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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客-第2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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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怔怔地回望着李匹夫苍老地容颜，半晌后才用沙哑的声音回答道：“当然。”
这个当然的回答说理所当然，理直气壮，许乐从来未曾相信过大叔真是一个与帝国勾结的叛徒，他自己更是从来没有想过背叛联邦，再一个当然，当然，在他地心中，联邦与政府完全是两码事。
听到这个回答，老爷子沉默了片刻，唇畔的纹路愈发深刻，幽幽说道：“若将来出了什么问题，我亲自杀你。”
很平淡无奇地一句话，却带着股根本生不出抵抗之心的威势与肯定，说杀便要杀，这是无数年来血火蓄养成而的自信与淡然。许乐听到这句话，只觉发丝下麻冷一片，后背的肌肉完全僵硬了起来，联邦军神如此认真地说要杀一个人，谁不惊惧？
惊惧之后是怅然，许乐知道自己终将活下来，心情幽然之下骤而放松，身体也随之松懈了不少。一念及此，他不由抬头看了一直沉默的李疯子一眼，认真点头说道：“谢谢。”
如果不是李封将林园里交手的细节，告诉了费城老爷子，这位在湖畔看山看山看鱼许多年的大人物，又怎么可能亲自前来倾城军事监狱，面见许乐这个恐怖分子。
“不用谢我，郁子来找过我，你要谢就谢她。再说你既然是叔爷地学生，我当然不会让你这样莫名其妙的死了。”
李封站在老爷子的身后，脸上表情之中带着一丝与年龄不符的冷冽，全无平日的疯癫暴戾之感，只有沉稳，寒声说道：“我不是看在流火的份上，在我看来，他没你这样一个父亲，只怕要更好一些。让你活着，只是希望将来有机会能在战场上相见，将那个称呼还给你。”
那个称呼，自然是卡琪峰顶一战的赌约，天才的李封中校从那日之后，见着许乐便要喊他一声小叔，这实在是一种莫大的屈辱。
……
……
老爷子此时忽然开口唤道：“李封。”
“到。”
正冷冷盯着许乐地李疯子忽然听到祖父的声音，下意识里啪的一声立正，昂首挺胸。
老爷子望着许乐，没有转头，淡淡说道：“若许乐将来叛了联邦，我又老死了，你就负责杀他。”
李封双眼里凛色一现即隐，沉声说道：“是，元帅！”
许乐心头悚然一惊。
“不过如果他没有叛，以后你见着许乐了，记得要叫一声小叔。”
“啊？”李封双眼瞪的极圆，盯着祖父花白的后脑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老爷子没有理会他的反应，缓缓站起身来，没有再和许乐说些什么，便负起了双手，微佝着身体，向
室外走去。
看着走过自己身边的老爷子身影，许乐感觉就像有一阵罡风吹拂而过，风速极慢，却蕴着无穷的威势。
他知道自己此时应该站起来，但心中那些震惊与庆幸的复杂情绪，让他的腿有些发软。
关于芯片置换地事情，他撒了一个弥天大谎，结果居然能够骗过联邦军神，许乐脸色微白坐在椅上，有些后怕，有些侥幸。
便在此时，佝着身体的老爷子忽然回过头来，看了许乐一眼，那双目光如雷如电，落在了无比坚硬的桌面上，就像是直接洞穿，看到了下面。
许乐的左手一直小心翼翼地藏在桌子下方，此时忽然间觉得手腕处一片灼烫，虽然明知是心境所致，也不禁心生极大惊惧，总觉得这位军神大人对任何事情早已了然于心。
好在老爷子并没有什么其余的动作，只是微笑着说道：“我先前没有诈你，若你真连他地那些东西也会了，联邦军队真的很需要你，能把芯片换了，自然也能把芯片取了，能把芯片取了……你就可以去帝国冒充皇族了。”
