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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田居札记-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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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福爱随身携带锦帕,定不是出自她本人之手!
想到此点,方才困扰她的诸多问题悉数消散。是她一叶障目,大越女子虽均精于女红,但富贵人家当家夫人所用之物,多数出自下人之手。程家虽不富贵,丫鬟通房也不少,所出绣品自会供予当家的沈福爱。
胸有成竹她抬起头:“大人,民女有话要讲。”
“讲。”
“沈大小姐所用锦帕,并非出自本人之手。”
方才洋洋得意的沈家兄妹,此刻却是黑了脸。沈福爱想起娘交给她细软时的嘱咐,她说二丫出身贫寒,未曾见识过富贵,自不会想到此处。
可如今,她却是想到,并且当着如此多人言明。
沈福海勉强维持镇定:“女儿家的贴身物件,岂会交由他人之手?”
宜悠眼见的看到他腰上那方汗巾,阵脚歪歪扭扭。扬唇讽刺一笑,她踏步袭向沈福海腰间,抽出那方帕子,稍加比对果然阵脚一般无二。
“此方帕子应是出自沈大小姐之手,还请仵作检验。”
仵作比对后点头:“是同一人之手。”
沈福爱不可置信,娘千叮咛万嘱咐,他怎会还放置此物在身上。完了,这下全完了。
方才有多得意,如今她就有多心灰意赖。
“大人,此物并不是出自小妹之手。”
沈福海还欲抵赖,县衙后宅跑出一小厮,贴到陈县丞耳边耳语道:“夫人令吴妈妈传话,大人且要保住一世清名。”
县丞打个哆嗦,果然吴妈妈出手。他不会忘却,出身贫寒的同窗被派往苦寒之地,未过几年便病于任上。他能在富庶的云州站稳跟脚,全是夫人多方走动。
因着先前四丫之事,夫人本就对他多有不满。今日若是再明着偏袒,后果可想而知。
“大胆刁民,竟敢欺瞒本官。来人,杖责五十!”
与县衙责罚相同,大越刑杖,需要褪去亵裤。眼见沈福海如此,围观妇孺皆以帕掩面,唯恐长了针眼。
“大人,草民冤枉!”
沈福海未曾想,只这一会形势竟急转直下。往常无往而不利的贿赂手势,如今县丞却权当未曾看到。如此多乡民面前,他露出□白花花的肉,日后还有何脸面做人。
宜悠站在李氏身侧,不错眼的看向沈福爱。随着一声声的棍棒,她仿佛感觉那些年所受的闲气皆被拍打在地上,消失于无形。
握紧拳头,她不靠陈德仁,也能讨回沈家昔日加诸于她身上的不公。而这种感觉,却比百般谄媚牵绊讨好后狐假虎威仗势欺人要好太多。
**
五十杖责也只是一小会,衙役亦不齿此等禽兽,每一下用足力气,直打得二人哀嚎不已。
只是兄妹二人身上却有不同,看似强壮的沈福海此刻皮开肉绽,而虚弱的沈福爱,却因臀部肥肉多,此刻只是略微发红,并无任何伤口。
宜悠目光自血滴上移开,昂首挺胸面对夕阳,单单这些还不够。依靠多年积累的民脂民膏,沈福海打通多方关系,如今还稳坐沈氏族长之位。今日,她要搏一把,将他彻底自上面拉下马。
拈起药包,她对着夕阳看一会,渐渐也看出点门道。
“大人,民女另有事要说。”
早先谈论热烈的妇孺,此刻早已闭上嘴巴。铁证如山,再羡慕李家母女比自身貌美,他们也只能闭嘴。多数信口开河之辈,此刻多少心存愧疚。
“当年之事与沈大小姐无太大关系,因为其起因,乃是沈福海贪恋幼妹,借着送亲,趁新郎敬酒空当行迷|奸之事。”
提及“迷|奸”二字,县丞脸色颇为尴尬。堂下女子正值碧玉年华,正是貌美如花之事,他也曾心存歹念。
“你可如何得知?”
