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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2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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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瑜想着曹旅途劳乏,不由有些后悔,昨晚不该依他,害得他半宿没睡,这头午还不晓得怎么劳乏。

五儿跟着**,去芍院寻四姐儿玩去了。小姐妹两个虽说差了一岁,实际上不过相差六个月,两个小姑娘很是亲近。

初瑜又想起昨儿晚饭与今儿凌晨早点,曹都是尽素,半点荤腥未沾,这肯定是不顶饥的。因此,她想了想,还是唤了喜云过来,让她吩咐厨喜下准备些素淡的点心吃食,想着待会儿使人送到衙门去。

喜云方出去,便瞧见紫晶带着个小丫鬟过来,忙回头道:〃格格,紫晶姑娘来了!〃

她早先也是跟着珠儿、翠儿等人唤紫晶〃姐姐〃的,后来曹寅与李氏进京,府里规矩也不似往日那般宽泛。

紫晶虽是大丫头,但是因侍候过没了的老太君,初瑜与曹颐等人都叫〃姐姐〃。她们这些丫鬟,不能与主子们同例,便又依照规矩改口叫〃紫晶姑娘〃。

紫晶笑道:〃这是要往哪儿去?〃

喜云往屋子撇撇嘴,低笑道:〃还不是格格,见额驸这会子还没回来,怕在衙门里差使绊住,饿了肚子,让我往厨房去盯着人准备吃食的。〃

初瑜听说紫晶来了,起身迎了出来。

喜云笑着先去了,紫晶进了屋子里,对初瑜道:〃奶奶,月初虽然传裁缝到府里制了冬衣,但是大爷与奶奶地却是没制。如今这眼看入冬了,刚好府里进了几块好皮子,趁着今儿天好,打发人过来给大爷与奶奶量身量吧?就是二太太与几位爷,也要制得大毛衣裳了!只是二太太他们孝期没过,这毛色这块挑剔,怕还要使人往外头寻些。〃

初瑜点点头道:〃紫晶姐姐说得是呢,去年大爷在孝期,便没有裁冬衣,今年却要多添些才是。〃说到这里,也想了想前几日外头送来地那些皮货,道:〃就算是带颜色,挑几块好的料子,先给二太太那边留着。我同大爷的皮毛衣裳多,倒也不差这几件,倒是前院先生,年岁大了,耐不得寒,也选大毛给,给先生裁两件。还有姐姐这块,这几年也没怎么添大毛衣裳,今年却不能再省了!〃

紫晶笑道:〃谢过奶奶惦记,只是奴婢又不出去,穿不上这些厚衣裳,搁在也是白瞎呢!〃

两人又说了几句家事,初瑜想起这两日便要到的恒生来,笑着对紫晶说了。

紫晶听到大爷出差一次,竟带回来个小少爷回来,很是意外。因她这些年潜心向佛,最是心慈,听到这恒生父母双亡,这般可怜,不免也感慨一番。

初瑜怕紫晶太冷清,对紫晶道:〃我自是喜欢孩子的,只是如今虽然二太太来了,但是五儿还是在我这院子地功夫多。这又添了个恒生,将来却是有得忙了,还要姐姐多帮帮初瑜才好。〃

紫晶笑着应道:〃奶奶这话说得客气,侍候奶奶,照看小少爷本是奴婢应当地。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话说得半分不假。这恒生少爷虽然没了亲生爹娘,但是遇到了大爷与奶奶,又是到了咱们这样地人家,也是他这辈子地造化。〃

