本是一直没睡着的,就担心老太太,后来也不知怎么回事……就睡着了,等焦三嫂子来叫了半天才醒……进来就瞧见……瞧见……”
如意哭得说不出话来,徐镜屏这时候道:“小的绰绰约约闻到一阵香味……”
郑氏红着眼:“难道是迷香?”
罗氏咬牙:“谁这般狠毒……?”又问三福家的:“燕过留影,你们可发现什么了?”
“半夜有人说看到黑影……咱们才尾随过来,就瞧见驹大奶奶睡得熟熟的,小的叫醒驹大奶奶进了屋子就瞧见……”
郑善佑既伤心又头疼,看着老太太的尸体直掉眼泪,郑氏强忍住悲痛:“敲云板吧。”
罗氏忙去安排了,转过来对郑善佑道:“侯爷,老太太……老太太死不瞑目呢……”
西府老太太至今都大睁着眼,似乎残留着临死前的恐惧。
郑善佑哆哆嗦嗦的伸出手给她合上眼皮,云板声就响起了。
郑氏道:“也该把骅儿兄弟几个叫来。”
郑元驭、郑元骠等少爷姑娘都被姨娘带着,就是如今跟着三姨娘的芙蓉姐妹也都穿着白衣裳来了,唯独不见郑元骅。
“骅儿呢!”郑善佑问道,小罗氏吓得抖抖索索说不出话来:“大爷,大爷不见了!”
罗氏心里一沉,顿觉不妙,这时候郑元驹搀扶着老太太也进来了!
“不是说都稳定了么!”东府老太太颤巍巍的问郑善佑。
郑善佑闭上眼:“儿子也不知道!”
东府老太太反哭出声来:“和我斗了半辈子,就这么去了……你真是……”
她也不顾忌,扑在西府老太太身上嚎啕大哭:“你怎么就死了!”
你还没看到我子孙满堂,没看到我郭氏一族重得荣耀,还没看到你心心念念的狗杂种一无所有……
东府老太太只觉得所有的争荣夸耀,没了观众,没了奔头。
如意忙劝她:“老太太。老太太,您节哀啊……”
他不开口还好,她一开口。郑善佑的满腹悲伤找到了发泄口:“都是你个扫把星,丧门星。你两个妯娌来都没事,就你来了,害死了老太太,我要替驹儿休了你……休了你这个丧门星!”
他咬牙切齿,看如意跟看杀父仇人一样,如意哭的一塌糊涂:“都是媳妇的不是,媳妇不敢求饶……但凭侯爷发落……”
如意瘫软做一团,郑元驹黑着脸:“大哥呢?”
罗氏刚要说话。三治黑着脸就提着郑元骅进来:“小的在外头守着,看见这个人鬼鬼祟祟的在门口徘徊。”
罗氏眼前发黑:“老太太的身后事……”
她想就此把郑元骅的事儿掀过去。
“放开我,你个狗奴才!”郑元骅见无人追究就想着随便说话混弄过去,却不想他一挣扎之间,把袖子里的东西给掉了出来。
“这是什么!”郑元驹瞧见了,三治忙捡起来,是一个荷包……郑元骅脸色都变了,结结巴巴:“是,是寻常的香包罢了!还给爷!”
他想去抢,郑元驹一把抓过。就开了荷包,倒出来,是几块黑魆魆的木头。跟寻常的香料相仿。
“就是香包,还给你哥哥吧。”郑善佑也没精力调解兄弟阋墙的纷争。
“徐先生,你瞧瞧。”郑元驹递给徐镜屏,徐镜屏在鼻子下闻了闻,脸色变得绯红,忙拿了茶水泼在脸上,看她这般,众人都知道这香有不妥!
罗氏心烦气躁,心气不顺。这个没出息的孽障!
“混账东西,你带着这些劳什子做什么。闺房情趣留在房里也就是了!”
