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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弃妇的古代奋斗日子-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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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苏林这般说,苏陈氏满意了,只仍忍不住再三叮嘱,“阿林,这次你去看雨娘,可别就听她说好就行了,也要去问问其他人。娘就怕雨娘又自己忍着,再委屈也不会对咱们说。”

苏林对此也是深有所感,他们一直以为妹妹在唐家过得很好,却没想到唐家是那样一个火坑,他心中仍是悔恨不已;如何肯让妹妹重蹈覆辙?遂郑重保证道,“娘,你放心!妹妹被唐家人那样欺负,我都没法子帮她讨回公道,是我这个做哥哥的没本事。以后我拼了命都不会让妹妹再被人欺负了。”

“婆婆,媳妇早就叮嘱过大郎了,这回咱也不找张牙侩,就找施府的那些使唤婆子好好打听打听,若是真不好,绑也得把小姑绑回家来了,到时候婆婆可别嫌媳妇亏待小姑啊!”

听了长子长媳的话,苏陈氏老怀大慰;女儿虽时运不济,但长子长媳都是体恤弟妹的人,让她心中少了担忧,多了希望,“你们都是做爹娘的人了,说话做事还这么鲁莽,别教坏了小柱子;娘的意思是以后有什么事你们兄弟姐妹之间有商有量,大家互相体谅关怀彼此;有什么事就一起想法子解决问题。”

“娘,我们一定会照你说的话去做的!”

彼时已十月了,已是入了深秋,天地间一片萧索,枯枝落叶,满目荒凉。

这样的景色落在无心人的心中,不过正和了天道循环、生命往复的道理;倒是落在那有心人的眼中,便无端端地在人心中添了几分愁思。

京中西城区的车马行前,便正有一人对着落叶纷飞,秋风萧索的景色面带忧思,此人身着一袭白色儒服长衫,身后跟着一个书童打扮的随侍;在他身边不过寸许之外,一身着青色短打衫的男子却满脸喜色,兴致勃勃地打量着这满目的秋色,不时还与身边的仆从笑言着什么。

这样装扮的人并不在少许,可偏生这么近地站在一处实在少见,倒是惹得别人多看了一眼,尤其令人心里犯嘀咕的是,神色恬淡之人一身青灰粗布短打衫,境况可见清寒;满面忧思之人一身素白细麻儒衫,束发佩玉,显见得是书香之家的子弟。

此番这一恬淡一忧思如此不搭的二人能同车出行,只能归咎于缘份,二人竟是同样从京城出发,同样前往广宁府,更是赶巧了在同一个时间出发,两人又各带了一个随侍,车行自然将两拨人安排在了一起,搭了同一辆车。

身着儒衫的书香子弟便是中举后从广宁城到京城游学的唐耀祖,此时的他,与当时志得意满,意气风发的模样几乎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在京中的这一番见识,让他真正感受到了何为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自己那在广宁城备受称赞的学识在京中竟是多有不如,曾经的那些赞誉,几乎迷花了他的眼,好在这趟京城之行,把他浇醒了,心中对明年的春闱有了更客观的期许,虽然也让他对来年的春闱再没有自信满满的情绪,反而多了一丝忧虑。

好在他早已娶得贤妻,于成家一事上早就所成,如今学业亦是小有所成,便是明年落第,再过个三年,也是无甚大碍,如此一想,心绪倒是为之一松。这才起了心观赏起这满目的秀美秋色,“自古逢秋皆悲凉”,同车而行的粗布短打衫青年的恬淡、自如、欣喜之色,一下子便引发了他的好奇心,在一番打量之后,便起了与同车之人攀谈、结交的心思。

“小生唐耀祖,字严之,耕读书生,相逢即是有缘!敢问兄台高姓大名?”若是刚从广宁府走出来时的唐耀祖,自傲于身份,定不会主动与眼前这个短打衫、境况清寒之人交谈,只是在京中见了世面,真正了解“世事洞明即学问”,“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宁欺白头翁,莫欺少年穷”,再不敢做随便看低人的事;加上经他一番细心观察,眼前之人,虽是一身朴素至极的装扮,但自有一身风华气度。

而且他的举止从容大气,偶尔一两句言谈也是言中有物,加之随行小厮十分循规蹈矩,极具眼色,倒是比他的书童——进举更会伺候人。思及此,唐耀祖心中了然,此人绝非寻常人等,如今即便真是落魄了些,将来也必是会再奋起的,“金麟岂是池中物”,越发起了结交一番的心思。“严之冒昧,可是打扰到兄台了?”