第九卷 谒金门 第三百三十三章 所思

喜云还没打厨房回来,曹这边便回府,却没有回梧桐苑。同行的,还有韩江氏。虽说她晓得这般跟上门来,显得冒昧,但是眼下遇到这般意外,也不是讲礼数的时候。

文绣的骨灰,放在曹家祠堂旁的小佛堂里。曹请韩江氏在前厅坐了,自己亲自往小佛堂,捧了文绣的骨灰回来。

壬申年,属猴,比曹大两岁。那个女子去的那时,十八虚岁,正是青春妙龄。

曹来这世界十余年,成年后接触的第一个外姓女子,便是这苦命的文绣。若是她没有被杀死,他会带她回京,会帮她寻找亲人。

这世上女子千万,文绣虽不是其中最可怜的,却是曹所遇到的最令人叹惋之人。两人亦算是患难之交,虽然往来不多,前后不过见过数面,但是却在曹心中印象颇深。

完成文绣的遗愿,找到她的亲人,使她叶落归根;寻到那黑衣人的真实面目,为文绣报仇,也为自己解决隐患。这两件事,曹始终记得心里。

只是这几年没有什么线索,他又被各种琐事缠身,竟然至今还没有个结果。

这个如花朵般凋零的女子,是死在他的面前,死在他的怀里。曹捧着骨灰的手,微微有些发抖,走到韩江氏面前,一时说不出话来。

韩江氏脸上惨白,看着那装骨灰的瓷坛。虽然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她却仍是强忍了,纳了个万福道:〃小妇人……小妇人谢过曹大爷帮家姐料理后事。〃说完。才双手接了瓷坛在手,低着头道:〃今日小妇人不便。这先回去,改日再来给曹大爷请安。〃

曹晓得她难过,虽然知道多说无益,劝道:〃还请夫人节哀,令姐泉下有知。亦不愿夫人伤心。〃

韩江氏低着头,轻声道:〃乳母提过,家姐在家时最是疼我,常把我放在腿上,哄我睡觉……这些年来,虽是晓得渺茫。我却仍存了一丝期盼。只望天可怜见,使得我们姊妹能重逢,彼此相依。没想到,竟成奢想……〃说到这里,她侧过头,将止不住涌出来的眼泪擦拭了,同曹别过。

曹虽是没有隐瞒文绣的死讯,但是也没有尽说她暴毙地真相。因韩江氏是文绣的亲妹妹。又是无父无母孤孤单单地一个人,曹不愿意她背负这些,便只说文绣是病故。因他正好随扈在草原,见她会说汉话,所以认识。

韩江氏并没有怀疑曹的说辞,毕竟在她眼中,曹这种身份之人。也没有欺骗她的理由。即便如此,听说姐姐七岁便被卖到蒙古为奴,她的心中亦是难过万分。

待出了曹府,上了马车,韩江氏再也忍不住,抱着那冰冷冷的瓷坛子。泪流满面。这就是她听乳母提过数次。做梦也梦过无数次地姐姐。她只觉得身上发寒,不晓得是哭自己苦命的姐姐。还是哭自己个儿再也没有个念想儿,彻底成了孤零零的一个人。

不说韩江氏哭着回了其堂舅程梦星家宅,曹府这边,听说前院来了年轻女客,曹颂已经巴巴地赶过来。

见了前厅,曹颂还看到女客,望了望厅上,又望了望四周,很是失望地嘟囔道:〃人呢,怎地不见?〃

因见哥哥一个人在厅上坐着,曹颂便大步迈进来。他刚想要打趣两句,又觉得不对劲,曹的脸色有些难看。竟是说不出的沉重,还有说不出的狠厉之色。

曹颂立时熄了戏谑之心,在曹下首坐下,小心翼翼道:〃哥,你这是怎么了?莫非,是讨债地上门了?〃

曹眯了眯眼睛,肃容道:〃不是讨债的上门,是想起来哥哥还有好几笔债没讨!〃

曹颂听了,便有些坐不住,晃了晃拳头道:〃是哪个混蛋这般嚣张,哥你同我说,看我不去凑丫的!〃

曹见他这般天真烂漫,却是笑了,道:〃要是什么都用拳头能解决,那这世上就是清净了!〃说到这里,止了笑容,正色道:〃虽不反对你习武,只是让你强身用的,万不可没事便想着挥拳头。已经渐大了,不是少年时,一味地耍狠斗勇,并没有什么进益。〃

曹颂抓了抓头,憨笑道:〃哥放心,二弟我长大了,不比前两年。小孩子打架是胡闹,这大小伙子打架,不是犯浑么?没得让人笑话咱们家,二弟省得分寸,大哥别担心我。〃

曹看着这个身量已经比自己高的小兄弟,很是欣慰地点点头。虽然曹颂性子有些暴躁,但是也不是没分寸之人,这两年越发有大人的样子。

因见他拘谨,晓得方才自己话说得有些刻板,曹有些后悔。自己这哥哥当的,怎么越来越教条了,越来越像是老先生。因此,他便转了话,问起他们兄弟这几个月在京中的生活。

因守着孝,曹颂他们不好四下走动。兆佳府那边地那个表兄弟,又都陆续在部里当差,也没有功夫老来这边。幸好,还有淳郡王的弘倬阿哥与弘昕阿哥,每月都来上几次。大家一起练练箭法,耍耍布库,相处得比前些年还要亲近。

曹听小舅子们与弟弟们亲近,心里觉得舒服些。

方才因文绣之事,曹也想起自己在山东坠马那次。按照庄先生推测的,像是有人的幕后操手。

虽说大难不死,只是养了几个月的腿伤,但是想到有这样一个惦记自己性命的人在暗中窥探,曹心里怎能自在?

