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帝光时代-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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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怎么可能。”青峰爽朗一笑，脑海里突然闪过了一抹什么，之后神情突然一肃，把手里的水杯往桃井身上一推，抓着篮球就朝第四体育馆跑：“五月，我就不跟你一起回家了，我去练球了。拜~”
　　
　　“阿大！你要小心点哦，可不要被幽灵附身了哦~”桃井笑眯眯地挥别自家青梅竹马，独自踏上回家的路。
　　
　　“怎么可能，五月你别大惊小怪了，怎么可能会有幽灵嘛。”女人真是麻烦，居然相信这种不合实际的怪谈。不过他倒是有认识一个人，经常出现类似这种事件……
　　
　　可惜，他不在这里。
　　
　　　　　　　　
第五章　犹记当年
　　又是一天的夜晚。夜空如同一块上好的天绒布，点点星光点缀其上，就如同是闪耀的钻石。就在这样美好的夜晚，第四体育馆亮起的灯如同情人的眼眸，温柔的橘色光芒一直持久不灭。
　　
　　“砰砰砰”的声音不绝于耳，乍眼看过去却似乎一人都没有，只听见声音而不见人影让人惊起一身鸡皮疙瘩。不过定睛一看，还是能看见隐隐约约的一抹鸢蓝色。正在这第四体育馆里练习篮球的果然是黑子。
　　
　　因为这个体育馆比较空旷偏远的关系，来的人很少，所以很少被人发现，对于一向喜静的黑子来说是绝佳的训练场。
　　
　　虽然他白日里也听过学校里关于第四体育馆会闹鬼之类的怪谈，但是黑子？天生迟钝？天然呆？哲也完全没发现，这个闹鬼怪谈的主角说的就是他自己。
　　
　　黑子本以为这和平时一样又是一个孤独练球的夜晚。却不想，曾经熟悉的人打开了那扇门。而也就是这个人，同时推开了他内心的门。
　　
　　“欸，亮着灯果然是有人在练习嘛。说什么闹鬼，五月那家伙也太夸张了，啊哈哈哈。”曾经那么熟悉的人站在门口爽朗灿烂地笑着，说不清是怎样的心情，黑子条件反射地就躲到了一边。虽然他不需要躲，以他的存在感很容易就会被人忽视就是了。
　　
　　“阿……勒……人……人呢……”在环顾一周发现别说连人影就连半个鬼影都没看见的青峰明显僵硬了，看着青峰君明显故作冷静的样子，实则声音都开始颤抖起来，黑子终于走了出来，伸手拍上了他的肩膀。
　　
　　“啊啊啊！！”青峰惨叫一声差点吓趴在地上。但是，在看见那头鸢蓝色的发，以及那双正在冷静看着自己的鸢蓝色眸子时，青峰才猛然一怔，身体没止住势头已经坐在了地上。
　　
　　“你……”果然是阿哲。用“果然”这个词是因为之前听了五月的形容之后，脑海里闪过的印象就是黑子了。不过，青峰也确实没有在帝光篮球部看见黑子。
　　
　　青峰也说不清楚现在的心情如何，到底是高兴还是生气呢，第一次感觉到这么复杂的感情。既然这家伙也进了同一所学校，同一个篮球部，为什么不来找自己，难道……这家伙已经把自己给忘了？
　　
　　一想到这种可能，青峰的脸色就不由得黑了下来。
　　
　　黑子看着整个人呆住的青峰，担忧地伸出手：“青峰君，你还好吗。”虽然是询问的句式，但硬生生被这家伙说成了平直的语气。直到听到这家伙准确地喊出了自己的名字，青峰才舒了口气。刚刚那些堆积在心头的复杂情感一时间消散无踪，不过内心还是有点生气。
　　
　　于是青峰故作傲慢地说：“哦？你认识我？”虽然这么说了，但是他的眼角余光还是不由得注意着黑子的表情，明显就是很希望这家伙能亲口说出他还记得自己一类的话。
　　
