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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女行天下-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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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
昭平三十四年春。
北漠皇宫中已经遍布散发着淡淡幽香的艾罗草,皇帝漠川生母的衣冠冢也被迁移到北漠皇家陵墓之中。先皇还在宫中“颐养天年”。
漠川在朝政之后,听下属汇报了一个消息。
“赫连玹密信请求陛下派人协助。他在东川国已经朝不保夕。”
“杀了靖王的生母,杀了太子与靖王的生父,遭到二人的报复很正常。”漠川嘴角噙着一丝微笑:“告诉暗影,不必理会。从今以后赫连玹的生死与我北漠无关。赫连先生那么聪明,遇到一点点小小的挫折……他自己会挺过去的。”
“奴才遵旨!”
赫连玹就是石玄。当日的北漠贵族。他先勾引了艳名远播的舞女花舞,然后将之安插到老漠皇身边。漠川始终觉得自己母亲哪里都好,又美丽又善良又温柔,就是眼光太差了。先后爱上的两个男人都不是东西。赫连玹后来搞出一场叛乱,失败后毁容匿装逃亡东川。只是他一直不甘心,希望能杀回北漠东山再起。彼时花舞已死,花舞的儿子漠川处境危难。两个各怀心思的人勾搭到一起,互相利用扶持,最后竟引出这场两国大乱。
不过赫连玹始终小看了漠川。少年漠川隐忍地可怕,而且聪明绝顶。他竟用巧妙的骗局使得赫连玹误以为他是自己的儿子。
不过在漠川心中,假借爱情的名义将母亲送入虎口的赫连玹,同样是他复仇的对象之一。且只是利用他不管他的死活,而不是火上浇油,他对他也算是够好了吧。
师徒
东川国。黑夜。春雨霏霏。
杳无人烟的山岭之中长满了半人高的杂草。浅白的月光之下,像一片片黑蒙蒙的鬼魅。
石玄便隐身在这片湿漉漉的杂草之中。
衣裳头发早已经湿透,手掌撑在地上,指缝间满是湿滑的烂泥。
石玄嘴里慢慢咀嚼草根,苦涩的汁液溢满口中,难以下咽。不过他已经顾不得计较那么多。三日未曾好好吃饭,这点儿草根至少能稍解饥渴。
听见山下搜寻的队伍慢慢走远,周围安静无声,石玄这才吐出口中残渣,弓着腰小心在草丛中快速穿行。动作与速度就像一条善于隐匿的黑色毒蛇一样。
他需要尽快找到一个安全隐蔽的地方休养一阵。靖王和太子方面对他紧追不舍,尤其靖王更是要将他斩尽杀绝。这段时日他转战东川全国,东躲西藏却仍旧不能彻底甩脱追兵。本来好不容易联系上北漠的探子,北漠方面却又对他置之不理。
石玄的心情糟糕透了。
被背叛抛弃的愤怒,对死亡的恐惧。
这么惨的情况,在他的记忆中只有一次。就是二十年前他造反不成,叛逃北漠的时候。不过那时他正值壮年,身体素质正值巅峰,无论吃多少苦总能硬撑过去。
现在的情况却只有更糟。每日疲于奔命,每回交战总要受一些伤。这样不断地旧伤添新伤,且不能好好休息吃饭,精力越来越不济,胆气也越来越薄弱了。一边绞尽脑汁拼了命地想要活下去,一边却隐隐觉得明天恐怕就会惨死。
不!不能再想下去了!石玄强自收敛心神,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终于被他看到一个合适的地方。在山岭之上临近溪水的地方,前面有合抱古槐遮掩,下面有茂盛杂草隐蔽。洞口低矮,根据地势却可以判断里面是很开阔的。
石玄心中涌起一丝喜悦,先悄无声息地仔细观察四周,判断无人之后,才小心走向那个洞口。
“石先生,久违了。”一个淡漠的讥诮的声音蓦然响起!
石玄反射性转身,一把抽出宝剑!视线快速逡巡,很快看到十丈处的树上站着一个黑影。
“来者何人?!”黑影完全没有躲避的意思,径自跳下树来,身影轻巧敏捷如同猎豹一般。石玄立刻就认出来了:“穆竹楼!”
“你,你是来杀我的吗?”