谈不上一语惊醒梦中人，因为许乐虽然也痛恨帝国的侵略者，但毕竟大战已然十年未起，他连一个活着地帝国人都没有见过，也没有想过自己能为这场波澜壮阔地战争做些什么。但是听到这句话，他的脑中依然嗡的一声，看到了远处地一抹光亮。
帝国为什么要有种子计划？因为在宪章光辉的照拂下，任何没有芯片地人，都无法进入联邦。为什么联邦始终无法得到帝国的第一手情报？因为所有地联邦公民后颈处都有一块芯片，婴儿时种植，一生无法拨除，对于帝国来说，这就是联邦人最大的特征……
只有封余大叔，只有自己，似乎能够在联邦与帝国之间来回畅游无碍，如果自己进入帝国，岂不是能替联邦做很多事情？这个念头一闪即过，许乐陷入沉默。
……
……
脚步声远去，许乐有些艰难地站起身来，回头目送一老一少两个背影。审讯室外的幽深长廊上方，是透明的穹顶，有阳光直射而入，落在那老少二人的身上。
李封今年十七岁，虎背熊腰不能形容，魁梧的身躯里蕴藏着无比恐怖的力量，随着他的走动，军装下的每一块肌肉都像岩石一般极有韵律的收紧舒展，就像是迎着晨风呼吸的大山一般。
李封身旁那位老爷子看上去只是一个普通老头儿，因为苍老的缘故，生命倒数的折磨而身体微佝，与李封一比显得有些矮小，然而就是这样一个老人在安静的长廊里缓缓走着，穹顶落下的那些光，却似乎只愿意照在他的身上。
长廊两旁的军人持枪敬礼，目光就像穹顶的光线一样，随着这位老人的移动而移动，军事监狱的军人们大概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居然能够亲眼看到联邦军神的容颜，他们激动的难以自持，面容微红，持枪敬礼的手微微颤抖。
老爷子才是一座真正的山，一座沐浴在阳光下的山。
……
……
许乐有些木讷地站在审讯室内，目送那如山般的背影远去，只觉恍然若梦，杀死麦德林自忖必死，麦德林却是帝国间谍，邰夫人知晓自己最大的秘密，宪章局绝对不会放过自己，这位老爷子却出面来见自己。
因为老爷子的出面，他知道自己必将活下去，而且会靠上联邦里最奇崛壮阔的一座高山，从今往后，只怕再也没有人能够用私下里的动作来对付自己，就算是邰夫人，或许也只有强行压抑下对自己的敌意。
局势的变化太快，谁能够琢磨清楚其中滋味？
……
……
从这一天起，许乐在倾城军事监狱里的生活，变得与以前完全不一样了。虽然他依然被严格的安控措施囚禁着，但监狱的军人们对他的态度却变得面目可亲起来，他被允许看电视，看报纸，每天想吃什么，也有专用的厨师替他安排。
每日出行之时，虽然还需要戴着电磁脚镣，但封在固件里的电子遥控炸弹，已经被小心翼翼地取了出来。就连监狱那位狱长，每天都必到他的囚室外面，与他进行一番温暖如春天的家常谈话。
联邦调查局的审讯戛然而止，军事法庭却是寄过来了相关的法律文件，该处理的法律问题，许乐都交给了徐松子，自己没有在意，知道这些都是在走过场。
监狱生活忽然发生了如此大的改变，自然是因为连续两次的探访，尤其是那天李匹夫的到来与密室谈话，军神老爷子表了态，整个联邦都必须洗净耳朵，听一听风在往哪边吹。
就在六月里闷热的一天，许乐躺在床上，享受着通风口里清凉的新鲜空气，左手拿着串青葡萄在吃，右手拿着一本纸书在随便翻看，心里在想着施清海那边究竟应该如何处理，便在此时，听到了通话器里传来狱长先生极为温和的声音。
细细听完，许乐拿着青葡萄的左手僵在了空中，帕布尔总统特赦的命令下来的这么快？可是自己不是还没有上庭吗？
第三卷西林的征途 第十四章 雪后乍晴
这是许乐在倾城军事监狱的最后一夜。他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荒草。想着这一段波澜起伏的岁月。不禁心生慨然。心境不同。眼中景色自然也有些不同。