“还请裴大人借宣纸一用,另请县丞着人端一水盆。”
二物齐备,宜悠小心将药粉抖落出来,余下空纸则投入水盆。经年累月黏在纸上的药粉灰尘没入水中,纸张渐渐变干净。
“民女与娘亲自离开沈家后,便以卖包子为生。包子贩卖所用油纸,与药铺包药所用一般无二。此纸牢固,但经人手往往留下手印。
大人请看,如今纸上最为清晰的大拇指指印,应是当日下药之人。”
众人走近水盆,只见迎着太阳,拇指指引格外清晰。
衙役拉着晕倒的沈福海,着朱泥于宣纸上留其五指痕迹。经由仵作比对,两指印却系一人痕迹。
“大人,方才药粉融水,色泽稍有变化。加之其残留味道,此药当属朝廷所禁淫药。”
最后一丝退路亦被仵作堵死,幽幽转醒的沈福海如遭雷劈。他心悦小妹多年,得偿所愿自是欣慰无比。悔不该,当年一念之差留下此物纪念。
如今闹到这般,家中老母还待他赡养,只能委屈小妹。小妹多年只有一女,如今四丫已然不用操心,他自会将此女当做亲生,也总比她留在程家受人磋磨要好。
想到此他虚弱的开口:“大人,当年草民误入歧途,盖因受小妹引诱。多年来因心怀愧疚,是以多番隐瞒,还请大人赎罪。”
沈福爱从未受过这等痛楚,此刻早已晕过去,自是无从辩驳。沈福海拿出的理由很充分,身处程家周边亦有忠心陪嫁,若非新嫁娘有意配合,他怎会如此容易玉成此事?
宜悠瞥了死猪般躺在地上的沈福爱一眼,并未多言。一则此事她也无从辩驳,二则嫡亲兄妹通|奸,即便侥幸保存性命,沈福海后半辈子怕也前程无光。
陈县丞看到沈福海捏起的手指,他在暗示前些日子孝敬银两。同为男人,此事他也确实有所偏颇。
而后他下令,沈福爱其罪当诛,大越令,县城不能砍杀犯人,着人押往京城,等待秋决。而沈福海,则是就地关在县衙大牢,等待云州巡抚审判。
宜悠吐出胸中郁气,拜谢县令。天道昭昭,因果循环,今日结果全因这对兄妹自身作为而起。
经此一役,沈家名声自然大损,索性她早已脱离。沈家如何,与她无关。
作者有话要说:
既然亲们如此讨厌沈福祥,那直接pass他。不过给李氏找的汉子,是中年富帅好,还是朴实的无产阶级?
、第五十章
待得衙役着镣铐锁住沈福海同沈福爱;押解二人下去;宜悠一颗心方才落到实处。
趁着退堂前的空档,她仔细琢磨县丞态度转变。分明是尽怀恶意,想为那对兄妹做主,缘何会突然一副公正严明父母官的架势?
“此荷包自沈福海身上搜来;内有纹银二两,便做赔付;悉数交予吴掌柜。”
县丞朗盛说道;裴子桓奋笔疾书将其登录在册。
站立在堂下的宜悠听闻此言;却是心思一动。再看周遭或艳羡或惊讶的眼神,她更是不得不往深处想。
云州富庶,县丞久居于此自不会顾忌那点散碎银子。然而对于平头百姓而言,纹银二两却是重金。几个月前;沈福海曾因族学三吊钱,借宗族之势,妄图卖宜悠入县衙为婢。
依大越度量衡计算,一两纹银便做一吊钱。方才李氏为她添置的银钗,才堪堪一吊钱。此刻宜悠瞅着那三分之二个自己,感慨着事实无常自家变化地覆天翻之时,心中却是疑窦丛生。
县丞与自家并无大交情,排除此点,今日之事如此顺利,怕还是沾了吴掌柜之福。
“退堂!”
话音刚落,县丞身子一软。头半日拖着四丫于书房厮混,再如此闹腾半下午,依他的岁数当真有些精力不济。再想起晚上要应付正院母大虫,后脑勺当即传来一阵疼痛。
都是这沈家闹得,叨扰他不说,治内出了此事,今年吏部考评堪忧。一阵心烦意乱,他却连带宜悠母女也一同记恨上。
**
宜悠刚准备走,抬头正见县丞那阴晴不定的脸。
前世曾于书房近身服侍,她怎不知这位陈大人的性子。说起来她一前一后伺候两位男主子均姓陈,脾性也是一般无二的爱记仇、好大喜功。不过比起陈县丞,陈德仁城府较深,对人从来都是温和以待。且后者地位高,云州之内惯常不会有人开罪于他。
可今日之事也实数无奈,沈福爱都欺压上门,她哪有任其糟践的道理。
“娘,长生在那边。天色已晚,我们也该归家。”
“那是自然。”
宜悠明眼看着,李氏神色早已不复方才愁云惨淡,眉宇间皱纹竟似少了几条。此刻她语调轻松,竟是欢愉之极。
还未待她朝长生招手,门口突然走来一窈窕丫鬟。
“宜悠姑娘,夫人请您往后宅一叙。”
“二丫,难道是四丫那边?”
