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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烟(阅魂录之二)-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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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帝是头一个喊出来的,“恭贺皇姊大喜!”
“恭祝净公主喜结良缘!”遭到恐吓的文武百官,也踊跃出声不敢落于人后。
“百年好合!”
“永结同心!”
嘶声大喊的祝贺声,宛如潮浪,一波接一波,一浪接一浪,淹没了整座京城,也盖过所有人的耳际。
“……”斐枭无言以对地看着湛朗那嚣张至极的背影。
原来这世上还有比他更横更土匪的?
纳兰清音拍拍他的肩头,“这小子不错。”
不绝于耳的祝贺声,让端坐在马背上绕城的斐净有些不敢置信。
看着街道雨旁人们一张张挤出来的笑脸,她不禁在想,除了家人外,她已有多久没见过他人对她展现过的笑容了?
自从十岁后,她又什么时候曾如此站在众人的目光下,迎接他们不带丝毫鄙夷歧视的目光?
虽然她也知道,眼前的这些,全是湛朗以恐吓手段为她达成的。
但她一点也不介意。
因为此刻在她胸膛里的那颗心,就像是荒芜多年的土地,终于迎来了渴盼已久的水泉潺潺浸润,令它正欢快地跳动着。
斐净低下头看向身旁的男人,而湛朗则是眼中盛满了温柔,正柔情似水地对她笑着,全然不见半点先前霸道横行的强盗样。
她想,她应该是……嫁对了吧?
不知为何,原本不抱半点期望的她,突然满心期待起日后的婚姻生活。
一望无际的草原,在徐风的吹拂下摇曳如碧浪,狼宗迎亲队伍在策马行走了十来日,总算即将抵达狼宗边境。
头一回领略北地风光,斐净的心情随着前方的草原愈来愈辽阔无边,也渐渐变得晴朗。一路上始终都策马走在她身旁的湛朗盯着她的脸庞,发现这对大多数人来说略嫌单调枯燥的景致,她并无反感,相反的,他还能在她没什么表情的面上找出些许兴奋的神采。
她不嫌弃。
这样很好,很好……
同样也担心宗主夫人会不喜北方水土的狼宗众人,见湛朗似放下了一直悬着的心,也随之安心地各自吐了口大气。
临近正午时分,湛朗下令就地扎营好让夫人用膳。
看着众人又大费周章地张罗她的午饭,斐净即使已经告诉过湛朗无数次,其实真的不必这么麻烦,她在马背上随意吃些干粮就成,不然一顿不吃也无妨,他们没必要每日都这么走走停停,还搭帐篷又拆帐篷的。
可湛朗很坚持。
敌不过强盗头子的坚持,斐净只好乖乖坐在帐篷里接受狼宗族人们的热情,以及湛朗无微不至的服侍。
她两手安放在膝上,乖顺地张开嘴接受宗主大人的投喂,一旁数日来已对此景麻木成麻痹的花雕则转过头,不想看太多这诡异的一幕而消化不良。
深怕她吃不惯,所以帐篷里的小桌上摆满了一道道原国美食,此次远嫁,斐净就仅仅只带了花雕一人而已,因此眼前的这些美食全都由狼宗一手包办。只是让斐净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怎么帐内这些与她一道用膳的汉子,:个个都拿着碗筷苦皱着眉,吃得像是集体都得了便秘一样?
“专心些,张嘴。”湛朗将菜夹至她的面前,轻声提醒又瞧他人而瞧得走神的她。
她配合地再咽下一口,有些怀疑地看着这个待她有礼周到慇勤肉麻外加柔情似水的人。
这家伙真的是搞得诸国天怒人怨,各国皇帝都恨得牙痒痒的狼宗宗主?有没有被人掉包过?
“饱了?”见她迟迟不吃下一口,湛朗收回了碗筷问。
她一点头,湛朗就命侍女将水盆端进帐,亲自绞了一块柔软的布巾,慢条斯理的帮她擦了擦唇瓣,再用另一条湿巾仔细擦过她的每一根手指,然后拿过干爽的布巾替她擦干。
看着他那专注诚心的模样,斐净恍然以为他正在做件极其神圣之事,而并非只是在替她擦手。
她忍不住想问:“你真想娶我?”