去年,远在山东,鞭长莫及还好说。如今,既是他回到京中。可没耐烦整日里防三防四的。

这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地。不是他曹小气。睚眦必报,而是为了保全他自己的性命安危,也要揪了那幕后之人出来。

他曹不是孤身一人,这满府地妇孺老幼,若是对方动了其他坏心。倒是只能让人后悔莫及。

曹心下拿了主意,不管去年设计自己那人,是临时起意也好,还是细心筹谋也罢,既是对他动了杀心,那就是他的仇人。

他虽然懒散。却也不愿一味地被算计。与其战战兢兢,小心提防,还不若早点解决隐患,自己消停地过太平日子。没事教导教导兄弟,哄哄孩子们,陪着老婆说说〃悄悄话〃,这日子才是真正滋润。

曹颂傻乎乎地,不晓得哥哥在想这些。还惦记他方才所说有人欠债之事,想了片刻,开口建议道:〃就算不动拳头,也不能便宜了他啊,要不使管家往步军衙门递帖子,大不了就让他吃吃官司。咱们家也不是怕事的,欠债还钱。不是天经地义,凭甚要拖着我们?〃

曹笑着点点头,道:〃二弟说得是,实不行就让他吃吃官司!〃话这样说着,心下亦是一动,像是隐隐地透过迷雾露出些什么。不过一时半会儿脑子里却梳理不清楚。

曹前些日子忙着赶路。昨晚同初瑜亲热说话又没睡,同曹颂说了几句后。便回了梧桐苑。

初瑜这边装好了食盒,正要打发人给他送去呢。正好曹也饿了,便摆出来吃了几口。

初瑜见他面上露出困乏之态,很是心疼他,待他吃完,便收拾好铺盖,让他先睡一觉。

曹实是有些困得狠了,身子一沾褥子,便阖了眼睛,昏昏睡去。

初瑜怕扰了他,将丫鬟们都打发出来,连着院子里也使人说了,让人轻声行走。她自己则是坐在外屋炕上,将天佑原来地一些小衣裳找出来,要给即将入府地养子准备准备。

天佑原来的衣服,有京城外祖父家、姑姑家送地,有江宁祖父祖母送的,很多衣服都没沾过身,都是簇新簇新的。

其中,还有初瑜未做完的几件针线。初瑜从中挑出来,那是个小肚兜,上面绣着两条鲤鱼。她将肚兜拿在手上,想起儿子来。儿子已经一生日了,他们这做父母的却都不在身边。不晓得儿子会不会叫人,就算是会叫人,也是叫〃祖父〃、〃祖母〃,往后见到父母,都不认识。

初瑜越想越难受,忍不住把手中的肚兜贴在脸上,眼圈已是红了。真是想抱抱儿子,再摸摸儿子地小脸。也只有在这般无人之时,她才能毫无顾忌地想念自己的儿子。

却说曹躺在里屋炕上,迷迷糊糊地睡去。只觉得眼前影响晃动,不知为何与永庆同行,像是两人同宁春约好,要同宁春一道喝酒。

两人骑着马,手上都提了现成的点心吃食,走了好几道街,也没有走到宁春家。途中路过一土山,曹瞧着那山上的宅子眼熟,只说是认识的人家,拉着永庆过去拜访。

进去后却发现古怪,只是外边看着像罢了,里面都是陌生的面孔,一个人都不识得。待寻了个人,问了清楚,曹这方晓得是找错了,便同永庆两个出来。结果,就听到方才回话那个人在他们身后,神神叨叨地,像是在说什么变故、命运云云的话。

