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烽火-第3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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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晓谕了全军，全军都震慑住了！故当满清先是出动两万骑兵强突，以护卫，掩护两千精锐突到松山的时候，张军的每个将士都是拼了命上前的，他们不惜一死，拼得也顽强。
可敌方也很强大，不然的话，怎么能脱出到达松山呢？
偏偏他们所突破的防线又是张必武的妻弟所处的防线！想当初秦家村的人可是把他们的子弟交给了张必武，然后让张必武把他们给带出来，到前线以作战的。如今真要严行军法吗？
要知道秦栋就是真的拼了命了，他上前与敌厮杀，还左臂受伤，且身上也挨了两箭，他没有后退，他还是指挥着军兵以拦阻敌军，可惜啊，最终没有能把敌军给拦截下来。
以此看来他是履行了命令，严守阵地，以命相拼！并没有错！现在还要把他给处斩吗？
张必武心中自是明白，还有一点，要是他的妻弟，他就网开一面，将士们怎么想？他们还怎么听从张必武的命令呢？他们会认为张必武只对疏的人严行军法，而对亲近的人网开一面，那时人人都有怨言，将士们就未必会拼命相向了。
张必武还探听到了最新的消息，将士们都纷纷地说，张必武这么爱妻子，且秦栋就是秦怀玉的堂弟，关系亲近，且又在护卫张必武的作战中，是多立战功的。这一次也是拼了命以拦截敌军的，也算是尽了职责了，张必武是不会将他给处斩的。
要是革职查办，那是最严的，这种可能性都低呢！大多情况下，只是不了了之了。
这个消息一传来，将士们也认为是革职查办或不了了之，如此处理，倒也合情合理，并没有什么好责怪的。

第三十一章　挥泪斩妻弟

可当将士们的想法传到张必武的耳里，那就极大的不同了，张必武最为无奈的就是这一点，因为秦栋就是张必武的妻弟，故能网开一面！
法当严，要罚就罚身份最为尊贵的人，要赏就赏最为卑贱的人。罚能罚得震动，赏要赏得心服，要激励人。
张必武便是想要到了秦栋就的牢房里，有士兵在看守着，他们一见到张必武过来了，立即是行礼了。张必武是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行礼了，随之是大脚直迈进里面去了。
张必武见到了秦栋就，皱眉了，他还真下不了决心要杀秦栋就，可心里又清楚，秦栋就非死不可！
张必武在理了一下头绪后便说：“栋就啊，你看看吧！诸将都写了为你求情的信呢！他们认为你已是拼死抵抗了，并且组织人马亲冒刀矢而上，你已尽责了！你怎么看？”
秦栋就看着张必武所扔到地上的书信，他看了，这是诸将共同署名的为他求情的书信。
他不好回答张必武，他只是看着张必武，不知这位堂姐夫要怎么对付他。
张必武却不敢去面对他的目光，而是把头扭向了另一边，长长地一声叹息，身体在颤动着，他显得非常难受。
因为在这一刻，他想到了自己的妻子，他要如何去面对自己的妻子呢？可是全军将士啊！他们的性命更重要！
张必武是一名主帅，他首先是要对三军将士负责，而不是为妻弟负责，也不是为妻子负责。只要是能以最少的代价来夺取胜利，哪怕是自己的亲儿子，他都得立斩不赦！毕竟他现在真的需要秦栋就的一颗人头来震撼众人，让他们不敢松懈，激励他们，鞭策他们奋勇向前。早日攻破松山和锦州。
秦栋就见到张必武没有回视他，而是在叹息，他也不傻，怎么说也是跟随了张必武许久了，从秦家村出来，从一个小卒升到了现在总兵之职，在人情世故的磨练方面是优越的。变得老辣起来的。
