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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梦人-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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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很想说“有本事你就靠自己啊”这种赌气的话,但碧柯忍住了。自己已是迷迷瞪瞪,游园惊梦地醒不过来,而眼前这女子却是资深COSPLAY玩家,全身心地投入到“祸国妖妃”的角色中去。想来现代时过于平凡和寂寞,此生资本卓越,断然不能轻易度过。要不然有朝一日回归地府,别人皆功绩彪炳,唯独自己斯人寂寞,岂不是一口银牙咬碎也无法挽回?
思至此,不觉红唇泄露一丝笑意,贵妃看得更是不爽,提高声音,“碧柯,我在同你说话,你有没有认真听?”
她连忙正色告罪,“今日之事,的确是碧柯一时忘情,折了娘娘面子。”表现十分诚恳,贵妃饶是多疑,也挑不出任何纰漏,也只能悻悻然道:“一个两个,都不是让人省心。或许陛下说得对,要赶快替你指婚,你方才能够静得下心来。”
见碧柯还是一如既往不动声色,贵妃头痛地按了按额角,方换了个话题,道:“且不说你的事情,我们来谈谈嘉叶。”言谈之际,明媚的倾国之色变得阴沉,“听说这丫头今日很不安分,可有此事?”
“的确如此。”
“想来这也是你故意为之?”
“嘉叶苦恋武亲王,我同她姐妹一场,看得十分痛心,故而想帮帮她。”
“怎么帮?你明明知道这男人眼中只有天下,却也是个没有心的。”
“我透过嘉叶,让武亲王知道娘娘此番前来是为求子固宠,但偏偏陛下是无法繁衍子息的体质。如此一来他便会觉得继位指日可待,也好给我们一些喘息的机会。而娘娘您,可以借此重振旗鼓,夺回圣心。”这才是当务之急。
“你这话说的让人齿冷,碧柯啊碧柯,你所求为何?为了帮我,居然连多年姐妹也可以轻易抛弃。”偶尔,贵妃也会不谙世事地圣母一回,碧柯已经释然,人之常情嘛。任何的潜意识里都希望自己是洁白无瑕的好人。
碧柯恍然不觉,只是继续道:“娘娘来此处数日,这雨一直没有停。而宫中安排的人应该会在陛下面前念些酸诗,什么夜雨闻铃肠断声,圣主朝朝暮暮情。所以,宫中也应该要来人了吧。”
“碧柯!”贵妃不由地直起身子喝道,“你可知方才自己说了什么,还不快退下去反省。”这个女人真的很可怕,善于揣摩人心又聪明,并且从不掩饰这种天赋,仿佛被逼到无路可走,也会顺利翻身。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宋碧柯是贵妃的止痛鸦片,虽然上瘾,但却戒不掉也无法戒掉。
低眉顺眼地退出,却不防顾朝章早就候在长廊上。见了她,一方是快步想要避开,一方却锲而不舍。
“下雨吓得无法打马球,参禅念经什么也怪无聊,不如你陪我走走。”
“男女授受不亲。”
“我朝风俗开放,”他不避嫌地来捉碧柯的手,“你我都这么熟了,宋小姐还装什么矜持清高。”
“顾大人,放手啊。臣女真的很累,没有兴趣去经营这种毫无结果的人际关系。”
“你说的话我不是很听得懂,不过似乎是拒绝的意思?没关系,我不介意。”英俊的贵公子土匪一样,拉着碧柯疾走,惹来女侍,小沙弥纷纷侧目。
碧柯又气又急,只得狼狈地举起袖子遮面,徒劳无功地高声道:“顾大人,请你自重。”
“我本来已经很重了,无妨无妨。”怕她又说出些不中听的,那男人连忙道,“也别用什么你我立场不同来寻借口,武亲王都能同嘉叶小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我们两人为何不能化干戈为玉帛?”
“这是歪理,不能成立!”碧柯只剩下有气无力,嘟囔给自己听的份儿了。
顾朝章带她到了莲台边,岸边系着一条小舟,无人自横,飘飘荡荡。他率先跳上去,发现并无大碍,就拉着碧柯上船。
“这招四爷和若曦已经用过了。”她都没有力气吐槽了,只是问,“去哪里?”
