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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的比你潇洒-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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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往路旁滚去。煞车的余音依然在暮色里嚣张地咆哮,危险却已消弭于无形。沈静颤颤地掀起眼帘。映入瞳底的,是一张男性脸孔,一张五官如锐刀雕就、线条峻厉的脸,一张眉宇纠结、满是惊骇的脸。一张熟悉的脸。一张来自过去的脸。一张就算化成了灰,她也永远记得的脸──心跳,是快了,还是慢了?她分不清,只确定绝对不是无动于衷。沈静悄然闭了闭眸,唇角勾起无声的微笑。初和他分手的时候,她曾无数次幻想两人重逢的情景,曾以为是大悲,也或许是大喜,但直到今天,她才恍然领悟,原来这滋味,既不是悲,也不是喜。是怅惘,也是坦然,是曾经沧海难为水,也是云淡风轻。是难以言喻的复杂。她再度扬睫,凝望久别重逢的男人,眼眸薄薄的迷雾散开,又是两潭澄澈的秋水。「霆禹。」她幽幽地、既似有情又像无情地喊着他的名。「你放开我好吗?」他身子一颤,彷佛被她久违的呼唤慑住了心魂,双手猛然松开。她盈盈起身,拂了拂衣袖上的灰尘,注意力转向一旁惊魂未定的小男孩。「安安,你还好吧?」她蹲下来,安慰地搂了搂他。「老师!」小男孩躲在她怀里颤抖,颊上泪光点点。「没事了,乖,不怕不怕。」沈静抚摸他的头,温柔的声嗓自有一股安定的力量。「老师对不起……」安安哽咽地道歉。「我不应该自己跑到马路来。」「对啊,你这调皮鬼,你知不知道老师刚刚差点被你吓死了?」沈静捏他小鼻子。「对不起。」安安抽泣。「好了,没事就好,下次记得要乖,知道吗?别哭了,来,跟方老师去洗洗脸,爸爸等会儿就来接你了。」沈静揉揉安安的头,将他交给安亲班另一个老师。目送小男孩牵着方老师的手,安全地走进小区的雕花大门,沈静这才转身,面对两个默默旁观的男人。她首先望向魏元朗,似笑非笑。「你突然来找我,就是为了霆禹吗?」魏元朗一愣,似乎没料到她提起前男友时,语气会如此平静,呆了半晌,才点点头。「我就说嘛,你今天说的话真不像你。」淡然的嘲讽如细针,刺得魏元朗眼皮尴尬地一跳。他看看沈静,又看看一旁神情黯淡的孟霆禹,摸摸鼻子,自知是退场的时候了。「既然你们两个见到面了,我这个电灯泡也该识相点,你们慢慢聊,我先闪人。」语毕,也不管两人如何反应,他径自跳上爱车,潇洒离去。直到引擎声远远地逸去了,沈静才悠然启唇。「你什么时候回台湾的?」「我?」孟霆禹愣了愣。「前两天刚到。」「回来做什么?」「公司派我来主持一个收购案。」「是吗?」沈静淡淡地不置可否。「你现在一定很有成就了。」她低声细语,他听不出其间究竟有何意味。「刚才谢谢你救了我。」她扬眸望他,眼底几点星光闪耀。「好像我每次差点被车撞,都是你及时救了我。」孟霆禹惘然,忆起以往迷糊的她每回过马路时,总是令他胆战心惊。「你不用担心。」彷佛看出了他的思绪,她微微一笑。「我现在过马路都很小心了,刚才是因为学生淘气,才会出一点小意外。」一点小意外。他怔怔地听着她轻描淡写地说起方才的惊险,胸口翻起小小怒火。她怎能如此冷静?为什么不像那小男孩一样惊吓地哭泣?刚刚逃过生死关头,她的情绪至少该有些波动啊!可她,却平静得宛如什么也没发生,就连与他乍然相逢也只是小事一桩。她是故意装作若无其事的吗?她应该……很恨他吧?「静……」他费了好一番力气,才把一直横亘在喉间的芳名吐出口。「你恨我吗?」她讶然挑眉,像是没料到他会突出此问,明丽的眼潭静静地反照着他忧郁的眉宇。他忽然有种荒谬的错觉,觉得自己像塔罗牌上倒吊的小丑,在漫漫孤寂中,等待着最终审判。「我不恨你。」温雅的嗓音,遥远地好似从另一个时空传来──「我怎么会恨一个教会我长大的男人呢?」