秦栋就明白了，他的堂姐夫想要他死！当然他也能从张必武的表现中看出，张必武是不舍得他死，只是他身为一位主帅太难，太难了，有着太多的无奈。太多的身不由己啊！
秦栋就明白了，便叩起头来，说：“主帅，请明日将我处斩！我违反了严令，让清军突破封锁线，从而到达松山！罪不可赦！必须一死！”
张必武的脸皮在跳着，他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他真不舍得秦栋就死，可又能有什么办法呢？不是说不给就行的。
张必武是转过身来了，他看着秦栋就，想说话，可是却又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秦栋就只能是又叩了三个头，说：“请齐王监国殿下下旨吧！斩末将人头！但请宽恕我们的家人……”
张必武长叹口气，最后说：“栋就啊，为什么清军突破的封锁线却是在你的防区啊！为什么却是在我下达严令之时呢？你知道军令如山吗？你知道维护军令的重要性！就算是我再不想杀你。可为了三军的利益，为了能早日攻灭满清，我必须要借你的人头来震慑全军，来威慑清军啊！”
秦栋就笑了，说：“哈哈！真没想到我的人头还能有这么大的作用！听到殿下的话，我觉得我死得值了！真是太值了！用我的一头贱命换来三军的用命，换来奋起灭清！哪怕是杀我一万次。我也愿意！”
这一下，秦栋就明白了，他的家人不会受到连累，反而会因为他的死。张必武以后会照顾他的家人的。而他的心中也不恨张必武，怎么说张必武在他身为一名主帅，他就得做出这样的事来！
张必武说了：“你知道吗？图海原先是想要截住黄起的后路，然后让蒙古各部知道黄起后路被断，他们再一起攻打黄起的！可是被发来的新兵还有黄起预留的人马给打败了。现在他与科尔沁会合在一起了，并且率领他的残部南下了，其中科尔沁还有一些人马也是跟着一起来的，分别是拜斯噶勒、洪果尔，喇嘛什希、栋果尔，而沈阳那一边的清军也在增援，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松锦的战役会变得更艰难了！”
张必武看着秦栋就，继续说：“虽然我们后方会源源不断地有军兵过来，可是比不上对方来得快啊！有了图海与科尔沁以及沈阳来的清军，多尔衮的力量就会与我们相差不是很大了。对于善用兵的多尔衮来说，他可能就会改变形势！当然我们未必会让他们改变！”
张必武双目变得坚定：“与其给机会多尔衮改变形势，不如我们就把他的机会给扼杀于摇篮之中！”
秦栋就明白了，说：“是！齐王！请你下旨吧！斩了末将！末将愿一死！末将很高兴，姐夫给我这个机会！让我当了一回盖世大英雄！”
最后秦栋就是说出了姐夫，他的双目中还是射出钦佩之意。
张必武叹了口气，说：“只是我难以和你堂姐说明，毕竟……她会怪我的，她会非常伤心和难过的……”
张必武苦笑了，不断地摇着头，说：“没办法啊！出征在外就得忘记家里的一切！我和逍遥都说过，我在家和他是父子，可是一出征，他就是我的部下！哪怕是他犯了军律，我也得处斩他！我……”
张必武看着秦栋就，见到他在不断地点头呢！他明白了，他也不多说了，他便是转身就走了。他怕自己会忍不住，会改变主意，毕竟这主意不能改变，秦栋就必须死！
“谢姐夫让我当大英雄！我秦栋就非常感谢！”后面传来了秦栋就的声音。
张必武最终只是大叫一声：“你放心好了！你的儿子会前途无量，同时，你的女儿能嫁个好人家的！你的父母，我会当成我自己的父母来赡养！”
这就是最好的承诺！也是最大的恩赏！秦栋就太高兴了，他是叩头了，把头给叩出血来了，他心中太多的兴奋和高兴了。“谢谢，谢谢！”是的！他在谢谢张必武呢！
次日，三军集合之后，就是让他们看着秦栋就被斩首，随之他的人头巡视军营，让将士们知道违反军法是什么样的下场。
