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姻缘错-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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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林知睿侧头看她,笑道,“我要带你去的地方还在里面。”说着,拉了夏桑便往林子深处钻。
  李树林过后,却是一片荒林。这里已临近皇宫边界,鲜有人来,负责维护林卉的宫人便也偷了懒,没来打理。
  林子里青树繁荫,横枝斜桠,虽无人修剪,倒也有几分天然纯朴的野趣。
  林知睿领着夏桑,来到一棵大树底下。那大树有两人合围之粗,枝繁叶茂,郁郁葱葱。但除此之外,却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夏桑奇道:“你带我来这里就是看这棵树?”
  林知睿仰头望着树上,道:“你看上面。”
  夏桑也抬头去看树上,却见枝叶青翠,层层叠叠旁逸斜出的,把万里晴空遮挡得严严实实。她看了半天仍看不出个所以然来,莫名其妙地问道:“不就是棵树吗?有什么好看的?”
  林知睿莞尔,只对她说道:“抱紧朕。”说完,一把揽住了桑桑,深提一口气,忽而纵身一跃,直直飞上了树冠。
  夏桑尚未回过神来,双脚已腾空。一声惊呼尚未出口,却已落在了枝桠之上。她惊魂甫定,抚着胸口四处张望,道:“你难道在这树上藏了什么宝贝?”
  “看那边。”林知睿手指遥遥指着树冠深处。
  夏桑定睛一看,却见繁茂枝叶里,一间小木屋隐隐约约地露出一角。她不由笑了,“你多大了,还玩树屋的游戏?”
  林知睿却不理会她的调侃,牵着她的手沿着树干慢慢往树屋挪步过去。
  树屋被枝叶遮挡着,看似遥远,实际却很近,没走两步便到了。半人高,一张床榻大小。原色的木板钉得有些歪歪斜斜。
  夏桑笑道:“这是谁给你做的?做工如此粗糙。你该罚他重做。”
  林知睿回身在夏桑鼻子上刮了一下,假意叱道:“不许胡说!这可是朕亲手做的。”
  “你做的?”夏桑讶异地瞪大了眼睛,“你堂堂天子,做这样一个树屋做什么?” 
  说话间,两人已进了树屋。里面空间更是狭窄,无法直立,两人只能屈膝坐在地板上。
  整个树屋空荡荡的,徒有四壁。但叫夏桑惊讶的是,里面的大半个地板上,居然铺着一床被褥,浅黄的底色上用金线绣着飞龙升天,散发着淡淡的龙涎香,看上去还颇为干净。
  看到夏桑一脸讶色地伸手去摸,林知睿淡淡说道:“别摸了,都是干净的。朕前天才换过。” 
  夏桑抬头看着他,问道:“这算什么?你的秘密基地?”
  “秘密基地?”林知睿失笑,“没那么夸张。不过这确实是朕的一个隐蔽之所。”
  他举头环顾四周,“这间树屋是朕七岁那年搭建的,到如今也有二十余年了。这个地方朕从未对人提及,也没有带人来过。说起来,你还是除了朕之外来这里的第一个人。”
  夏桑还是好奇,问道:“你搭这个树屋干什么?给自己玩吗?”
  “玩?”林知睿脸上浮起一丝讥笑,“那时朕还是个小孩子,总觉得这宫里冷冰冰的,不像个家,就偷偷搭了这树屋,想自己给自己建一个家。”
  他从门口望出去,眼里几许迷茫,“那时朕还不知道,家里面得有人,有个你爱的也爱你的人,才能称之为家。朕傻傻地以为,只要把这个屋子搭起来了,就能成为一个家……”
  夏桑更是惊奇,在她眼里,林知睿天家贵胄,权势滔天,有什么是他求而不得的?可听了他方才这番话,却好像是连最基本的亲情都得不到。她不解问道:“你不是还有父皇母后吗?这皇宫里这么多宫殿,不全都是你的家么?”
