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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君三千(女尊)-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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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略略皱起眉头,西鸿玉将目光投向了他,“朕……严肃吗?”
  “平日里你总是板着脸,你没听随荇说吗,回宫以后你越发爱笑了。”继续给她喂药,容贤亭面上是掩不住的笑意。
  “好好好,以后朕常笑给你看就好。贤亭,朕想你帮个忙。朕恢复记忆的事,你派人严守口风,莫要让洛焱他晓得,可好?”直接端过药碗自己喝起药来,西鸿玉一饮而尽,便将空碗搁在了一旁的圆凳上,“那时候没想起来往事,朕答应要带洛焱出宫。可是如今,朕只觉得对不住他……贤亭,能瞒则瞒,麻烦你了。”
  点点头,容贤亭暗自叹息,“我晓得你在意他,不想他难过。不若这样,你常去含光阁走动走动,先让他有了孩子。这样日后孩子出来,你再行告知他。一个当爹的男子,总晓得安身立命的。”
  “可是洛焱看似柔弱,性子却是刚强的。他那么倔……”
  “是啊,陛下既然都晓得臣伺那么倔强,又何必要做戏给臣伺看!”门被人一脚踹开,韩洛焱涨红着眼睛,死死瞪着西鸿玉,满身尽显怒气。
  容贤亭大惊,连忙起身挡在了西鸿玉身前。
  自嘲地一笑,别过脑袋,韩洛焱垂下衣袖,黯然埋首,“到头来,臣伺不过是个寻常的男宠罢了。祝愿陛下与帝君主子白首偕老,陛下珍重,臣伺日后会尽心服侍陛下,为西鸿家开枝……散叶……”
  “洛焱!你听朕解释!”记得立马跳下了床,西鸿玉站起身子迈出一步,便被韩洛焱抬手制止。
  彷徨地转过身去,不断苦笑着,他一步步踉跄地向门外行去,“陛下身子金贵,莫要激动了。若是有个损害,臣伺无法向天下人交待。陛下珍重,臣伺告退
  “洛焱……咳咳咳咳咳咳……”西鸿玉弯下腰,猛咳不止。
  容贤亭匆忙扶起她的身子,将她送回了床畔。唤来流旻,容贤亭不住抚平着她的气息,一面侧首便道:“命韩伺君到昭元殿候着,本君要见他。”
  急忙摆手,西鸿玉稍稍缓了口气,“不要责备洛焱,都是朕的错。”
  示意随荇过来伺候,容贤亭只交待要众人好生伺候陛下,便大步跨了出门。看容贤亭去势汹汹,西鸿玉怕极了。
  贤亭对自己的在乎,天下间无人能及。若他发怒对洛焱说了什么狠话,后果,自己也不敢去想。可是凭洛焱那性子,自己就算去向他解释,倒也无用。
  “随荇,让开!”不放心地推开阻拦的随荇,西鸿玉仍是追了出去。
  急坏了一众伺人,见着西鸿玉外袍不披就闯了出去,大家生怕她身子再出什么意外。屋里的人皆跟了过去,不敢懈怠。
  踩在零散残损的落叶上,沿着鹅卵石小路漫无目的地寻找着。夕阳的余晖映照在她的面颊,一寸一缕,都让她痴迷。绕了一大圈,自己终是回到了原点。
  这个夏天,已然结束了。
  远远见着容贤亭与韩洛焱的身影,西鸿玉驻足,不敢再靠近。隔着一片花圃,远处的石亭中,二人静静伫立。淡金色的光透入,拢在他们二人的身子上,竟是一道独特的风景。
  韩洛焱垂头苦涩地笑着,只是选择了倾听。容贤亭背着手站在一侧,昂首远眺着御湖,颇具气势。朝政在他手中亦然如同玩物,何况是后宫一个普通的皇君。
  追到了西鸿玉,喘着粗气,随荇见着她目不转睛地望着远处的二人,自也不敢多言,生怕惊扰到了主子们。
