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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朝旧事之山河寂廖-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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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不再有他丝毫的痕迹……
耳边,已然听到渔船归航的号角,初冬的海水有一种钢蓝的颜色,涛声也会带着金属的声音。
“罗兰。“女伯爵在叫着我的名字,原来,她一直尾随着我走到海边:“我需要你帮我办一件事。”
她取出很多天前我们在这里拾到的飘流瓶,取下那枚七头魔女的祖母绿指环,摩挲了一阵,决然地放在了瓶中。
“拿去,替我扔到海里,越远越好。”她把瓶子交在我的手中:“从今时今日起,你和我就再与凯撒没有任何关系了。罗兰,学会放开自己,你的人生,并不是因为凯撒而存在的。”
斯蒂文死后,我才渐渐明白很多事情。”她向着海面轻轻启朱唇,似是喃喃自语,又似在说给我听:“很多时候,世事并不是像我们想的那样理所当然。比如,我曾经以为会和他作一对平凡夫妇,终老于此;比如,我曾把自己当作凯撒的毒药,甘心为他驱策一世;但最后,这些我以为都会亘恒不变的事,最终,都化作了泡影。”
她伏□子,从沙滩上拾起一枚海风吹来的榕叶:“现在已然是初冬,如果在罗马,城堡内的梧桐树,叶子都已经纷纷凋落了吧。但在这万里之外的泉州,榕树却还是执着的碧绿着,或许整年都会这样绿下去。我们又何必一定要把自己当作罗马的梧桐,而不去做泉州的叶榕呢?”
我看着她,似有所悟。手中一用力,那只小小的水晶瓶子,在空中划出悠长的弧线,便急速地坠落,如初雪一般,无痕地融入净碧的大海。
她微笑着看着我,“凯撒已经不在了,布伦瑞克骑士团也就解散了,罗兰,你和我之间再没有任何的效忠誓约,你可以走了。”
“走?我又能走到哪里去呢?”我仰起头,阴云密布的天空上渐渐变深为铅灰的色彩:“我同你一样,都是从小被凯撒收养的孤儿。他现在死了,如果你再不要我,天下之大,我真不知去往何处了。”
“你要跟着我么?“她伸手接下空中坠落的第一滴雨水:“可是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向何处去呢。”
看着她宛如游魂的表情,我的心中,不禁又重起了一层酸楚:“不管你去天涯海角还是雪地北国,我都会跟着你,候爵临走时吩咐,要我照顾好你的。“
雨势已渐渐地大了,晶莹的水珠淋漓的挂在我们身上。我突然想,如果这时我和女伯爵都大哭一场,别人怕是根本分不清到底是泪还是雨吧。 
“我想离开这个地方。”终于,她转向我:“但我身上还有一份责任未了,罗兰,你就陪我替元人做完最后一件事吧。”

回到厝屋,女伯爵便将四翼将召集前来,说出她想要离开之事,又和他们商量元人们以后到底应在何处生活。按女伯爵的原意,原本是想把他们带到北方,等元人们生活安稳后再离开。不料文森特与托斯卡却并不赞同,说是大家已经适应了此地的环境,并不想再去北国苦寒之地。而且元人之中,有不少已准备在泉州港买船置地,重过海上生活,如要再去草原放牧,并不一定能合符他们心意。
“丹青小姐。”靳光说道:“我们这一干元人,年轻一些的,从出生之时便想着东归,每天看的都是大海,练的都是武艺。如今终于回了中国,但忽必烈大汗早已不在,大元的光荣也早就成了历史。我们的生命,现在早就与大海密不开分,要再叫我们再去养牛喂马,怎么可能?别人不知道会怎样,但我,是一定会下定决心跟那些撒拉逊人学上一学,买条帆船出海,做个海上巨商的。”
连文森特也说道:“首领不去那个东海上的大岛,可我还想去,反正黄金港人送给他的海图还在我这里……就算是继承他的遗志也好,我要带一帮人到那个岛上去,自己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海上王国。”
“这样也好。”女伯爵轻叹了一口气:“反正我与罗兰都要离开,你们有自己的选择,我也就放心了。如果大家愿意,留在此地打渔货物固然不错,海上经商探险也未尝不可。印度大君送我的那些古玩金珠,请靳光分赠给大家,就当作本钱用用吧。”她又叫过克林特来,说:“你还记得死亡十字的事吗?那天我叫你画了海图下来,金银岛上先人留下的无数财宝,你们要愿意,便尽数取了去吧。”
“我们留在泉州不走,可丹青姐姐,你到底要到哪里去?”经历此次变故,克林特已成长了很多,原来细嫩白净的少年脸上,隐隐已有青色的须根冒出。
“我的身上还有诅咒未解,罗兰要陪我到北地去寻找萨满去。而且,我们万里迢迢从意大利来到中国,不就是要把阔阔真公主的骨灰带回来吗?我会去大都,把她的骨灰,葬在她从小生长的地方。”她抚着着他的头,淡然一笑:“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你还只有我耳际高呢,现下都已经比我还高出一截了。这时间过得真快,你说是么?”