“是。”
“娶我之前你确定把我打听清楚了?”不得不说他的择偶标准还真是全天下仅有,口味太独特。
湛朗好笑地道:“我相信够清楚了。”
“不勉强?”她不信那天在皇爷府前他没听到别人是怎么说她的。
“一点也不。”
“其中没有好奇的成分、没有利益纠葛,也没有家国恩怨情仇?”她愈问愈直白,也不稍加修饰一下。
“以上皆无。”他好整以暇地应着。
她很是震惊,“就只是单纯想娶我?”纳兰先生又说中了?
“正是如此。”他不疾不徐奉上正解。
斐净蹙着眉心,语气略带试探地再道。
“传闻中我喜欢杀人。”这下总会怕了吧?
岂料帐中猛地爆出各种吵杂的支持言论。
“太好了我们也是!”
“同好同好!”
“下回夫人一道一道!”
“夫人您真是太英明睿智了!”
“……”呃,她一脚踩进了强盗窝?
湛朗嘴边噙着一抹笑,抬起手动作轻柔地抚着她的发。
“夫人还想说什么?”愿意相信了?
她想了想,“你教导属下有方。”瞧瞧,心态多整齐啊。
“夫人过誉。”他就当这是赞美。
公孙狩一手揭开帐帘,打断里头和乐融融的气氛,快步走至湛朗的而前弯身向他禀告。
“宗主,路上有颗石头。”他事前也没料到,都快到家门口了还真有这么不识相的。
“踹了。”敢勇于挑战,他就敢成全他们。
“这颗石头埋得有点深。”听说身份挺大尾的。
“那就整块地都给我刨了。”他连各国皇帝都不看在眼里了不是?
“遵命。”公孙狩扬起唇角,心情愉快地告退,同时顺手带走了帐内一大票没眼色,都杵在帐里妨碍宗主大人培养感情的闲杂人。
刨地?
斐净转过头看向面色淡然的湛朗,好奇地对他眨眨眼,而湛朗见她心情不错,于是配合的问。
“夫人感兴趣?”
“嗯。”虽然听得一知半解,但她大概能够猜到是什么事。
“那就一道去瞧瞧吧。”湛朗扶她起身,在她急着冲出去看热闹前拉住她的小手,再慢吞吞地牵着她出帐。
埋伏在北蒙国与狼宗的边境已有数日,此刻正派出大批人马包围地此的北蒙国大理王,在等了好一会儿后,终于等到了狼宗派来交涉的人。
“失礼失礼,原来是王爷……”公孙狩泛着笑走上前连声告罪,再装作一脸不明白地问:“不知王爷您这是?”
年过五十的大理王慕野,高坐在马背上傲然地对他道。
“劫亲。”皇上怎可能眼睁睁的看着狼宗与原国结盟?既然原国不上道,那他们北蒙就不需要客气。
“原来是这样……”公孙狩思索了一会儿,然后颇为难地问:“只是不知王爷想劫的是宗主还是夫人?”虽然夫人在宗主的眼中是天仙,但他家宗主也是榜上有名的特级美男子,爱慕他美色之人可多得去了。
慕野涨红了老脸,“当然是原国净公主!”谁会看上那个强盗头子?
“王爷不知本宗宗主已迎娶宗主夫人?”
“本王爱慕公主已久。”慕野丝毫不以为意,“俗话说君子不夺人所好,相信贵宗主定会有成人之美,大度成全本王的一往情深。”
公孙狩卸去了脸上的伪笑,“行事之前,王爷可想清楚后果了?”
“废话少说,把人给本王交出来!”
在慕野下令进攻之前,公孙狩冷笑地朝身后拍拍掌。
“来人。”
身躯高大健壮的狼宗勇士们,很快即在他身后集结阵形完毕,其中有两人则大步走至他的身旁。
站在右侧的木木西行事比较谨慎,“师爷,宗主的意思是?”
“一锅端了。”公孙狩向来就是奉行打人要打脸,“扒光他们后再上门去抄他家,记得半粒米粮也别给落下。”
“是!”左边较为冲动的阿提拉,兴奋地咧笑着脸。
“还有这块地,今天起就由咱们狼宗征收了。”敢打夫人的主意?他就让慕野明白血本无归这四字怎么写。
“收到!”迫不及待的阿提拉已经带队冲出去了。
原地不动的木木西有些不敢苟同他的手段,“这位可是大理王。”
“那又怎样?”公孙狩就没看出这有什么难度的。
“大理王是北蒙皇帝的亲叔叔。”这小子八成是没背过北蒙国的皇室族谱。
“哟,身份高贵哪。”公孙狩两眼一亮,连忙扯开嗓子对前头已经杀进军队里的某人吩咐,“阿提拉!甭忙着下狠手,先把那老头全须全尾的捆来给我!”
