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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宫谋略-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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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珈珞呷了一口茶,半是撒娇半是解释的对大长公主说道:“我那确实有支铜钗,想必那小丫鬟见了就和姨娘碎嘴说了吧,没想到姨娘竟然误解了。”说罢,低声交代雪墨将那枚铜钗拿了来,亲自递给大长公主和温氏、阮氏瞧。
阮氏拿着瞧了几眼,“呵呵”一笑,指着铜钗柄端白芙蓉下的纹路说道:“我们三人的铜钗这里的银线都是挑成三根,这支铜钗却是挑成了四根,不过猛一看却是很像的。想必朴姨娘素来不喜这支铜钗记得不大清楚,误会了吧。”
那边夏月小声嘀咕道:“姨娘您让我扔到箱笼底下的,您忘了吗?那日若雨来说了这事后,你还说正巧用这支钗拿捏郡主呢。”
大长公主冷笑一声:“果真是‘珍视’本宫送的东西呢!”又瞄了沉默不语的陈太师一眼:“老爷要怎么处置朴姨娘呢?”
他与大长公主对视良久,一人依然浅笑,一人目蕴悲凉。许久,听得陈太师沉沉一声叹息:“这是内院之事,处置滕妾原本就是嫡妻职责,夫人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吧。”
若雨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想要解释什么,无奈已经没人再想听她任何解释。
大长公主瞟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若雨和朴氏,冷冷道:“送她俩去岭南吧,是死是活端看个人造化。”
作者有话要说:今个也是更新两章……15、16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人看新天龙,昨晚我看了二十分钟,我天,看到隔夜饭都要吐了。。。。




此后再无话。
庾太后放在陈府的这枚棋子也好,这根如鲠在喉的鱼刺也罢,就这般消失了。陈府还是那个陈府,似乎从不曾有过朴氏这个人,与从前也无甚不同,不过是多了个陈朔。
已经到了这个点,再聚到一块吃饭,也有些乏力,大长公主让厨房将菜肴端到各姨娘姑娘院里,今晚各自用了,明早再一起用饭。
大长公主望着被拉走而哭得声嘶力竭的朴氏,悠悠一叹,朝身旁的温氏和阮氏吩咐道:“这次回来我不打算再回宗圣寺了。”
温氏和阮氏满脸惊喜,忙道:“夫人终于回府了,这可得好好庆祝一下。”
大长公主摆了摆手,示意不必:“回自己的家罢了,何须庆祝?不过有两件事要交代你二人做,”大长公主看也不看一旁满脸焦急想与她叙话的陈太师,自与两位姨娘说道:“我此次回来还歇在蕊清院即可,嘉蕙你差人去打理一番。韶音,你且飞鸽传书要岚儿即刻回府。”
温氏和阮氏心惊,又听要传陈岚回府,想大长公主这是要为陈岚的婚事忙碌了。两人忙齐声道了诺。
“今日诸事繁忙,我晚上便歇在珈珞那里,你们先忙去吧,不必服侍了。”
温氏欠了行了个福礼,这才离去。而阮氏却有些犹疑,见温氏走后,才满脸歉然道:“岚儿已经回了长安,只是此刻去了我父亲家里。”
“哦?”大长公主有些意外。
“他前几日便差小厮回了信给我,说是同洛神阁的琴师葛玄一道自西域归来的。本想一早回府拜见老爷的,无奈我父亲身体不大好,想及早见到他,他便回长安后直接去了老爷子那里。”
“这也无妨,”大长公主笑了笑:“初二你带着雁回去瞧瞧阮老爷子,小住两天,再同岚儿一道归来即可。”
