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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君三千(女尊)-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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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旻躬身退出了内殿,急忙去办事。
  在陆回雪的搀扶下,韩洛焱紧咬着苍白的下唇,颤抖着躬身向容贤亭行礼。他见容贤亭眉头深锁,心里倒也有了几分底。
  示意韩洛焱起身,抬手将伺人们屏退,容贤亭深深吐出一口气,“本君还要上朝,伺君有何话,且快道出罢。”
  沉下头,韩洛焱向前走了走,却猛地跪倒在地,“帝君主子,臣伺别无他求,只愿……见陛下最后一面。”
  早就猜到他会如此,容贤亭并未做任何表情,“莫要胡闹了。”
  “帝君主子仁慈,求您让臣伺见见陛下罢!”韩洛焱连连叩首,丝毫不顾将额头撞得青肿。一旁的陆回雪见状,也连忙跪地跟着一起叩首。
  狠狠将桌子一拍,容贤亭屏息间,缓缓合上了眸子,“来人,将韩伺君带回含光阁。没有本君的旨意,不许韩伺君踏出半步!”
  “帝君主子开恩啊!”陆回雪听了连忙用身子护上了韩洛焱。
  紧紧攥着拳,容贤亭起身便大步向门外行去,丝毫不顾及地上失神的韩洛焱。
  门被重重摔上,那声巨响,震得陆回雪胸口发疼。到底名义上,那个男人才是皇上的正室夫君。赵姑娘就这么去了,公子心痛在所难免,可也不能去左右当朝的帝君。
  身着玄色绣金龙袍,面色凝重地一步步从偏殿踏出正殿。发间金冠耀目,容贤亭却面无表情。身侧流旻仔细跟着,埋首沉眸不语。
  “吾君千岁千岁千千岁!”众臣齐齐下跪,不敢怠慢。
  沉沉落座,容贤亭沉着答道:“平身。”
  “谢吾君!”
  在堂下无意瞥见了东方宜晓,容贤亭倒是有些惊讶。定了定神,他这才高声道:“昨夜紫仪殿走水,众卿想来已然听闻。究竟是何人放的火,如今正在调查。只是,摄政王怀疑那位冒充陛下的姑娘,此次却被浓烟呛死在屋内。”
  “帝君主子,微臣……”西鸿芮连忙站出来。
  “倒也是本君的疏忽。陛下回宫以来,从未要本君侍寝,本君自也没机会验证陛下身上幼时留下的疤痕。那女子被抬出来后,太医院检验时的确发现疤痕。也就是说,那名女子的确是陛下,而陛下,却被摄政王活活逼死在了紫仪殿内。”嘲讽的口气夹杂在这话语间,容贤亭死死盯着西鸿芮,目光不曾转移半分。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 第24章 蓄势一击

  未等西鸿芮开口,东方宜晓率先站了出来,且抱拳躬身道:“微臣有一事上奏。”
  “东方卿家,请。”容贤亭收回了锐利的眸光。
  “启禀帝君主子,微臣奉陛下之命此去查探,方才得知多年来摄政王包庇下属,贪污河道修缮之款,卖官买官,私相授受。昨夜微臣已然派人将奏折送入宫中,还请帝君主子彻查此事。”东方宜晓的声音也有些沙哑,不晓得昨夜到底发生了何事。
  打量着她的一身风尘,想来是她连日来赶路回京所致。容贤亭转而又看向西鸿芮,“不晓得摄政王有何言语所对?”
  抱拳躬身,西鸿芮压抑着怒火,且道:“回禀帝君,一切都是东方宜晓之一面之词,还望帝君明察。另则……”
  “倒是摄政王好生厉害!陛下洛阳一场大病,朝中何人不知。难免忘却了些往事,竟就被您抓了把柄,一口咬定陛下是假的。此番,这弑帝之罪,当然是非您莫属了!”骠骑将军站出来禀道,一双眼睛完全瞪着西鸿芮。
  强忍着怒火,西鸿芮拂袖冷哼一声,别过脸去,“言本王弑帝,有何证据!”
  “帝君面前,岂能容你无礼!”赫连忱忽然出列,高声便斥责道。
  “赫连将军,您倒真是爱多管闲事啊!”西鸿芮瞪着她满是不屑,又转而看向了她身前的容怡潇,“怎么,赫连将军都出面了,定国侯您怎的不吭声了?”