  “父皇与母后?他们只是太子的母后与父皇,从来都不是朕的。”想起往事,林知睿的声音里带了些许苍茫,眼神也空洞起来,仿佛穿透了漫长岁月,看到了从前那段黯淡无光的日子。
  “朕并非母后所出。朕的生母原是母后身边的一个婢女,在生产的时候难产而死。朕于是就被抱到了母后身边,与太子一起作伴。可是,终归是没有血缘的,母后眼里只看得到太子一个。至于父皇……朕本就不是为他所期待的,朕的到来只是个意外……”林知睿唇角爬上一缕苦笑。
  夏桑大为讶然。林知睿不受先帝宠爱,这在整个□□都不算秘密。可她一直以为林知睿是廖太后的亲生儿子,就算爹不爱,好歹还有个娘疼着,谁知,他原来却也与她一样,都是没娘的孩子。
  狭仄的树屋里,林知睿的声音还在回荡,“这宫里宫殿确实很多,而且每一间都是那么的富丽堂皇,可是,在朕看来,这些宫殿只不过是一间又一间冷冰冰的屋子,从没有哪一间让朕有家的感觉。”
  随着林知睿的叙述,夏桑仿佛看到了一个孤独的男孩,在连绵成片的屋宇中,热切地寻找一个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一脸的渴望,却又不断地失望。一阵柔柔的心疼袭上了心头。
  林知睿还在继续说着。这些事在他心里隐埋了这么多年,他从未与别人说过,甚至对太子也不曾提及过,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有了一种倾诉的欲望,迫切地想把这些年一直压在心底的往事都倾倒出来。
  “桑桑,外面都说朕耽迷女色,荒淫无度,可是,你信不信,当年在睿王府里的那些女人,朕从未碰过她们。”见到桑桑眼里的诧异,林知睿脸上虽在笑着,眼底却一片苦涩,“朕只不过是在做戏给别人看。太后那时对朕防备甚重,为了解除她的戒心,朕只能自毁名声,来表明朕没有夺嫡之心。可世事却往往出人意料。朕没有篡位之心,却也一步步走到了今日。”
  夏桑道:“太后虽对你有防备,可也帮着你夺得了皇位。如此看来,她对你也还算不错。”
  林知睿闻言不禁苦笑,“她若是还有得选择,你以为她还会帮朕吗?当年她要斗倒林知烨,除了把朕扶上皇位,别无选择。何况,如今朕这个皇帝也不过是个傀儡,朝政实际上都把持在太后和廖家手里。朕其实也就是太后手里的一颗棋子。”
  夏桑暗暗吃了一惊,原来林知睿这个皇帝也不过就是表面看着风光,底下也一大堆的无奈与辛酸。
  林知睿低下头,用手摸着地上木板的纹路,叹息一般说道:“这么多年了,朕也从王爷变成了皇上,只有这间树屋,一直陪在朕身边……以前小时候,被父皇母后责骂了,或者被宫人欺负了,朕就跑到这里来哭一哭,心情就会好一些。后来搬去睿王府,有时进宫来也会来这里坐一坐,只是次数却少了许多。再后来,朕登基了,本以为不会再到这里来了,没想到来的次数却反而多了起来。”
  “为什么?”夏桑问道。
  林知睿默了一默,轻轻呼出一口气回道:“这个皇帝并不是那么好当的。朕常常彻夜难眠,有时就干脆跑这里来睡。你知道吗,瑞华殿的龙榻轻柔绵软,比这里不知舒服了多少倍,可朕在瑞华殿就是睡不着,在这里却能睡得极香。只有在这里,朕才能觉得安心与平静。”
  夏桑这才明白,为何这里还会有一套被褥。地上的木板,硬得硌手,即使垫了一层褥子,却还是像铁一般又冷又硬。可这样的地板却反而能让林知睿睡得香甜。夏桑的心开始隐隐作疼,她现在才发觉,自己其实根本就不了解林知睿。
  “桑桑,这个皇宫里这么多宫殿,可它们只能称之为屋子。只有这个树屋,才可以算得上是朕的家。即使这里面从没一个人在等着朕爱着朕,可朕这么多年来也把它当作是一个家。”林知睿说着,转过头来定定看着夏桑,“今天朕带你来这里,就是希望,以后这里也能成为你的家。朕知道你不喜欢皇宫,可朕没办法,不能在宫外给你筑一个家,朕能给你的,只有这个简陋的树屋……”
  日已西沉。夕阳斜斜地从门口照射进来,给树屋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光。林知睿的声音,仿佛也沾染了阳光,暖暖的,煦煦的,明亮却不耀眼,像一股暖流般缓缓流淌进夏桑的心底。
  夏桑微微俯首,把头慢慢地靠上了林知睿的肩膀。她什么话也没说,只是默默地伸出手去,握住了林知睿的手。
  林知睿微微地笑了。那一瞬间,他眼里绽放出来的光彩,比天边的斜阳还要来得绚烂。
作者有话要说:  

  ☆、夏桑晋级跃妃位

  屋外,彩霞漫天,鸟声啁啾。
  怀里的夏桑小鸟依人,林知睿一时心旌激荡,头一低,深深地吻了下去。
  唇舌相缠,难舍难分。林知睿渐渐的呼吸粗重起来,眼里暗流涌动。他轻轻一扳,把夏桑放倒在身后的褥子上,一个翻身压了上去。
  夏桑遽然大慌,急切中本能地用手攥紧了衣襟,口里慌乱地喊道:“不!不要!”