第二章
七年前。当她还年轻的时候,当她,还像个孩子的时候。那时,她刚出社会,在一家小贸易公司上班,生活像五彩的拼图,很缤纷,却也很凌乱。没错,很乱,因为小迷糊的她老是将作息搞得一团乱,常把生性严谨的他气得半死。听,他现在又在对她咆哮了。「沈静你昨天晚上不是说已经调好闹钟了吗?为什么闹钟没响?」「我不知道啊。」她无辜地摊摊手。「我昨天明明调了闹钟了,哪里知道它今天会突然罢工啊?」「它罢什么工?明明就是你忘了设定时间」孟霆禹懊恼不已,极力忍住想当场掐住女友的冲动。「被你害死了,你知不知道我今天要开一个很重要的会?」「人家今天也要开会啊」沈静委屈地嘟起嘴。「好啦好啦,别抱怨了,赶快换好衣服出门啦。」「还用你说」孟霆禹白她一眼,不再理她,迳自以最快的速度盥洗着装,对镜打领带时,许是太焦急了,竟然怎么打都打不好。「我来吧。」沈静顾不得自己妆还没化,走过来帮他打领带,几个利落的来回缠绕,便打成一个完美的领结。「不错吧?」她退后一步,很得意地欣赏自己的杰作。「拜托,你还有时间拖拖拉拉的?快去把头发梳一梳吧,这样出门能见人吗?」「咦?我头发很乱吗?」经男友提醒,沈静才记得对镜端详自己,果然齐肩的秀发因为昨夜睡姿太率性,尾端正不听话地翘着可笑的弧度。沈静看了,禁不住一声惨叫。「完了完了,真的不能见人了」急急忙忙拿起定型喷雾,往自己发上喷,结果一个不小心,喷了自己满脸。她又是一声惨叫,开水龙头洗脸。孟霆禹很受不了地瞥她一眼。「我拜托你,能不能优雅一点啊?老是这么粗鲁过来吧。」他展臂拉过她的睑,拿毛巾替她拭干了,接过定型喷雾,替她喷了,接着拾起梳子,仔细地替她梳理一头乱发。好舒服。沈静不知不觉闭上眼,享受男友替自己梳发时,那温柔恬馨的氛围。待发尾柔顺了,他才轻轻推开陶醉的她。「快去化妆吧。」「Yes Sir」她精神奕奕地行了个举手礼,笑着冲去化妆镜前。其间他几次催促,她只是俏皮地回眸,一下眨眼,一下挑眉,一下又噘起唇,教他又气又爱,无奈地继续等。几分钟后,她终于大功告成。「好了,我们可以走了。」不等她话说完,孟霆禹早已冲向家门口。「我先去开车,你快点下来。」「是~~」沈静拉长了尾音,临出门前,忽然想起自己忘了带钥匙,忙又赶回房里翻了半天,总算找到了,丢进皮包里,才关门下楼。孟霆禹早驾着爱车,在楼下等着,雪白色的丰田Corolla让他擦得车身发亮,连里头的装置摆设也都亮晶晶。孟霆禹对这辆爱车可珍惜得很,每个周末都替爱车洗浴上蜡,还不准沈静在车子里吃东西,有时候她都怀疑男友爱这个小老婆胜过自己。「霆禹,我肚子饿了,我们路上买早餐来吃好不好?」她软声央求。「要吃到公司再吃。」他毫不容情地拒绝。「可是人家肚子饿了嘛。」「不行。你忘了你上回在我车里造成的灾难吗?把奶茶洒了我一车,害我花了一个小时清理。」「哪有那么严重嘛」如花的红唇因哀愁而颓萎。孟霆禹瞅她一眼,告诫自己绝不可心软,脑中一杆天平左右摇摆,一边是爱车遭玷污的画面,一边是女友凋萎的容颜。她只是在装可怜而已,这一招她最会了。「霆禹,买早餐好不好?」她继续恳求。「时间来不及了,再不快点真的会迟到。」「那买三明治就好,很快的,等都不用等,钱丢给老板就行了。我不买饮料,这样就不怕弄脏你的车了,好不好嘛?」「好好好,要买就快一点」算了,他认输,投降。