　　黑子依旧是面无表情地抱着篮球，眼眸平静如水地仰望着他，并没有露出一丝一毫惊讶或者伤心的情绪，他点了点头，一脸认真道：“嗯。青峰君是进了一军的部员，在篮球部很有名的。”
　　
　　青峰：“……”什么叫做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青峰现在尤有体验。
　　
　　“喂！黑子哲也！你别说你已经忘记我了！”看着黑子风淡云轻的样子，青峰就气不打一处来，不由得气势汹汹地冲过去开始上下其手……地蹂躏黑子的头发。
　　
　　“很痛的，青峰君。”虽然这么说着，但是黑子脸上并没有露出不悦的情绪，反而是唇角上挑，露出了个怀念的表情。
　　
　　“青峰君，”黑子拿掉青峰在自己头上肆虐的手，轻轻道：“我还记得你。”
　　
　　“……嗯……嗯。”看着黑子仰脸专注盯着自己的目光，青峰不知为何突然有点不好意思，他挠了挠脸，掩盖情绪凶巴巴道：“是哦！那当然了！你敢忘了试试看！”
　　
　　是啊，怎么可能会忘记。
　　
　　望着此时的青峰，黑子就不由得想起了他们初次见面的时候。那还是八年前的炎夏，在某个小公园里。
　　
　　当时的黑子还是幼稚园大班的一名小孩子，最困扰的是自己存在感很薄弱。
　　
　　“好无聊，我们来玩游戏吧！”一群小萝卜头围在一起叽叽喳喳兴奋地讨论着游戏的方式。
　　
　　站在一旁的黑子望了好一会儿，才下定决心走近了那几人：“阿诺，我可以参加吗？”
　　
　　“呜哇！！”所有人都被吓了一大跳：“是‘幽灵’黑子！这家伙又莫名其妙突然出现了啊！”
　　
　　“好恐怖的样子！他刚刚究竟是躲在哪里的呀？”
　　
　　“这家伙是故意吓人的吧，好恶劣！”
　　
　　在此起彼伏的讨论之中，黑子保持着沉默，静静地看着他们。众人对于黑子的加入相当不情愿。
　　
　　“不要啦，我才不要和黑子一组。黑子总是玩到一半就不见了，好赖皮的。”
　　
　　“欸，那黑子不就要和我们一组——听说还从来没人找到过黑子耶，那捉迷藏游戏玩起来还有什么意思嘛。我才不要。”
　　
　　“……”年仅五岁的小黑子眨了眨眼，压下心里的难过。其实，他并没有中途不见，他一直都在。其实他有认真躲好，可是没有人过来找过他，即使等到天黑后也没有人来……
　　
　　虽然想要这么解释，但是小黑子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他曾经也认真解释过——“我并没有这么做，我只是存在感薄弱……”，可是压根没有人听他说完整话。似乎只要大家不刻意地注意他，不认真听他说话，就真的可以把他完全忽略。
　　
　　站在一旁的小黑子看着众人有说有笑地一同离开，手指不由得捏成了一枚小小的拳。为什么。他明明什么都没做过，可为什么没有人和他一起玩呢。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是喜欢独自一人的。人类本就是群居动物，和别人在一起，比起自己独自一人，当然还是有同伴会比较幸福。
　　
　　夕阳西下，渐渐落下的太阳将黑子小小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已经过了不知道多久，但是黑子还是静静地站在原地，即使远处早已没有了任何人的身影。其实他很难过，但是却不知道要怎样压抑这种情感，也不知道怎么排解，不知道怎样才能像往常一样地回家。直到站得腿都有些发疼了，黑子这才想起来家里应该已经做好饭了，虽然不愿，但还是只能回家。
　　
　　“砰！砰砰！砰砰砰！”正在黑子想要离开时，突然响起了一阵激烈的撞击声。这声音吸引了黑子的注意，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就朝声音来源的地方走了过去。
　　
　　　　　　　　
第六章　与你邂逅
