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世恩仇录-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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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担忧的看了辉一眼，辉正犹豫的看着芳，欲言又止。
我拽过他道：“现在不是逞能的时候，你看那个光头有多壮，一个打我们五个都没问题。后面还有十几个人，要是平时撞见，都是男的也没多大关系。”我对着芳跟瑰努了努嘴接着道：“咱们拖也要把瑰拖走，你老婆这么漂亮他们要真是道上的顺便把我们拾掇了也没多大事，万一真出事了，后悔都来不及。退一步海阔天空，走，过去说！”
我拉着辉跟董胖子一起过去就准备强拉着瑰走人，瑰大发脾气，一把抱住芳，脚下像是使了千斤坠一般，我们三个男人使出浑身解数结果她们楞是纹丝不动。
正当我们各自较劲的时候，上山的那批人走到了附近，远远看到了这一幕，从外人来看就好象我们三个龊男欺负两个弱质女子一样，尤其是芳还长的特别漂亮。
于是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
“住手！”
光头猛男大喝一声，右手一拍就把体型微瘦的辉凌空掀起，一屁股摔在地上。
“谁啊！找……”辉嚷嚷道，一回头，楞住了。
我们也楞住了，一脸愕然的看着后面一圈人把我们和光头猛男包在了中间。
“你们想干吗？你们敢乱来，我、我、我、我报警啊！”瑰声色俱厉的道，手上拿着手机警惕的看着他们。
“别怕别怕。我帮你收拾他们！你们三个，看着人五人六的。恩？光天化日之下调戏人家大姑娘，你们是大学生吧？这是大学生的素质吗？你们还想来强的？你们眼里还有法律吗？还有王法吗？”光头猛男摘下墨镜，露出一副面瓜脸，脸上坑坑洼洼的像是给油浇过一样，但就是这样一副带着痞气的尊容，竟然散发出满腔正气！
董胖子、我跟辉面面相睽：这到底谁像流氓啊？
“今天，我王强，就给你们长长记性。都别动手！”光头王强摇头晃脑，在自我陶醉一样的语气中，对身边嚷嚷一嗓子，穿着皮靴的脚一家伙就向董胖子踹过去，看那狠劲，断几根骨头是少不了的了。
“啊——！”眼看惨剧就要发生，瑰发出一声尖叫，我有点无奈，要是你没那么犟，大家各让一步，哪会发生这种事。脑海里这么想着，身体已是比思维更快一步，向左一跨挡住吓傻了的董胖子，两手准确的抓住光头王强的右腿，发出“啪啦！”的碰撞声，只觉得一股大力传来，几乎将我带上半空，后退了一小步才稳住身体。
“咦？”光头猛男讶然道。
好强的腿劲！
“不错，有两把刷子。再来！”光头猛男将外套向后一甩，露出块面感相当强的躯体，不由分说又是一记大力猛踢向我左路头胸之间踢来，这记踹腿极为骇人的带起一阵撕裂空气的呼啸声！
再一次精确的抓住了光头猛男的右腿，我感到额头渗出一层冷汗，从他起脚到我的左手本能的抓住他右腿脚裸，这个动作，我的眼睛竟然没有看见！
好快的腿！
想到这里，我主动施力，死死钳住他的脚踝，打定主意不给他再次向我进攻的机会。
“哦？”光头猛男冷笑一声，右腿猛力一收，险些将我拉倒在地。然后他笑了：“很好，可惜……”
“用错了地方！”猛男王强面色一板，拧腰，身体顺势一转，已是腾在半空，左脚向后一拉，猛力向我右路扫来！
“WU————！”场中众人只听一阵强烈啸声猛的响起，然后一阵强风刮过。
“哈！”光头猛男一脚踢空，身形落了下来，调整呼吸摆了个自由搏击的姿势，神光一凝，迫出一股凝重的气势，冷然道：“还算不错。今儿这事给你长长记性：凡是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求爱行为，都是耍流氓！”