「老公谢谢,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她欢欣地揽他肩颈,在他颊上啄了一记,然后喜孜孜地下车,买了两个三明治回来。孟霆禹见她开心地咬着三明治,俊唇微微一抿,收回视线,专心开车。尖峰时段的台北街头,车流总是壅塞,孟霆禹焦躁地在车阵里穿梭,好不容易来到沈静公司对面。他敲着方向盘,正不耐地等着绿灯亮起,好让车子能回转时,她忽然开口了。「我在这边下车就好了,过马路很快的。」说着,她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临去前抛给他嫣然一笑。「你过马路时小心点,要看车啊」他叮咛她。「知道了啦。」她挥挥手,话才刚说呢,下车时玉腿就差点让一台乱钻的摩托车给擦到了。她自己不觉得怎样,只是小小地惊呼一声,一旁的孟霆禹可吓呆了,急忙把她拉回车厢里。「算了,你这笨蛋,我还是载你到对面好了,看你过一次马路我起码要折寿半年。」他不许她下车,重新替她系好安全带,宁愿花点时间,也要回转到街道对面,把她送到公司楼下才安心。感受到男友的关怀,沈静心窝甜甜的,像打翻了糖蜜,她娇笑着跟他道别,转身上楼。进了办公室,她分一半的心在工作,另一半,却挂念着最爱的人。「你在发什么呆?」隔壁的女同事见她怔怔的,好奇地凑过来。「我在想,晚上怎么帮霆禹庆生。」她老实地回应。「你男朋友生日吗?」「嗯。」「你们感情很好嘛。」女同事欣羡。「前阵子你生日,他也送花来公司,好大一束玫瑰。」「嗯,他对我真的很好。」沈静甜蜜地笑。「你们交往几年了?」女同事探问。「四年了。」「那么久了?有没有打算结婚啊?」「没那么快啦。」芙颊淡淡染上绋红。「我才刚出来工作不久,他也还年轻,还得在事业上好好冲刺啊。」「话是这么说没错啦,可是你要小心,像你男朋友条件那么好的男人,多少女人抢着要啊夜长梦多你听过没?」沈静心跳一乱。虽然明知女同事这番警告八成是危言耸听,但仍是有些不自在。霆禹一向受女孩子欢迎,据她所知,他公司里也有几个女同事公然对他表示好感。「我相信霆禹,他很爱我的。」她郑重地宣称。女同事意味深长地瞄她。「你有信心就最好了。现在这个社会,谁敢保证感情一辈子不变啊?像你们这样能交往四年,也算少见的了,加油吧」「谢谢。」沈静尴尬地苦笑。不必女同事提醒,她也明白所谓的海枯石烂、至死不渝,常常只是情人间一时高兴的甜言蜜语而已,她虽然孩子气,却不致天真如斯。只是,她仍然相信爱情的美好,也渴望着能与最爱的人长相厮守。她相信霆禹是深爱着自己的,而她,也深爱着他。所以,他们一定能牵手走一辈子。一定可以—;—; 。。net 4yt独家OCR 。。net 午休时间,孟霆禹仍是盯着电脑萤幕,萤幕上各项数据不停跳动,几乎每秒就更新一次。「霆禹,我们来做个Butterfly怎么样?」对面一个同事放声朝他喊。「什么东西的Butterfly」他头也不拾,跟随萤幕上闪动的数字迅速在脑海中计算着。「台股指数。」「你预估台股不会有大幅度的波动吗?」「嗯,我看最近就是这样了,涨不上去也跌不下来。」「小周的看法呢?」他问另一位同事。「我赞成这两天连成交量也萎缩了,很没意思。」孟霆禹寻思两秒。「好,就做Butterfly,你估一下价格区间。」「OK交给我。」「霆禹,」又有一个同事喊。「我们在SIMEX买的两百口S&P500,差不多该平仓了吧?」「现价多少?」他问。同事报了个数字。他握住鼠标点选档案,找出之前做的投资组合分析,迅速浏览过。「先平一百口,剩下的等价格再涨一个bp。」他下完指令,刚想趁空档扒一口饭盒里已凉的饭,又有人喊他名字。他只得停下筷子。「什么事?」「你的手机,刚忘在会议室里了。」部门女助理娇笑着盈盈定来。「一直在响呢。」孟霆禹一怔,从助理手中接过手机。「谢谢你,高丽娜。」