“不去哪里,就随便逛逛。”
“莲台这种地方,少来比较好。”碧柯说得很认真,“我府上曾经有奴婢受不了姨娘的虐待投水而死,尸体次年夏天才被发现,埋在淤泥了只剩下白骨,而那年的荷花特别红……”
“我以为你不会信这些,不对,我以为宋小姐你是什么都不怕的。”顾朝章玩味地看着她,“这么说来,你并不是想象中那样无趣。”
“顾大人的意思是,玩弄权术的女人很无趣吗?”
“并非如此,只是闹别扭诚然能够增加女性娇柔的气质,可一旦过火,便是无趣了。”他突然残忍地点破,“宋小姐,你当真以为如今自己玩弄的是心机同权术?”
“我只是以为宫廷之中无小事。”
她的话和认真的表情,换来大笑,还嫌不够,顾朝章居然倾身抚碧柯的头,“看来你依旧天真,是我不好,找错了对手。”
这算不上融洽的谈话之间,轻舟已翩然越出荷塘。长空禅师中意枯寂之美,于是虽然已是暑气氤氲,但池塘中也多枯枝残叶多于碧绿新蕾。
“你若陪我到日西沉,就送份礼物给你。”易顾朝章弃了桨,双手枕脑后,姿态甚为安然闲适。
“完全没有拒绝后的退路吧。”碧柯似真的怕水,紧紧抓住船舷,四处张望,眼见万顷碧波,居然已看不到岸。
顾朝章顺手摘了一片荷叶,给她戴上,避开午后骄阳,“记得禅室初辟,某位上师开凿莲池通海,原以为有万法归宗的意思,却不想好多情侣来此蹈死,想人生最后一刻泛若不系之舟,这才是真正的自由吧。”
“你一定是骗我的!”碧柯抚心,自我安慰。
“没有啊,你可以随意回京打听,武亲王身边那御前行走顾朝章的小姐姐,当初是怎么失踪的?”还是一脸嘲弄的表情,却说出可怕不堪的事实。
一切突然又变得安静下来,只有潺潺水声。碧柯只觉得气闷,俯在船侧,试着伸手去捞莲子,却只触一手冰凉。而她那六幅裙裾蜿蜒铺开,柔顺地铺满小小空间,鼻端有高雅的熏香气味,顾朝章小心翼翼地用手指触及,不想让她发现。
“这个故事不好听。”
“抱歉,没有好听的故事。”
“你为什么同我说这些。”
“是你自己说过,要跳出立场去看待问题。我就是很想和你说说看。宋小姐,这偌大的帝京里人人都有故事,并非你斯人独憔悴。”
“我并没有……”
“你看,”顾朝章忽而出手如电,点住碧柯眉心花钿,“就是这个眼神,看得人很不舒服。”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这爱顶撞的脾气也是。”
“既然你这么烦我,又为何老是招惹我。”碧柯几乎气急败坏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顾朝章还是很诚实地面对内心的迷茫。他自己也不知道,或许这荒郊古寺远不如帝京繁华。身份高贵的女子,如贵妃同嘉叶名花有主,只得碧柯一人,孤寂摇曳如石竹花一般,叫人忍不住生出怜爱之情。或许的确该去康平坊走一遭,顾朝章想,让混杂着香风的空气治愈自己,好让自己不再被眼前这条石榴裙的主人所蛊惑。
暮色是贵妇人丧服上的黑色轻纱,带着温柔的忧郁层层铺迭,最终葬送少女般明媚的金红辉煌一日。当它终于成为这天地间的主宰时候,水波下却仿佛有什么不愿意受到控制一般,终于冲破桎梏,竭力地吐露出一汪柔润白皙的光泽。
并不十分明亮,但当蜿蜒曲折的水脉下忽而有冷蓝色的点点幽光泛起,早已无聊许久的碧柯还是发出惊喜而快乐的呼喊。她迷醉地看着这些,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语,“不可能啊,怎么会呢,这个时代里,LED吗?前代穿越女的智慧?”那水下世界仿佛有魔力,召唤碧柯。因为过于迷醉,她几乎半个身子伸出去,差丁点儿就要落入水中。