  强忍着怒火,容怡潇刚踏出一步,却见容贤亭使了个眼色,稍稍收敛。心平气和地点头向西鸿芮见礼,容怡潇平和地道:“事情黑白,自可彻查。无谓之言,本侯不会道出。”
  张开双臂,望着这一脸众生相,西鸿芮肆无忌惮地大笑了出来,“好好好,整整做戏三年,尔等无非是想要将老朽逐出朝堂。不过,哈哈哈哈哈哈……老朽手握西华一半兵权,何人敢碰本王!”
  朝堂上一片寂静,再也无人敢言语半句。
  高高在上,沉眸盯着那看似疯癫的西鸿芮,容贤亭一言不发,身子也纹丝不动。宛如一个场下的看管,在欣赏着一出完全不关己的好戏。
  忽然间止了笑,西鸿芮猛地抬手指向容贤亭,瞪着他便道:“陛下既是已然身故,那么你,又有何资格坐在那龙椅上!”
  又是一片死寂,压抑着怒火,容贤亭只是盯着她,并未有所动作。见着这情这景,东方宜晓不由得捏了把汗。本以为还会将戏演下去,谁晓得西鸿芮今日竟就撕破脸皮,使得事情一发不可收拾。
  这个女人,她深知自己兵权在握,似乎哪怕背上篡位的骂名,她都已然不在乎了。操控朝政多年,她要的,无非是今日的结果。
  棋差一招,看来今日,是她胜了。
  “想不到,不过迟来了几日,竟就见到了贵国了这般风景,真是要云某大为惊讶。只不过,远道而来皆是客,就请诸位收敛一些,善待云某这客人,如何?”一个女子的声音由殿外传来,打破了沉寂的一切。
  带着一众随从迈入殿中,她高昂着首与容贤亭对望,完全不将旁人收入眼底。每跨出一步,她的自信,都似是与生俱来。
  熟悉的白色云锦官服,与当初那惊鸿的一瞥无异。她依旧是她,自己记忆中的那个女子。那个……与玉儿模样有着三分像的女子。
  容贤亭的笑意缓缓晕开,他与她相视一笑,便开口道:“恭候大楚贵使多日,怎的今日才到。倒是让我西华好生唐突,未曾来得及备下一杯酒水,献与……云御司您。”
  听闻此语,西鸿芮猛地将目光投向了那女子,“大楚使臣?”
  女子抱拳自信地笑道:“近日我大楚新帝登基,百忙中,为表郑重,新帝特派云某来此面见西华陛下。云某来时,因路上暴雨耽搁,故此延了时日。不过此刻一众礼品已然送到了宫门前,片刻后便可送入宫中。不晓得,这位大人……”
  “在下西华摄政王西鸿芮。”西鸿芮稍稍向后退了退。
  东方宜晓生平第一次见着此人,倒是觉得极为熟悉。仔细打量了半晌,这才恍然发现,那使臣竟生得有几分像西鸿玉。只可惜,她的年纪稍长不说,她周身有着与西鸿玉完全不同的一种气场。
  或是,一种别样的自信与沧桑。
  “既是云大人到访,西华自然以上宾之礼相待。”容贤亭嘴角划过一丝诡异的笑,转而瞥了西鸿芮一眼,“不过今日,怕是我西华有内事,要在云御司面前失礼了。”
  西鸿芮不屑地一笑,“不知帝君主子还想如何?在人前丢人现眼吗?”
  “丢人现眼的人,是皇姨才对吧!”殿内忽然响起一个声音。
  由偏殿内徐步走出,穿着那身金色的凤袍。昂首直视着西鸿芮。她扬起下摆骤然落座,支着身子与大楚使臣点头示意,这才高声道:“皇位在此,皇姨若是想要夺取,也要靠本事才可。诸位皇姨们,请罢!”
  瞬时间,大殿的门被伺人们吃力地合上。无数的士兵从缎幕后冲出来,所有的兵器齐齐指向了西鸿芮。殿后,从各地赶来的藩王一位位地走出,让人瞠目结舌。
  退后了几步,西鸿芮难以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残害手足,西鸿芮,你不要忘了你所做过的恶心勾当!”不知是哪家的王先开了口,朝堂上一阵喧闹。
  忍无可忍,西鸿芮一步冲上台阶,死死钳住了西鸿玉的脖颈,“贱人,你这小贱人!”
