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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2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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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两个科班出身的御史,听了这样的说辞,不禁冷哼了一声。什么〃旧臣〃,只是体面的说辞罢了,这几家不过是天子家奴。虽说曹寅、李煦、孙文起并没有什么昭显的劣迹,但是也称不上什么好官。
孙家还好些,这些年行事小心,并不招摇。曹、李两家则是有些过了。就说现下地户部亏空,李家就是其中大头。
曹家账目上虽然干净了,也不过是掌盐茶私利,还自家的亏空罢了,到底是与国与民无益。远在江南,也是便宜曹寅,若是在京城。有御史衙门这些人盯着,怎容他这般肆意?
曹寅之子曹,身为外臣,私结皇子阿哥。若不是有其中伴读的事,使得他们不好做文章,怕是弹劾地折子早就堆满御案了。
想要做个铁骨御使,自然要拿这些〃国之蠹虫〃开刀,纵然是权贵又如何,就算不能将他们弹劾罢官,也能使得万岁爷有些警醒。不被这些弄臣欺瞒。
想到这些,这两个御史彼此对望一样,眼睛亮了不少。
虽然有些求名的私心,却也不碍他们地忠君爱国。看来,未来个把月,大家算是有得忙了。因万寿大典,像曹家这样的外臣进京不少,保不齐有一家两家行事不检点的。
虽不会在万寿节期间,闹将出来,惹得万岁爷发火。但是等万寿节后,却没那么多顾忌。若是能逮住曹家最好,扬名士林;就算逮不着曹家这块〃肥肉〃,其他小鱼小虾的,也算是有所进益。弄好了。升官发财。并不是难事。
曹并不晓得自己已经被御史定位为〃肥肉〃,随着父亲往清溪书屋见驾。
外头当值的两个侍卫。都是熟人,一个是纳兰富森,一个是赫山。纳兰富森已经升为一等侍卫,赫山也升了二等。
因需要噤声,虽然同僚老友重逢,大家也只能点点头见礼。只是看到曹寅时,纳兰富森躬身行礼,态度很是恭敬。
曹寅笑着点点头,看着纳兰富森地目光也多了些慈爱之色。
纳兰富森是纳兰容若的庶子,生母在纳兰病逝后改嫁,使得他的处境尤为尴尬。若不是有曹寅、傅鼎这些纳兰容若的故交帮衬,康熙也想不起纳兰膝下还有这个幼子,他也没可能到御前当差。因此,他对曹寅甚是敬重与感激。
少一时,魏珠进去禀奏出来,宣曹寅、曹父子进去。
自打康熙四十八年腊月算起,康熙与曹寅这对君臣已是三年半未见。两下相见时,见了对方地神容,都有些吃惊。
万岁爷老了,曹寅只觉得鼻子酸涩,想起幼时出入宫廷时,那个挺着小胸脯,略带几分傲气的孩子。他甩了甩衣袖,要跪下磕头行礼。
康熙心里,也是不好受,说起来曹寅比自己个儿还年轻四岁,前几年险死还生。如今,看着精神头虽好些,但是也老相的厉害,看着不像是五十多岁的人,倒像是七旬老翁。
见他要跪下,康熙哪里忍心,忙叫曹扶了。
曹跟在父亲身后,刚要随父亲一道跪下,就听到康熙口谕,往前一步,将父亲扶住。
康熙往炕上坐了,命魏珠搬了椅子,叫曹寅坐。
曹寅口称不敢,只待康熙再次开口叫坐,方挨着椅子边做了。
康熙瞧了瞧曹寅已经花白了一半的头发,叹了口气,道:〃这才几年功夫,咱们都老了!〃
曹寅听他话中带了萧瑟之意,笑着说:〃奴才是见老了,主子瞅着还不显,除了看着瘦些,还与奴才大前年觐见时并无二样。〃
康熙苦笑着摇摇头,说道:〃朕心里有数,你不必宽慰。这两年多思少眠,头发掉得厉害,体力也不如以前!〃