她这一呵斥,众人也就了然。想必是添加情趣的物事,带在了身上罢了。
现在谁还有心思追究他的作风问题?都看着直挺挺的西府老太太,罗氏道:“侯爷,且带着爷们儿们出去,咱们给老太太换衣裳。”
这是个正理,郑善佑刚要走,小王氏就进来:“姑妈……”她和媳妇本是住在贵盈门的,可是她怕金正辰一个人,没个人管束,后头搬到了客院去了。
所以听到云板声才惊醒过来,带着媳妇进来了。
“姑妈!”她尖叫着:“谁这么狠心……姑妈……”悲伤的仿佛亲生闺女。
杜氏忙劝住她:“姑太太节哀……”
小王氏哭了一回才收声,郑善佑带着爷们儿出来,在外头等着里头女人给西府老太太收拾。
“你媳妇留不得了!”郑善佑道。
“父亲,您节哀。”郑元驹道。别“悲伤”得忘了分寸。
“贼人进去杀了老太太!屋子外头就住着你媳妇!”郑善佑厉声道。
“父亲的意思是,最好我媳妇一起被杀了,您才开心?”郑元驹反问。
郑元骅在后头不敢吱声,郑元驭忙劝道:“如今是安排老太太身后事要紧……”
郑善佑面上满是悲色:“如今也就是布置灵堂,安排诵经的和尚……老太太的寿材是早就备好的……这些你们太太自会办的圆满。只是……”郑善佑气又上来:“若不是驹儿媳妇在里头挑唆着,老太太也不会中风,也不会……”
他捂脸痛哭。
“父亲!”郑元驹跪下磕了一个头:“赵氏有何错?对上恭恭敬敬,孝顺又加,您对她百般责难,她从没说过您一句不是;对下,怜贫惜弱,东府的下人没有一个不赞她仁厚的;对内,体恤儿子,孝顺祖母;对外,礼待有加,从不恃强凌弱,欺压了谁去……这般贤惠的妇人,父亲,您究竟不满意什么?况且……赵氏如今是赦封的荥阳侯世子夫人,您张口闭口要儿子休妻,这不敬皇上的罪名,是儿子承担还是您去受着?”
这番话有理有据,郑善佑被堵得说不出话来,连退了几步。
这时候焦三福抓着一个婆子上来,说说看到她鬼鬼祟祟的在角门外头徘徊。
郑善佑一看,赫然是任二旺家的。
☆、第一百二十五章 偷人
任二旺家的抖做一团,不知是冷的还是吓得,她磕头行礼。
“你在外头做什么?”郑善佑正是一肚子邪火。
任二旺家的看了看郑元驹,不知是个什么情况,但是想到如今如意反而要发还他们一家子卖身契,还要撵了他们一家子,这没了侯府的庇护,那些追账的、讨要东西的人能一人一拳打死了他们,与其这样,不如按着罗氏吩咐的,破釜沉舟一回。
“小的,小的听到云板响……这才在角门外头瞧了瞧。”
“明儿自然要你们进来跪着!这会儿你多事做什么!放她回去吧。”郑善佑不愿意多谈。
任二旺家的不带半分感激,反而问郑元驹:“大爷……小的告诉您当初的事情……不是为了让您做下这有悖人伦的事情啊……小的对不住太太……对不住西府老太太……”
说完瘫倒在地嚎啕大哭,郑善佑又惊又惧,目龇俱裂的看着任二旺家的。
“你……你说什么……!”
阖府上下多少耳朵听着呢!郑元驹面色不改,郑元驭还有三分心眼,忙扶着郑善佑:“父亲,这当口……还是让人带了这婆子去房里问清楚吧。”
是要给郑元驹留脸面的了,郑善佑却气得狠了:“你这贱婢,把话说清楚,老太太去世和你们大爷有什么干系!”
郑元骅也听出话外之意了,忙附和:“就是就是,说清楚,这……你们大爷做了什么!”
任二旺家的知道,她此时不说,如意有的是法子让她再也没办法说任何话。她忙道:“小的……小的知道当初是谁要杀大爷,谁逼走了咱们太太……”
郑善佑想了想,吓得面无人色。跌坐在地:“是……老太太?”他的声音很干涩,涩得如同沙漠里快干涸而死的鱼。
任二旺的点点头:“是老太太……”
“你们大爷知道?”郑善佑又问。
郑元驹哼了一声:“满口鬼话。虽然说过一遍。可是儿子从没放在心上。”
任二旺家的忙道:“可是大爷,小的今晚看着你从东府过来……然后又回去……”
这话让郑元驭都忍不住惊呼出声,郑元驹一脚踹出去,把任二旺家的踹了一个四脚朝天。
“狗奴才,你偷了太太的东西,我们还没追究,如今倒蹬鼻子上脸祸害起爷来了!”