逃离东林之后最大的隐忧。就这解决了？自己马上就要重获自由？
费城李家是一座巍峨之山。许乐清楚。自己能够站在这座山腰上往下平静看风情。这两年多来的生活。部是因为那位不知生死的大叔一手造成。
就算是一块真的石头。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如果还不能将这几年的逃亡生涯做出一个合理的分析结论。那只能说这是一块蠢石。而许乐并不愚蠢。
颈后的身份芯片被换了。被安排进梨花大学。芯的权限可以进入H1；从而认识家的太子爷。由此为发端。小犯一头雾水的撞进了联邦最上层的圈子。
若不是许乐看着路上平坦处。总有去踹两脚的强烈渴望。若不是他看见巷子里黑暗角。便觉有些郁闷。想点一把火。就按着封余安排的道路走下去。只怕他如今早就已经成为联邦最年轻的中校军官之一。果壳公司的一级技主管。与家关系亲密。与费城李家勾勾搭搭。真可谓是前程似锦……
不过封余又怎么会知道乐的性格？说不定这故事后面的发展。也全部在他的推断之中。许乐有些默然的想到这一点。不禁心生微〃之意。费城李家这究竟是个什么的方。这一对处于光明黑暗中的兄弟二人。怎么都厉害到如此程度他们的智慧。他们的气度。他们那恐怖到了极点的实力。究竟是从哪里学来的？除了李疯子和自己。好像没有发现联邦里有别的人会在夏日里浑身发抖。变身成为某种怪物……
便在纷乱思绪。浅浅睡眠中。一夜无话而尽。迎着凌晨时分天边的鱼肚白在倾城军事狱军官们的押解与狱长先生的亲自相送下。许乐走出了囚室。走过幽长的通道。
隔着透明材料。看着在食堂里吃早餐那些重犯许乐习惯性的向以往那般微微点头示意他知道这座狱关的都是罪大恶极之辈。并不像文学作品里说的那般。有着无穷的冤屈与黑暗但毕竟隔栏相望了二十多天再联想到自并不无辜却又有些冷的遭遇。他想最后打个招呼。
沉重的金属大门悄无声息的缓过经过了四严格的扫描验程序之后。许乐走出倾城军事监狱。
他仰头。眯着眼。了一眼阴灰暗的天空。然后回头向着狱长诸人。便在两名军官的陪伴下上了军车。
军事监狱长负着双手。看着那辆军车在灰色的公路上变成一个小黑点。住轻轻叹了。
作为狱长的他。很清楚倾城军事狱的传统与故事。进来这座监狱的人。基本上都很难再出去。但只要从这座监狱里去的囚犯。将来必将成为联邦里万众瞩目的大人物。今天离开的这个小眼睛男人。大概也不会例外吧。
……
……
经过了三个小时的途飞行。军机降落在首都郊区的军用机场。从飞机上下来。许乐坐上了又一辆墨绿色的半装甲军车。一路上负责押送的军官们没有闲聊打趣。而许乐此时的脚镣已去。却也没有逃亡的冲动。他只是眯着眼睛贪婪的望着窗外那些熟悉的首都街景。与远方一排高耸入云的大厦。
军车没有任何预兆的停了下来。就在议会山前的那片平池草的之旁。
“请稍候。马上有人来接送。”完这句话。军车上的军人向许乐敬了一个礼。便驶离了街边。
许乐下意识里回了一个军礼。然后发现自己已经身处联邦首都的核心的带。宽广街道的对面。便是庄严议会大厦和那些眼熟的层层石阶。天上六月的阳光正在炽烈的播洒着。身旁深绿色的草的上面。坐着三三两两的人们。一切都显的那般安祥和平。
他今天穿了一身没有肩章的军装。有任何行李。时忽然孤身一人。站在人群之中。竟觉的有些茫然无助。时不时有人从他身边走过。有很多人在他身旁不远处借着议会大厦为背景照像留念。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更没有人会想到。这个似乎在等人的年轻军人。就是让联邦闹腾了半年之久的那名恐怖分子。
半年了。