曹站在父亲身后,见康熙老态横生,手上已经起了老年斑,也生出英雄暮年之感;再看看自己的父亲花白了一多半地头发,心里实在是难受。虽然曹寅没有如历史上那般,在康熙五十一年去世,但是他地身体损伤过多,虚不胜补,不知道还能撑几年。
曹寅道:〃主子日理万机,还需多保重方好。说起来,奴才这里刚好有个乌发的方子,是奴才的儿子寻来的。奴才这两年轻省惯了,不耐烦弄这些,倒是可以借花献佛,献给万岁爷。〃
康熙闻言,抬头瞧了瞧曹,点了点头,对曹寅道:〃你是好福气,有个好儿子,晓得孝敬你。〃
曹寅道:〃不敢当万岁爷夸奖,他文不成武不就地,哪里有什么出息?只是他跟着老太太身边长大,性子老实些,心地良善,待人憨实,大了又有主子地照拂,倒是没用奴才操心。康熙听了曹寅的话,不禁失笑,说道:〃你啊你,到底是贬儿子,还是夸儿子呢!〃说到这里,顿了顿,道:〃小曹这个秉性,朕也晓得!真是不知你怎么教儿子地,好好的年轻人,说得好听,叫谨慎小心;说得难听,就是胸无大志,缺了少年人的锐气。以他地年纪与阅历,就算他有什么不对之处,朕还会与之计较不成?早年使他往户部去,就是有操练他之意,虽是无差错,却也无进益。〃说道最后,看向曹的目光不禁有些失望。
曹不禁腹诽,你是皇帝,自然说什么都成。万一自己真的行错一步,有国法家规在那里摆着,就算是贵为天子,也不好真纵容哪个为所欲为。
曹寅见了康熙的神态,笑着说:〃主子,他虽素日口拙些,却是一心想着为主子尽忠!〃
第九卷 谒金门 第二百八十九章 献礼
听到曹寅说自己〃一心想着为主子尽忠〃,曹很是别扭。虽说自己算不上是个花脸奸臣,但是也算不上〃一心尽忠〃。今儿父亲怎么了,没得这样说自己儿子好话的,听着倒像是讨官,在康熙面前有些不妥当吧?
果然,康熙也似察觉曹寅的异样,似笑非笑地看了眼曹,随后对曹寅说道:〃哦,还有这个?这小曹,朕还当他特意寻个僻静地方偷懒呢!〃
虽然康熙仍是温煦依旧,但是曹的心里却〃咯噔〃一下,只觉得那眼神刀子一般剜人。心里虽然不晓得父亲这样说的缘故,但是他仍坦坦然然地接受了康熙的注视,略一低头表示自己的恭敬。
这一年多来,纵然他没有什么功绩,却也没有什么纰漏。在庄先生与韩、路两位师爷的帮衬下,衙门的事也处理得井井有条,他并没有心虚之处。
曹寅从座位上起身,打袖子里掏出个折子,双手奉上,说道:〃万岁主子,这是奴才上供的万寿贺礼。〃
康熙接过,笑着说:〃朕倒要好好瞧瞧,你们父子到底淘换了什么宝贝。〃说着,打开折子看了,面色却渐渐沉重下来。
看完折子,他沉寂了好一会儿,对曹道:〃十六阿哥在无逸斋,你们也是许久未见,过去说话!〃说着,又打发魏珠给他领路。
曹担心地瞧了父亲一眼,尊着皇命,随魏珠退了出去。
纳兰富森与赫山两人,见曹自己个儿出来,有些意外。
原本曹还想着问问两人休沐的日子,改天好一道吃酒去,随后想着眼下自己也算是〃外臣〃了,京城又人多口杂。弄出些是非反而不好。因此,他便没有多说,只向两人抱抱拳。随着魏珠往无逸斋去。
清溪书屋在畅春园东路,十六阿哥的无逸斋在西路,中间倒是不近的路程。
曹掏出怀表看了,已经是卯时二刻(凌晨五点半)。
因是暮春时节,东方渐白,不需要灯盏引路。
想来魏珠已经瞧了曹给的锦囊,面上笑得比方才越发殷勤,口中道:〃多些曹爷厚赏,奴婢跟在万岁爷身边侍候。虽说见过不少好珠子,却只能干过眼瘾罢了。像奴婢这样的废人,别人不过是当成阿猫阿狗,只当甩几个金瓜子,就是给奴婢面子。只有曹爷,倒是拿奴婢当个人看呢!〃
说起来,他年纪与曹大不了几岁。自幼入宫弄了个残废身子。虽然他尖着嗓子,行动之间也略显女态,但是曹却是只觉得可怜,并没有鄙视之心。
