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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禁心经-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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靓儿早已下去亲自端了茶上来。却仍是不愿多说话。恪宁瞅着,也不好说什么,又担心。想着要找话解开局面,弘晖却忽然小声咳嗽起来。旁边丫头婆子都慌忙过来帮着捶背。只当是他喝水呛着了。恪宁忙把儿子抱过来,弘晖在她怀里喘嗽了一会儿便好了。众人也都放下心来。恪宁见孩子面色有点发白,心里有些疑惑,过了一会看也没什么大碍,也就不在意了。

皇帝第四次南巡的时候,恪宁没有去。自从有了晖儿之后,因为孩子受不了长途跋涉,她几乎不再愿意出远门。没有孩子父亲那张严肃的面孔,家里显得活跃又愉快。偶尔,她会带孩子去上善苑。时常靓儿来伴着他们,整日消磨甜美的时光。上善苑许久不住人,恪宁请了工匠来将各处逐一修缮。还有张廷玉荐来的会种植各样奇异花草的花匠,一时间还忙的不亦乐乎。

弘晖很快交上了新朋友。花匠王师傅手下的小徒弟锦心年纪不过十二三岁,却生的一副万里挑一的好相貌,加之又是最温和腼腆的脾气,对尊贵的小阿哥的无理取闹最有耐心。两个小孩子在一处倒成了伴了。虽然有下面的人说闲话,恪宁却也不在意。搁在别的高门贵戚家是万万不能的。然而锦心这孩子虽然年纪不大,照顾弘晖却颇为细心周详,比之大人更显体贴温柔。恪宁看在眼里,也让他们多多在一处。又让锦心陪着弘晖一起读书习武。尽量不让孩子们因为身份有别而生分了。锦心倒是甚有天分,教习苏拉们讲的东西总是一点就透,又跟着西席读了些浅显的文章,倒进步得很快。一开始弘晖还吵着要做他的小师傅,渐渐却又担心他超过自己,反而在学问上用起功来了。恪宁也放了心,偶然升起想给胤禛写封信的念头。却又怕流露出太多喜悦,让他嫉妒起自己的生活。误会自己因为没有他在身边反而过得更愉悦了。

时值初春,南方正因为皇帝的又一次南巡而沸腾。御驾进入山东境内,经趵突泉,泰安州,登上泰山。又于宿迁县内检视堤工。渡黄河,途径淮安,扬州,在瓜洲古渡口登舟渡过长江,到达镇江,又登金山寺。康熙在此题了“动静万古”之匾额。一行人又乘船到达苏州。胤禛因为恪宁曾对他说起扬州名琴师林静南,一直敬慕此人。胤禛便留了心,不料一打听此人彼时正在苏州访会制琴名家言启中。正巧御驾在此歇息,他便忙不迭派了下人去寻,却难以得知此二人的行踪,颇为遗憾。胤祥见他为这一点事情心情不愉,倒暗自笑他。为了解闷,兄弟二人乘了小舟四处游玩,偏偏傍晚时分又落了雨。船工将船泊至枫桥。胤祥向他笑道:“如今真成了枫桥夜泊了。”胤禛遥望远处在雨中若隐若现的虎丘,笑答:“如此才是苏州景致之美。你我今日也算有幸了。”不由得随口吟道:“维舫枫桥晚,悠悠见虎邱。塔标云影直,钟度雨声幽。僧舍当门竹,僧舍当门竹……”一时思绪断了,禁不住自己也红了脸笑了。胤祥也帮着思想起来。却忽听邻舟传来一个女子轻缓舒妙的声音,但听她轻声吟道:“僧舍当门竹,渔家隔浦舟。茫茫吴越事,都付与东流。”

胤禛胤祥均是一愣,胤祥忽然冲着胤禛抿嘴一笑,用手向旁边指指。胤禛也升起了好奇心,两人探头向舱外望去,原来邻舟舱内放下一袭轻纱帘幕,有一年少女子的身影窈窈窕窕,夜幕下显得虚幻飘渺,就好似曹子建所歌之洛水神女。胤禛忽有些情不自禁,险些以为船中之人是恪宁,难不成又是她给自己的惊喜?可转念一想,刚才的声音仿佛还透露着稚嫩和甜腻,一听便知是尚在豆蔻之年的少女。不禁因为自己的忘情而苦笑一声。

那邻舟女子听他轻笑一声,误以为是小看自己所续之句。不由得有些生气。嗔道:“这位先生,既然已是江郎才尽,怎么还有脸嘲笑别人呢?”

