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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奸臣数美人-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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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妩在半醒半睡间,略睁开眼睛,透过松针的缝隙,看见将满的圆月,喃喃地碎声:“怎么月亮碎了……”又重新迷迷糊糊地趴在他的肩膀。

月亮碎了,他的顾妩睡了。

月亮碎了,宋之徽觉得自己的心也要碎了,不知道是叹息,是惆怅,是喜悦,是惘然,自言自语了一句:“很甜很甜的,是顾妩的味道呀!”

冷月生辉,浮云寂寥,他只觉,若今生能与她携手度过,就再无遗憾。

 

作者有话要说:补完了(*^__^*) 
不许霸王,不许霸王,不许霸王,碎碎念……




22

22、娉婷及笄女公子 。。。 
 
 
二十二章——娉婷及笄女公子——宋之徽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看:“妩妩,我们成亲吧?”

秋来万物凋零,园子里一阵萧瑟寒意,顾家祖宅正房的屋前,玉簪花树满枝头都是雪色的香花,屋旁是一片碧竹浓荫,透枝寒的竹影摇摇曳曳,俱是映在窗上。

佑嘉太后身着层层叠叠的九重华服,高高挽起的发髻上戴着的凤冠,凤冠之上,明珠璀璨。

宫女们远远退在她的身后后,佑嘉太后来的早,这时,京都之中各宫眷命妇们还不曾到达顾府。

她独立一人,站在屋前石砌的雪白露台之上,鼻间隐隐绰绰都是玉簪花静静吐露的芳香,她没有入宫前,还在闺阁的时候,就已经很爱这一种香花。

只是京都之中,种植有玉簪花的府邸极少,想不到顾府的祖宅也有栽植这一种花卉。

佑嘉太后不经意抬头,瞥见屋畔翠竹森森之下,石子小径上,有一个青年男子低着头慢慢踱步而来。

她的一颗心,突然跳得厉害,似被重重击中,她从来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贞静典范,轻易没有什么可以撩拨起她的心绪,只有她自己才知道此刻的心潮涌动,几乎都快要让她喘不过气来。

自从宋之徽托她主持顾妩的及笄之礼起,她就曾预想过在顾府见他,只是待到真见他……

佑嘉太后大吸了一口气,压抑自己的心潮,脸色绯红得厉害,又唯恐被人看见,侧头偏了脸,隐藏着石柱的后面,触脸都是石柱冰凉,她被这沁凉惊醒,慢慢地仰起脸,已经恢复了往日里的从容宁静。

因为这是顾妩的大日子,顾伞的服色,比较往日,稍微明亮辉煌一些,只是脸上也没有喜色。

这一阵子,她半是被宋之徽软禁在顾府,脸上越发地瘦削下去,袍袖之间,空荡荡的。

佑嘉太后觉得,他几乎要羽化成仙而去。

顾三公子走近到台阶前,才看见佑嘉太后,立时退后了三步,恭敬地躬身行礼:“今天来主持臣妹的及笄之礼,老劳太后娘娘了!”

顾氏在京都中,除了嫁入筱家而不得宠的顾双,再没有亲近的女眷,只是此时,宋之徽挟幼帝令诸侯,独揽朝纲,正是声势最显赫的时候,请佑嘉太后亲自来主礼,也不过只是一句话的小事。

佑嘉太后看着为人臣子的顾伞,他状甚恭敬,微带惆怅。

她忍着心绪复杂,含笑回应:“顾修撰太客气了!”

佑嘉太后心想,确如摄政大人的刻薄之言,顾伞又怎么会记得她,在京都中,他不知道曾是多少闺阁千金的梦中情人,曾是人人爱羡的名公子,红颜知己数不胜数,从来也不过只是她自己的一厢情愿而已。

此前,她不过见了他三次面,她一见钟情,再见倾心,京都中最规行矩步的秋家千金,一生中,最丢脸的两次,都被他看见。

第三次再在琼林宴见他,已经隔了整整一年的时光,所有的,也不过在芙蓉园里,隔着屏风的缝隙,匆匆瞥了他一眼。

这是第四次。

佑嘉太后只唯恐自己崩溃,心底话再难忍住,恨不再逢未嫁时,只是,她已经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寡妇。

天底下,再没有比她尊贵的寡妇!