  林知睿闻言一顿,停了手里动作,眼里的迷离消退了几分。他俯趴在桑桑上方,沉沉地看着她问道:“桑桑,你还是不肯么?”黯哑的声音里透出一丝涩意。
  夏桑莫名的一阵心疼。想起以前自己对他三番两次的伤害,心里便隐隐生了些愧疚。情急中为了不打击他,胡乱扯了个借口,嗫嗫说道:“这……这是在树上……呆会……万一……掉下去了……”
  林知睿蓦然失笑,低下头来,一边轻舔着她的耳垂,一边柔声说道:“桑桑放心好了,朕上个月才整修加固过的。保证固若金汤,绝对不会掉下去的。”顿了顿,又一阵暧昧地轻笑,“桑桑对朕期望如此之大,倒叫朕诚惶诚恐。”
  夏桑霎时脸如火烧,艳红堪比屋外晚霞。
  林知睿又在动手剥她的衣裳,眼见外裳都叫他解下来了,夏桑一急,脱口而出:“不要!”
  林知睿再次抬头看她,暗沉的眸子里有着隐隐的忍耐,“又怎么了?”
  夏桑心慌意乱。她只觉得隐约中好像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办妥,不可以就这样把自己交给林知睿,可到底什么事情,匆忙中却一时想不起来。她眼珠子急速地转动,但越急越乱,越是想不出个子丑演卯来,只能支支吾吾说道:“我们……这样……太快了些……”
  “快?这还快吗?桑桑,朕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六年了!你还要朕等多久?”林知睿的眼光牢牢锁着夏桑,不让她有丝毫的躲避,“早在六年前,你我就已经该洞房了!”
  夏桑无言以对。她只是心下隐隐觉得不妥,可这种感觉又没法对林知睿明说。犹豫中,林知睿已如山岳倾倒般,以一种不容抗拒的姿势压了下来,铺天盖地的亲吻与爱抚,像潮水般席卷而来。夏桑渐渐的目眩神迷,渐渐的心迷神醉,渐渐的忘记了心中的顾虑……
  浓情似火,热度近燃。
  看到身下的夏桑双目紧阖,两颊微酡,身子软得如同一池春水,林知睿不知怎的,心头霍然一紧。他不安起来,短促而简短地命令道:“桑桑,睁开眼睛!”
  夏桑依言睁开眼睛,雾蒙蒙的眼睛一片迷茫,“怎么了?”
  林知睿紧紧盯着她的眼睛,语气里微微带了一丝紧张,“看着我,桑桑!叫我的名字!”
  夏桑更是讶异。皇上的名讳岂是可以随便叫的?她一时琢磨不透林知睿的用意,踌躇着没有出声。
  林知睿愈是烦躁,加重了语气问道:“桑桑,告诉我,我是谁?”
  夏桑懵懂应道:“你是皇上啊。”
  林知睿松了一口气。上次在蔚林阁,夏桑捉弄他,把他当做阿晋的替身一事,至今让他心有余悸。
  他伸手捏住夏桑的下颌,半是引诱半是哄骗地劝道:“乖乖,喊我的名字,喊我‘阿睿’!”
  夏桑扭捏着不肯喊,但禁不住林知睿在她耳边又吻又舔地一再哄诱,终是犹犹豫豫地喊了一声:“阿睿。”
  林知睿的眼睛霎时亮了,抑制不住的喜悦似天边的云霞,从他眼里铺展开来。他轻笑着,在桑桑耳边要求道:“喊我的名字,一直喊,不要停!”