永远都是这样！但凡挑事，暴力的一方总会给自己找好理由！出师有名！
我半蹲在地，右手支撑住身体，一丝凉意从脸颊上传来，顺手抹去，温热的略有些粘稠，是血，竟然是血！
一股浓郁而狂暴的气息冲上了颅顶，我微微扯了下嘴角，几年了，好几年了吧，我竟然会流血！！
命运啊，你从来都不曾愿意让人在这世界上生存的舒服过，现在，你又想让我再度陷入失败的阴影中吗？
我会允许么？
将手指递到嘴边，我用眼神睨着光头猛男，细细的将上面属于我的血液舔舐干净，久违了，这咸涩的味道，我的血，那酸楚的过去。
捏紧右拳，我神态悠然地站起身来，微微笑着，面对着这个可能是有生以来最强大的对手伸出我的右手，向他比了个用腰部以下大腿以上部位亲切问候对方的国际通用的亲密动作——屈四指弯曲，独留中指屹然不倒！！
对我的这个举动，光头王强冷笑一声，口中飞出一口唾沫，眼神轻蔑，伸出右手尾指，对着我勾了勾。
不容我做出反应，他脚步一挪一跳就欺到了五步之内，毫不客气的就对我罩门攻来。
我稳住下盘，左手探出架住他直奔面门的拳头，顺势扣腕的同时右手钳住他攻向中路的另一只拳头。重心换到右脚刚要动作，却见王强眼中射出一道怜悯的目光，我只感到手中滑了一下，他的右手似乎仅只是轻轻使力一挣便反扣住我的手腕，我猛然一惊，糟糕了，关键时刻左手不给力啊！却见他咧开嘴，对着我狰狞一笑，身形一个下蹲，一股庞然大力拽住我的左胳膊，一发力就将我的重心拉离了原位，接着他的左手便脱离了我的控制，也搭上了我的手臂，身形再度下沉，大喝一声，将再度找到重心的我猛然拉离了地心引力。
“哈啊！”
我的身体离开了地面！！大脑立刻感到缺氧的眩晕，这一刻我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彼其娘之啊！！！他竟然将七十多公斤重的我向后甩了出去，身在空中，我略微的感受到有些凝滞时，努力平衡着身体，弓身调转身形，强撑着做了一个受身姿态。
呃啊……真疼，万幸附近不是水泥地面，没有摔的太惨。
我勉力睁开眼睛，视线一阵模糊，毛巾花露水的，太大意了！他竟然能够做出这样的攻击来。
就在此时，几个陌生声音响起：
“我就说吧，只撑了一个照面。敢向强哥扣腕，简直不知死活。学生就是学生，扣腕也就只能跟咱们用用。”
“和强哥动手还有余力反抗，不错了，比你强。”
“嘿——！拐子，你什么意思，咱俩练练？山猫，怎么了，表情那么严肃？”
听到这些话，我在心底自嘲了一下，一个照面，以前什么时候有被这样看轻过？勉力站起身来，一股暴躁的热流袭遍我的全身。
站起来的同时，我看了那几个小子一眼，瞧见一个穿着很朴素，从外表上看不出什么特殊地方的小子正望着我们这边说话。
“别聊了，强哥的腿力连青冈石都能踢碎，仔细看，这次强哥超过三招了。”
超过三招？我动了动仍旧有些酸痛的手腕，好久没打架，连意识都迟钝了。
“不错的卸力。”不远处，光头王强一脸轻松，略带点欣赏地望着我道。
我略微低头，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下辉他们，看到他们被围在王强一圈手下之外，没有受到什么不正当的对待，方才将注意力全数集中到王强身上，答话道：“朋友，打也打了，气也该消了吧，你想干什么呢？”
光头猛男向前走了几步，在七步之外站定，扫了我一眼，笑着说：“身手不错，毕业以后有没有兴趣跟我？”
“嘿！”少看不起人了！我微低着头，暗暗争取时间，但愿瑰他们能够察觉到我的良苦用心，找到机会安然脱身，然后笑笑：“还没打完，说什么呢？”
“哈哈哈！”王强笑了，摆了一个攻击姿势，道：“你还想打？”