  怔然望着那边,西鸿玉听见有脚步声靠近,不由得侧眸看去。却见着西鸿璧带着一个男子恰好路过,见她在此处,西鸿璧便连忙走了过来。
  半跪在地,垂首行礼,稚嫩的身子不免晃动了三分,“璧儿参见母皇,万岁万万岁。”
  “起身罢。”欣慰地一笑,西鸿玉面上却尽是苦涩。
  抬眼间,瞅到她身后的男子,西鸿玉想起前几个月的事,倒是觉得好生有趣,“陆夫子,劳你尽心伺候璧儿了。”
  年长的男子上前一步连忙叩首,“托帝君鸿福,小的这才在妻主那里捡回了一条贱命。小的自知不检,伤风败俗,请陛下重罚。”
  一手抱起了璧儿,西鸿玉转而轻轻摆首,“女子可以拥有那么多男子侍奉,男子未尝不可……凡人皆会动心,难求一心一意,朕不怨你。以后仔细伺候璧儿,便算是将功补过。陆夫子,起身罢,且陪朕与璧儿走走。”
  难以想象圣上会对自己说出这番话,陆纷连连叩首,激动地站了起来。
  璧儿被西鸿玉紧紧拥在怀里,一阵不适应。她又惊又怕,可却不敢有所动作。察觉到此处,西鸿玉噗嗤一笑,便轻吻了一下她的面颊。
  脸瞬间涨红,璧儿受惊不已,“母皇,今日这……”
  “这一年多来,母皇一个人在洛阳住着。害了场大病,周遭也没有你父君和你陪着。很多事情,母皇都想通了。你既是母皇唯一的女儿,母皇自然不能待你那般苛刻。”一阵凉风扑面而来,她仍是禁不住咳嗽了两声。
  璧儿难为情地埋下了脑袋,“母皇大病初愈,身子不爽,还是放璧儿下来罢。”
  双眸直对上璧儿的双眸,沉默了片刻,西鸿玉这才缓缓而道:“璧儿,你可晓得母皇过往为何要待你如此?”
  “母皇政务缠身,无暇……”
  “这后宫之中,朕只允许你父君一人有朕的子嗣。在你出世的那一日,朕便已然默认你为我西华的太女了。朕西归之时,这皇位,便就是你的。世世代代,西华每一位女帝,身上必须要有西鸿家与容家的血,这是每一代先帝的训诫。”西鸿玉说着这些话时,却猛地想起了一件事情。
  璧儿乍一听闻此语,不免大惊,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见那边韩洛焱离去,容贤亭一人伫立。西鸿玉缓缓神,便放下了璧儿。唤来陆纷,她且指指容贤亭,“引璧儿去见贤亭一面罢,今日且破例。”
  连忙谢恩,西鸿璧大喜,也不知今日母皇心情竟是这般好。
  眼瞅着西鸿璧渐行渐远,西鸿玉终于松了口气,转过身便看向了随荇,“这几个月,韩伺君的膳食中可有加红花?”
  随荇躬身答道:“回禀主子,您吩咐除帝君外,宫中所有皇君的膳食内必添红花,底下人已然照做了。只是……前些时候,您专门从宫外请来洛阳名厨替韩伺君提供膳食。因那些厨娘都是宫外之人,这宫中的事不好外露,韩伺君的那份红花故此停了些时日。”
  “前些时候朕根本忘了这些事,你且派人在每次出膳后将红花添进去,莫要走漏……”
  “得陛下一份红花,自是臣伺的福气。陛下,臣伺今日多有得罪,失礼了。臣伺告退。”苍白无力的声音由西鸿玉身后传来,冥冥中,那声音充满了绝望。
  猛地回眸,快步想要上前追,西鸿玉却见着他更是小跑了起来,努力躲避着自己。
  明明见他走了,怎么他还会回来?对啊,这条路,本就是通往含光阁的,他走这里也算是正常。
  拖着虚弱的身体追去,穿过小径,进了假山,西鸿玉反手一扣,便将韩洛焱按在了石壁上。喘着粗气,她咳嗽不止,面色惨白。
  伺人们被西鸿玉挡在外面,没有一个人敢闯进来。假山内一片静谧,只剩下了西鸿玉的咳嗽声,与韩洛焱细微的喘息声。
  沉默许久,无力地推了推她,韩洛焱别过了脑袋,“陛下,终有一日,你会杀了臣伺。”
  “洛焱,你说甚么胡话!朕……我就真的这样惹你恨我!”努力顺了顺气,西鸿玉支着身子,掌心抵上冰凉的石壁,心间也是一阵凉意。