木木西愣愣地问:“你捆他做啥?”
“当肉票。”
“你又想诈谁?”因铁料之事,他都已把各国坑到求爷爷告奶奶的发指地步了,眼下强盗扮不够,他还发展了绑架这副业?
“虽说这油水是少了点……”公孙狩咋咋嘴,笑得很是阴险,“不过我就不信,爱面子的北蒙皇帝在连踢了两回铁板后,这回他还敢不顾他的脸而不来赎他家叔叔。”
“……”敢情他抢北蒙国抢上瘾了?
“有意见?”
木木西抚着额,“别忘了北蒙国也不是什么好惹的。”北蒙皇帝慕殇的性子可是出了名的眶皆必报。
“是又如何?”公孙狩胸有成竹地开口,“你没听宗主说,敢不诚心祝贺,往后五十年烧饭都无锅可用?明儿个我就叫北蒙国的黑市再将铁料售价往上提个三成,我看北蒙皇帝他学不学得会一个乖。”
“……除了心肝肺外,你连肠子都是黑的吗?”原国那个贪财的小皇帝怎不来跟他拜师?
师爷大人奸笑地搓搓下巴,“过奖。”
在另一头,斐净安分地站在帐门边远眺前方的战况,因在她身后,有个将两手环在她腰际并扣紧十指的男人,正将下巴搁在她的脑袋顶上。
“北蒙国大理王怎么得罪你了?”她一手指着被五花大绑的慕野问。
“他想夺人所爱。”
她侧过脸看向他,“谁的所爱?”
“我的。”他炽热的目光毫不遮掩地看进她的眼底。
斐净忙在他怀中转过身与他面对面,然后愣张着小嘴,不自觉地胃出一副呆相。
“我能不能自恋的以为你口中的这个所爱指的就是我?”她魅力这么大?
哪怕她此刻依然一如以往的面无表情,但湛朗就是觉得她这张嘴发愣的模样呆得可爱。
他笑笑地执起她的素手低首亲吻,“正是夫人。”
“你想啃我手上的肉?”这是干嘛?
湛朗一双剑眉往上扬起了个愉悦的角度,再三确认她眼中满满的皆是不解而并非是伪装或拒绝后,他很快即把握住时机开始进行拐妻大业。
“此乃夫妻间必备的礼仪。”
“是吗?”她怎没听说过?
略带低沈的嗓音开始引诱她,“嗯,不若夫人也试试?”
“一定要?”斐净不懂这动作有什么必要。
“咱们不是夫妻?”
“好吧。”不都说嫁鸡随鸡?她学。
花雕已经想就地挖个洞往里头钻了,她没空去提醒那个呆得缺心眼的小姐,此刻她只想深深反省整座皇爷府都对小姐教育了些什么。
打从小姐出过事后,这十年来,上至斐枭下至府中奴仆,皇爷府中哪一个不是小心谨慎地保护着小姐?
因为不舍,所以他们从不让她正面接触外面百姓眼中的偏见,也因为深恐她难以出嫁,他们更是不敢让她知道关于婚姻还有夫妻间种种琐碎之事,更不要说是关于男女之间情爱之事。为免她会心生向往,最后却又求而不得,他们可说是在婚姻、男女之情这雨点上防堵到了滴水不漏。
可他们怕是万万都没料到,就因为他们的保护过度,而造就了斐净在这方面的一窍不通。
斐净并不知道花雕正在心中忏悔些什么,她只是在湛朗鼓励的笑容下,也有样学样地执起他的手,在上头轻轻落下一吻。
“这样?”
“夫人学得真快。”湛朗对这一哄就上钩的夫人再满意不过,他的大掌抚过她细嫩的脸颊,“不过这礼仪还缺了一部分。”
“还有别的?”
他不满足地低喃,“嗯,改日再教你其他部分好不好?”