郑元骅一把拉住他,激动得声音都抖了:“你杀了老太太!你杀了老太太!是你。一定是你……”
他状若癫狂:“哈哈哈……这就是荥阳侯的世子爷,杀了自己的亲祖母……哈哈哈……”
郑善佑看不下去了,一巴掌给他打过去:“你个混账,胡说什么!”
然后恶狠狠道:“贱婢污蔑主子,杖毙!”
任二旺家的一愣,忙呼喊起来:“侯爷,小的说的,句句属实啊!若有半句假话,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杖毙……难道是个好的死法么?”郑元驹这般说。却还拦住:“父亲,您维护儿子的心,儿子明白。可是身正不怕影子斜,这奴才敢这般污蔑我……想来是后头有人的……不若把这奴才交给儿子,儿子定要查一个水落石出。”
任二旺家的摇头不肯:“侯爷,侯爷……侯爷救命啊……小的若是落在大爷手里,没有活路啊……”
郑善佑见她这样,心中火起,可是还分得清轻重缓急,且不说若这事儿真吵嚷出去了,郑元驹身败名裂。世子之位不保,就是他荥阳侯府的爵位也只怕会到他这一代就到头了。
老太太……终究是逝者已矣……
郑元驹瞧不上郑善佑的优柔寡断。三治一把抓起任二旺家的就要往外走。
“侯爷救命啊……侯爷……”任二旺家的不断挣扎,郑元骅忙叫嚣开:“你好大胆子。父亲在这儿呢,你就要草菅人命,杀人灭口不成?”
郑元驹一把抓起郑元骅的领口,用力一摔,就把他摔得跌进了东厢,踢脚就要踹:“你做的那些腌臜事情,以为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忍你很久了!”
这般暴戾,郑元驭忙抱住他的腰:“二哥息怒,二哥!大哥只是说话直了……二哥!”
郑善佑才如梦方醒,怒吼道:“住手!”
兄弟几个,才松手的松手,收脚的收脚,郑元骅被摔得七晕八素,狠劲上来,起身就开始摔东西,扯帘子……撤掉了东厢的床帐子……
帐子里头一对赤身*的男女正抱着被子瑟瑟发抖……
郑善佑老眼一黑,彻底晕厥了过去。
女人看清了男人的模样,尖叫一声,屋里的几个夫人忙出来了。
“怎么了?”罗氏问道,小王氏看见那光着身子的是金正辰,吓得说不出话来,颤抖着指着他:“这……这……”
女人则赫然是郑元骅的宠婢,白绵,她吓得动都不敢动,郑元骅见此也是红了眼,抓着金正辰的手就拖了他下来,拳头如雨一样揍下来:“好你个畜生,偷到爷爷头上来了……”
金正辰痛的杀猪般嚎叫:“我也是……也是接到表嫂的信,让晚上过来……”
今晚过来,又是表嫂……这下子可捅了马蜂窝了,郑元驹也提脚踹去:“把舌头给爷捋直了说话!”
金正辰忙挣扎着,抖抖索索的也顾不得光着身子,就三两步跑到床边翻找起来,在衣裳里果然找到一张纸条,递出去,罗氏接了过去给郑氏。
郑氏见了脸色一变,赫然是瘦金体的:“今夜,贵盈门东厢一聚,宁顺。”
罗氏别开脸:“这真是……”张口就要定下如意的罪。
郑善佑也醒过来了,罗氏忙拿着纸条:“驹儿媳妇……真是……”
她痛心疾首的模样。
郑氏道:“驹儿!这字……和那日梅花图上提的字迹一样……还有京中的那副墨梅图上也是这样的字。”
如意和金氏几个进来看到如此不堪的场景,早出去了的,这会儿也辩驳不得。
郑元驹却笑了:“姑妈……呵呵……您有所不知,宁顺的字……不是这样的……”他自荷包里拿出如意曾写过他的信。
“侄儿在开封。也收到过宁顺亲自写的书信……这瘦金体,是我那舅兄写的。”
罗氏变了脸色,郑氏细细看了书信。是清隽的簪花楷,和瘦金体风马牛不相及。
郑元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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