“我当然是来找你算账的。”青年已经走到石玄面前五丈远,淡白的月光照在他的身上,使他英俊冷酷的面容犹如雕塑深刻。
——漠川忘恩负义不管自己这个生父的死活(石玄仍被蒙在鼓里),养子兼徒弟苦苦追杀自己……一瞬间,石玄忽然觉得五味杂陈。不过他很快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开始想脱身的办法。
首先要拖延时间。穆竹楼以逸待劳,自己却是满身伤病,正面相抗自己胜算不到三分。
“竹楼,恭喜你的蛊毒已解。不过据为师观察,你的经脉肺腑皆已受损。其实你何必非要苦苦追杀于我呢?即便你杀了我,玉楼也不会复活过来。而且我死后,凭你的身体,最多再撑七八年。且越到最后,你身体承受的痛苦会越剧烈。你应该还记得病发时的痛苦吧?不是为师吓唬你,到时候的苦楚可不止十倍,你绝对撑不下去的。相反,倘若你能留我一条性命,我便可以帮助你修复筋脉,彻底清除你身体的余毒。”
“你又想和我做交易?”穆竹楼居然没有恼怒。
“呵呵,竹楼,人和人之间哪有什么亲情?交易是最可靠的。”
“师父,我记得你以前常跟我们说这句话。”穆竹楼闲闲地斜倚着树干,似乎真要促膝长谈的意思:“不过,那时候你是多么意气风发,手握重权。虽然隐身在靖王府,实则胸怀天下,视东川北漠白竺三国为棋盘,暗中操纵了不少大事。”
石玄苦笑道:“所以人不能太得意,太得意就会像为师这样摔跟头了。”
“师父你后悔么?”
“后悔什么?不,我并不后悔。事情做了便做了,男儿应敢作敢当。”
“我想起师父生平,再看看师父落到如今处境,很为师父不值。”穆竹楼像没有听到石玄的话,自顾自地说道:“所谓一叶障目,说的不就是师父你么?师父你一直想要杀回北漠东山再起,这执念太深,令你看不清形势。其实原本靖王非常信任于你,你在东川经营的势力也十分庞大。虽说不在朝堂之上,暗中的势力却不比那些皇亲国戚差了。即便是太子李瑾或靖王李琨也都被你玩弄于股掌之上。那种一言既出众人俯首的威仪,多么令人心驰神往。”
“倘若师父你能舍弃北漠称王的执念,全力经营东川,再过几年恐怕就能帮助靖王除掉太子。然后再害死东川皇帝。等靖王登基之后,凭你的种种手段和靖王对你的信任,成为东川的幕后君主岂是难事?不比在北漠称王风光?而且论起来,东川可是比北漠富庶多了呢……”
“别说了!”石玄脸色青白:“你现在,就是想嘲弄我的失败吗?”
“不,我说的是事实。这些都是有可能发生的……倘若你当初做了另一个选择的话。对你来说,成功曾经那么轻易,那么接近,而你却错失它了。不是吗?”穆竹楼阴冷地笑着:“所以你的确应该后悔。”
“而你越后悔,越难受,死得越不甘心,我杀起你来才解气。”
“你就是一块朽木!白痴!愚蠢!穆竹楼!你在这里嘲弄我的失败,可你不也做了愚蠢错误的选择?!你就为了逞一时之快,杀了我也绝了自己的后路!你杀敌八百自损一千!你死时的情景一定比我更凄惨。”
“呵,那又怎样?!这些我又不是不知道。我还就想两败俱伤,我高兴。”
“你……高兴?”石玄不可置信的,绝望的,像看个疯子一样瞪着穆竹楼:“我最后悔的只有一件,为什么会收了你这个喜欢自寻死路的傻蛋徒弟?”