当日入夜,我与女伯爵轻装匹马,便悄悄离开了鹧鸪山。她的意思,是不欲与元人告别,徒增悲戚。我本不是元人,对于她的举动也就并无意见。月上九天之时,我们并来到了水师巡检司,求见朱郑提督。
老将军执灯下阶亲自来迎接我们,关心地问了别后的许多事情。当女伯爵告诉他,自己要与我去北国寻找萨满,其他元人愿意留在泉州,请他代为照拂之时。他当即应承下来,还修书一封,叫我们到了北地,如有需要,便可寻找任何一家名为“日盛昌”的商号协助,那是他义父义母当年开在中国全地的商铺,至今已有极大的规模。
临别的时候,朱郑提督特地与我走在后面,轻声问我道:“罗兰,恕我年老之人多说一句。你们如此在中国漂泊,日后也不是个办法。不如你就娶了丹青丫头,替斯蒂文好好的照顾她,大家也都放心。”
我摇了摇头:“提督,我和女伯爵并不是这种感情。此生余世,我都会敬她助她,但爱字,对于我这样的神职人员,却是永远无缘的。”
出泉州城的时候,天色已是微明,女伯爵在马上问我:“罗兰,朱老子爷可是劝你娶我么?”
我点了点头,她长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罗兰,在这个凯撒与斯蒂文都已经不在了的世界上,你认为我有能力爱上别人么?”不等我回答,便举起鞭柄虚轻击了一下马臀,那大宛名驹立刻就如奔云驰月般狂跑起来。我催马赶上,在疾烈的风声之中,只觉得有温热的水滴不时飞溅到我脸上。四周的景物,便如飞一般,从眼旁急速地掠去了。





、尾声 争若无情时(添加搞笑NG)

大明弘治十八年的深秋,我与女伯爵来到北京城,其时微雪初降,但城中柳叶,仍是青翠的碧色。
在这一年的时间之中,我们由南至北,最远到过太宁与凉洲,四处寻访萨满的消息。行近夏中卫的时候,当地已经散居的鞑靼人,女伯爵便向他们可知萨满。居然竟找到了几位萨满,但一问解咒之法,都是懵然无知。
后来,一位流浪的后金萨满告诉我们,真正握有法力的大萨满,已经随着喀山汗国迁到了碎叶湖一带,但一路上冰川密布,要到来年初夏冰雪消融,才方可前去。于是,我们两人便南下到了北京城,一则看看京师风物,二则也是稍微休整。
进得城门,当地百姓,见了我们的高鼻深目,竟深以为异事,于是我们便急急寻了一间通译馆边的客店住下。那店主见惯西洋使者,对我们便视作平常,开了两间天字号上房给我们,又叫小二送上酒菜,便径直去了。
我刚放下包裹,正准备稍作梳洗,忽听楼下一片鼓乐之声,喜气洋洋的沿街而来。我正想招呼女伯爵出来观看,她却已经跨出廊来,支起了沿街的隔窗,问那正在倒酒的店小二道:“这又是哪家在办喜事?”