听他说得这般凄楚,曹劝道:〃你何必妄自菲薄,这有史以来,以内官身份,青史留名的,也不在少数。就算不图那些虚名,日子过得自在就是。s做好自己的差事,便是好地,何必理会别人嘴脸。你这个位置,想来背后妒忌的也不在少数,总要越发隐忍才是。忠奸是非,万岁爷心里自是明白。〃
这一番话,却是良言。魏珠正色听了,随后很是感激地说道:〃曹爷是好人,这些提点,奴婢都记下了!〃
说话间。两人到了后罩殿前,刚好遇到一队宫人出行,便止了步,退避到一边,低头候着。
等她们去的远了。魏珠方松了口气。对曹道:〃是德妃主子,应是往寿萱春永殿给老佛爷请安去了!〃
怨不得魏珠这般紧张。虽然后宫位份最高地是贵妃佟佳氏,但是管理宫务的却是惠、荣、德、宜四妃,又以宜、德两妃为主。
两人过了后罩殿,行了没几步,就碰到了十六阿哥身边的太监赵丰迎面走来。
看到曹,赵丰笑道:〃果然是曹爷到了,我们主子方才得了消息,说是曹爷跟着曹大人递牌子,还不信来着,打发奴婢去打听打听!〃说着,给曹与魏珠两个打千儿。
曹却是想起一事来,无逸斋是十六阿哥在这边的住处,不晓得有没有女眷在。大清早的,自己这样过去,不知方便不方便。
魏珠见曹没有应声,笑骂道:〃行了,你这猴子,如今也学起规矩来,忘记早年同我摔跤的时候了!〃
赵丰笑道:〃就是怕总管大人记仇,小的才要越发费心巴结,来,再给您打个千儿!〃说话间,真要俯身下去。
魏珠笑着摆摆手,说道:〃别扯这些,小时候玩色子,你可没少蒙我银钱。等哪时我这边有空了,自少不得要寻你赢回来。〃
赵丰道:〃那敢情好,小的也手痒痒呢。〃
说了两句,几人往无逸斋去。
清溪书屋里,西暖阁。
屋子里只剩下君臣二人,康熙阴沉着脸,扬了扬手中的折子,道:〃上面所记,却是属实?这……是你亲自操办?〃
曹寅躬身回道:〃是奴才亲自操办地,因没有主子旨意,没有章程,并不敢肆意张扬。〃
康熙皱了皱眉,说道:〃牛马是畜生,岂能与人同类?这牛痘之说,或许是无稽之谈。〃
曹寅道:〃不只主子爷,就是奴才初听闻时,也只当是妄谈,随后走访了一些地方,对那些牛倌等人,也都仔细详查,倒是也有些收获。但仍是放心不下,毕竟是人命相干的大事……〃说到这里,顿了顿,道:〃请主子先赦奴才大不敬之罪!〃
康熙正听着〃牛痘〃之事,突然听曹寅来了这一句,摆了摆手道:〃你同朕君臣了一辈子,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且说无妨!〃
曹寅犹豫了一下,禀道:〃那奴才便宽衣了!〃
康熙虽是意外,但是也晓得他不是胡闹之人,便点了点头。
曹寅去顶戴与外头官服,只着了中衣。随后将袖子卷起,露出左臂来。只见上面一块泛红的疤痕,拇指盖儿大小。
这些年。宫里也有种〃人痘〃的,康熙当然晓得这疤痕是何物。他立时打炕上下地,脸上却是罩了一层寒霜,指了指曹寅道:〃你……你……这是用到自己个儿身上了?〃
曹寅放下袖子,回道:〃总要有第一个试的,若是这方子得用,真防了天花之患,利于民生繁衍,亦是主子爷的恩德。咱们大清朝。疆域辽阔,民以万万计,主子地伟业早已超过前朝历代君主,千年万年后,定会仍为世人传诵。〃
康熙见他瘦骨伶仃,站在那里,如风中秋叶。终是不忍,按捺住心中怒意,道:〃穿了衣裳说话!〃
等曹寅穿戴整齐,康熙才冷哼一声,道:〃就算是为朕攒功德,你便要舍了自己的性命?修身齐家平天下,就算不爱惜你这身子骨,也要为曹他们母子想想。朕地臣子千万,表忠心的还差你一个不成?就是人痘方子,当年经过死囚反复试过的。这事儿你也该省得,为何还要糟蹋自己个儿?〃说着到里,站在曹寅面前,喝道:〃朕待你如何,你不知吗?你拍拍良心,问问自己个儿,你到底在怕什么?难道便认定了朕是寡恩之君,不能保全你们曹家到底?〃