  忍着窒息的痛苦,西鸿玉还是抿嘴笑了出来,“就算我是贱人又如何,就算我在洛阳当过痞子又如何?你把我当痞子,我便痞给你瞧。”
  “玉儿!”容贤亭大惊失色,想要喊侍卫,却被西鸿芮威胁着停了手。
  死死扯着西鸿玉的身子,西鸿芮高声大笑着,一步步向后退去,“就算你们所有人都想要本王死,那又如何!不要忘了,西华的兵权,在本王手上!”
  “哦?是吗?”大楚使臣轻笑一声,侧眸间便从袖中掏出了一块玉牌,“真是巧,云某这里也碰巧有一块大楚三百万足以调动全军的令牌。云某身为大楚监国大御司,调动些人马倒也空闲。”
  西鸿芮终于提起了心,难以置信地看着她,“这是西华的内事,你大楚有何立场干预?”
  将令牌收入袖中,女子抿而笑道:“大楚此番与西华联姻,你西鸿家便与我李氏结为姻亲。你们陛下是我大楚翼郡王未来的妻主,为了护着自家人,我大楚做些什么,可都是无人可以阻挡的。”
  西鸿玉无奈地合上了眼睛,只觉得自己丢人到家了。到头来,还是靠着一个男人的名义,被人救了一把。不过今日这使臣的出现,究竟是何人起的由头。预料中,似乎并没有这一出。
  收紧了手间的力气,西鸿芮已然涨红了双眼,“多管闲事的贱人,今日你若敢发兵,本王便要西鸿玉为本王的兵马陪葬!”
  “玉儿!西鸿芮,你最好快放开玉儿!”容贤亭扬袖大声喊着,可是他越是逼近西鸿芮,却见西鸿芮的力道收得越紧。
  “不必管朕,你们快将西鸿芮的党羽一并抓获!”西鸿玉高声命令道,声音几乎震响了九重天。“皇姨,如你所言,仅当我是一个小痞子,死了一文不值。不过就算死,我也要笑着看着你离开这片朝堂……哈哈哈哈……”
  窒息……脑海中一阵晕眩。她晓得,一切都该结束了。这个动摇西华基业三年,迫害无数无辜官员的女人,今日必然要声名狼藉于此!
  熟悉的画面一瞬而过,就是在一个夜晚,一双女人的手死死扣着自己的咽喉,让自己痛苦难耐,无法呼吸。
  失去意识的前一刻,西鸿玉终于看清了那个戴着步摇的女子……那张脸,东方……
  正要发狠的西鸿芮忽然感到背后一阵刺痛,她猛地转过头来,却见着一双尽是恨意的眸子。赵无忧狠狠将刺入她后背的匕首拔出,瞬时间,血溅四方。
  被血模糊了双眸,赵无忧死死咬着牙,将匕首扔在了一旁。
  西鸿芮与西鸿玉同时倒地,朝堂上乱做了一团。容贤亭大喊着太医,便连忙扑倒将西鸿玉紧紧拥入了怀中。摸见她仍有一丝气息,他终是放下了心。
  赵无忧本想去查看西鸿玉的身子,可见着容贤亭将她夺去,一时间,她倒也没了底。原本二人可以远走高飞,可还是在玉儿的要求下,回到了这宫里,做了最后一场戏。
  她演皇帝演得很出色,出色到,如果有人告诉自己她不是皇帝,恐怕自己也不敢相信。天下间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除了孪生姐妹,便不可能会出现。依着当日第一次见她时,她身上的着装,似乎自己早就应该晓得,她绝不是寻常人家的小姐。
  都是自己太傻了,没有胆子去想。
  她,本就是她,没有演任何人。西华至高无上的女帝,西鸿玉。
  怔然间,一步一步地向后退去,赵无忧甚至对自己的那份感情,也开始了自嘲。不过是街头的混混,自己居然妄想会让皇帝对自己一个女子动心……自己骨子里的自卑,根本不可能被抹去。
  玉儿,我再也不能做你的老大了。
  托着裙摆匆然上了台阶,仔细地给西鸿玉把脉,大楚使臣连忙掏出一颗丸药,塞入了她的口中,“快,抬你们陛下回寝宫。现在还有得救,不然就迟了!”
