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之拆散-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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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的一群书生之中，贺思怀站在其中，很有鹤立鸡群的意味。
贺思怀朝着方柔颔首示意，方柔面颊莫名一红，继而礼貌地点头应和。她的心中在想：这已经是第四次了。
再抬起头来之时，她看到贺思怀的手横在腰间，食指指着前方大殿侧边的一条小道。方柔望过去，那条小道似乎是通向后殿的。
方柔不解地看着贺思怀，贺思怀点了一下头。方柔猜想贺思怀是请她去那里，她想了想，然后点头同意。
“芷澜，我想去方便，你去不去？”
方芷澜对方柔的话毫不怀疑，说：“小姑姑你去吧，我不去。”
听到方芷澜的话，方柔如释重负，“嗯，那我去了，你不要乱跑，待会我回来找你。”
方芷澜看了看周围环境，方柔深怕她看到贺思怀，条件反射移步，用身体挡住贺思怀所在的方向。方芷澜并未发现异常，她看到这一排都是经文，于是说：“我就在这里看这些经文，不会去其它地方的。你放心去吧。”
方柔微笑着点头，然后走了。她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着，分不清是因为欺骗心虚还是违背规矩去见人的缘故。
她循着那条小道走去，小道两旁种植了好些树木，方柔走了好一会儿，行人越来越少了，然后看到了一棵树木后隐者一个人。她想了想，吩咐丫环到一旁守候。
丫环已经知晓自家小姐要做什么，她有些为难。这个丫环名叫杏儿，是方柔信得过的，于是跟她说：“你家小姐有分寸，只是有些话要说而已，你就在前面等着就行，说一会儿就好。”
丫环杏儿听命去了。
杏儿走后，那人走了出来，含笑着道：“方小姐，你我又见面了。”
方柔的性格虽然活泼开朗，但她还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官家小姐，该有的规矩她还是有的。又因为极少与男人相处，此时她害羞地低下头，柔声说道：“是的，还真是巧呢。”
贺思怀却摇头不甚同意方柔的说法，他说：“一次两次是巧，三次四次就不只是巧了。”
“那是什么？”方柔不解。
贺思怀呵呵笑道：“是有缘。”他笑得春风满面志得意满，加上本身长相清俊，文质彬彬，温文尔雅中又透出一丝风流，俨然一副有为青年的模样。
方柔想起方芷澜当初对袁易辰的夸赞之词，当时觉得她说的没错，觉得袁易辰的确是个难得的好男子，但是相比贺思怀，似乎太过沉闷了些。
还是贺思怀这样的人风度翩翩气势不凡。
巧合与有缘，意思差不多，但是贺思怀这样说出来，两人之间便弥漫着暧昧气息。方柔含羞不语。
贺思怀却是一副坦然模样，说：“在下并不是迂腐书生，并且处事一向随心，也不擅于隐藏自己是真实想法。”
贺思怀的话语停住，方柔捏着自己手中的帕子，紧张又期待。“贺公子这样的性格很好啊。”其实她也是这样的性格，因此此时，她心中是欢喜的。
“中秋晚上第一次见你，便觉得你很特别，不似一般姑娘内向懦弱。”
“我哪里特别了？我与其她姑娘是一样的。”
贺思怀笑了，说：“又发现了方小姐是一个优点谦虚。方小姐个性活泼可爱，又聪慧过人，还很是关心爱护他人，这些，都深深吸引着在下。在下本想隐藏心事，可是每次出行，都能遇见方小姐，今日又是在这钟元寺中，不免信起命和缘，按捺不住自己的心，便冒昧表达自己的看法。”
第一次被表白，方柔的心中又是紧张，又是无措，还有就是欣喜。一向话多的她，面对贺思怀的语言攻势，倒是羞怯地不知说什么了。