佑嘉太后对着顾伞匆匆微笑示意,就避之不及地退回到屋内。

绣榻上放满了各色式样繁复的华服,金丝银线绣出花卉,光辉璀璨得夺人眼球。

宋之徽半靠在窗户边而站,两手交叉相抱在胸前,静静看着宋府的婢女打扮顾妩。

婢女们围着顾妩,忙碌得团团转,不经意间,就能够看见宋之徽,摄政大臣神色冷淡,她们不小心瞥了一眼,又急忙战战兢兢地低下头。

婢女们从成堆的华服中,拣出一件玫红色绣蔷薇罗裙,裙角整整叠了七层纱,一托起来,就像云朵一般。

一直静默不语的宋之徽,突然发声,语气干净利落:“谁挑的这一件裙子?给我换掉!难道就找不出一件大红喜庆的?”

“是!”众婢女齐齐应了一声,被他一吓,又是抖抖索索的,一阵手忙脚乱。

顾妩侧着头,不满意他的自作主张,只敢没有好脾气地嗫嚅了一句:“大红色好土气!”却像是在撒娇求他。

顾妩这个呆子,又哪里能看得懂他的心思。

宋之徽心中苦笑,脸上却丝毫显示出丝毫退却的意图,看着婢女找出大红色喜气洋洋的吉服。

层层叠叠的纱衣,似把顾妩笼在云里,任由婢女在她的脸上,施了薄薄的一层粉,她一动不动,像一个小小迷人的偶人。

她脸上的肌肤从来盈洁,上了淡淡的胭脂,仿佛有了一点血色,越发显得明媚娇艳。

众婢女正在聚精会神、忙碌不迭之际,突然宋之徽低低的一声命令:“退下吧!”顿时齐齐收了手上的衣饰,急急忙忙,一窝蜂地退到门外,极有眼色地掩上门。

只是顾妩的眉,还没有画好,她还来不及开口挽留,宋之徽已经站在她的眼前,他手执眉墨:“虽然我的妩妩,眉不点已黛!不过——我来给你画!”

顾妩的脑海突然飞过“画眉之乐”一词,只是宋之徽既不是画眉的张倘,又何来举案齐眉?

顾妩一动不动,任他用眉墨描摹出自己的眉形。

宋之徽的个子太高,此时微微俯身,趋近紧靠着她,他的脸垂得低低的,就近在她的脸前,他的每一缕的呼吸都扑在她的眉睫上,带出一点柔柔的痒意,直让顾妩的身子微微轻颤。

宋之徽收了眉墨,轻轻放进案几旁边的妆盒。

他静静的,顾妩也没有声响,隐约只有屋前传来的笙乐声响。

半晌,宋之徽才脸带笑意,文绉绉地念了一句:“顾家有女初长成,娉婷及笄女公子,温顺文雅美且慧……”

她还温顺?

浑身只欠没有长出刺来。

脑勺上只差没有长出倒钩。

顾妩知道他在打趣自己,雪白牙齿咬着粉红色唇瓣,拿眼睛瞪他,暮地突然听见他低低叹了一口气,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看:“妩妩,我们成亲吧?”
 

作者有话要说:




23

23、欢喜笑闹成眷侣 。。。 
 
 
二十三章——欢喜笑闹成眷侣——宋之徽,我也应该好好地巴结着你,以后好在京都里面横着走!”

顾妩知道他在打趣自己,雪白牙齿咬着粉红色唇瓣,拿眼睛瞪他,暮地突然听见他低低叹了一口气,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看:“妩妩,我们成亲吧?”

你喜欢我也罢,不欢喜我也罢,吵吵闹闹着,也要一起,把这一生度完。

顾妩垂头,不敢直视他,声音好像蚊虫鸣叫,低低的:“我们这样,不是也很好吗?”她不敢再得罪他,只咬着唇,只这样,等到你厌倦了我,还我海阔天空的自由。

顾妩只觉得宋之徽太过于意气用事,对,如今,摄政大臣对她,还正在兴头上,多多少少留一点意趣,可是宋之徽又岂非是一般人,而自己,大约也是不爱他的吧?

他这一生又哪里甘愿唯有摄政而已,摄政大臣宋之徽,总有一天会荣登大宝,从此俯视四海升平,做这一片江山真正的主人的。

而博陵顾家的女儿,没有送掉命就该谢天谢地了,难道还想着母仪天下?