　　首先映入黑子眼帘的是个和自己同龄的小男孩，他皮肤黝黑，但是一双眼睛却很明亮，接着便是他手上那只橘黄色的球状物。那是……什么球？黑子哲也不解地眨了眨眼。眼前的球状物在空气里划过一个完美的弧度，从高处的框里直直地掉落了下来，“哐当”一声砸到了地上。
　　黑子蓦然瞪大了眼。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攫住了他的心。那“哐当”的一声像是砸在了他的心上，让他的心底荡起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
　　
　　“那是什么。”在一边看了好一会儿，黑子终于忍不住好奇脱口问道。
　　“谁？谁在那里。”看着眼前的小男孩往自己的方向左看右看了半天，就是没看见自己，黑子才不由得叹了口气，朝小男孩走了过去。看来这天生的存在感薄弱还真的很好用，不想被人看见的时候，还能这样避开别人。
　　
　　“哇！！你从哪里冒出来的，吓死人了！”经常能听到的感叹声让黑子一时间有些踟蹰，一般自己就是因为存在感薄弱都会吓到别人，导致被敌意对待的。
　　“我是从那里走过来的。”但是秉着良好的家教，黑子还是认真地向眼前的小男孩解释道。当然，很快地，黑子的视线再度被男孩子手里的球所吸引：“这是什么球？”
　　
　　听到黑子的疑问，对方立刻忘记了问黑子存在感的问题，而是将手里的球立在指尖旋转起来，旋转的篮球稳稳立在食指上旋转，男孩傲然一笑道：“是篮球。你没见过？要一起玩吗，我正好缺个1　ON　1的对手。”
　　闻言，黑子睁大眼，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小男孩：“你……要和我玩？”
　　对方一脸理所当然地点头，指尖指了指他：“当然，除了你还有谁。”
　　
　　这还是第一次被人主动邀请要一起玩呢，黑子心里有点高兴。他高兴地看了许久，最终却还是不得不垂下了头：“……抱歉，我不会玩。”
　　对方毫无芥蒂地拍着后脑勺爽朗大笑：“哈哈，没关系啊。我教你嘛。一起玩才更有趣呢。”
　　一起玩才更有趣……的运动吗。
　　黑子的目光从对方的笑容移到他怀里那颗橘黄色的篮球上，好一会儿后，才颇有些不舍地移开了目光。一直以来都是乖孩子，又因为存在感薄弱而惹得双亲格外担心的他，没和家人打招呼前，不能晚归。于是黑子双手并拢认认真真地朝对方鞠了一躬：“谢谢你，听到你的邀请我很开心。不过，请允许我郑重拒绝，因为我现在要回家了。”
　　
　　“不用啦。哈哈，你这个人好认真——以后我都在这边打篮球，你要是有空就一起来玩吧。篮球嘛，可是要几个人一起玩才有趣的运动哦！”肤色黝黑的小男孩抱着篮球露齿一笑，愈发显得那笑容在夕阳下无比灿烂。
　　一起……吗。真是个美好的词语。
　　黑子沉默半晌，唇角弯起一个微微的笑容，映着夕阳竟显得十分温柔美好，他欢喜地点了点头：“嗯。”说完之后，黑子转身离开，走到半路回头看对方还直愣愣地看着自己，于是冲他挥了挥手以示再见。
　　对方也傻傻地冲他挥手，还手作喇叭状冲他喊道：“我在这里等着你，下次你一定要来哦。”
　　
　　那天是黑子哲也生命里最值得纪念的日子TOP10。他邂逅了第一个主动和他说“一起玩吧”的伙伴，和最喜欢的篮球。
　　
　　那日之后，黑子便经常去那个露天篮球场和青峰一起玩，两人经常在1　on　1过后就地躺在篮球场上聊天。青峰很好奇黑子能被所有人无视的“特异功能”，于是特别问起黑子怎样做到的。
　　“我只是天生存在感薄弱而已。”、
　　青峰拉长语调，一脸羡慕：“真好啊~~”
　　那时年幼的黑子就已经是个相当认真的小孩了，于是他认真地对青峰解释道：“这并不是什么好事，青峰君。上次捉迷藏就是因为这样，大家都走了，把我一个人忘掉了。我躲到天黑才想起来要回家。”意外的，此时和青峰君提起来，却没有了当初被忘掉的那种难过心情。