胤禛一听她误会了自己,忙要解释。那女孩子已掀开帘子冲着胤禛轻蔑的一笑道:“怪不得如此小思小情的句子都斟酌不上来了。我还以为是什么高人雅士呢!”说罢便命船家开船。胤禛胤祥只隐约看到她的眉目一闪。那一艘轻快小舟就已趁着夜色荡开去了。

胤祥嘴边浮出一丝古怪的笑意,眯着眼看自己的四哥。胤禛盯着小舟在夜色中的暗影,被刚才那倏忽而逝的身影骇住了。虽只是那么短短的回眸,却分明有着几分熟悉的姿容。那被烟水雾霭笼罩着的遥远的回忆。那心底深处怎么藏也藏不住的伤痕,好像被谁揭开了,无以言说的痛苦。他的心,忽然被抽空了。

“四哥,四哥!”胤祥保持着笑容,看着在发呆的胤禛。心头却忽然掠过一丝不安。他诧异自己的心跳,再抬头,四哥一贯平静暗黑的眸子不知为何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如湖水般温柔安静,却又有几缕忧伤。那是他从不曾见过的样子。

……

圣驾启程归京的日子临近。一次南巡虽说浩浩荡荡风光无限,其实内里却又是另一番景象。江南各地因迎接圣驾所耗费的人力物资难以计数。又有数不尽的人从中获取暴利。虽说是扬圣威于四方,可最终却又生出无数弊端。有时候,他觉得自己是真的不能理解父亲。

好不容易有闲下来休整的一天,想不到他这里竟然有人来访。此人却也不进拜帖,只有人传进话来。胤禛见竟有这样胆大包天的人,不免生了兴趣,倒要见见他。不一时,但见二门外走进来一个中年男子。胤禛从窗口望了他一眼,不禁立起身来。

他自幼长于宫廷,满朝才俊见过不少。却从未见过如此风神俊秀的男子。印象中,似乎除了张家二公子张廷玉外,就几乎无人能与眼前这个男人相比。此人虽然有了些年纪,却依然身形修长清瘦,眉目淡泊如水墨远山,姿态谦然,唇间略带笑意,或可用明媚二字形容。却还是觉得不合适。怀中捧了一张七弦琴。胤禛忽然心中一亮,三步并作两步来至廊下。二人见过礼。来者见他如此,面上的笑容更深了一些。

“原来贝勒爷果然不是凡俗之人可比。在下林静南。”此人将怀中琴向胤禛一送。露出会心一笑。“一位至交听说贝勒爷在寻我,想必除了与琴相关之事,也不会想到要找在下。若不是因为这位好友,在下也不敢来打搅贝勒爷的清幽。”

胤禛早已猜到。掩住心里的兴奋。微一侧身接住那把琴,笑着请他进来相谈。林静南却一摆手,“我今日只是受故友所托,将这把“凤尾”琴赠与贝勒爷。想必这也是贝勒爷心中所需。我这位故友还要我转告您,他日她定当亲自拜访,到时自然您就明白一切了。在下将话也传到了,就此告辞。”

“先生。不瞒您。”胤禛少有这样的激动。似乎自己也忍不住被这个男子一身的仙姿灵气所折服了。“内子在京城就听闻先生之才学。我寻觅先生多时,只因她一直希望能够结交先生,若不是因为她不便离开,此次一定来此拜会先生。若先生不弃,日后有机会希望还能请您至府中一叙。”

“哦?”林静南想不到堂堂皇四子竟然会和他说起这样私密之事。倒颇为意外。却又忽然笑了,“怪不得,怪不得。您竟然也是为了……”他又收住话语。觉得似乎不该随意说这样的话。仍是向胤禛还礼道:“若有缘,在下定然会登门拜访。也请贝勒爷转至在下对尊夫人的谢意。”说罢转身而去。

胤禛心知这样的风流人物只是可遇而不可求。当然不能挽留。再看怀中这把名为“凤尾”的古琴。轻轻一拨,琴弦微颤,便是一声悠远辽阔的琴音。果然不是俗物。此人这一来一去,真是如世外仙人一般。自己好像是坠入了一场梦中一般。他独自想了一会。心情忽然好了许多。