宋之徽看着她沮丧的脸,脸上的软弱,一闪而过,揉了揉她的脑袋,在她高高半挽的发髻上,轻吻了一下,佯装出笑意:“好好好……我知道了,不逼你,妩妩,再不许板着晚娘脸给我看,反正我总拿你没有办法,总奈何不了你!”

——她到底是不爱自己,压根就没有把自己放在心上过,不管是前段时间蜜里调油般的和睦,还是这一阵子,时不时怄气的无情。

宋之徽退出房间,也去换衣。

裙摆极长,逶迤在身后,顾妩怕吉服沾了灰尘变脏,提心吊胆地提着裙摆,屏退了身边的婢女,独自一人走向正房。

她在博陵老家住的时日多,对京都祖宅的记忆,就淡薄一些,迷迷糊糊的,越发想不起来在这里生活的景象。

顾妩站在青碧碧的竹林后面,鼻间已经能够嗅到玉簪花的清香,很久之前,这里是没有玉簪花的,大约是他的三哥近年来新移植过来的,顾伞从来喜欢养花植草的风雅之事。

顾妩突然听见竹林一侧的莺声燕语,宋之徽不喜喧闹,只是这一次她的及笄之礼,由他出面,邀遍了京都名门命妇,摆明了要大肆张办,想来竹林那一侧,有不少随着母亲长辈来观礼的闺阁千金,正在玩笑逗趣——

“其实我最喜欢顾三公子,那才是真正的美男子,去年曾见过他一面,回家后,心肝扑腾扑腾地跳了好几天!”

“对,摄政大臣就太冷淡了,我要是不小心瞄到他,就赶忙低下头去,总觉得他一生气就会杀人一样!”

“这样说起来,顾五小姐岂非可怜,天天要对着摄政大臣的冷脸!”

“她有什么可怜的?她把摄政大臣管得死死的,都快要爬到大人的头顶去了!她作威作福的,你敢试一试去招惹她?”

“不过摄政大臣到底能耐大,人人都唯他马首是瞻。听说最近,各州县的士子们,要求为摄政大臣加封的请愿书,天天都像雪片一样飞到六部。”

“别说你出门的时候,你娘没有嘱咐过,在大人面前,要越发地温柔和顺!”

“羞不羞?”

“得了吧,明人不说暗话!傅以兰都快要想死他了!你就是一边怕他,一边也想着讨了他的好——”

“说得也对,要是被宋大人高看一眼,你也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京都中,谁不赶着奉承你?”

“嘘——你们都忘记了琼林宴上,那两位夫人的前车之鉴了,还敢多嘴饶舌!”

“我们又没有说宋大人的坏话!难道他听见我们赞美他,也还会生气不成?难道还不许你们爱慕他!”

这一群名门千金,多多少少被父母嘱咐过,若真能进得了清河宋氏的门,先不说娘家得他提携,只怕他日母仪天下,也是指日可待极有可能的事情。

顾妩咬着唇,情绪莫名复杂,呆呆站在竹影里,垂着头,听着林子里面笑语盈盈,也不知道想些什么,肩膀上突然被谁轻轻拍了一下。

她惊愕地抬头,正好对上宋之徽含笑探求的脸。

他换了宝蓝色外袍,满头的发,被一顶小小的玉石发冠束得纹丝不乱:“在想什么哪,呆妩妩?”突然听见莺声燕语,登时冷了脸,“这一群臭丫头活腻烦了不曾,又在胡说八道什么?”

顾妩侧头,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墨玉般的瞳色映着他的脸,似笑非笑地看他:“在说——怎么爬上摄政大臣你的床,好进了清河宋家的门,给你生儿子?听说宋之徽你,可真有能耐,我也应该好好地巴结着你,以后好在京都里面横着走!”

她就是不巴结他,已经要了他半条命。

横?

她还不够横?

她这一年来,压根不知道怎么直着走!

宋之徽从来爱她假惺惺含酸带醋的调调,情不自禁地捉住她的手,就势抱紧她:“妩妩,你吃醋了?”

顾妩没有好气地扔了他的手:“我呸,略赞了你几句,给了你一点颜色,你就自以为能开起染坊来!宋之徽,你真以为自己是天仙下凡了?我不稀罕吃醋,我要吃了你的肉!”