“是,是。”
却见大长公主又道:“这几日朔儿就先放在嘉蕙院子里吧,绒花小院的下人让沈二安排个去处,朔儿的乳母先留下,交代她不必将朴氏的事说与朔儿听。过个两三月再将那乳母送到乡下即可。”
“姐姐思虑周到。”
两位姨娘走后,大长公主已有闭门谢客的打算。陈太师尴尬的站在屋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珈珞嘿嘿一笑,一手拉着大长公主,一手拉着陈太师,却不进屋,而是将他们往外送:“我这院子小,那拔步床也小,只够我一人睡,母亲还是歇在父亲的鹿鸣院吧。”
大长公主正要发火,却见陈太师笑嘻嘻将大长公主半抱半拉的扯出了棠棣院,还说道:“珞儿说的对,我那鹿鸣院大,正巧我让沈夜吩咐厨房做了些你爱吃的菜。”
在陈太师赞赏的目光中,珈珞慢悠悠朝他们摆了摆手,这才回了西稍间。
西稍间里,捧着描金黑漆八角食盒的丫鬟陆陆续续进来,兰蔻指挥着摆在黄花梨无束腰裹腿直枨四方桌上。
珈珞净了手,坐下匆匆用了些饭,因心里有事,也没用多少就赏给院子里的下人了。
众人谢了恩,端了鱼羹肉丸的下去用,珈珞发了会呆,道:“兰蔻,你去绒花院里,将夏月叫来。”
冷冷清清的屋子里,独剩下珈珞和雪墨。
珈珞有个奇怪的癖好,就是想事的时候总爱发呆,发呆的时候又神情严肃,不熟悉的还以为她发了多大的火。雪墨随在她身边伺候着也近两个月了,但对她的脾气还是没了解过来。这会子见珈珞神色肃然,心里不由得有些戚戚然。
铜钗的事,是她那天碎嘴说出去的。
思忖了会,珈珞转了转脖颈子,这才开始问话:“说吧。”
说啥?别的人听了一准糊涂,可心里有事的人确实一听心里就像那镜子是的亮堂。就这俩字一出口,雪墨就直愣愣的跪在了地上:“郡主,奴婢错了。”
珈珞锤了捶肩膀,嗯了声,等着她继续。
雪墨跪着往前爬了爬,爬到她脚步,糯着嗓子,几欲哭泣:“奴婢不该碎嘴子乱说话,没的差点害了郡主。奴婢再也不敢了,郡主你饶了奴婢吧。”
珈珞又嗯了声,仍旧不说什么。
雪墨咬得牙根发酸,心一横,想着不成功便成仁,索性豁出去了:“郡主,奴婢发誓以后绝不再碎嘴子说了,若违此誓,定要奴婢不得好死。”
她说的这样严重。
珈珞撇了撇嘴,望着乌沉沉的夜空发了会呆,忽然转身问道:“你老家还有个妹子吧?”
雪墨呆了呆,没大明白她这话意思。
“乔家是开缎子行的,买卖原本做的挺大,但传到你父亲手里,却被他将家底挥霍得差不多了。你本是大家闺秀,却因为家道中落,八岁那年,为了给你母亲治病,被卖到了陇州刺史府,后陇州刺史回京述职,你因伺候刺史家老夫人而随着入京。不到一年,老夫人病逝,老夫人念你体贴,托人将你送到了太师府,是吧?”
雪墨只觉得手脚冰凉。
珈珞又发了会呆,估约莫着她吓得也差不多了,才喝了口暖茶,悠悠道:“我托人问了问,你妹妹十四岁时嫁给了汧源县县令庶子为妾,眼下,已经有了一个儿子。”
雪墨已经呜呜咽咽哭了出来。
她活到现在,心里挂念的也只有那个胞妹。这么些年,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甚至,不知道她是不是还活着。如今这一桩心事了了,她此生无憾。忙伏地大拜:“郡主恩情,奴婢这辈子做牛做马也要报答。还望郡主给奴婢一个机会,奴婢,奴婢一定不会让郡主失望。”
“起来吧。”珈珞摆了摆手,“机会我自是给你,但能不能抓住这个机会,端看个人造化。”
那边厢,兰蔻领了夏月过来。
珈珞吩咐兰蔻和雪墨下去用饭,只留下夏月问话:“在府里多久了?”
“回郡主,”她大大方方墩身行了个礼,裙摆不动,“奴婢是安世八年进的府里,到明春二月就满十年了。”
“十年……”珈珞叹了叹,其实按理说,她到明年就能配人了,可惜跟了朴氏,眼下朴氏坏事了,绒花院的所有下人不能再留在府里了。心思明了会:“家里可还有人?”