瞥了眼萤幕,是沈静打来的。他接起电话。「喂。」「霆禹,你干么都不回我简讯啦?」沈静娇娇地抱怨。「我没看到。」孟霆禹降低音量,微窘地发现全部门的人都投过来好奇的目光,竖起耳朵,听他跟女朋友讲电话。「有事吗?」「没有啦,只是想问你今天什么时候下班?」「我还不确定。」「怎么会不确定?你不是说今天不用值班吗?」「晚上有个大客户要来,我可能要负责接待。」「这样啊……」沈静掩不住失望。「没事的话,我会尽量早点赶回去。」「那好吧,一定要快点回来喔。」沈静交代。孟霆禹按下结束键,只见高丽娜还站在他旁边,似笑非笑地瞅着他。「女朋友打来的啊?是来查勤的吗?」「只是问一下而已。」孟霆禹蹙了蹙眉。「呵,你女朋友黏你黏得很紧啊,老是打电话来。」孟霆禹很明白高丽娜是因为对他有意,才故意调侃沈静,他不动声色,只淡淡地、冷漠地瞥她一眼,旋即将视线调回至电脑萤幕。高丽娜气怔当场。虽然她只是个小小助理,但公司所有男同事即便不看在她美色,也会看在她父亲是某上市公司董事长分上,对她殷勤相待。唯有孟霆禹,总是对她不理不睬。她就不信他那个依赖成性的女友有多好比她漂亮,比她家世好吗?她冷哼一声,眼见孟霆禹还是不理她,自觉没趣,悻悻然地离开。孟霆禹继续工作,接近傍晚的时候,欧洲的金融市场开市,他更是忙到不可开交。偏偏手机于此时不识相地响起。他一看,又是沈静传来的简讯,眉头一皱,狠下心来不理会。「霆禹,你看到MATIF的盘没?好诡异。」「霆禹,我看我们得重新run一下套利模型。」「霆禹,汪先生来了。」霆禹、霆禹、霆禹……一整天下来,他应了无数次呼叫,答了无数个问题,下了无数个决策。很累。有时候他也觉得自己像只陀螺,被众人追得团团转,但,也甘之若饴。男人要成功,本来就该付出相对的代价,他知道自己的事业正在走上坡,只要出色的绩效能够持续,他很可能在明年初就能升上这个部门的首席交易员。顺利的话,他将会是台湾期权交易领域,最年轻的Top Dealer。他有这个野心,也决计不论付出任何代价,都一定要爬上去。「霆禹。」晚上八点,孟霆禹原本准备下班了,正收拾公文包时,公司总经理竟来到他身后。他忙起身。「总经理,有什么事?」「晚上有没有空?汪先生说想请你吃饭。」「请我吃饭?」孟霆禹一愣。汪先生虽是公司的大客户,不过行事一向低调,除了偶尔来公司看看外,很少跟人交际应酬。「我以为他晚上还有别的事。」「他是有事,不过已经推掉了,他说难得有机会来公司,想好好跟我们俩聊聊。」总经理笑着拍他的肩。「汪先生很赏识你呢说你是他见过最精明、最有干劲的年轻人了。」「那是汪先生谬赞了。」他礼貌地微笑。「你也不必客气了。我刚请秘书订了一家怀石餐厅的位子,一起去吧」这么好的机会,当然不能放过了。孟霆禹二话不说就点头,答应之后才恍然想起,沈静还在家里等他。他凝思两秒,正想打电话要沈静别等时,手机铃声已先一步响起。果然是她。他接起电话。「静,抱歉,我今晚有个饭局,可能要晚点回去了。」「你有饭局?怎么会这样?」沈静超失望。「可是今天是你的—;—;」孟霆禹匆促地截断她,没给女友说完话的机会。「总之我会尽快赶回去,你自己先吃吧。」挂电话后,他才拾起眸,就触及总经理半谐谑的目光。「你女朋友打来的?」「是啊。」他略微尴尬。「听说她黏你黏得很紧?常打电话来查勤?」怎么连总经理都知道这事了?孟霆禹懊恼。「也不算查勤,她只是想知道我什么时候回家而已。」他替女友辩解。总经理颔首,示意他收拾好跟自己离开公司。两人走进电梯,总经理先是意味深长地凝视他半晌,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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