“唐举人多礼了,在下不过是个游方郎中,小姓曾,单名双木林,字勉之。”短打衫男子本是倚着车厢闭目养神,听同车的书生似有攀谈之意,立刻坐正身子,做出认真交谈的模样;如此有礼有节,更是让唐耀祖心中感慨,“果真人不可貌相!”

“兄台好眼力!小生祖籍广宁府,年十九有余,今科秋试侥幸得了举人功名,日前前往京城游学,方知坐井观天,一叶而目障;今欲返乡苦读,未知兄台因何前往广宁府?”

“愚兄年纪倒是年长唐举人少许,年初愚兄已及冠。此次前往广宁,主要是为访亲之事。愚兄家道中落,曾家如今只余愚兄一脉,愚兄之前学医多年,蹉跎至这般年纪,竟是身无恒产,又无妻无子,实在愧对父母祖宗的亡魂,此行便是想到广宁拜会一亲长,欲在广宁府谋一生计,再娶妻生子,告慰先祖。”

对于自己如今落魄到要投亲求庇的处境,曾林三言两语道尽,神色间不见一丝迟疑不安,仿若置身如此窘迫处境之人并不是他。

倒是唐耀祖心中有些过意不去,竟是说到对方的伤心事,忙致歉道,“严之失言,勉之兄勿怪!”

曾林略挥挥手,不在意地道,“严之过虑了!世事无常,愚兄早就看开了!”

话匣子就这般打开,唐耀祖越是与曾林攀谈,越是满心佩服,他三岁启蒙,自认也是遍阅群书,可眼前这位兄台无论是诗词风月、策论辩题,还是天文地理,竟是无一不知,一身学识,完全不在他之下;于医理上,也是脉经、药理、处方烂熟于胸,完全称得上医术精湛。

不由得让他感慨万分,不由得将自己的疑问道出,“勉之兄学识出众,实在令严之佩服不已。兄长若是有心功名,必是手到擒来;为何兄长不曾考取功名,封妻荫子?”

“严之实在过誉;岂不闻‘读书易行,功名难得’。曾家祖上虽也是书香门第,愚兄少时家境亦尚可,也被父祖逼着读过不少诗书,只是愚兄自幼性子跳脱,实在不能专心坐下读书,便是父祖严逼,也不过是读背下几本书,倒是更偏喜杂学些,父祖也知愚兄脾性,于功名之途怕是难有成就,便让愚兄专心学医,不想如今倒是也走出了一条路。”

“勉之兄实在是太过自谦,倒让严之羞愧万分;严之自认自己如今的学问是比不得勉之兄的!”

“严之经历了此番游历,知悉己身尚有不足,返乡后必能全神贯注,静心苦读,不日学问必然大有精进;而愚兄率性惯了,喜读杂书更甚过四书五经,便是古人所言‘好读书,不求甚解’;即便真是有些学识,也不过旁门左道而已,实在不值得一提。”

“听勉之兄一言,果真胜过严之读万卷诗书!兄长无心功名仕途,倒是严之平生之大幸是也!兄长可已联系上在广宁府的亲人?严之现下于府学中就读,同窗之人多是府城人士,兄长寻亲之事,若有需要,尽管开口,小弟必定倾力而为,倒也可相助一二。”

“多谢严之的一番好意!愚兄已知亲人住所,倒是愚兄想在府城开家药铺,严之若是愿意,便帮愚兄打探打探,可有上好的铺面?只是愚兄担心坏了严之你这新举人那清贵的名声。”

“勉之兄,仕途经济,经济仕途,兄长莫不是将严之当作了那等饮风食月的高雅之士?那等圣人,严之实在愧不敢当!如今严之家中尚有寡母、贤妻,自幼严之边受寡母教养之恩,及长,更为严之聘娶贤妻;吾妻虽是乡野出身,但贤良淑德,事母恭顺;家人皆需严之飨食以养,严之实在做不得那等风雅之士。兄长所托,严之倒是真能帮上点忙;兄长放心,严之必然时时将此事放于心上,定会替兄长细细寻访。”

见唐耀祖这般爽快,曾林也不推脱,十分诚挚地相托,“那愚兄之事,就全拜托给严之了!”