那小二头也不抬:“姑娘不知道么,这是楚王家长宁郡主出嫁的大礼,这场喜事是皇上亲自颁旨赐的,京城里已经热闹了三天三夜了。”
女伯爵笑吟吟地看着窗外,对我说:“罗兰,你快来看。这飘飘扬扬的白雪,衬着这办喜事的红火嫁衣,真是好看极了。”
我微微心痛地看着她扶着帘杆的皓腕,那一枝纤长的玉臂,细得竟如柳枝一般。这一年来回奔波,她消瘦了不少,往日雪白的脸庞,已削成玲珑的瓜子形,连以前的衣衫都不合身起来——前日还说进得城来,要寻个裁缝店,好好做几套衣服——今天难得她有如此好兴致,竟关心起闲杂人等的婚丧嫁娶来,我便也含笑走过去,看着她指指点点。
“吹打的这是鼓乐手,一箱箱抬的是新娘的嫁妆。”她一一指给我看,又扬声问那小二:“这郡主的夫婿,又是哪家的高官啊?”
“听说是新任的神武将军,海战中立了大功的。客官您向后望去,一会儿他就披红挂彩地来了。”
我把街窗支得更高点,方便女伯爵探出头去,一面又紧紧拉住她的手臂。她半个身子都在街外,笑着回过头来问我:“楚王便是我们在苏门答腊遇到的宝庆公主的侄子,说起来世界还真小呢——哎,罗兰,你拉我这么紧做什么,难道怕我一不小心跌下楼去么?”
一阵喧哗声传来,有人大声嚷着说是新娘子的轿子来了。果然,数十位珠翠满头的近侍丫环过了之后,一顶大红的喜轿便冉冉而至,当前穿着大红礼服的一名男子,骏马明鞍,胸前结着大红花球,正喜气洋洋地一路行来——还未及看清他的相貌,猛然间,我的手上传来一阵剧痛。低头看去,竟然是女伯爵的指甲,正用力的掐着我的手掌!
“罗兰!是我花眼了么?是他!是他!”她提高了声线,指着喜轿的方向,向我急切的叫道。我沿着她指方向放眼望去,立可就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可是——天哪,那马上的新郎,虽然一身中国新郎装束,又戴了官帽,着了白靴。但那眉目,那神情,分明就是死在海中的费拉拉候爵斯蒂文·冯·亚谢巴哈!
“罗兰,他没有死……”女伯爵拉着我的手,脸上带着笑容,泪水却如断线一般滑落下来。“我们不是一直没有找到他的尸体吗?他活下来了,活下来了!”
我也是猛然振奋,立刻探出身去,大叫着他的名字。此时街上虽然吵闹,但我竭力叫喊,却终于也让他注意到了。他目光一聚,立刻向楼上的方向望来。
但,奇怪的事发生了,当他看清我与女伯爵之后,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却拍马继续向前行去,并未稍作停留。任凭女伯爵喊哑了嗓子,都再没回头。
“怎么回事?!候爵他为什么不理我们?”我又惊又怒。
女伯爵站在窗边没有回答我,只是站在窗边静静地看着,喜乐之声渐渐远去,她脸上的七情六欲,也都冰粒入湖般,重新回到一潭死水般的平静。
“我肯定他已看到了我们。”她了低声,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我不相信他会故意不认我们,一定是有什么蹊跷在其中……罗兰,我们马上要查一查才行。”
她的眼中有一丝绝决的坚毅,叫我看起来蓦然心惊。
“你别着急,一切有我。你先回房坐下,我来找人问清楚再说。”我拉住她的手,想把她扶进房里,她却执意地甩开了我的手,只是靠着窗棂,纤纸烦燥地在上面划来划去,不一时,那红漆脱落的木条,就被划出了一道长长的痕迹。
“小二——“我不忍见她这样下去,立刻就扬声叫来侍应,丢给他一块碎银子:“你快去帮我打探,今日的新郎官神武将军,就竟叫什么名字,他的将军府到底在哪里?”