而且在行刑，砍头之时，秦栋就大叫着：“我违背军令，死有余辜！请弟兄们不要学我！当奋勇向前，消灭鞑子！”
这一番话也是深深地印进了将士们的心里的，他们都记着这一句话。他们更是亲眼目睹着秦栋就的人头落下。
这一下，在三军中的震撼是极大的，他们的心灵受到了很大的冲击！
张必武又一次严令，要是他们再不加固封锁线，而让锦州处的清军冲破封锁线的话，那么不论他是谁，他都得人头落地！要想不死的话，你就得给我把出城的清军给拦下来！只有拼死作战才有活的可能，要是胆怯，不用力，就像秦栋就一样落个斩首的下场！
在城上的清军同时也大大地震惊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张必武会这么狠，居然把妻弟给斩首示众了，明明他罪不至死啊！可太严了吧？不过严，也能让他的军队战力大增呢！
清兵都感受到了一阵阵的害怕，他们知道以后想要出城以突破防线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
逍遥是很恼火的，他气极了来找张必武，怎么说秦栋就还是他的堂舅舅，从小就抱过他，也疼过他，父亲太不讲情义了吧？
可是一来到的时候，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张必武是辟头盖脸地臭骂了一通，当然说得最多的就是逍遥却不懂得用权谋，更不懂让秦栋就不白死！却来做这些傻事！真是蠢得可以！怎么安心把一切交给他！
这一下，逍遥的心里可不好受了，可是他也不能反驳其父亲啊，只能是呆呆地听着张必武的训斥了。
张必武长吸口气，说：“逍遥啊，你知道父亲为什么训斥你吗？”逍遥很委屈地在摇头，他真的是不懂呢。
张必武便是实说了：“逍遥啊，因为我这是想让栋就不白死！他是赞成一死的！不管你信不信！他不死不行！因为要一颗人头啊！你自己拿去看吧！”
张必武把秦栋就的遗书扔给了逍遥，秦栋就的遗书是写给家人的，他在信中还说着，感谢张必武，而且他不得不死，他一死能让三军用命，就必须死，且是他犯了过错，放清军从他的防线过去，为了军律不得不死。最后是嘱托他的儿子要忠心于张必武。
逍遥看完后，他叹气了，自己真的是考虑得很不周到啊！要是早点能想清楚的话，又怎么会气势汹汹地来找父亲理论呢？
张必武是话锋一转：“逍遥，你立即是带着秦栋就的人头到李过的军中，把三军给召集起来，同时，展示我的佩剑，严令他们必须在余下的一个月内给我攻下松山！不然的话，不仅仅李过和李来亨的人头要砍下来，就连其他的将领也给我提头来见吧！谁一退缩，当场就能把他给砍了！”
张必武一说完，他便是把剑扔给了逍遥，示意逍遥现在可以把剑拿去了。

第三十二章　奋力攻上山

逍遥把张必武抛来的剑拿在手中，张必武转瞪着逍遥，说：“去吧！攻破松山，就在你这一去了！你不能让你舅舅白死！知道了吗？”听到了这一话，逍遥最后只好是点头了，他便是抱着佩剑快速地离开了。
当秦栋就的人头摆到了李过等人的面前时，李过也惊讶，张必武居然是把自己的妻弟给斩了头！要知道秦栋就已是尽了全力以阻止敌军的前进了，他尽职了，为什么还非杀不可呢？何况秦栋就以前还立下了不少的战功呢！
副使拿出了秦栋就的人头，当然不会是让秦栋就亲自把人头给拿出来的，怎么说也是他的舅舅，他心里也是有结的，是过意不去的。
这一下，全军都震撼住了，尤其是他们也见到了秦栋就的人头，还有张必武的长子都来到了军中，还不知道问题的重要性吗？这是开玩笑吗？不！不会有人这么认为！反而人人都是深印于心中的。
李过便是把剑给高举于手，大叫：“大家跟我宣誓！必须给我强力攻上山！我们要攻战占松山！不惜一切代价！”
这一下，将士们都跟着李过举起手了，他们是在宣誓，他们一定会做到的。