她很干脆,“行。”做事本就该有始有终。
因家教失败,一时找不到树撞的花雕索性趴在地上装死。
前头的战况一时半刻间似是没办法结束,百般无聊的斐净索性靠在湛朗的胸前,拉着他的手,在他手背上一下接一下地吻着。
按湛朗给她的说法是……熟悉夫妻业务。
玩得正开心的斐净忽地停下动作,明显地僵住了身子,眯着眼恶狠狠地瞪向前方混在人群中的某名男子,那眼中止不住的明显杀意,就像是恨不能将来者啃其骨噬其肉。
湛朗也注意到她的不对劲,“夫人?”
斐净一扫先前的呆相,语气冰冷地道。
“没事,只是没想到在这地方竟能见到老仇家……”她在原国找了这么多年都没能找到人,原来是躲到北蒙国去了。
“要不要我将他带过来给你?”
她推开他,“不必,我要去杀人。”
“非亲自动手不可?”他明明就能为她代劳。
“不错。”
“想杀人想放火都可以,夫人记得,怎么舒心就怎么做。”湛朗松开他的怀抱,扬手命人取来他的佩剑递给她,同时还让人拉来了两匹马。
斐净一接过剑就动作迅速地翻上马背,脚下一夹,便带着花雕冲向前方混乱的战局中。
仗着强健体魄的优势,狼宗勇士们与大理王长年养在府中的骄兵们,水准可说是一个天一个地,砍人如切菜的阿提拉更是勇猛无比,没拿出半点武者的力量,单凭一身的天生蛮力就撂倒了一大片。
正当他打算把那就快逃远的兵员们给追回来时,一道冲天的凌厉剑气已朝那个方向横扫过去,在远处地上留下一道无法跨越的深沟阻去了退路,来者同时用浑厚的内力,压得犹残存的敌方匍匐在草地上无法妄动。
阿提拉兴奋地转过头,才想对这具有相级实力的我方奥援夸上雨句,可没想到,挥剑之人却让他当场掉了下巴忘了拾起。
宗……宗主夫人?
斐净策马飞驰过战场,不待马匹停下已等不及地跃起,直落至一名被剑气伤了一臂却仍摇摇晃晃站起的故人而前。
“相级初阶……”荣禄愕然地抬首,“你是谁?”
狼宗不是除了湛朗之外再无别的相级高手了?她是打哪冒出来的?
斐净眼中闪过一抹狠戾,“十年不见,没想到刑堂管事竟把我给忘了?”
“你、你……”端详她的面孔好一阵,这才将她认出来的荣禄,被她吓得颠颠退了几步。
“我找你很久了。”她的记性可能不好,但她绝对记得当年这名曾在刑堂上拿刑棍打断她双脚的人。
浓重的恐惧感令荣禄心跳得飞快,以为斐净是为了他当年的兽行而想找他复仇,他不禁颤着声拚命向她解释。
“当年那事是王爷要我们做的,我不过是奉命行事!”
斐净挥动长剑,“我也不过是以牙还牙。”
霎时一颗飞起的人头滚落至花雕的脚边,花雕却看也不看,只是担心地望向什么情绪都看不出的斐净。
“小姐……”
斐净二话不说地再次攀上马背,全然不再看身后的残尸与人头一眼,仿佛那只是原上的一株杂草一般,即使它曾在她人生中深深种下了不堪与苦痛,但在她亲手挥剑斩断后,如今,它也只是她眼中一个不起眼的过去而已。
“你可知方才我砍的是谁?”一回到帐篷前,斐净随即走至湛朗的而前,毫不避讳地问。
“不知。”
她坦然地道:“那人他在我年幼时曾欺辱过我。”
湛朗的身上登时迸发出磅礴的杀意,内力化为锐利的剑意整个张扬散发开来,但一想到斐净就近在他眼前,他又不由得赶紧收回免得会误伤了她。
“为何要告诉我这些?”他强行压下心中的悔痛,不敢让她看出一丝一毫。
她光明磊落地望向他,“我们是夫妻,我不认为有必要隐瞒你什么。”
心房最隐密的一隅,因她的诚实而变得柔软似水,湛朗抬起手,拂顺她因风而飞乱的发丝,语调缠绵地道。
“劳烦夫人在此稍候片刻。”
“你要上哪?”
他大步离去,“去把那家伙剁碎了喂狗。”
斐净并没有阻拦,在他走后,花雕收拾好了激越的心绪,在她耳边小声地问。
“小姐,如今……还剩下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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