“小心!”顾朝章眼明手快地将她捞了回来,有那么一瞬间,她依从地靠在他怀中。可下一秒又挣脱出去,不可置信地看着一切,脸颊红润,眉眼俱笑,顾朝章从来不曾看过如此——活色生香的宋碧柯,不是贵妃身后的影子,也不是深宫之中,繁丽背景前端庄的玩偶。而是活生生的,会高兴会愤怒,会因为心爱之物而忘形的宋碧柯。
他突然很想知道这样的女子,在面对所爱之人时候,究竟会流露出什么的表情。
“前朝末帝昏庸,夺臣子妻封为皇后。无奈中宫从不肯展颜微笑,他便听从佞臣之言,大兴土木。采玉龙河羊脂美玉,雕琢为莲花砖供其踩踏。又驾木兰舟出海捕鲛人,织水为绡,堕泪成珠。据说当时两人长夜之饮就在此处。
“彼时照明用鲛人珠,连库房的地板上也铺满了。而那位不笑的皇后也有个奢侈的爱好,但凡心绪不佳,就将鲛珠投入水中,听落水的声音解闷。久而久之,一到晚上,这莲台也就成了天河。”
“原来如此。”不知为何,碧柯突然兴致缺缺,但她依旧很好地维持了风度,笑着对易继风道谢,“谢谢你,真的很好看。”无限趋近了,却已是美梦一场,最难过的还是要面对梦醒后的凄凉。
“你是不是不喜欢?”顾朝章察言观色。
“没有,很喜欢。一想到荷塘通海,浩淼如烟,而今又我们两人在这天河之中,真是很高兴。”
“那好吧,我送你回去。”他不在刻意逗弄碧柯,双方都深有默契回复相见之初,相见如宾的模样。仿佛船行曳尾,水过无痕。
次日当今圣上微服,一乘车骑翩然而至,拉着年长自己五岁的贵妃絮絮诉尽离别相思。等日光西斜,一切整理妥当后,车马辚辚地回去帝京,扬起一路烟尘。
这日碧柯服色简素,并不施纹绣。她同嘉叶站于车前,同行女伴不顾环境如何,倚仗自己同武亲王已经缔结了亲密的关系,而闹着要骑马,便越发衬托出碧柯的安静。
顾朝章于马上,竟不用寻找,就看到了她。而她似乎也颇有感应,抬头往御道柳树这里看,见王公子弟风采翩翩坐于马上,可神情只是淡淡的。真叫人怀疑,昨夜那宛如翻倒漫天星子于河中,那语笑嫣然的女子同今日的,是否为一人。
嘉叶终究得偿所愿——怕这场欢喜终究是空的,夹杂了武亲王想对贵妃示威的意思在里头。碧柯终究什么都没有做,连一贯嘲讽的表情也不曾有一个,不声不响地任凭女侍将自己搀扶进了马车。
她本是应当肆意盛开在阳光下的明艳佳人,奈何一咬牙,为自己挑这么一条做影子的不归路。顾朝章很好奇,牛车中的明珈,此时此刻会是如何一副表情,她会如自己怀念她一般地怀念自己吗?
随后顾朝章就发现自己的确想多了,他实在该好好地去天香楼偎红倚翠,一醉解千愁。
第四章
贵妃得圣驾亲迎回宫,一时风头无二。朝廷内部也因为此次两大派别的联袂政治秀,一时之间无法判定新鲜风向。
而贵妃似乎的确经由长空禅师开导后,心思澄明,减少游乐,并定期请太医诊脉,服药运气,做一切努力准备受孕。
但碧柯凭借自己曾看过不少宫斗小说的经验,隐隐感到不安,总觉得如日中天过后便是日薄西山,而贵妃终究难以逃脱盛极而衰的命运。
可惜她这几个月另有事务要操持,一时间也是□乏术。碧柯的异母妹妹明玥积即将出嫁至襄城望族为主母,对于庶出的女儿来说,这无疑是高攀的亲事。
本朝宗法规矩,庶出子女呼生母为“姨娘”,嫡母为“母亲”,以示上下尊卑,不可颠倒错乱。但右将军府中自有格局。
碧柯的生母,明玥的“母亲”,将军夫人姚氏几年前就因不堪病痛折磨而自愿削发为尼,遁入空门,日日课经以修来世大福德。而碧柯逐渐成长后,多在宫中侍奉,让所有人都以为这位大小姐终究一日是要进入宫廷的,故而在家中掌实权是偏房陈氏。
这次襄城侯家提亲,本是措手不及,一切千头万绪,烦乱得不知从何着手开始打理。但还由不得陈氏窃喜,右将军却将一切事务安排给碧柯打点,并且严厉整饬家仆,“对大小姐的话必须遵从,不得有丝毫违背的地方。”私底下他不曾对哭哭啼啼的陈氏解释,觉得这是没有必要的,而对方也不会理解。倒是对明碧柯,毕竟是自家骨血,眼看着她随着年龄的增长,越发显露出绰约的女性风姿,却因为卷入宫廷争斗嫁杏无期,心中不免有些惭愧。