夏月摇了摇头。
珈珞抬头瞧她一眼,见她大冬天的穿浅粉色夹袄,下面穿着嫩绿色缠枝玉兰花湘裙,在衣摆裙角处绣了淡雅的黄色梅花。梳着大辫子,用红头绳系着。眉目算不上标致,倒也是清秀的。只是说话做事,却听稳重。
自晚上她小声嘀咕朴氏的那句话被珈珞听得,珈珞便存了让她跟自己入宫的心思。眼下她跟前的七个姑娘,年岁都不够大,也没经过什么事,到了后宫那种地,没的让人使绊子。
她斟酌了会子,又用了口茶,微觉得凉,随手放在身旁的炕桌上。夏月瞧了一眼,不动声色的上
前替她换了热茶,双手递给她,又退到自己原本站着的地。
珈珞唇角有了一丝笑意:“朴姨娘出了事,绒花院里的丫鬟想必都得赶出府去,”她顿了顿,仔细观察她的神色,见她面色有些苍白,脸上有落败凄凉,“我瞧着你是个周全的人,就想将你放到我身边贴身伺候,你瞧着如何?”
这是好事,还是大好事。夏月忙跪下行了大礼:“奴婢谢过郡主。”
“嗯,”珈珞点点头,“可用过饭了?”
“下午的时候,用了些点心。”
“去找兰蔻她们吧,用些年夜饭,一会去绒花院将你的东西收拾过来,让兰蔻给你安排了住的地。”她瞧了眼铜漏,“戌时末的时候,让兰蔻带着你们八人来我房里一下。”
戌时正,珈珞翻了本话本子瞧,那边兰蔻轻声请示道:“郡主?”
“进来。”她将话本子放到手边的紫檀独木卷书式小几上,往紫檀曲尺式围子罗汉床一头靠了靠,拉了褐色万字不到头线绒毯盖在腿上,让她们并排站了。
“眼下这架势,你们想必也清楚,皇后入宫能从宫外带八个陪嫁,我瞧你们都是伶俐人,就琢磨着带你们去。”
忙墩身行礼谢恩。
“不慌,”珈珞摆了摆手,大病初愈,今个又折腾了会子,有点子喘不过气,“夏月,”她蹙眉,觉得这名字晦气,“改个名字吧。”
夏月忙跪下:“请郡主赐名。”
珈珞托着下巴想了会,觉得没什么好名字,便道:“就叫桃夭吧。”
这可是个好名儿,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桃夭忙跪地谢了恩。
珈珞笑道:“都别这么拘着。”让众人在春凳上坐了,又道:“你们中桃夭年岁最大,又在府里时间最长,我便想着让她管着你们。”
雪墨笑道:“郡主这么说可不对,桃夭姐姐虽比我们大些,倒也不至于大成了管事妈妈……”
一群人哈哈笑起来,桃夭面色绯红,却没了初始的拘谨。
“就你个泼猴会扯”。珈珞抱起一旁的手炉,面上也有了几分笑意。
那五个晏卿送来的姑娘见状,也齐齐道:“不如郡主也给我们几个赐了名吧,咱姐妹这小红、三妞的,实在是听着不大温雅。”
“也成。”珈珞一时来了兴趣,想了想,说道:“汉朝董奉悬壶济世,传后世佳话‘杏林春暖’,小红懂岐黄,不妨叫做杏暖。神农氏尝百草,着《神农本草经》,青娘懂百草,取为姜夏;三妞擅长调制香料,就唤作香蕊;喜儿做得一手好菜,不妨取了谐音叫做荞菰;可儿擅长女红,就叫做玲珑吧。”
一群人嘻嘻着谢了恩,这才服侍珈珞梳洗歇下。
子时的钟声响起,珈珞闭了眼,唇带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卷完结了啦啦啦……
下一卷开篇就是大婚,咳咳。。。
也就是开始入宫了。。。。我也晓得啦,这都有十天没更新了,很多亲等不及已经放弃走了。我也不晓得说什么好,就在这一卷末说说吧。眼下还有八章没有修改,再慢也就到下周三的时候就能修完。然后下周四就可以更一章。
大家不要着急嘛,反正目前这些和原来的已经大有不同了,按照原本那个,入宫估约莫要等到四十章开外了,多不好是吧是吧……
大家多担待一点,小暮接下来也会写的更加有干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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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合(上)

次年,经司天台推演卜算,又察日月星辰之变化,合阴阳星宿之象,由司天监上书中书省,呈递皇帝,改年号为太极。
二月二,龙抬头,每到这一天,皇娘送饭,御驾亲耕。