明日便是启程回京之日。他很快就能见到思念中的人。






伤逝

望见京城青虚虚的城墙时,胤禛的心情却渐渐平缓下来。城郊是他和恪宁经常来骑马闲游的地方。春日融融,微风夹杂着雨后泥土的芬芳吹拂着他的脸庞,一切是多么熟悉和温暖。一场南巡带来的诸多紧张和焦虑缓缓退却了。回到京城,他仍然还能掌握多数事情。不会像在南方时那样被动了。他盘算着有一些事情准备要向恪宁坦陈。他觉得是需要得到她帮助的时候了。

忽而,车队停了下来。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皇驾根本不会突然停下来。胤禛突然觉得心中隐隐又烦躁起来。下了马车,只觉得阳光耀眼。他抬头,天空蓝的让人恐惧,那种蓝,仿佛只要轻轻一戳,就会坍塌碎裂。

远处有马蹄声。他回过神来。竟是御前侍卫格楞泰。策马疾驰而来。停在他面前一丈之外。一跃而下,冲到胤禛面前单膝跪下急切道:“四爷,您府上的同恩来了说,您府上有事,请您先行回去!”

“胡说!”胤禛心里一紧,不由自主攥起拳头了。但面上还是很镇定,“圣驾在此,哪有我先回去的道理!同恩不懂规矩了,你也不懂了吗?”

“四爷!”格楞泰道:“奴才就是奉万岁爷的旨意,请四爷即刻赶回府中!四爷!”格楞泰站起身来近前一些低声道:“恐怕是福晋与世子……”胤禛一听此言,眼珠竟定住了,全身几乎如雕塑一般。远处春燕呢喃,野花的馨香四处漫溢,如此良辰美景,他的脸色竟如冬日之雪般冰寒。

他如失了魂魄的幽灵,可身体的反应依然敏捷。有人牵过马来,他翻身上马,没有半点犹豫。随侍皇帝的队伍已然退到大道一侧。他已忘记了这是一件僭越的事,□一紧,千里驹飞驰而去。在众人的侧目中,他的身影消失在远处。御辇内,皇帝轻轻掀起明黄色帘帐,凝视着那个孩子的背影。

胤禛带着近身侍从回到自己府上时,也已接近正午。只见大门紧闭。角门外倒有几个家人在四处张望,显然是等他归来。胤禛跳下马三步两步冲进内院。只见院子里回廊上站满了人。太医院几个眼熟的面孔也都在。他想进去,腿却忽然迈不动了。他不想看到屋子里的景象,无论是谁,妻子,或是孩子。哪一个都不可以。向前的那几步,是他平生中,最艰难,最恐惧的几步。他几乎要瘫倒。

屋子里跪了一地的人。他的脚踏过他们的衣裳边才得过去。里间暖阁中,恪宁静静地半跪在地上,青丝铺地,家常的一件旧衣披在身上。留给他一个万般恐慌的背影。是弘晖,弘晖躺在暖炕上,静静的,一动不动。胤禛觉得连自己的心也和孩子一样静静地,不会跳动了。

他没有说话,轻轻走近她,跪下来,搂住她的肩膀。他能感到她在轻轻的颤抖。他那聪慧果决无人可比的妻子,竟然像一具行尸走肉一样瘫在地上,那是种怎样的无可奈何,束手待毙的绝望。他的心,随着她一起沉到了海底。

“忽然晕了过去。我叫了太医们。可是他们说不知道是什么病。他们竟然说不知道……”恪宁终于开口,声音异常的坚定,语气平静。她的眼睛一眨都不眨。注视着孩子柔嫩的面孔。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不要慌,别怕。会医治好的。太医们治不好,我就是找遍天涯海角,也能找出再世华佗来。晖儿不会有事。他是你的儿子啊,恪宁。他像你一样坚强,像你一样有神的护佑。你可以大难不死,他也会的。”胤禛搂紧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她的身体还是像一块冰柱一样。他要暖她的身,暖她的心。他要保护他的妻儿。哪怕是放弃所有。