贺思怀深谙女子的心思，这种时候他要的不是对方的回应，于是他又说道：“方小姐不必心有负担，在下只是将心中想法一吐为快，并不是要方小姐如何，若是在下唐突了，还请方小姐见谅，只当是一个卑微小人在暗地里倾慕与你，过后忘了便可。”
方柔见他说得卑微，忙道：“贺公子多虑了，今日得到贺公子的夸赞，很是意外，也很感激，只是……”
“方小姐不厌恶在下便好。”贺思怀放心地说。
“怎会厌恶呢。”
“方小姐不必有负担，一笑置之便可。”
方柔知道对方只是为了让自己心里好受一点，毕竟对于他的感情，她不能回应什么。
两人又闲谈几句，便各自离去了。
丫环也走了过来，因着方柔的性格好，平时跟丫环一起玩的时候也像半个姐妹，丫环对她倒是不会太过拘谨。“小姐，你的脸很红。”
“是吗？”方柔立刻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说：“衣服穿多了。”
“小姐，你今天穿的不多。”丫环说出事实，方柔今天可是比平日穿的薄啊。
“太阳太炙热了。”方柔又道。
丫环很不给面子地说：“上山之后，太阳一直被云朵挡着，况且，这树荫下边很是阴凉。”
面对丫环的一再拆台，方柔一脸不快地看着她，说：“我就是害羞所以脸红了，怎么样嘛？”
丫环不去与方柔对视，撇撇嘴道：“小姐你这样做是不对的，被发现了的话，很不好。”小姐犯错被发现，首先受罚的可是她们这些个伺候的人，她自然要对方柔的行为负责，提醒一下，反正她家小姐没有小姐架子。
“我知道，可是你也看见了，我们又没做什么，只不过说两句话而已，你不说出去就行。”
“小姐喜欢那位公子？”丫环很直接。
方柔的脸又一红，嗔道：“你别乱说，中秋那日我也芷澜走散了，是这位公子帮忙找到的，今日遇见，怎能当做不识？未免闲话，才到这里说几句话而已。好了不说了，只不过是小事，被你这样说，弄得很不正常似的，咱们快回去吧，不然芷澜要担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章


方芷澜看得眼睛有些酸涩，于是停下，见方柔还没回来，便向怜珠询问：“小姑姑去了多久了？”
“去了好一会儿了。”怜珠也纳闷，怎么那么久还没回来。
方芷澜眉心微皱，未及细想，就看到方柔款款而来。
方柔走过来便解释道：“等久了吧，人太多了，所以慢了些。”
方柔脸上还没隐去的红晕方芷澜看到了，但是她并未多想，只认为是走路走得急了，加上今天温度还蛮高，所以她觉得方柔这是热的。
方夫人参佛一般都要花上半个时辰，现下时间还很多，方芷澜与方柔继续在寺院中闲逛。
寺院中一颗樟树下，摆放着一张桌椅，桌后坐着一位年老的僧人，胡须花白，很有得道高僧的感觉。而桌子前排了一个长长的队伍，方芷澜好奇地走上前去，看到桌前写着两个朱红大字——解签。
此时正有一位年约十五六岁的姑娘含羞带怯地说：“大师，小女子求的是姻缘。”
僧人含笑地说这是上上签，然后开始给她解签，大意是那位姑娘以后与夫婿会锦瑟和鸣什么的，因着方芷澜对古代的婚姻并不看好，所以心里并不信服，听到僧人的说辞就有些不屑。
听完之后，方芷澜便要离开，可是方柔却不愿走。她满含希冀地对方芷澜说：“芷澜，咱们也去求个签吧？”
方芷澜皱眉，说：“不求，这种根本不可信。”
方芷澜的话传入周围的人的耳中，立即引来了一连串的反驳。那些人都说在钟元寺求的签一向都很准，特别是悟尘大师解的签都是很精妙的，甚至还有许多人举了现实例子。总之，他们的意思是钟元寺的签，非常值得一求。
方柔听后更加坚定了要求签的心，“芷澜，你年纪小不想求，小姑姑呢，差不多到了嫁人的年纪，因此很想知道自己的命运如何。”