“至少我会尊师重道,让你死在我的前面。”穆竹楼从腰间抽出黑色软剑。
“石玄,受死吧!为你曾经的所作所为。”
荒野山岭之中,淡白的月光之下,两个黑影拼尽全力厮杀。
###
昭和三十四年春。在东川中部的荒山野岭,发现北漠奸细赫连玹的尸体。消息传往汉阳之后,靖王犹不解恨,命人将赫连玹的尸体运送到汉阳,亲手鞭尸拖行,直至尸体毁烂再也看不出原型,方才扔到荒山之上任野兽秃鹫撕咬啄食。
自此靖王与太子真正和解。在解除弑父夺位的冤屈之后,太子李瑾正式登基为帝,改年号为景清。东川政局稳定下来以后,靖王自请镇守东川西线抗击白竺,日后数十年立下累累战功,且自此之后再也未回汉阳这个伤心之地。
好了,现在时间拉回到昭和三十四年春。
东川中部,平静的桃叶城来了一个古怪的年轻人。
孤独,英俊,冷漠,浑身不好惹的戾气。颓唐,不正干,爱喝酒。
他每天的工作就是到酒楼里喝酒,喝得烂醉如泥后,随便倒在哪里就睡了。有时候会哭,有的时候还会抱着头打滚,像魔怔了一样。
曾经有小偷趁着他醉睡之后想摸他的钱,却比闭着眼睛打呼噜的他一脚踹断肋骨。
“所以做坏事是会有报应的。小三子,叔再给你说最后一遍,你以后再敢偷鸡摸狗,就不要登我甘家药铺的大门。先生心软归心软,我阿泰可不会跟你讲什么情面,见了就会直接把你扔出去!”
小三子哭丧着脸:“阿泰叔,我这不是知道错了吗?您老就别再骂我了。哎呦,真是倒霉,其实我早看见那煞星腰上缠着软剑,不像个好惹的,偏偏一时鬼迷了心窍,动土动到太岁爷头上了。”说完后就用左手拍右手,自己骂自己:“叫你手贱!叫你手贱!”
“小三哥,你说那人身上带着软剑吗?是什么样的软剑?那人长得什么样?”小柔儿眼睛一下子亮起来!这么多年她也没忘了救过她的“佩戴软剑”的白玄冰。
小三子胡乱比划:“就是这样窄的软剑,缠在腰上也不知多长,黑颜色的,刚开始我还以为是腰带呢,后来才发现太阳底下闪着光。那人长得倒人模狗样的,穿的却破破烂烂不知几年没洗澡了,不过这人身上钱多,回回都能拿出银钱买酒!醉得跟条狗似的,就像那边那个人一样……”小三子忽然住了嘴。
眼睛瞪得大大的,好像看到什么怪物一样。半晌,忽然惨叫起来:
“娘呀!!!!那死鬼煞星咋还不放过我啊啊啊啊!!!”
大伙儿顺着他的目光一看,药铺门口竟不知何时坐了一个醉醺醺的青年。
见面
穆竹楼每日醉生梦死,不知今朝是何日。这付醉鬼样子引诱无数小偷向他下手。因他酒醉之后也有防御本能,那些贪心的小偷不仅都没有得手,还遭遇到不轻的教训。
这日他又觉得一群人向他接近,嘴里叽叽喳喳的也不知说什么。一双有力的大手要将他拉起。穆竹楼讨厌被人打搅,眼睛也不睁开,随手向对方身上击去。这一下若是打实了,对方最轻也得断根骨头。
阿泰一手接住穆竹楼的手,皱眉道:“哪家的小子,出手这么毒?”
穆竹楼手不能动,左腿反射性踢出。这腿携的力道可以击碎大石,硬生生踢到阿泰身上,却只闷响一声,像踢到一块坚实的铁板。
阿泰眼睛一眯,出手如电,在穆竹楼后颈一击,穆竹楼闷哼一声就昏了过去。
阿泰提着穆竹楼就要把他丢出门外。
其实论武功阿泰不一定是穆竹楼的对手,奈何现在穆竹楼醉醺醺的,并没有拔出他最擅长的软剑。阿泰之前虽然没有受伤,但硬生生承受那一脚也是很不好受。当下就要给穆竹楼一个教训。
“阿泰叔,那个叔叔躺在大街上不要紧吗?”
阿泰:“柔儿,那个叔叔喜欢在大街上睡觉,你别担心。”
“哦。”柔儿虽然答应着,眼睛却忍不住朝外面瞅。——这人身上可也佩戴着软剑呢,他会不会认识白玄冰?
可外面的青年却很快被许多人围起来了。好像看什么热闹似的。柔儿踮起脚来也看不见发生了什么。
“这个小伙子怎么了?发羊癫疯了么?”
“好可怜!”
“我看不像是羊癫疯,羊癫疯会口吐白沫的,他好像只是头疼。”
“咱们去找甘大夫帮他看看吧,他疼得这么厉害,别是得了大病。”
“甘大夫!甘大夫!阿泰大哥,你们快出来看看,外头有人发病了!”
阿泰杵在门里,脸有些黑。小三子咂舌:“叔,是不是你刚才下手太狠把人家伤着了?”