半年前许乐立意去杀麦德林的时候。首都还在下雪。从那之后。他便也没有自由过。从狐狸堡垒转移倾城军事监狱之时。久在黑暗之中的他。曾经被久不见的阳光刺伤了眼。然而今天没有。只是这种时空的转换。这种自由的骤然到来，让他有些无措。
走的时候这里在下雪。回来的时侯。却已经是浓化不开的深春。雪后乍晴。真是乍晴。一百多个日子。其实只是瞬间。
睁眼闭眼间。这天便晴了。
一辆黑色的公务车滑行到了他的身前。车中走下来几名穿着黑色开正装的特勤局特工。其中一人冷冷的望着许乐说道：“我们给你安排了的方洗澡用餐。时间不多。下午总统先生还有行程安排。中午的时候。他会在官邸等你。”
许乐下意识里点了点头。
……
……
首都南区。乔治卡林基金会文化艺术中心。
乔治卡林中心最大一间礼堂中。正在进行星云奖的颁奖仪式。本应该在一月份就举行的颁奖仪式。为和平奖候选麦德林议员的不幸身亡而被迫延迟到今日。不得不说。在宪章广场议会山前广场占据了四个月的游行示威队伍。也是让这场颁奖仪式被迫延迟的重要原因之一。
星云奖是联邦官方奖。威性与荣誉感不容置疑。在先行颁发基础物理奖。空间技术奖与生物科技奖的过程中。大堂里的掌声一直没有停歇过。所有参与颁奖仪式的嘉宾们。毫不吝啬的向获奖的学者们表达自己真心实意的祝贺。
在罗斯州长代替麦德林议员领取和奖奖项时。乔治卡林中心内的掌声达到了最顶峰。所有人集体起立。向那位为了联邦和解奋斗终生。勇于抵抗帝国侵略的民族斗士。后半生恪守非暴力主张。最终却死于青龙山狂热民族主义恐分子手中的老人。表达自己衷习的敬仰与哀。
这种情绪一直持续到星云奖员主席提高音调。请帕布尔总统上台致词时。才稍微发生了一些变化。刚刚坐下来的宾们。再次全体起立。欢迎联邦总统阁｜的到来。
在这年的联邦上层社会中。能够有资格出现在乔治卡林中心的宾客们。对于这位脸色黝黑。出身社会底层矿工家庭的政治家。总会有些不屑或冷淡。但是帕布尔先生如今了联邦的总统。他们必须把这种情绪掩盖的极好。尤其是最近这半年。帕布尔总统率领着政府内阁。强硬而极富手段的处置麦德林在社会中所造成的混乱。保证了联邦的平稳运行。展现了自己极为厉害的政治智慧与手腕。联邦上层社会的人们。已经开始从内心接受并且敬畏这位面色黝黑的中年男人。
宾客们看着讲台侃而谈的帕布尔总统。不禁联想到这几个月里。联邦政府针对麦德林议员之死所引发的的骚动。所采一系列各种手段。不禁微意。
联邦政府在最短的时间内公布了调查结果。安拂了一部分人。而帕布尔总统阁下。则是亲前往临海州大学城。与那些激动的学生们进行对话。据说当时对话场。帕布尔总统语气沉稳。态度强硬。但人人都知道。帕布尔总统从来没有停止对乔治卡林学说的赞扬。甚至星云奖的颁奖仪式。也是他的安排下。才在乔治卡林基金会文化艺术中心举行……两手齐下。一者安抚。一者强硬。当联邦社会中那些狂热的麦德林青年军们。占据广场。冲击议会大厦。在S2进入工厂召大罢工时。帕布尔总统做出了谁也没有想到的应对。
已经沉默了近两年的三大工会出面了。联邦三大工会会员无数。代表着普通工人与资本方了无数年的争斗。与青龙山反政府军遥相呼应。在底层民众与产业工人中间的影响力无比深远巨大。
谁也没有想到。三工会联合了起来。这一次居然站在了政府一边！
直到此时。很多人才想到。帕布尔总统出身矿工家庭。前些年来一直兼任三大工会的首席律师。一直到正式踏足政坛。在那些年中。还是律师的帕布尔先生和他的下属们。为三大工会打了无数场公益官司。替被损害被侮辱下层民众。争取了无数的利益。
现如今。三大工会开始帮助帕布尔先生了。
在三大工会的支持下。在以邰夫人为首的家族们支持下。S2没有出现去年的那种大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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