“那必须的。”在说话结束的最后一瞬间，我身形一动，猛然发动了攻势。一阵烟尘向后飞散，我跃飞在半空，跃起的同时略微后倾，以符合物理力学和肌肉流力学的导力姿势，将全身的力道集中在了右腿上，再加上重力加速度的力道，三力合一由空中向王强攻去。
王强微显惊讶，身形一沉，双臂相交护胸，双脚似踮非踮，力道相交之间发出一声闷响，他身形不动，略略被巨力推离地心引力，在空中水平飞退六、七米，安然落地。
“我靠——！”场外暴起一圈惊叹声。
一脚击实，我曲膝在王强的身上用力一蹬，借着力道的反弹回身落地，顺带扫了一眼场外的情况，才将注意力集中在了王强身上。
却见我和他之间长达数米的一段地面上依稀有一道浅印犁过的痕迹，在痕迹的尽头，王强甩了甩手，四平八稳地扎着马步，正用惊异的眼神打量着我。
怪物！这样的攻击都能卸力！我微微喘息着，凝神戒备，我很少有机会使用这一招，想不到难得有机会用出一次，竟然是这个结果。
这个时候，依稀听到瑰的说话声：“这个尧坚真不厚道，竟然跟我藏了一手。一定得好好修理修理他。哼！”
辉貌似从楞神中回转过来，用略有点带着惊颤的声音接道：“就是。”
“像拍大片一样。”
还不快点脱身，什么时候了竟然还有心情看戏！我有点懊恼的想。
另一边，光头已经从刚才的攻击中恢复过来，重新摆起攻击姿势，笑道：“来而不往非礼，接招了！”
没时间管他们了！！看着王强大步流星的向我冲来，我打起十二分精神，摆了个利于挪移的姿势，准备接招。
毛巾花露水的，王强两次挪移之间又是一次小跳欺到了我的近身，当头就是一次快拳，一个沙锅般大的拳头遮挡住了我的视线！
太被动了。我咬咬牙，抬肘架开这拳，右臂挡开他攻向右路的攻击，同时抬膝和他攻向我腹部的右膝来了次对撞，几乎是同时的，脑袋狠狠地撞上了王强顶过来的额头，然后借着力道右腿猛力一蹬蹬向他的腹部，借他回架的手臂发力向后跃去。
我们两人各自退开一步，立刻拉开一米距离，我微微摆头，保持神智清醒，脚下发力，率先向他冲去，发动主攻。
“啪啪啪啪啪啪！”
肢体相击的闷响密集的暴起，我们两人都打出了火气，一副势均力敌的样子。在场外，光头王强的跟班们大张着嘴，目瞪口呆的在旁边围着，有几个连被烟头烧到了都毫无知觉。
“360度大力回旋踢！哇！接住了！这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动作吗？难道是李廉劫的秘密传人？相机呢？快拍快拍！”董胖子完全忘记了刚才他差点就被一脚踢断几根肋骨，一头扎进物品堆里，找起了便携型摄象机。
“对噢！”瑰终于反应过来，对着辉嚷嚷道：“还坐在那里干什么？快过来帮忙！”
王强其他的跟班也在他们三个弄出的动静下回过神来。
“手机手机，野狼，强哥这都过了多少招了，哇！倒挂金钩！那边的白毛小子从哪里蹦出来的，我靠！”
“拐子你活腻味了，长他人气势，灭自己威风！不过这个白毛确实很变态，上回那几个，一人一记鞭腿全趴下起不来，他竟然一点事都没有，什么东西做出来的？”
“你还说我……”
“拐子你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大了。”
“说啥呢？我拐子就那么没骨头？躺就躺，值！”
说话间，我和王强已是迅猛的对了两百多招，力道相交中四肢早已失去了基本的知觉，好在大学之前我的底子还算硬朗，仍旧有硬撑的底气，这个时候光头王强的动作逐渐缓了下来，开始有些喘气了，真是变态的人物，难怪能带上这么多人出来办事。可超过200人的团伙组织大多都被剿灭了呀，警察可不是吃干饭的，他们到底是干什么的？
王强似乎觉察到我看出了他的体力不济，一晃眼便欺到我三步以内，使了一次虚招，接着双臂一伸就想往我的双肩上扣抓。