及至此时,两人之间才算是敞开心扉,真正打算结交对方。这一路二人高谈阔论,好不自在快活,五天的路程,竟是丝毫未曾察觉到旅途的疲累。

 第14章 擦身(修文)



十月初五晚,想到明天就可以休息,今晚大哥一定已经进城来了,苏雨心中便无端地觉得欢快,对老夫人和夫人心中更是充满了感激,便打定主意要做几道别出心裁的菜色来报答她们。

思来想去,想到了“叫花鸡”,因为老夫人爱吃鱼,便想着做一道“叫花鱼”;见厨房里的活虾欢蹦乱跳的,便想着再做一道“冬瓜虾仁汤”,大白菜也一颗颗水灵灵,便又打算再上一道爽口的“金边白菜”。

一整条鱼去鳞破腹,清洗干净,仔细地抹上盐,再放入香料、葱、姜片、料酒去腥入味,半个时辰后,抹上少量油以及调配好的调味料,再取青菜叶仔细地包扎起来,裹上稀黄泥,放入灶中,引火烧制。

这一番动作,引得厨房里的人啧啧称奇。

“雨娘,你这样做出来的鱼,能吃吗?”陈妈妈做了三十年大户人家的厨娘了,还从没见过有人拿泥巴做菜的,不免有些疑惑,但好在苏雨一贯新花样多,也就没有阻止。

“陈妈妈,用炭火烤鱼,一个是难免有烟熏味,若是想把烟熏味去掉,那就得多用油,这样烤出来的鱼不免油滋滋的,让人嫌腻;我用泥土隔开炭火,鱼还是在火力烤着,这样鱼一样皮焦肉嫩,而且不油也没有烟熏味,味道自然会更好一些。您要是还担心,一会儿这雨烤好了,您先尝尝就知道了!”苏雨简单地把自己为什么这么处理鱼的想法道出,便自顾自地交待喜儿烧火时要多注意什么,再不多言,自己埋头处理起其他的材料。

其他人见了,也忙着做自己的事,一时厨房里只能听见切菜的“哚哚”声、炒菜的“滋滋声”、柴火燃烧时的“噼噗”声。

酉时中,大家就把所有的饭菜做好,送到了五谷斋。有苏雨做的“叫花鱼”、“冬瓜虾仁汤”、“金边白菜”,陈妈妈做得“葱烧海参”、“酱香鸭”、“蜜汁糯米藕”“山药烩香菇”、“凉拌醋溜银芽”,黄嫂子做的点心:“芝麻南瓜饼”、“韭菜玉米煎饼”。

“咦?这个不是个泥团吗?雨娘姐姐,难道你要让老夫人和夫人吃泥巴吗?”玉莲照常先来替老夫人摆饭,看到桌上一个大大的泥团,大吃一惊。“快收到一边去,老夫人和夫人马上就要过来用饭了!雨娘姐姐你今天到底是在做什么呀!”

“要把什么东西收起来?”玉莲话音一落,林妈妈和夫人就一左一右地扶着老夫人进来了,饭桌上的一片佳肴之中,一个丑巴巴地干泥巴团置于其中,是那样的鸡立鹤群,引人注目,老夫人自然一眼就发现了,“是说这个泥巴团吗?雨娘,你今儿竟是要给我吃这个吗?”

“老夫人、夫人安好!雨娘就是吃了豹子胆,也不敢给您吃泥巴啊!只是这道菜是用泥巴来做的,把这层泥巴去了才能吃。这菜要趁热吃的,等着您来了我才能剥掉这层泥巴。老夫人和夫人快入座,雨娘这就揭开这道菜的庐山真面目。”

雨娘端起泥巴团到一侧,动作有规律地敲击着,不一会儿,一块块整齐的泥巴落下,香味一下子散发了出来。

“雨娘,你这道菜做得可真香!费了十二分的心思吧?”闻到这股香味,心中本有些生气的施夫人一下子散去了郁气,调笑道。

“这都赖老夫人和夫人太宽和,要是别人见雨娘摆个泥团上桌,说不定立马就把雨娘赶出府了,那雨娘花再多的心思,也没人看得到了!老夫人和夫人的恩德,雨娘一生都会铭记在心的。”苏雨是真心感激施府两位女主人解了她的燃眉之急,并且对她多有照顾。

“好好儿的,怎么又说起这些?”