——阿泰脸更黑了!他冤枉!比起那小子毫不留情的一脚,他下手已经很轻了好吧!!
“阿泰,好像有人生病了,咱们去看看。”外面的吵闹惊动了甘宸云,他已经快步走出去。
阿泰叹着气,只得又将扔出去的人给提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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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缘吃惊地看着躺在床上的肮脏青年。穆竹楼怎么会在这儿?!
“缘儿,这人脉息很奇怪,我诊断不出他患了什么病。似乎除了筋脉肺腑损伤,还有一些中毒的迹象。”
“先生,你想让我帮忙看一看么?”
“是的。缘儿,我知道这有些为难你,不过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甘宸云有些不好意思。他知道沈缘已经定亲了,倘若亲手救治别的男子很有些不合适,但是倘若这个重病的青年有救,他不忍心眼看着他死。
“先生,没关系,恰好我也认识这人……我会尽力救他的。”
沈缘不禁想起以前和穆竹楼的交情。那时他智力低下,像个小孩子一样黏着她。虽然后来变聪明了,与她疏远了,说话也不中听,但那些不中听的话语里满是别扭的关心。沈缘不是没有心的人,虽然当时有些迷惘,后来却隐隐懂得了穆竹楼的心意。当然这心意她注定无法接受,因为她已经有了心上人。但这使她对穆竹楼很歉疚。
“缘儿,这醉鬼武功不错,发起病来很难对付,你治病的时候我在一旁帮你看着吧,省的出意外。”
“那就先谢谢阿泰叔了。”
春光明媚,外面鸟语花香。穆竹楼眼睛未睁开,先闻到一股淡雅的甜香。他警觉地睁开眼睛,却发现处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素净简朴不失温馨的房间,干净柔软的棉被,屋中墙角摆了几盆茂盛的鲜花。
这是什么地方?
“你醒了?穆侍卫,你觉得好一些了么?”
看着忽然出现在眼前的温婉少女,穆竹楼如遭雷噬。他再也想不到竟会遇见她!军营一别,他以为已经是最后一面了!
一时心中说不出是悲是喜,只怔怔得看着那个牵动他心神的少女,款步走来,坐在床边的小凳子上,随手搭在他的额头上,又替他把脉。
——当那温热的手指接触他的皮肤,穆竹楼不禁颤抖一下。这一切跟做梦似的。
“很好,已经退烧了,脉象也趋于稳定。”沈缘笑眯眯地说。
穆竹楼看着沈缘久违的笑脸,一时情难自禁,一把捉住沈缘的手!沈缘吃惊地看着他。
“你……”穆竹楼有满腔的话要说。一直被忽视的阿泰却冲了过来,一下子分开他俩!
“小子,不要唐突了!”阿泰沉声说。直觉告诉他这小子恐怕对缘儿有别样的心思。
穆竹楼被阿泰打断话头,怨毒地看着他。不过也是惊出一身冷汗,心里暗暗庆幸。他一向是个很骄傲的人,懵懂之时被沈缘明确地拒绝过,无论心中再喜欢她也不会轻易说出。刚才是乍一见面情难自禁,可真要说出来场面可就尴尬地很了。
穆竹楼闭上眼睛复又睁开,瞬间已经调整心情,看着沈缘冷冷道:“是你救了我?笨女人,你果然烂好心地可以当菩萨供着了!”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沈缘无奈。这小子怎么一醒过来就恢复毒舌模式?
“那你想让我怎么说话?对你感恩戴德么?”
“穆竹楼!”
“好没礼貌的臭小子!”阿泰黑着脸沉声说:“缘儿你先出去,这小子脑筋不清楚,阿泰叔叔要好好教育教育他。”
——居然敢对他们家的宝贝缘儿这么不客气,找死啊小鬼!
“阿泰叔你要干什么?”沈缘话还没说完就就惊呼一声,阿泰竟直接把她抱出门外,随后阿泰就返回去紧紧关上了门。
“阿泰叔!”
阿泰不理会沈缘的呼唤,冷冷看着眼前的穆竹楼。此刻他面色惨白滚倒在地上。——刚才看见阿泰二话不说对沈缘动手,穆竹楼心中一急想要起身,却身体虚弱力不从心,一不小心就摔倒在地上。
引导
穆竹楼趴在地上怨毒地瞪着阿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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