曹寅见他涨红着脸,瞪着眼睛,确实恼了。忙跪下,一边磕头,一边道:〃主子爷息怒,奴才包衣下贱,能有今日地体面。都仰仗着皇恩浩荡。就是粉身碎骨亦难报主子的天恩,怎会生出别个心思?只是而今风烛残年。没有什么能为主子进忠的,也请主子成全奴才的拳拳之心。〃
康熙的脸色渐渐平复,对曹寅道:〃行了行了,这话却是说得远了,起来回话。〃
曹寅站起身来,康熙往炕上坐了,皱眉问道:〃这方子,又是小曹弄来地吗?差点断送了自己个儿的老子的性命,哼哼,他还真是个大孝子!〃
曹寅回道:〃奴才不敢欺君,却是曹无意听说的。去年下半年,淳郡王府小阿哥见喜,郡主担心幼弟,惴惴难安。曹不知哪里听说这方子,心下便当了真。只是沂州山多田少,耕牛不多,他怕出什么纰漏,便写信给奴才,请奴才在江宁这边查询牛痘之事。奴才不敢小觑,走访了江南几个州府,访过牛户千户,栽花大夫百余人,方算是踏实些。〃
说了着会儿话,康熙地怒气渐渐平息了,他喝了一口茶,也晓得自己有些小题大做。曹寅的性子他是省得的,带着几分执拗,忠心可嘉。
想到这〃牛痘〃若是真能得法,使得百姓众生免除〃天花〃之祸,康熙的心中不禁也有几分雀跃。不过,想着塞外的蒙古人,他又沉思起来。
蒙古人不敢轻易南下,也同畏惧〃天花〃有些关系,若是免了〃天花〃之祸,那蒙古人往后会如何?八旗劲旅进关不过六、七十年,如今已经糜烂的不成样子,几十年后,上百年后如何抵挡蒙古人地铁蹄?
他放下茶盏,对曹寅说道:〃这份贺礼,朕收了!你且安心休养,想学佛也好,想论道也罢,朕还想在耄耋之龄,与你一道说古。〃
曹寅俯身领旨,只听康熙又道:〃刚刚你夸了曹那些好话,可是心疼在外任上辛苦,想要求个恩典,将他调回京来?〃
曹寅躬身回道:〃奴才不敢有徇私之心,只是担心他年纪阅历有限,怕他有什么闪失,对不起主子地提点。〃
康熙微微皱眉,看了曹寅好一会儿,最后叹了口气,道:〃晓得了,朕想想,你先跪安吧!〃
与清溪书屋中君臣的应答相比,无逸斋里的气氛则要好得多。
十六阿哥刚好要用早点,便拉了曹入座。这边只是他的临时住处,福晋、侧福晋地都在宫里,只有两个宫女在这边侍候,并不需要避讳什么。
其中一个,看着有几分姿色,十六阿哥还特意叫她过来,给曹见礼。
曹见她虽然是宫女服饰,但是看着有些面熟,又一时想不起哪里见过。她脸色带了几分羞涩,望着十六阿哥时地眼神也柔情的要拧出水来。
等那宫女退下去,十六阿哥才眉飞色舞地问曹道:〃如何,瞧着她像不像李氏?倒像是亲姊妹两个,往后到宫里,指定能吓她一跳!〃
李氏是十六阿哥的侧福晋,他最宠爱之人。
曹想起之前往来的信中,听十六阿哥说过,侧福晋怀孕之事,便问道:〃几月地产期,太医那边可诊得了?〃
十六阿哥笑着说:〃六月,不过百十来天了,我就要做阿玛了!指定是个小阿哥,小家伙整日踢他额娘的肚子,忒调皮了,还不知往后会淘气成什么样子。〃说到这里,斜了曹一眼,道:〃别瞧你儿子比我儿子生的早,到底辈分在那里摆着!〃
曹笑笑,懒得与他说这些,这孩子哪里有当爹的样子?
十六阿哥胡乱用了些点心,见曹吃的也不多,便放下筷子,起身道:〃走,咱们去瞧瞧你父亲,若是陛见完了,使人先送回去,咱们两个进城耍去!〃
第九卷 谒金门 第二百九十章 姑嫂
曹不是傻子,自是晓得康熙打发魏珠同自己出来,是要有什么话私下对曹寅说。
等同十六阿哥往清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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