李过还割出血来了，他把血给滴到了碗里，然后是一饮而尽的。其他人也是跟着他一样而学的，他们都明白了，他们将不惧万死，都死了这么多的弟兄，他们就不能后退！他们要向前！
就算是自己死了，就用自己的尸体来巩成一条让战友通向胜利的康庄大道吧！
“攻！”一声大吼，随之是大炮一轰！那么就是将士们向着山上攻了过去！
清兵也听说了这一件事，张必武把自己的妻弟给斩了，而且还派了长子持首级，带着他的佩剑来军中督战呢！严令一个月内必须破掉松山。
原本是得到了三百多人突围来松山还带来了，将会有大量援兵到来的消息，他们的精神都是为之一振的。可是又怎么会料到事情会快速地变化成这个样子呢？一个两个都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呢！无精打采。
而且张军的冲锋突阵，都是十分英勇的，死了就有人补上，哪怕是身上带伤，却又一直向前。
整个松山都快被尸体所占据，松山要变成一座血山了！血不断地涌向了山下来，山下居然因为鲜血是形成了好几条小溪。
经过了六天的猛攻。双方的伤亡是很大的，可是又能怎么样呢？李过知道张必武要的是攻占松山，而不是听到伤亡多少，在出征之时，就是表示了哪怕是所有人都阵亡了，只要松山攻破了。那么就是一大功了！
李过还是再一挥令旗，继续冲击！李过的一手伤了，因为松山上的清军不断地炮来，让李过是受伤，可李过当然不会退下了。他只是想着尽快地攻占松山。
逍遥是极想亲自上去的，可是他的责任就是督战，他没办法。身边站着的就是李岩。李岩还是对他说那句话，你要尽责！你现在来到这里了，就不仅仅是一个千总，而是监军，甚至于比主将李过还要权力大！
逍遥是没办法了，他也不好再冲，只好是再按捺心中的激动，在看着战况了。
李岩同时。也明白了张必武的用意，要是逍遥一心只懂得冲啊杀啊的，那么就是匹夫之勇，以后怎么安心把一切交给他呢？所以必须要来让他锻炼，让他冲破内心中的束缚，似此，他才能获得新生呢！
“冲！”战士们又一次是冲上去了。他们是飞冲向山。他们是踏着战友的尸体而上的，而山上的清兵也见到了山下的人是原本蚂蚁般大小，然后就变成了蚊子和苍蝇大小，再变成了蟑螂大小。最后又变成了猫，狗一样的大小，最终是恢复成了人一般。
箭矢以及石头、檑木一并地扔了下去，还有炮，火铳也是不断地招呼下来的。
当然也有一群群的清兵也扑杀过来了，他们与张军将士相缠在一起，一同卷入了巨大的绞肉机之中，速度很快地产生一具又一具的尸体，且血是在不断地增加中，以前是形成一道道的小溪，现在非要汇流成河不可！
一个战友是因为踩中了肠子，他一个踉跄，站不稳，跌倒于地了，可是他快速地再站起来，只是大叫一声：“杀鞑子啊！”便继续冲上去！
同时，也见到了有汇成的血河把一具具的尸体给冲下山去，同时，也有小树、小石头也是被血河一同带下去呢！
既然见到血河了，那么下面冲锋的人就是往旁一闪，他看着没有血河所流的地方，他再往前冲，绝不会停止脚步的。
有一个士兵是跌到下面了，可他还是再站起来，耳边听到的是呼啸而过的箭声呢！这能吓倒他吗？不！绝不！他还是仍旧向前！
“压制他！压制那边岭上的前沿阵地！”有人大叫着，将士们像是一窝蜂似地蜂拥而至。
很快地，半山腰被压制下来了，再随之是大半座山都被占领了。他们就是要不断地扩大战果，一直向前。
到了晚上，鳌拜还是像以前一样组织人马夜袭，想像以前那般，夺回失去的地方，可是没有像以前那些如意了。
他带领人马是一个个的死亡，就连四川总督李国英、提督郑蛟麟等都被杀死了。
最终很是无奈地，鳌拜只好是退回松山城了，退回又怎么样？明天，张军就能杀到松山城，然后一举拿下松山城了！并且因为大将的接连阵亡，清军的士气低落到了顶点呢！
看这阵势，鳌拜清楚了，他们想要再守松山是守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