“老夫驰骋疆场半生,谁料想换防这些年来,却要仰仗一个深宫妇人的鼻息生活呢?碧柯,这些年你费尽心思斡旋,真是为难你了。”
“能为父亲分忧,女儿并不以为苦。”天下能够结缘为父女,夫妻之人多矣,但并非对对皆能有情。过去的碧柯如何并不为人所知,可今日的碧柯只当这些都是浮生一梦,并无投入诸多感情。
右将军何尝无法体会女儿的古怪,可这皮相怎么看都是碧柯的,当年小儿女承欢膝下的娇憨之态历历在目,如今这般,除了长叹,再无其他。
为寻清净,府中西侧那排原无人居住的屋子被高效率地收拾出来,明玥出嫁以前都会在这里居住,碧柯也会以督导者的身份相伴。
两人之间相差足足有六岁,第一次见面并不如意。小女孩还不曾举行着裳仪式,头发披散着,越发衬托出小小的脸。而就是这张小脸亦埋在刻意改小的袍子中,只露出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警戒地打量着屋子那一头的碧柯。
碧柯让侍奉的诸人退下,并且拉下门上珠帘。自己则安然端坐,悄无声息地同幼妹对峙。旁人只道这是大小姐在宫中练习的优雅仪态,殊不知对碧柯而言也是折磨。十四岁孩子的心理情况为何,她连自己十四岁的模样都尽数忘记,如何能够教导他人。
“这个地方,是你爹爹特地为你准备举行着裳仪式的,希望你能够喜欢。”
“明玥铭感五内,不敢忘怀。”娇娇怯怯的声音,措辞却是极其生硬的。让碧柯更放柔的语调。
“我是你的长姐,父亲让我来照拂你的起居,今后只到你出嫁,我们都会朝夕相对,所以早一日摆脱今日的拘谨都为妙。”
“啊!”明玥突然发出极其克制的惊呼声,身子也是颤抖的,“长姐,那这样一来,我是否无法再见到母亲,不,是姨娘了呢?”
“大家都住在府中,只要你的言行合乎规矩,想要相见,并不是什么难事。”
毕竟是小孩子,藏不住太多心事的。这下明玥低下头,摆弄着衣服上的飘带,嗫嚅道:“可我听下人说,长姐你很讨厌姨娘……”
“那些嚼舌头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碧柯表情严肃,教导妹妹,“往后你被八人大轿从正门抬入侯家府中,便是当家主母,你发号施令谁敢说个不字。只是身边挨挨挤挤地簇拥这么多人,你一言我一句的谁知是真是假,若你如今日这般,岂不是仍由他们摆布,当家主母的威严扫地?倘若这些你的母亲知道,又会遭受多大的非难?这一切,你好好想想吧。”话出口就因为语气深深后悔,似乎在宫中年深日久,终究染上了颐指气使的坏毛病。
碧柯叹口气,伸手招呼明玥,“来我身边吧,我不会对你很凶的。今日我带了好几本画册来,你我看看图画写写字,权当消遣吧。”
“可长姐不是要训练我吗?”明玥还是游移。碧柯苦笑一声,想,这种差事,其实并非我的擅长啊。
京中淑媛讲求风仪优美,翰墨琴棋书画都要通晓一二。只是碧柯并不擅长此道,也不愿意教授明玥穿越女的那一套,对此颇为头疼。
这几日相处下来,明玥对她已经毫无戒心,反而腻的紧。从着裳仪式所需的插戴,服饰,以及宴客种种,到出嫁所必须准备的物品,碧柯渐渐有力不从心的感觉,于是寻思想从宫中延请一位人情练达的掌事女官来为自己分担。
这种小事由于权势的缘故,很容易就解决了。不出三日,就有一辆刻意简朴的女用牛车悄无声息地停在右将军府一侧,布帘挑开后,走下一位三十些许的妇人。
碧柯牵着明玥的手于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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