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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2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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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是少不得抱怨曹两句妇人之仁,但是见说不动他,庄先生还是很仔细地问了几个细节,指了不足之处。

曹与魏黑听得直愣神,心在实在佩服万分,这才叫真正的算计。

关于山东坠马之事,庄先生却卖了个关子,只说正在查证中,过几日会有准信。

三人边喝边聊,到了亥正二刻(晚上十点半)方散。

曹喝了大半壶酒,虽说没有醉,但是因下午在灵棚了枯坐半日灌了风,这晚上又是热汤、又是酒的,胃里就有些不舒坦。

过了二门,没走几步,曹就觉得有些挨不住,忙走到路边弯下身子。

一口没忍住,曹就呕了起来。直到将肚子里东西吐个干净,他方觉得有些舒坦。

看着天上的大半个月亮,曹没有回梧桐苑,而是走了几步,寻了个块空地坐了。

心里也说不清是何缘故,总觉得对自己有些失望,好像自己慢慢地变成另外一个人了。就是这般算计别人的性命,心中也渐渐波澜不惊。

地上冰凉,月光也带着清冷,但是曹却丝毫不觉得寒意。

一个人在这黑地上坐着。看不到谁,也看不到自己个儿。不晓得为何,他竟感觉到有几分松快,抬起胳膊往脑后一垫,看着深邃的夜空发怔。

就听到脚步声起,远远地像是有人走过来。因曹在黑影处躺着。也不怕人瞧见,便也不耐烦起来。

就听有妇人道:〃紫晶姑娘交代了,月末是恒生少爷的百日,厨房那边要好好操办呢!等恒生少爷的百日宴完了,就是左住、左成两位少爷抓周了!〃

曹听这妇人声音有些耳熟,又想不起是哪个来。

就听另一人说道:〃怨不得田奶奶这些日子预备针线活计,想来是给恒生少爷做百日礼用的。〃说到这里,压低了音量道:〃娘。您说,恒生少爷真是大爷的私孩子么?〃

就听〃拍〃的一声,那妇人低声喝道:〃还不快住嘴,这是哪里听来地瞎话,可不敢胡诌!〃

曹却是听出来了,正是田氏屋子里侍候的杨嫂子与她的女儿小核桃。

核桃被她娘拍了下脑袋,有些不忿。低声道:〃娘打我做什么,又不是我编排的!别说恒生少爷,就是左成、左住两位少爷,也有人说是大爷的骨肉……说田奶奶是没名分的二房,都是大奶奶脾气好,才容着……〃

〃这是哪个王八羔子胡吣?〃杨嫂子嘟囔着,声音里带了几分恼:〃这些丧尽天良地东西,整日嚼什么舌头?咱们娘俩儿跟着田奶奶一道进的府里,还不晓得原由?山东也好,京里也好。大爷何曾失礼过?就是真想要女人,这后院的丫鬟,多少人等着往大爷床上爬,田***姿色又当什么。〃说到这里,她吐了两口吐沫,对小核桃道:〃我怎么也说起这个了?那些胡话,听了都是脏了耳朵。往后你再说这些话,小心打嘴。咱们做下人的,尽好自己的本分就是。〃

核桃应了,母女两个渐行渐远。四周恢复了寂静。

曹坐了起来,不禁苦笑,说不上恼不恼的,这都哪儿跟哪儿。他站起身来,回了梧桐苑。看到上房里的灯光。心中多了股暖意。

待曹见了屋子,初瑜听到动静已经起身。

曹见炕沿边上放着地绣花棚子。问道:〃又做针线,晚上灯光暗,伤眼睛!〃

初瑜近前帮曹换衣裳,见他身上都是土,唬了一跳:〃额驸这是摔着了?可碰了哪里没有?〃

曹受不了身上的酒臭味儿,先漱漱,方回道:〃没摔着,刚才觉得胸口热,在外头坐了一会儿。〃

初瑜一边吩咐喜云、喜彩准备清水过来,一边担忧地说道:〃如今外头也寒了,额驸也要小心些个,省得吹了风。〃

曹想着方才听田嫂子与小核桃说得那些妻啊、妾啊、私孩子的话,田氏到府里一年半,恒生也大半月。连下人都揣测,初瑜这个做妻子的,却是全无半分猜疑地相信自己的丈夫。

要是换作其他人,就算不把田氏赶出去,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是少不得的吧。

待田氏有礼,待恒生有爱,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初瑜见曹直勾勾地看着自己个儿,在丫鬟面前不禁有些放不下脸,娇嗔道:〃额驸……〃