“娘,四丫与夫人乃是云泥之别,此去当是牡丹糕之事。你先同长生回去,我去听夫人吩咐。”
“当着贵人说话小心点。”
与沈福祥和离后,最初几日李氏心中不免打鼓。二八年华及笄出嫁,如今她堪堪过而立之年,再往前看,剩下的几十年竟不知要如何过。
然度过酷暑一夏,家中境况越发好后,她越发觉得女儿当日所行之事,实在无比合宜。虽然护犊之心不改,但她却对长女极为放心。
“那是自然,夫人乃是大家闺秀,教养极佳,极易相处。”
县衙乃是县丞夫人地盘,宜悠当然不吝啬夸赞。一番话打消李氏最后一丝顾虑,她朝弟弟摆摆手,转身对丫鬟点头。
“还得劳烦姐姐引路。”
“劳烦不敢,宜悠姑娘这边请。”
与丫鬟并行,宜悠自县衙角门昂首进入。背后是还未散去的人潮,刚退堂她便径直往县衙走去,旁观者会作何感想,那自不必说。
然而如今避无可避,藏头露尾唯唯诺诺反而更为人所不齿,故而她气度端得足。她行得正坐得端,自不惧那些牛鬼蛇神。
议论声小了些,直到被悉数掩盖于角门后。宜悠缓步前行,至拐角处回头,却见一穿着紫色剪绒褂子的老妈妈,正同吴掌柜叙话。
老妈妈身形微胖,发髻上插一支银钗,县衙尊卑有别,一般丫鬟梳大辫子,妈妈则盘头。常年佩戴首饰者除主子外,只有夫人身边的得力人——吴妈妈。
二人同姓吴,且形态熟稔,怕真是那亲眷关系。当下宜悠已完全确定,此次击鼓鸣冤如此顺利,定是因吴掌柜之故。
“前面便是,你且进去。”
宜悠拱手相对:“有劳姐姐。”
她本就生得美,自顶立门户后便以男儿本事要求自己。前世见惯了陈德仁举止,两个月习惯下来,此刻一举一动丝毫不带女儿家的扭捏,反倒有几分男儿潇洒风流之态,直引得小丫鬟脸红心跳。
上前一步开门,她快步退下,行动间竟是同手同脚。
“民女参见夫人。”
迈步进入,该少的礼数自是一样都不缺。县丞夫人出自京城,虽不是显贵大族,自小也是见惯了衣香鬓影,往来皆是教养极佳的千金。
一朝嫁入寒门,几十载困于云州边缘一县城,平日所见皆是乡野粗鄙之妇。是以春日初见此样的宜悠,她便多了几分耐心,任由其提出三项条件。
方才她已得知此母女在县衙门口所言,母女之间对她皆是溢美之词。不论是逢场作戏、或是真心实意,总让她心下愉悦。
“快起来,坐吧。”
宜悠扫一圈,往常特意为她准备的绣墩早已不见,县丞夫人玉指所及之处,分明是与她一桌之隔的黄花梨木椅子。
此般待遇,前世县里往来商户当家夫人都未曾有。看来她依照夫人喜好,特意做礼数周到的大家闺秀状,这一步棋算是走对了。
“谢夫人。”
端坐好,她双手随意的搭在膝上,纹丝不动,一副静听垂问状。
天地万物相生相合,县丞夫人本人虽掐尖要强,但她最爱性子恬静,能静下心倾听她说话的姑娘家。往常有些夫人只当她爱热闹,平日凑在一处,磨破嘴皮子的说话逗趣,全然不顾抢她风头,平白惹她厌烦。宜悠此举,刚好合她心意。
“你也别客气,桌上瓜果尽可取用。”
宜悠拈起盘中花生,捏在手心剥开,将仁放置于另一干净盘子中。
县丞夫人也不客气,一粒粒抓着吃。
“今日喊你来,主要是为那牡丹糕。”
宜悠对自己的手艺很有信心,陈德仁久居高位,自荐枕席的美人如过江之鲫。虽多数美貌比不过她,但耐不住各具特色。她能爬上“二夫人”的位置,靠得便是这手上天恩赐的好手艺,稍加学习,做出来的糕点比起京中跟来的厨子也不遑多让。
“夫人有何要求,尽可吩咐民女。”
恭顺的态度令县丞夫人更满意:“陈大人十分中意牡丹糕,巡抚那边讨要方子。”
“夫人,大人有令,民女自是不敢辞。只是……”
见她推辞,县丞夫人好心情消掉一半。以她身份,第一次容这姑娘提条件,乃是源于新奇。可这不代表,她喜欢一次又一次的被人辖制。
“巡抚可不比咱们县丞,那可是咱们云州一手遮天的大人物。你若不交方子,干脆就入府为婢,亲自为大人做糕点。”
“民女并无不愿之意,只是牡丹糕不比包子,做法极其讲究火候。民女怕照本宣科,做不出本来滋味。若是因此累及夫人,那岂不是民女之错?”