不一会儿,那小二就一溜烟的回来了:“回大人的话,神武将军姓史,大名鼎文。将军府在城西赵家集。”
“那一定是他了。”听了小二的话,女伯爵腾地站了起来,也不顾我的阻拦,伸手取了件鹤羽风帽披上,就急步下楼出了店门。
“女伯爵!你等等!”我终于追上了她,一把将她拉到街角的僻静处:“你现在找他做什么?就算能见到他,又有什么用吗?你别忘了,今天是他的大喜之日,这时他说不定正和那位长宁郡主拜堂成亲呢!“
“我不管!“她从来也没有这样任性过,只是执拗地要挣脱我:”不管怎样,我总得见他一面,向他问个清楚明白!”
“那也不能这样冒失地跑过去,会被执事们赶出来的!”我咬了咬牙说:”现在我们就去找日盛昌,记得朱老将军说过,他的这家商号在京城极有势力。说不定就认识这楚王家,总能找个法子让我们进府见见这位神武将军。”

日盛昌在京城极为有名,我们随便找人问起,就有人指着鼓楼西街的方向,说最大的那间三进大院,便是他们的商号。我不敢拉着心神已失的女伯爵随便行走,便雇了两顶小轿,一前一后地令人抬到日盛昌。进得门来,向那高高柜台后面的二掌柜交了书信,那掌柜刚看了两眼,便满脸堆笑道:“请问是罗公子与丹青姑娘么?我家朱老爷在这等了快半个月了,吩咐两位一到,就立即请到堂上去呢!”
朱老提督也在这里?我微一沉吟,便半扶着女伯爵走进了后堂。早有家人通传上去,还未踏入堂中,便已听到老将军急切的声音:“来了么?他们可来了么?”
一见我们的样子,他便怔在了当场,半晌之后,才指挥着丫环把女伯爵扶到了椅上去歇着。女伯爵也不说话,只是把那一双碧绿地眸子,定定地地看着他。那白发的老者咳然叹了一声,回过头对我说道:“看样子,你们已经知道斯蒂文的事了吧?”
我轻轻地点了点头。
“全怪老夫不好。”他语声沉痛:“当日战后,没有细心搜索他的行踪。却没料到到他并没有死在火海里,反而是重伤之后,被当地的渔民救了。乡保见他服饰打扮不是中土人,便报到官府中。因为他曾去楚王家送过宝庆公主的土仪,便有人认了他出来。楚王便接了他到别府休养。”
“这段时间,一直是长宁郡主在照料着他。两人日久生情,楚王便求圣旨赐婚。皇上以海战之功,授了斯蒂文神武将军之职。这是一个月之前事,我接到廷报,大吃一惊,便急忙赶到京里看个究竟。又怕你们也知道了消息,便令日生昌的人四处留意,本想由我来告诉丹青丫头这件事的……没想到,你们却先我一步知道了。”
听到这里,我不由得怒气横生,挥掌便向八仙桌上劈去:“什么日久生情!在泉州的时候,我明明已为他和女伯爵举行了婚礼,他是有妻有室之人,怎么能够再和什么楚王郡主结婚成亲?“
老将军缓步走到了女伯爵身边去,握住了她颤抖的手,轻声道:“丹青丫头,你忘了他吧。我去将军府中看过他一次,当初跃下海中逃生时,他被礁石撞伤了头部,现在,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
“什么都不记得了?”她疑惑低声重复,声音细小得像深秋的夏蝉。
“你,元人、赤风号,东归,费拉拉,甚至与他并肩作战的我,都统统不记得了。”他一字一句地慢慢说道:“他只记得长宁郡主是救他的恩人,是照顾他和爱慕他的人。丹青,你和他的一切,都已经完完全全过去了。”

京城的清晨的郊外,细雪已经如鹅毛般飘舞。我和丹青穿着朱老将军特意赠的貂裘,纵马慢慢地向驿道走去。在微曦的晨光中,她披散着碎金色的长发,摇摇欲坠地骑在马上,仿佛一个阳光一照,便即将消逝的精灵。
“你真不回去再见他一面了么?”我终于还是忍不住问。
“不回去了。”她倦然的摇摇头:“他能活下来,已经是上天给我的最大恩典。如今他已是别人的丈夫,堂堂的郡马,我一个异国女子,再去无端端地告诉他什么往事,只是徒然无益罢了。”
“那你能忘得了他吗?“我仍是有些不甘。
“忘得了又如何,忘不了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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