“小姑姑的命运当然是很好的，而且小姑姑你要知道，人的命运只有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才会好，毕竟天上不会掉馅饼。”方芷澜之所以极力劝阻方柔，是因为方柔曾经求过一支签，签文就是说她会遇见一个书生，经过许多磨难最终成为眷属。方柔对贺思怀如此死心塌地，不顾方全的反对，坚决在一起的原因，也是受了这支签的影响。
方柔见方芷澜那么认真，本来有些错愕，仔细一想，却噗嗤笑了出来。“芷澜，我知晓你是舍不得小姑姑那么快就嫁人，小姑姑很是感动，在这个家里，虽然不是没有人舍不得我，但是无人像你这般看重的。你放心，小姑姑只是好奇求一求，不会如何的，况且，婚姻之事，也不是我来做主的。”
方芷澜愣住了，这……她有舍不得么？她只是要阻止她与贺思怀的感情发展而已，其实若是她马上嫁给贺思怀以外的人，她方芷澜一定会举双手双脚赞成。
虽然嫁给其他人也有可能过得不好，但是这不是她能左右的，她的任务只是拆散而已，其它的事，想必系统君会解决的。
“走吧。”方柔牵起方芷澜的手，往前边的大殿走去。
方芷澜充满了无力感，似乎还是阻止不了了。
正在她哀愁之际，耳边响起了听过很多次的声音。
“方小姐？”
方芷澜和方柔循声望去，又是袁易辰。
方芷澜望过去时，被云朵遮了许久的阳光突然显露出来，照射在众人的身上，当然，包括袁易辰。而方芷澜看到的，便是洒满金光的翩翩公子。她莫名地觉得，兴许不用去求签了。
温暖阳光里，突然出现另一个身影——贺思怀。
随着他的到来，方芷澜眼前的金光像是被一个巨大黑洞瞬间吸走，世界立即变得暗淡。她不由得想：袁易辰和贺思怀的关系不一般吧，这两人如此形影不离亲密无间为的是哪般？又或许他们之间才是真爱？想到这个，方芷澜眼中突然放光，是就好了。
可惜的是，她的幻想很快破灭。贺思怀依旧挂着那张勾引人的笑脸，但是他的目光一直锁定在方柔的身上，那叫一个含情脉脉，让人一看便知晓他的欢喜。
“原来是袁公子啊。”方芷澜热情地道，却并没有施礼。
方柔上前一步，很大家闺秀地行礼，“袁公子，贺公子。”
“居然又见到两位小姐，实在是有缘，怪不得今日心情莫名轻松愉悦，原来是因为今日会遇到二位美丽姑娘。”贺思怀爽朗地笑着说道。
方芷澜最讨厌这种油嘴滑舌话语轻浮的男人，她冷哼一声，说：“我很好奇贺公子什么时候会心情沉重难过，难道是学问没做好被夫子打手心的时候？”
听完方芷澜的话，贺思怀的笑容凝滞，旋即微微眯眼，闪现出一丝厌恶。方芷澜将他的表情看在眼里，却并不放在心上。反正厌恶是相互的。
“芷澜……”方柔有些错愕。
袁易辰皱着眉头，然后很仗义地为自己的好友解围道：“贺兄的学问一向很好。”
“呵呵……”贺思怀也已调整好心态，“若是真的被夫子打手心的话，在下也许真的会很难过，为了不让自己难过，在下往后一定会加倍努力，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方柔微微一笑，原本心中责怪方芷澜，怪她太不给人面子，可是此时贺思怀的幽默说辞，还有他的宽容大度，让方柔很是欣赏。她想，男子，便是要这样聪明睿智不拘小节文雅大方。
方芷澜打击失败，恼怒地瞪了袁易辰一眼，嗯，她就是迁怒了。系统君不是说他可以成为自己的助手么？助手就是这样帮着敌人的么？枉费她刚才还觉得他像救世主，将信任给了他。
袁易辰见到方芷澜的时候，心中是很开心的，中秋晚上，因为那个意外，他已经做了决定，过后便会情不自禁的想起她。只是现在她那满含怒意的眼神，实在令他手足无措起来。他并未忘记方芷澜对他的嘱咐，但是现在这情况，难道真的要让他对好有不管不顾？况且，他说的是实话。
方芷澜并不是多聪明的人，她说不过贺思怀这种道行高深的古代文人。而且她也知道偶尔说一两句“过分”的话可以，但是说多了，只会适得其反，于是她暂时闭嘴了。
贺思怀很满意自己的表现，虽然不明白自己何处招惹了方芷澜，导致她处处跟自己过不去，但是没关系，他要得到的是方柔的喜欢，而此时，方柔笑了不是吗？