太极初年的二月二,却又不同于往年。昭献帝在位十七年,亲政五年,海晏河清,百废俱兴。但唯一遗憾的事是,未央宫主位犹虚,这好不容易盼来二月二迎中宫,这一年的二月,可谓是举国欢庆。
一大早,长安城里,自宫城到皇城,直到外城,沸反盈天,人们翘首以待,为新后的到来,为国母的到来而欣喜不已。
入宫门不同于入宅门,皇帝至尊,无亲迎之礼,以大臣为奉迎使代行此礼。
其日晡后,侍中量其时刻,版奏:“请中严。”晡后三刻,皇帝服衮冕出,在太极殿里升座,在司礼官的引导下,祭天、告祖,以示郑重。随后,司赞设宫人以下位於堂前。使主、副朝服发朝堂,乘辂,持节,备仪仗,至大门外,使者降辂,掌次者延入位。宫人等各之次奉迎,百官及侍卫奉玉辂至安国公府,以迎新后。
此时的安国公府,却丝毫没有平凡人家嫁女的欢喜,一众人屏息凝神,打起十二分精神来操办事物。新皇后出嫁前所居的棠棣院,更是静得风过可闻。
然棠棣院正屋闺房里,却又是另一番景象。
新后着禕衣端坐在紫檀绣墩上,容色沉寂,清澈的眼眸里,蕴含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恼怒。大长公主着朝服坐在一旁,亦是满脸恼恨。地上直愣愣的跪了一地人,一个个却都是噤若寒蝉,动也不敢动,只任那冷汗湿透重衣。
空气如凝胶一般,压抑得人心惶惶。随着时间的流逝,吉时越来越近,大长公主的脸色也越发不好看起来。
良久,从外面匆匆跑来一个梳大辫子的粉衣丫鬟,进屋顾不得行礼,就忙说道:“府里搜遍了,仍旧未找到。”
新嫁娘出嫁在即,然而那柄须新娘子抱在怀中,象征着吉祥如意福寿的玉如意却不见踪影。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好好的日子,当真是晦气事。
大长公主的心一点一点凉了下来——这么说,并不是在府里丢的,而是宫里根本没准备这件东西?大长公主蓦地响起什么,忽然道:“宫里的礼单呢?拿来我瞧瞧。”
如意如意,其意义自然非同一般,所以按照大梁的婚嫁礼俗,这玉如意应是舅姑准备好,随着聘礼一同送往新娘家的。但玉如意象征的是舅姑对新妇的祝福,虽随着聘礼送往女家,但并不记在礼单上。
“母亲,”珈珞轻声止了她,“不用找了,就这样吧。”
“不行!”大长公主双眸通红,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宝贝疙瘩,这还没嫁呢,就被新婆婆下面子,当娘的谁能忍得住?“她庾滢影也忒不要老脸了,居然这样耍滑头!这……不嫁了!”
“母亲,”珈珞示意跪在地上的人出去,她却拉着大长公主坐在了塌上,轻声安慰道:“事已至此,岂能不嫁?这不仅是婚嫁,更是新后册封,事关国体和天家颜面,再委屈,也得忍忍。至于庾太后,”她撇嘴,冷笑道:“来日方长,这笔账,早晚要算,今个就先记上。”
“哎……”大长公主沉沉叹息,“也罢,今儿是你的大喜日子,万不能因着这上不了台面的人毁了。”
外面渐渐有了声响,六尚女官并站外面,瞧着时辰。
时间到,尚仪奏:“请皇后中严。”量时刻引皇后,尚宫前引,新后随后,前往外院正堂,升座。文武百官以及内外命妇并宫人皆伏地跪拜新后。皇后焚香祭天,再去祠堂拜祭陈氏先祖。
随后,内外命妇立于大门内,皆面向南。文武奉迎者皆陪立於大门外,文东武西,北上。位定,谒者引使者谒大门外位,使副、内侍等各就位。主人立於内门外堂前东阶下,西面。
一时间,众人皆是摒神凝气,低着头,却偷偷去瞧那深青禕衣的新后。
新后带九龙四凤冠,并插大小十二支华钗,着深青色禕衣,衣上织成五彩翟纹十二等,领、袖、襟、裾缘以朱色罗縠,内衬黼领素纱中单,大带同衣色,朱里,以朱、绿锦滚边,纽约、革带皆用青色,系白玉双佩,双大绶三小绶,间施三玉环,蔽膝同裳色,着青袜青舄,舄加金饰。
端的是凤姿凰仪,天威赫赫,不敢小觑。
稍后,腰舆进,皇后升舆以降,尚宫前导,六尚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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