  自嘲地一笑,韩洛焱失神地望着一片山石,薄唇轻启,“若是明日添了那副红花,倒不如要了臣伺的性命。”
  “这是祖训,皇家的血统早在百年前就已然定下了,我又如何违抗。洛焱,就算没有子嗣,你在我心里也一样重要。留在宫里,安身立命,我会好好待你。”明晓得说这些话也于事无补,可她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往日里充满灵气的眸子一片灰暗,失神间,又是一阵轻笑,他修长的手指缓缓从袖口伸出,抚上了自己的小腹。垂首间,只听他轻声言道:“放我出宫吧,玉儿。”
  “洛焱?”惊讶地看向他的小腹,西鸿玉已然明白了一半。
  “本来想告诉你,可是忽然发生那么多事,我怕了,怕乱你心神。我的孩子,只可能姓赵,不会姓‘西鸿’。玉儿,若你当真在意我,就放我出宫,好吗?”语气已然柔和了不少,他的话语,更像是一种低声下气的恳求。
  两个人的孩子,他竟然有了自己的孩子。可是如果留下他,那孩子按着规矩,是万不能留的。如今,孩子却也占据了他的全部,甚至他宁愿离开自己,也不愿割舍这份父女情谊。
  茫然了,西鸿玉失神地垂下了手。
  他由始至终喜欢的女子,不过是赵玉一人。自己的出现,他厌恶至极。一个永远不可能兑现的承诺,自己许给了他,他痴迷不已。如今梦醒,他只得黯然离去……不!
  仍是牵上了他的手,西鸿玉吻上他的唇角,“洛焱,方才贤亭与你说了甚么?”
  “帝君……帝君他要我留下……他说只有我在你身边,你才会专心处理朝政……我告诉他我有了身子,不会轻举妄动,他却一时不再言语了。原来,他是在为这样的事发愁。”苦涩地享受着她的气息,韩洛焱眸光中的神采回复了不少。
  吻了他的唇,西鸿玉淡淡一笑,“洛焱,为了你,就算破例又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 第26章 孰人牵念

  按住琴弦,谢君听见外间的脚步声,便与方伺君相视一笑。方伺君放下手中的茶杯,将目光投向珠帘,等待着那模糊的身影逐渐清晰。
  木溪仔细地将珠帘拨开,扶着毕澜则进内间,不敢怠慢。褚飞觞与方轻华一并起身行礼,毕澜则轻轻点头,便徐步来到了谢九烟身侧,沉沉落座。
  “怎么,今日又聚大家来听琴?”毕澜则接过伺人端上的茶,一眼便瞅上了那张琴,“许久不闻你的琴音了。”
  无奈一笑,谢君且侧身命人将琴收了起来,转而端起半凉的茶小抿了一口,他随意提手理了理下摆,“怎么,今天没有陪着帝君主子,倒是有空来看我们几个闲人了。”
  连连摆手,笑着抿了口茶,毕澜则且搁下了茶杯,“本君不过也是闲人。前些日子宫里人心惶惶,大家少了走动。这几天陛下与帝君主子忙着接待使臣,本君闲来无事,便来寻谢君你。怎的,谢君竟不喜见?”
  “若是陛下娶了大楚的郡王,恐怕宫中又是要大办喜事了。”褚伺君一番话,甚是嘲讽之意:“可怜皇贵君,一朝失宠。”
  “这些年,陛下日日夜夜几乎都在他那里,怎么没见着他腹中有动静?反倒是韩伺君那边倒是大喜……”方伺君话一出口,立即引来了所有人的注目。
  毕澜则略一蹙眉,不禁问道:“何喜?”
  方伺君卖了关子,笑而不语。谢君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倒是玩性大发,若是不愿说,本君不听便是。”
  “昨天杜兰替本君去太医院取消食散,却不想碰见了含光阁的陆回雪。他偷偷摸摸也不知在寻些什么,最后找了个侍药的伺人抓了几味药便匆匆走了。”说到此处,方伺君坐直了身子,立刻打起了精神,“你们猜怎的,细一打听,这才晓得,那几味药可都是安胎的啊!”