他看着方柔牵着方芷澜的手，说：“看方小姐神色匆匆，不知要去何处？”
不提的话，方柔都快忘记要去求签的事了，现在想起，脸便倏地红了。她想求的是姻缘签，而心里的人就是他。如今，她有一种被人看穿的感觉，也就不好意思说出真相了。
“我们只是想到那儿去，那棵桂花树已经开满了花儿，很香。”方柔指着前方的一棵桂花树，违心地说。
贺思怀看了看方柔走过来的方向，“解签”两字异常醒目，他心中已然明了，却不拆穿，“正好，我们也是被这香气吸引而来的，不如我们一同去吧。”
“好。”方柔温顺地说。
方芷澜看着这样的方柔，心中那个不舒服啊，实在难以言表。
方柔和贺思怀向方芷澜和袁易辰示意之后，便恭恭敬敬地往桂花树走去。
方芷澜故意放慢脚步，袁易辰步调划一地也往前走，突然感到袖子被扯住，于是愕然回头，不解地看着方芷澜。
方芷澜往他身边靠近一步，以掩饰自己的动作。他们已久前行着，只是步调十分缓慢。待拉开了与方柔他们的距离，方芷澜才小声地对袁易辰说：“我叫你好好开导你的好朋友，你怎么光答应不办事呢？”
袁易辰茫然道：“我与他说了，只不过他不听，况且，他只是心生爱慕，并未作出出格之举，若是他真的有意，届时自会上门提亲，而答不答应，也是你父亲的意思。他人私事，我等不应干涉太多。”
方芷澜很想说，现在不制止，以后就很有可能作出出格的事情了，防范于未然是很重要的。可是，她不想说了，此刻她终于相信，靠人不如靠自己，还有就是，系统君也是靠不住的。
“那你以后要时刻跟你的好友在一起，不要给他机会出去跟别的姑娘家私会。”方芷澜又吩咐道。她知道自己是见袁易辰脾气好才这样“欺负”人的。反正只是说说，帮不帮对她的损失也不大。所谓“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想到这句话，方芷澜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好酸。
而袁易辰的表情却很纠结，他略有些艰难地问：“为何你对贺兄的事如此在意？”
呃……这话听着怎么怪怪的，方芷澜仔细一斟酌，旋即恍然大悟，她笑着说道：“大概是因为我喜欢他吧，我就是见不得他跟别的女子在一起，见不得他喜欢别人。反正你欠我的，你就帮我这个忙吧。”依着她对爱情的敏锐嗅觉，她敢肯定袁易辰就是这样认为的，结合自己的表现，让人有这种错觉也属合理，既如此，何不就顺理成章。
尽管袁易辰就是这样猜想的，但他没想到方芷澜会如此大方地承认。同时，他的心中苦涩难明。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一章


方芷澜将袁易辰略显受伤的神情看在眼里，不过她一点歉疚感也无。古代的一些书生就是迂腐木讷认死理，只不过碰了一下就上升到负责的地步。他要负责，她还不肯呢，趁着这次机会打消他那愚蠢的念头也好。
袁易辰注视着方芷澜，方芷澜的笑容异常甜美，他略一思索，然后坚定说道：“我不信。”
噗……方芷澜被他突来的论断给惊到了，心想这书呆子怎么突然变机灵了。她不会傻得跟他理论，她耸耸肩，说：“信不信由你，帮不帮忙也由你，反正我自己也可以。”说完就大步迈向前。
跟袁易辰说话耽搁了时间，给了贺思怀与方柔说话的机会。就这几句话的功夫，他们两人都相谈甚欢言笑晏晏的模样，着实令人厌恶。
“哎呀，这里真的很香呢。”方芷澜欢快地窜到贺思怀与方柔中间，将他们隔开。她就是要做电灯泡，还是很亮很大的那种。
而落于人后的袁易辰将方芷澜的动作俱都看在眼里，顿时觉得无奈又好笑。事实是，他还真的笑了。虽然方芷澜做的事情不地道，但是这些都被她的可爱直率给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