彼其娘之！双肩要是被抓住了那还得了？眼看着他的双手就要扣抓住我的肩头，我猛一沉身，右臂弯曲，脚下发力，右肘猛的上冲扬起，由肘尖传来的触感告诉我，这一肘重重地击打在了光头王强的下颚上，打了这么久总算击实，下意识的，我手腕内弯，顺势将整条小手臂狠狠地抽打在他的脸上，手腕一扬借着力道猛然击中他的额头。
王强摇晃了一下，重心有些不稳。这一瞬间，我精神恍惚，仿佛又回到了那段刀光剑影的岁月，下手不够狠就有可能丧命或是终身残废！
对于那个时候的我们来说，残废比杀了我们还要难以接受！！！
恍惚中，我看到一蓬血迹从王强的面上溢出，心中一狠，右臂猛然回拉，手捏拳状，掌侧对准他右颊耳侧狠命一击，受此一击，王强一个趔趄。
这都没事！！
我微微怔住，这、这是什么样的一个脑袋啊？
一股恐惧感由内心升起，我怕死怕疼怕残废，所以我能够四肢健全，身上没有伤痕的活到现在，一股冷酷的异样情绪从我心底升起。
“卑鄙！竟然打耳根！！”就在这个时候围观群众叫嚣起来。
卑鄙！？？打架的时候哪还管他卑鄙不卑鄙，骨头不折，脸不破相，避免痛苦，有命活着就是硬道理！有一次我被十几个人按在地上暴打，好几次我都以为会被活活打死，没有人同情过我，没有人帮助过我，从那个时候起，我就知道，我只能够依靠我自己的拳头，捍卫我的生存和尊严！！
刚才他有几十个机会可以把我干掉，但是他没有那么做！！
我猛然抬腿，狠命一脚踩在脚步有点打滑的王强脚背上，不理会他发出的一声闷哼，无视场外升腾起来的骚动，就是咬牙切齿的，拼命般的一肘，恶狠狠地击打在他的太阳穴上！
打架竟然敢留手！！你是在蔑视那些一辈子都残废的人吗！！！下地狱去吧！！！！
受此一击，光头王强眼睛翻白，喉咙里咯呃几声，轰然一声总算是倒下了。
我活下来了！！没死没伤没残废！！我活下来了！！弟兄们，你们看到了吗！！！我活下来了！！！
心中怒吼着，我转过身去，面对着外围的人群。
活着！才是一切！！！
轻蔑地望着轰然倒地的光头王强，我睨了一眼王强手下那些按耐不住向我包围过来的跟班们，多少次，我这样的活着，多少次，我没命的奔跑，我从旁边就手拣了块板砖，狠狠地拍在王强的光头上。
人群猛然一静，我咧咧嘴，无视外圈传来的几道女声尖叫，又狠命踹了光头几脚。看他是真的晕了，才算是彻底放了心。
多少人，就这样残废……
对于那时候的我来说，怜悯，意味着：死——！
砍手剁脚挖眼睛割舌头，你选择哪一种！
“强哥——！”是之前的那个山猫，除了他以外还有几个小子站到了人群前排，看样子不可避免的又要打上一架。
我要活下去，我要好好的活着。
我一脚踩在光头王强的脑袋上，手上拎着板砖，面对着他们，笑了：“公平决斗，一对一单挑，我赢了。怎么，想玩群殴？好汉架不住人多，不服尽管上吧，我接着。”
几个小子眼神中喷出的怒火足够把我给直接烧成灰烬，还算是沉稳，一直都压着，互相打了几个眼色，最后目光尽数集中到山猫的身上，山猫看看他们，交流了几个眼神，上前一步道：
“规矩我们懂。今天这事儿由强哥出头，自然轮不到我们逾越，一对一公平单挑，你赢了，自然可以走。混混有混混的规矩，我们也不会那么下作。但要是强哥有什么不测……”
我对着他甩了一个了然的神色，说：“我接着。”
说完我收回右脚，对着几个小子摆摆头道：“抬回去吧。”
我要活下去，要好好的活着！
几个小子迟疑了一下，看了看山猫，见他微微点头以后方才向我这边走来。
我也紧张呢，我又不是神，几百多人，前所未有遇到的大阵仗，要是他们情绪没控制住，今天我就死定了。尽管如此，我仍旧微笑着，保持着浑身轻松的状态看着他们逐渐行到我身边，我必须微笑！每个小子眼神之中都隐含着浓郁的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