“来,你吃,你吃……”宋之徽伸手,握在她盈盈不堪一握的腰上,扭糖一样缠在她的身上。

宋之徽从来冷着脸,时不时皱眉含厉,又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稚气,几乎像孩子一样撒娇的时候。

顾妩被他招惹得气喘吁吁,断断续续地,娇笑着打趣他:“皇孙之女叠被,尚书千金铺床,摄政大臣,你将来的艳福,可真是不浅!不知道在床上,谁会更加讨你欢心?”

宋之徽伏在她的脖间,小口小口地啃,语气似笑非笑:“……想必都比不上你……”

只是,他不曾说出口的是,这辈子,只有你,除了你,又哪里会有谁家的皇孙之女,管谁家沉鱼落雁的尚书千金?

他活到二十几岁的人生,压根就没有看过除了她以外的任何一个女人。





24

24、进京的顾妩长兄 。。。 
 
 
二十四章——进京的顾妩长兄——宋之徽云:顾妩,你这个没心没肺,养不熟的白眼狼。

自从顾家全族回到博陵故乡后的这一年,顾家祖宅门前的石板路上,灰积得比鞋帮子都厚,从来宾客罕至,这一日却人声鼎沸。

府第前的青色石板地,冠盖云集,停满了京都各大世家内眷命妇的马车软轿,婢女侍从人头涌动,把小小的顾家园子给挤得密不透风。

屋外万里碧空无云,顾家正房高挂历代祖宗的画像。

礼官念诵声中,笙乐大作,在京都命妇期待、探究、艳羡、嫉妒的目光中,顾妩缓缓而出,裙摆重重叠叠,她走得慢,动作益发的轻柔秀雅,重妆丽服之下,姿容耀眼如明珠生晕,满室都似要生出光辉来。

她深深俯首跪拜过祖先,而后在婢女的搀扶之下站起,待她的二姐筱顾氏顾双,替她挽起方才只有略略束过的乌发,堆起高峨云鬓。

顾家在京都之中,再无亲近内眷,只是堂下观礼的,坐满了京都所有有品阶的命妇。

京都中,再不会有比这更显赫的及笄礼。

多么可笑,因他是权臣,为金丝雀的她,也可以这样享尽风光。

多么可笑,每一日,她都想着逃离他,却要依靠他的权利,来成就自己的荣耀。

华妆盛服的佑嘉太后,伸手从身畔宫女的玉盘中,取缀了十二颗晶莹明珠的美玉环钗,束在顾妩前额如墨的乌发上,又探手去取盘中的发冠。

方才,摄政大臣宋之徽一直站在窗前,只不过是安静观礼,屋外透枝寒的竹影投在窗上,交叠着他的侧影,宝蓝色清雅的风姿,说不清的动人沉郁。

宋之徽突然开口,音色清洌,语气波澜不惊:“太后娘娘,请稍等……”不知道几时,他的手上握着一只檀香木盒,静静亲手打开,一步一步踏上铺了锦毯的台阶,“请太后娘娘用臣手上的发冠吧!”

堂下有见多识广的命妇,眼尖地看清檀木盒中的发冠,齐齐吸了一口冷气,眼神莫名复杂起来。

宋之徽取出发冠,可见——白玉为了花瓣,金丝做花蕊,发冠上缀满雪白细粒珍珠,迎着微光流转着璀璨光辉,竟是一顶栩栩如生的白梅冠冕。

清河宋氏历来以白梅花作为家徽,寓意宋氏的清贵高洁,清河小城也遍地种植白梅。

宋之徽的举动大有深意,他虽然没有娶她,隐隐似在宣示——顾妩此后就是真正的宋家人。
他从来霸道,对顾妩的独占欲,从来令人发指。

佑嘉太后心中有点犹疑,只是依循完美的教养,不露声色地趋前一步,想接过来。

顾妩多多少少猜到宋之徽的心思,隐约可见堂下观礼众人闪闪烁烁的目光,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愣愣地退后了一步,丽妆掩盖不住她的怯懦:“……这太重,会压得我抬不起头来,宋大人,我用我自己的就好……”

会压得她抬不起头来的,又何止是这一顶花冠?

宋之徽冷冷地扫了顾妩一眼,心中不悦——要你成亲,你不答应,不就是让你戴着我家祖传的发冠,就像是要了你半条命,顾妩你这个没心没肺,养不熟的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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