  话一出口,竟是引来了众人惊叹。
  褚伺君将目光投去,不禁感慨,“这么多年,除了帝君曾为陛下诞下大皇女,宫中哪里还有男子拥有子嗣。若是这事当真,韩伺君可真是一步登天了。”
  “进宫不足半年,受尽恩宠,如今早已与褚伺君与本君位分相当。他何尝不已然登天了?”方伺君戏谑的口吻,让毕澜则也感受到了其中的火药味。
  闷在紫仪殿里为西鸿芮一事善后,使臣此刻在昭元殿接受容贤亭宴请,她倒也不必出席应付。西鸿玉合上最后一本折子,稍稍舒展身子
  随荇端来一碗清菊汤,笑眯眯地道:“主子,来尝尝,这是方才陆随侍送来的。”
  打起了精神,端来汤,西鸿玉不禁问道:“陆回雪?”
  “是韩伺君亲自替您煮的。”随荇连忙添了句。
  轻轻嗅了嗅,淡琥珀色的汤汁当真清香无比。她小抿一口,苦涩过后,甘甜的余味久久徘徊在舌尖上。搁下碗,西鸿玉掏出了帕子擦去唇侧的水渍。
  叹了口气,西鸿玉环视着四周,不由问道:“赵无忧呢?这几日她朝九晚五,怎么像是故意躲着朕?”
  且端着托盘,随荇躬身道:“前些时候,有位良人失足落水,幸得赵姑娘相救。东方大人见赵姑娘终日无事做,便将她编入了御林军。这几日,赵姑娘都忙着训练一事。”
  “哦?她进入御林军,怎的不曾告诉朕?”西鸿玉倒是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回主子,您这几日忙着料理摄政王之事,赵姑娘她言道自己之事微不足道,故此不愿惊扰您。再者,赵姑娘也觉得主仆有别,蒙主子厚爱,希望能搬出紫仪殿,去御林军的处所居住。”随荇答道。
  猛地站起身,西鸿玉绕过书桌便向门口行去,“赵无忧在哪里,朕要见她!”
  连忙挡住了西鸿玉的去路,随荇摆手道:“东方大人带着一众新兵上山去了,这会子不在宫内。若是主子要传召,小的这就派人……”
  “东方宜晓连日称病,可真舍得回朝了。”冷笑了一声,西鸿玉停了脚步,侧眸道:“就允了赵无忧的请求,另外传东方宜晓进宫。”
  “是。”总觉得西鸿玉蕴着怒气,可随荇一时也不敢多言。
  空望着院中初秋的一片死寂,沉默许久,西鸿玉便又道:“随荇,待会儿且诏告六宫,韩伺君有孕,朕,要晋韩伺君为君。”
  ……
  给身侧蒙着面纱的男子一斟酒,女子这才为自己斟酒。放下酒壶,她高举着酒杯,便一饮而尽,将目光投射到了容贤亭之身。
  同样举杯痛饮,容贤亭笑着将空杯交给流旻,“大人风采依旧,不减当年。”
  “容少爷亦是如此。嫁为人夫,自有番别样风姿。”女子说话间,便瞅向了身侧的男子,“怎么,终日吵着要出来,这会子却成了哑巴?”
  蒙面男子垂首浅笑,无奈地端起酒杯,看向了容贤亭,“幸好当初容大少爷您没有对妻主一见倾心,不然今日,这帝君的位子可就坐不上了……”
  “云御司乃是人中之凤,本君倒是眼红公子您,能够与妻主二人白首偕老。居这帝君之位,本君自然要与诸君共同侍奉陛下,倒也不及公子啊。”打趣着,容贤亭接过盛满酒的杯子,又是一饮而尽。
  昭元殿内仅剩下了几个心腹伺候,流旻见着容贤亭今日醉酒失态,倒也不大担心。他只晓得,这大楚的使臣私底下与容家是多年旧交,也是以前自己在侯府见过的客人。不仅没有做提防,流旻反而乐得自在
  搁下酒杯,沉沉一笑,蒙面男子轻轻牵上了身侧女子的手,“多谢妻主,这几年不曾纳男宠入府,为夫感激不尽。”
  拍开他的手,不屑地一声闷哼,女子别过了脑袋:“那是因为府里有你一只公狐狸就够了,我担心旁人入府,受你欺负。”
  “司空公子和云大人莫要斗嘴了,听闻郡王也一并随行,怎的这番你们入宫,翼郡王却没了影子?昨夜陛下已然和本君拟好,要封翼郡王为我西华正一品贵君,聘礼……”
  “那小子跑了,不必费心思。”蒙面男子冷不防甩出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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