　　
　　“……噗！”闻言，黝黑肤色的小男孩愣住，少刻之后喷笑出声，之后更是大笑不止：“你……你居然因为存在感太弱，所以一直没人能发现你躲的地方，然后就忘了你，你就这么一直待到了天黑？！”
　　闻言，黑子鼓起脸颊，瞪了青峰一眼。看着黑子的表情，青峰伸手直接将黑子的头发挠乱。鸢蓝发色的男孩无奈地将对方揉乱的头发细细理顺，以丝毫没有起伏的语调面无表情道：“青峰君，这并不是什么好笑的事。”
　　一看见黑子面无表情的脸，青峰就“噗”地又笑起来，边笑得喘不过气边还在强忍：“噗——！！我知道……抱歉……噗我知道……”
　　
　　看着青峰笑的开怀的样子，黑子也不再多话，只是微微地勾起了唇角，鸢蓝色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糖果亮蓝的柔软色泽。其实，能被这么笑也是一种难得的体验，毕竟，他还没被人这么笑过，所有人要么是无视他，要么就躲着他。这样，也很好。
　　“唔！”皮肤黝黑的少年脸上的笑容突兀地止住了。这让黑子不由得疑惑地歪头看向了青峰，一只手挡住他的脸，另一只手却再次蹂躏上了他的头发：“你这幅表情可会让我忍不住揉你脑袋啊，哲。”居然露出这么可爱的表情，真的好像隔壁邻居家里的吉娃娃！
　　“请不要随便揉我的头，弄乱了头发，真的很难梳的。”黑子面无表情补充：“这会让我很困扰。”
　　
　　“嗨嗨~”青峰耸了耸肩，收回蹂躏黑子头发的手，将双手搁在后脑勺上，就地自在地躺在了露天篮球场的地上。看着天边蔓延的夜色上点点的星光，青峰突然脱口而出：“不过要是我的话，应该无论怎样都能发现阿哲的吧。”
　　闻言，黑子稍稍一愣，不由得侧身望向青峰，眼神慢慢柔软了下来，良久之后，黑子才轻轻“嗯”了一声。
　　
　　“真棒啊，打篮球。你快乐吗？哲。”青峰躺在地上凝望着漫天夜空的星星，稍一歪头就能看见鸢蓝发色的少年抱膝而坐，将脸搁在膝盖上，缩成小小一团的模样。冰蓝色的发散落在他脸颊旁，愈发衬得他肌肤白皙如玉，在夜色下就像玉兔团子一样可爱。
　　“嗯。很快乐。谢谢你，青峰君。”黑子将脸转过来，眼眸正对着躺在地上的青峰。黑子一脸郑重的表情让青峰不由得怔住，他猛地坐将起来，与黑子并肩。夜色很美，夜晚的空气很凉，黝黑少年脸上的红晕掩盖在黑暗里，谁也看不见。
　　
　　“少罗嗦啦。这句话你都说了多少遍了。”青峰俯身压在黑子身上，一手搭上他的肩膀，另一只手将手感很好的头发轻轻揉了揉，感叹道：“果然还是忍不住啊，哲的头发摸起来超舒服！”
　　黑子不再计较，他只是望着身侧的青峰，眸光深深。夜色下可以看见他冰蓝色的眼波明亮，如同这皎洁月色：“青峰君，我们以后一定都要打篮球。”
　　月色深深，鸢蓝眸里仿佛有水光淌过，少年眸中一片坚定
　　　　　　　　
第七章　重逢之时
　　黑子俯身捡起一边的篮球抱住，手指轻轻抚过篮球的弧线。微垂的视线温和，少年本是僵硬的面部弧线因着这眸光显得愈发柔润，他的内心一片温暖。
　　自从遇见篮球，开始打篮球，虽然现在还做得不太好，但是对它的喜爱却如同蔓草一般在心里不断生长。遇见了青峰君，遇见了篮球，他的生命就因此变得完全不同了，从黑白染上了五彩缤纷的色彩。还有，和青峰君一起打篮球真的很快乐。
　　这些，都很想亲口告诉青峰君。
　　
　　“青峰君，我先回家了。你也早点回家吧。”天色已经很晚，再不回家妈妈要着急了。
　　望着黑子远去的背影，那小小的一团消失在视野范围，青峰再度躺下，手背搁在眼睛上，长长地舒了口气，良久才嘟囔了一句：“真狡猾啊，哲。”每次都是我看你的背影，什么时候才会被你注视着背影呢。
　　不过……一定要打篮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