她神色坦然,语气中丝毫无违和,反倒勾起县丞夫人的愧疚之心。小姑娘年纪不大,人却是面面俱到。
“此事不用你担心,只消写下来就是。”
“全都依夫人,民女不曾读书,还请夫人找人代笔。”
县丞夫人顺手拿起湖笔,蘸墨水后落于纸上,宜悠依照记忆慢慢念起来。不消一盏茶时间,一份完整的食谱呈现在纸上。
与一般菜谱不同,宜悠所述极为详细,包括和面所用时辰,蒸煮火候把握。从不下厨的县丞夫人,也从中看出她的诚意。
“就这样。”
“夫人这手字真是漂亮。”
比起前面有心讨好,此时她是真心赞赏。前世有条件后,她也想过习字,可费时半年,她只识得少数大字,除却“沈宜悠”三字可堪入目外,其余均呈一团乌墨。
若非迫不得已,谁人不想生而富贵无忧,闲时郊游赏花,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县丞夫人虽性子娇蛮,但她还是为宜悠所羡慕。一手簪花小楷,连她这不通文墨之人也觉得好看。
“竟是说笑,不过这玩意还真不好练,我写了几十年方才如此。”
“功夫不负有心人。”
宜悠看向落款处,朱红印尼上刻“章氏三娘”四字。观其形状,当是县丞夫人私印。前后两世,她还是第一次知晓夫人姓氏。
记忆深处,陈德仁曾与她说过,陈家一远房庶妹,所嫁便是京城章氏。县丞夫人口中时不时露出京腔,这两者莫非是一家?
前世死因终归是她心中一桩事,当日最为张狂时,都未曾见大夫人有任何动作。究竟是为何,她会不惜毒死陈府庶长子,一味嫁祸于她?
“不过几个字罢了,竟是看得痴了?”
章氏的调笑将她自沉思中唤醒,打起精神,她借坡下驴:“民女只是羡慕,夫人如此德才兼备。”
“瞧这小嘴跟抹了蜜似得,罢,今日且给你点甜头。”
“还请夫人示下。”
“下个月初八乃是我闺女出嫁之日,县衙所需喜饼,便交由你来做?”
这确实是桩大买卖,只是自家只母女二人,到时若是完不成,大喜之日出了差错,那罪过可就大了去。
她将顾虑婉转言明,县丞夫人面露惊讶:“今时今日,你们竟还自己做那包子?”
宜悠赧然:“县城米贵,比不得乡下,白居不易。”
“噗,竟还会扯文。虽说如今太平年间,可那儿女多的人家生活也不易,买一个巧手丫鬟不过几两纹银。依你今日境况,怎会余不出那点银钱?”
其实这会她已想过来,有白石堆在,自家包子必然不愁卖。如今买丫鬟看着是赔本买卖,可长久算下去,却是极为合适的一桩买卖。
“多谢夫人提醒,如今已是二十,离小姐出嫁吉日不过半日有余。事不宜迟,民女回去后多做几样送来,仅供夫人小姐择优定夺。”
、第五十一章
这倒让县丞夫人喜出望外;之所以将此事交予宜悠;便是因她嫌弃县城几家铺子所出喜饼过于粗鄙。这姑娘做得牡丹糕,放在京城也属上等糕点,那她想出来的喜饼自也差不到哪儿去。
“你且好好想,做好此事,那四合院地契便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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