两人郁闷地出了宅子,便遇到送信的人,说是宁春那边抽不开身,今儿地饭局要改日。

曹与永庆两个也溜达累了,便随意寻了个馆子坐,打开手上的点心吃食,要垫吧垫吧肚子。不想,里面却满是蟑螂。打开一个如此,不仅有蟑螂,而是那蟑螂还在不停地长个儿。

永庆看着心烦,使人拿了火炉子过来,将这些蟑螂都倒进里面烧了,就听到〃噼里啪啦〃的声音曝个不停……驾回京,但是今日才休沐。回到府中,他先到喜塔拉氏房里请安。

虽然早在家书中,便晓得母亲身子已经痊愈,但是现下看到喜塔拉氏,他不免又殷切地问了一番。

喜塔拉氏见他孝顺,虽然心里熨帖,仍是笑着摇摇头,道:〃瞧瞧你这毛毛躁躁的,成什么样子?越大倒是越回去了,有你媳妇在家照看,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还不快给你媳妇道乏,这几个月实是累坏她了!衣不解带地侍候额娘,可比你这儿子顶用。〃

侍立在旁的曹颐听到婆婆如此说,忙道:〃这都是媳妇应做的,不只当额娘夸上一遭。〃

喜塔拉氏只是淡笑不语,塞什图一不愿违母亲之意,二是真心感激妻子,便走到曹颐身前,抱拳作揖,正经八百地说道:〃这几个我不在家里,实是辛苦你了!〃

曹颐忙避身让开,道:〃爷这是做什么?实令人羞愧!〃

喜塔拉氏坐在炕上,看着他们小两口儿,一个要谢,一个要躲地,脸上也添了几分笑意。她冲儿子媳妇摆了摆手,笑道:〃好了,也给额娘请过安了,你们小两口两个久别,定有体己话儿要说,不必在此立规矩,快回房去吧!〃

塞什图与曹颐两个应声出去,刚到门口,便听喜塔拉氏又道:〃今儿额娘茹素,晚饭你们在自己个儿屋里吃,明早也不必太早起身。〃

塞什图还没什么,曹颐却是听出婆母话中之意,不禁羞红了脸,小声应着出去了。

等儿子媳妇都出去,喜塔拉氏的神色转为慎重,对着佛像虔诚地拜了拜:〃菩萨啊菩萨,看在老身吃斋念佛这些年的份上,看在媳妇少时孤苦的份上,早些赐给觉罗家一个嫡孙吧……〃

第九卷 谒金门 第三百三十四章 寿礼(上)

魏黑一行是九月二十四到京城的,曹因去衙门处理这些日子积压的公事,并不在府里。

初瑜这边,却早已准备妥当。听到魏黑回来的消息,忙使喜云带着两个丫鬟过来接了恒生过去。

恒生已经一个多月,看着却像是近百天的孩子,圆圆的脸蛋,额头很宽,头发乌油油的。叶嬷嬷笑着满脸开花,这孩子太壮实了,实在招人稀罕。

恒生躺在摇车里,很是不怕人,看到人便咧着嘴笑。

就连兆佳氏也听到风声,巴巴地过来看。虽然对于抚养义子这类的,她心中颇有些不以为然,但是当着初瑜的面,还是赞了几句孩子机灵的好话。

兆佳氏自己生育三子一女,自是晓得做儿女是母亲的心头肉。偏生长房人丁单薄,只有曹哥儿一个,天佑又是长孙,代父母承欢祖父祖母身边也说得过去。

在兆佳氏眼中,这个恒生不过是阿猫阿狗似的,让曹抱回来,给初瑜解乏的。因为看了几眼,她便也失了兴致,送了些金银锞子做表礼后,带着丫鬟回芍院去。

初瑜虽是王府格格,但是并不懂蒙语。像她这般身份的宗室格格,通常都是在指婚后,若是要远嫁蒙古的,才有内务府使专门的精奇嬷嬷过来教导蒙语。在陪嫁的仆人中,也有蒙古男仆与女仆。

初瑜因被指婚曹家,嫁到京中,便省了这步。她想仔细问问孩子状况,但是那奶妈是蒙古人,不谐汉语的。还是紫晶想起乌恩来,使人叫那小丫头来同这蒙古奶妈说话,才算是清楚些。

这孩子是八月十四出生的,出生后这些日子并没有什么异常,很是健康的小家伙。

乌恩虽然进府几年。但是因其岁数小,这几年并没有当差。如今,正好需要人手教这奶娘说汉话,初瑜便同紫晶说了,留乌恩在梧桐苑这边当差。

紫晶自是无话,乌恩亦是满心欢喜。因她是曹特意吩咐过的。众人向来很照顾她。她每每想要回报曹家,同紫晶央求了几次。因曹说过,她年岁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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