“老夫人,老奴知道原因。明儿是雨的月休,她大哥早就说好要来看她的;这是您和夫人给的恩德,她这是想表表自己的心意呢!”林妈妈见气氛有些沉闷,忙接过话来,并示意玉兰一眼,玉兰了然,笑着上前说,“依奴婢看,雨娘姐姐一定是向您讨赏来了,上次姐姐升了一等,您和夫人还没有打赏呢!定是您和夫人都没有打赏,才让雨娘姐姐觉得自己做得不够好,这才要花样百出了呢!”

“哎哟!奴婢果真是老了,都不中用了,连这样的事都忘了提醒老夫人(夫人)。”安妈妈和林妈妈不约而同地应声道。

这话终于引得老夫人开了笑颜,“跟你俩有什么关系,都是玉兰和雨娘这俩个猴儿精闹得!赏、赏、赏,这么好的厨娘,都讨赏到跟前来了,那可是一定要好好地赏一赏的。玉兰,你去拿我常戴的那对青玉镯,还有那支银丝缠红宝鹊眼金钗,再给个一等的赏封,再找两身色彩鲜艳点的衣裳,一并都赏给雨娘。”

老妇人给了赏,施夫人自然不能不给,接过话来,“婆婆既赏了,偏又叫媳妇也碰上了;安妈妈,你让人回屋去拿我那条珍珠项链,再拿两朵珠花和一个二等的赏封,上次江南那边有送来一些上好的云烟纱,裁上三尺青色、三尺粉色的,一并赏给雨娘,让她自己做两身衣裳。”

不过半顿饭的功夫,玉兰和齐妈妈一人捧着个小匣子回来了,苏雨再三推辞,奈何老夫人心意已决。“有功当赏,给你升等时便该赏你的,只是老身年纪大了,记性不好,竟给忘了。玉兰,以后要赏人的事你可要帮我记着,免得雨娘又要在饭桌上,吓老身一大跳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苏雨便大大方方地接了赏赐,心里越发下定决心,要好好做自己的工作,顺着话头接道,“那雨娘就厚着脸皮多谢老夫人和夫人的赏赐了!明儿我大哥来探我,雨娘就一整天不在府里了,今儿要是不能给老夫人吃点好吃的,雨娘怕老夫人一回头就把雨娘给忘了。”

“哎哟!这丫头果真是猴儿精啊!”

翌日清晨,苏雨早早就醒来了,醒来四处都找不到春儿的踪影,一打听,才知道春儿早就到施府的西侧门去等着了,“这小丫头,竟是越发地灵光起来了”。

才梳洗完毕,春儿连蹦带跳地跑了进来,“苏姐姐,苏姐姐,你哥哥已经到侧门外了;你快去看看吧!”

“我哥已经来了?春儿,那苏姐姐这就出去了,傍晚就会回来。你要么去厨房找陈妈妈给你安排点活做,要么就去找你玉莲姐姐学学女红。别满府里乱跑,要是不听话,姐姐以后就再不管你了。”

“姐姐放心,春儿一会儿就去找玉莲姐姐学学绣活!”

苏雨仔细地再三叮嘱后,只揣着装着她昨晚得的两个赏封中的二两半银钱就一路小跑出了门。一跨出门槛,就看见门外伫立着一个朴实青壮的男子——不是苏林又是谁?

“哥,你这么早就来看我,还没用早饭吧?哥,你可知道哪儿的早点好吃?咱们先一起去吃早点吧!”

苏林似乎被苏雨的热情惊到了,憨憨地笑了笑,“好!好!哥哥知道西市上有一家小馄饨很好吃,哥哥带你去尝一尝,然后哥哥带你去逛逛街,你要是缺什么,就让哥哥给你买。”

“哥,你真好!那我们快去吧!”

走到西城区的市集时虽然才将将是辰时,可是街上已经是人来人往,十分热闹了。从施府走来的一路上,苏林将苏雨走后一个月家中众人的表现一一道出,尤其是小柱子因见不到她,在家里哭闹了好几回,大大解了苏雨的思家之情。

“哥,咱们快点去吃早点,吃完我要好好逛一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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