  于是,这一声又一声的“阿睿”,犹如催情剂,使得这间小小树屋的温度几近燃烧。一时之间,火花四射,春光旖旎泛艳。
  欢愉过后,林知睿目光不动声色地在床褥上游走,见其上血迹殷殷,犹如寒冬红梅,一缕喜色跃然飞上眉宇之间。
  ×××××
  这一晚,林知睿理所当然地留在了蔚林阁。
  次日,他上过早朝,又回了蔚林阁与夏桑一齐用早膳。夏桑用牛乳煮了糯米粥,又放了金丝枣进去,香糯可口,让林知睿胃口大开,一连用了三碗。
  放下碗筷,正欲去御书房与众臣议事,临行前突然想起上次发怒拒为夏桑抬品阶之事。上回是有名无实,他不为桑桑晋级也是情有可原。可这回木已成舟,他若还是让桑桑顶着个婕妤的头衔就说不过去了。
  于是,他沉吟着,把小江子喊了进来。
  “传圣谕,桑婕妤安良恭谦,深得朕意,即日起擢升为……”他拖长了语调,凝眉细思,久久未有下文。
  小江子追随林知睿已久,对其心思也能猜上几分,见状已知桑婕妤这一次绝不会只仅仅晋上一级,于是试探着接口道:“桑贵嫔?”
  林知睿淡淡瞥了他一眼,轻轻吐出两字:“桑妃。”其时林知睿心里想的是,若他现在就封桑桑为贵妃,日后桑桑若诞下龙嗣,他又拿什么去加封她?所以,现如今他还得为自己留下点余地。
  小江子一听,眼睛登时瞪得有如铜铃,嘴巴半天合拢不上。连晋两级就已经是破格的了,没想到皇上居然连晋了三级!他回过神来,对着夏桑连连作揖,喜道:“恭喜桑妃娘娘!贺喜桑妃娘娘!桑妃娘娘这可真是芝麻开花节节高啊!”一边说着,一边眼巴巴地瞅着夏桑。
  按以往惯例,宫中嫔妃晋了位份,对于前来道贺的宫人总会赏赐一番。故而小江子也是抱着如此心态,觉得夏桑这回连晋三级,心情肯定大好,出手肯定大方。
  然而,叫他出乎意料的是,夏桑脸上不仅毫无笑颜,更无半点喜色,撇嘴冷笑道:“这有什么好喜的!妃子位份再高,不也还是一个小妾!”
  直至此刻,夏桑才陡然明了,昨日在树屋的时候,自己究竟是在纠结些什么。林知睿的后宫那么一大堆女人,这事他要是不给她个交代,她怎么能稀里糊涂地允了他?!她虽然生在古代,却也没做好要与人共事一夫的准备!
  可气的是,昨日叫林知睿的迷魂汤一灌,自己就昏头转向,居然就让他得了手!夏桑恨恨地想着,一口郁气在心里出不来,面色又阴沉了几分。
  林知睿听出她话里酸溜溜的味道,心里反而有几分甜蜜。桑桑居然也会为他吃醋了。他笑吟吟地望着夏桑说道:“计较这些做什么。朕心里是怎么样的,在清平县的那棵姻缘树下,不早就对你说清楚了吗?”
  转过头,看到小江子讨不到赏一脸郁色,不由得暗笑。眼光就近扫视一周,见桌子摆了个黄玉花插,里面还插着夏桑今晨从庭院里剪下的栀子花,伸手一捞,连瓶带花丢给了小江子,“这个是桑妃娘娘赏你的。”
  小江子喜出望外,慌忙伸手接住,虽被花瓶里的水泼了一身,却还是眉开眼笑地大声道谢:“谢皇上赏赐!谢桑妃娘娘赏赐!”他原以为只能捞几个金锭子,没想到皇上出手慷慨,竟给了他这么大一个赏赐!这个黄玉花插,可是用一整块的玉石精雕细刻而成,价值百两黄金都不止。
  ×××××
  皇上连升夏桑三级,直跃妃位,一时在后宫之中掀起轩然大波。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林知睿此后一连一个月都下榻于蔚林阁,更是让后宫里的一众女子肺都差点气炸了。
  昭婕妤更是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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