没有几天,弘晖病重的消息传遍了禁城内外。胤禩每三日会来探视一次。因他与恪宁年龄相仿,自小一处,感情不可谓不深厚。即便胤禛自南方之行后心中对他多有犹疑,却也不好推拒。他又荐了数位江南名医,又有各府中推举的郎中送来各样珍贵药材。但无论如何延医服药,弘晖仍然还是在昏迷中,没有一点好转的迹象。胤祥终日陪在胤禛身边寸步不离,胤祯也不时过来,虽与四哥话不多说,却是实心实地的担忧着。

然而弘晖的病情一点点加重,兄弟们一改往日的冷淡,此时给予的温暖亲情也不能抚慰胤禛的心情。他这几日未曾入朝,几乎放弃了手头一切事物。这在他来说,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十几天夜不成寐,他在迅速的消瘦虚弱。然而更加可怕的事情是恪宁。从弘晖晕过去那一刻开始,她一直留在床边,未曾离开半步。任谁也不能阻止她。十几天来,她像一支燃烧着的蜡烛,越烧越旺,却也在一点点损耗自己。她眼睛中闪耀着光芒,悲哀而坚定。一遍遍轻声唤着孩子的名字。她以万倍的勇气支撑着自己,也支撑着弘晖最后的生命之光。她以为,最终她会赢得这场战争。死神绝不会夺走她最亲爱的人儿。

是夜,月光如水,四下俱静。胤禛没有回到恪宁身边。他觉得只要再看一眼她那不正常的几近疯狂坚持着的身影,他的世界就会首先轰然崩塌。女人的坚强,有时候令人恐惧不已。他背手而立,望着天边一痕明月,只觉得浑身麻木没有了知觉。

“四爷。”有人在身后轻声唤他。胤禛本来不许人打搅自己,这时来人只让他觉得烦躁不安。但还是不免回身来看。立时被惊吓住了。唤他的是张廷玉,张廷玉微一侧身,后面竟然是皇帝,他的父亲。

他本来心里有一万个念头,见了父亲,便一切空白了。张廷玉见此情此景,谨慎的离开了。

“胤禛。怎么深夜在此?”父亲的话语总是简短利索。可是此时此刻,能在这里看到他,胤禛只觉的心里千般酸楚畏惧一时涌了上来。他不知道该怎样向父亲坦白。他已经不知该如何是好。他对恪宁说不要怕,可他自己已经先怕了。弘晖是他们唯一的孩子。唯一的。或许以后他们再也不会拥有仅仅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孩子了。弘晖万一离去了,他们共同的血脉会就此断绝。他们的心连在一起,是因为弘晖,弘晖是他的至宝,是他的命根子。可他如今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一点点远去,作为父亲,他竟然是如此的软弱。他只觉得无力,再也不想支撑。他跪了下来,跪在自己父亲的脚下。泪水默默地从他清绝的面庞滑下来,像是失去牵绊的珠子,在父亲面前,他还是那个任性倔强的孩子,晶莹剔透,脆弱而孤独。

皇帝轻轻向前走了一小步,伸出已经显出苍老的双手,紧紧将他拥在怀里。他一直想要给他这样的温暖,可是那时候,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或许真的是,人老了,心也柔软了。他做出的每一个动作都是如此自然,连他自己也都诧异。

“记得你小时候,有一次,我去狩猎,却得到你突发重病的消息,我快马加鞭连夜赶了回来,看到你瘦瘦的小脸,白的像一层纸,我的心都揪了起来。你皇额娘在一旁哭得几次昏过去。可是我,我相信你不会有事。我记得自己第一次抱你的时候,我只抱过你和你二哥。你们俩不一样,你二哥的眼睛像一汪清澈的碧水,他像他母亲,而你,你的眼神中好像有一团火,看了只让人觉的温暖又喜悦。我想,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能是一个坚持到最后的人。你心中的火焰,是要为大清熊熊而烧!天意或许,不可违背。然而,天子的儿子不能就此低头!”

尘世沧桑无情,变化多端。天意,人力所不能及。

胤禛的头埋在父亲的怀里,不一时,泪水将那玄色外裳打湿了。温热的,寂静的泪水,混入这惨淡的夜色里。

……

与此同时,张廷玉站在恪宁居所外面的月洞门处。树影婆娑中,西厢内烛火闪烁。外面仆妇们进进出出,焦灼万分。他看着那摇曳的光亮,心都提到嗓子眼。可他却不能过去。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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