  一时情急,容贤亭褪下外袍,弯身便将西鸿玉打横抱了起来,快步冲进了内殿。他心急如焚,早已乱了分寸,“玉儿,你要坚持住,你不可以有事,你不要睡着!”
  ……
  日落西山,乌鹊呀呀,宫内已然平静了下来。
  激动地推门而入,陆回雪大喜道:“公子,赵姑娘没有被呛死。帝君传来消息,说不过是一场计谋,用来设计摄政王罢了。”
  “什么?玉儿她……原来如此,我竟是虚惊一场。”原本仍在默默落泪的韩洛焱,忽然破涕而笑,倒也松了口气。
  上天保佑,保佑。
  漫无目的地在院子里闲晃了半晌,难以压抑自己,东方宜晓终是踏入了这间殿阁。含光阁,她从未想过要进来的地方。
  方才在外面借着容贤亭的话传给陆回雪,东方宜晓鬼使神差地进了屋,双眸对上韩洛焱的那一刻起,她便从未转移。
  仔细梳理了发丝,挑了件养眼的衣裳,韩洛焱沉浸在雨过天晴的喜悦中,可是似乎一切,都要被即将走近的女子打破了。
  躬身向韩洛焱见礼,东方宜晓见韩洛焱似乎要去见西鸿玉,心里倒是添了一丝快意。都是因为这个男人所引起,今日,她便要这个男人偿还他所欠下的一切。
  “东方大人,陛下如今在何处?”韩洛焱面上掩不住的笑意,正是东方宜晓所憎恶的。
  云淡风轻,装作无事,东方宜晓点点头便道:“陛下被摄政王扣得窒息昏厥,险些丧命。不过还好,她晌午间已然苏醒了。这会子帝君主子传话,希望您去陪伴陛下。”
  “看来是今早,本君险些误了帝君的事。不过也好,有劳东方大人传话,本君这就去见陛下。回雪,快给大人沏茶。”韩洛焱对着镜子比了比两只发簪,还是选了那只白玉雕琢的。她很喜欢白玉,这是他晓得的。
  韩洛焱,你会得到你应得的一切。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 第25章 昔玉之归

  端来汤药,急忙坐在床边,容贤亭一手贴上她的面颊,终于松了口气。命随荇将她扶起,他向里凑了凑,抬起手舀了一勺药,递到了她唇边。
  吞下那口苦涩的汤药,西鸿玉干咳了两声,仍是觉得喉咙疼痛不已。
  搁下药碗,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容贤亭转而捏起一勺枇杷膏,喂给了她。
  喉间清凉无比,她平复了些许,身子前倾便靠在了容贤亭的怀里。面上毫无血色,她紧握着他温热的大手,无力地别过了脑袋。
  环上她的腰身,容贤亭叹了口气,便吩咐伺人们都下去。
  拢她在怀中,容贤亭吻了她的额头,柔声在她耳畔道:“没事了,都过去了。”
  又咳嗽了一声,西鸿玉吃力地道:“贤亭,东方宜晓还没出宫吗?”
  “你说你想见她,可你又昏睡了过去。东方她便留在了宫里,等候你传召。”抚摸着她的后背,容贤亭道:“玉儿,你还记得多少?你确定是东方吗?”
  “咳咳咳……是她。”抿抿干燥的唇,西鸿玉稍稍坐起了身子。“她约朕一同出宫游江,因为朕激怒了她,她便将朕扼住直到朕昏迷,随即将朕扔入了江中。一整夜,朕在江水中浸泡着,也不知是撞上了何处。”
  容贤亭重新端起了药,递到她唇边,“江水把你冲去洛阳,东方宜晓却进宫见我,说是你要去行宫休养。”
  “这次谋反,东方宜晓逃不了干系。西鸿适跟她是一党,她难辞其咎。”狠狠砸在了床沿上,西鸿玉吞下了药,又是忍不住地咳嗽了几声,“朕醒来时,就已然被赵无忧所救了。那时候记不起来自己是何人,便跟着她们一起在街头混迹……”
  沉沉一笑,容贤亭又给她送了一口药,“你平日里严肃惯了,我倒是当真想不到你变成痞子的模样。”
  略略皱起眉头,西鸿玉将目光投向了他,“朕……严肃吗?”
  “平日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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