喜云、喜彩两个忍着笑,挑了帘子出去。

子里只剩下夫妻两个,曹上前两步,搂了初瑜的腰身,低声道:〃我冻着了……〃

初瑜听了,心里担心,伸出小手,去探他地额头。

果然是热呢……不是夜里发汗发得好,次日一早,曹却是神清气爽得紧。

男子汉,怎么能腻腻歪歪的,那些个沮丧也好、失望也好,俱都烟消云散。父母康健,兄弟们也没有不学好的,老婆孩子也有了,这人也要知足才好,

初瑜还想起身侍候他穿衣,被曹硬拦住了。总要歇歇才好。

果然是个好天,曹出了大门口,抬头看了看湛蓝湛蓝的晴空,心里实在亮堂不少。

事事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我心。自己不是如来佛祖,做不到割肉饲鹰。普度不了众生。若是鹰想吃他的肉,他说不得只能辣手射鹰了;若是众生有求于他,嘿嘿,那也要看是求什么。

阿弥陀佛,原谅小子的罪过,小子还是按照本心,做一个自在些的寻常人吧。

按照寻常似的,曹到西单牌楼这边的太仆寺衙门点卯。

太仆寺汉卿陆经远没来。他本来就上了岁数,脾肺有些不好,每年入冬就犯病,整日里咳个没完。对太仆寺这边地差事,也是每天点个卯就走。

唐执玉与伊都立却是都到了,因到了年底,两人正看着牧场报上来地各种单子数据。还有人员考核什么的。另外,还有衙门里还有几个小吏的缺,要统计出来,报道吏部去。见曹到了,两人放下手中的差事,给他请安。这两位同僚,曹相处得还算愉快,也不在他们面前托大。

关于夏日里曹与唐执玉做个那个统计,虽然也算寻到些天色变化与牧场马瘟爆发的联系,但是具体印证。却要等明后年才知晓。

曹官复原品,不单单是当值还算勤勉地奖励,还有跑一趟外蒙古的奖赏。因此,他心里也是坦荡的很。

唐执玉却是不同,他原本就以为自己沾了曹的光。这次他虽然没升官,但是却得了康熙金口玉言的褒奖,这比升官还体面。因此,除了感激曹地提挈外,他越发在差事上精心。

伊杜立虽然平日吊儿郎当,但是男人么。脸面很重要。看着曹与唐执玉都很有干劲,他自己个儿也不好意思偷懒。

三人商议着,将手头几件差事都定了章程,这时间就到了中午。

伊杜立摸了摸肚子,笑着对曹道:〃大人请客的事。下官可是记得。这顿馆子可是不能省了!〃

曹到太仆寺衙门许久,除了伊都立与唐执玉外。下面的属官接触得较少,也想趁此机会认识认识,便笑着说道:〃那是自然,我已经使人订了馆子,大家直接过去就成!〃

官做东,不管家中有没有事,也没有几个人不识趣地。

众人出了衙门,往前门来。这次订下的馆子是燕庆斋,在前门这一代是顶有名气地。

曹本不是吝啬之人,又是第一次请太仆寺地同僚吃饭,让预备得都是上等席面。

因不愿被外客叨扰,曹将整个馆子都包下了。太仆寺衙门这边的几十属官,俱都就坐了。曹少不得站起来,提了酒杯,说了几句客套话。

众人皆是举杯应了,曹怕大家不自在,便也不闹这些个虚地,请大家自便。

太仆寺本来就是清水衙门,这些低品级的官员小吏日子并不富裕,鲜少有机会能进这种大馆子。初还拿捏着,待三倍两杯酒水下肚,大家也就扯开了腮帮子吃了。

曹看着不少人穿着官服都磨得褪色,想起伊都立前几日说起地一桩闲话来。说得却不是太仆寺衙门的,而是另一个清水衙门的小吏。

是那小吏家贫,老母病重,想要吃几口肉,家中却无余财。小吏之子孝顺,不过十来岁年纪,心疼祖母,便瞒了家里人,到盒子铺做小伙计,每日里给祖母带两块熟肉回来。

不想,被那盒子铺掌柜的发现,将这小伙计一顿狠打,撵了出来。那小吏晓得儿子作出这般丑事,觉得有辱门风,行了家法。

这孩子不过十来岁,哪里挨得住?又病又吓得,就咽气了。老祖母见因自己的缘故,没了孙子,没脸面苟活,就悬梁了。

不过是为几块肉,顷刻间家破人亡。

曹心中唏嘘,唤了馆子伙计,掏出一锭银钱给他,让他按照这席上人数,去盒子铺定盒子菜。

盒子菜就是用木盒子装着的熟食,里面是煮熟的猪肉、猪头肉、猪下水什么的。

前几日伊都立说时,唐执玉也听过的,现下见曹如此,明白他的体恤之意,心里对他地好感又增了几分。

伊都立见了,对曹道:〃这救急不救贫,要不孚若费费心思,给衙门这边添个进项?〃

曹苦笑,哪里那么容易?若是巴巴地闹出来,分红利的事,那不是打朝廷的脸面么?怎么,别人的俸禄都过得,就太仆寺的过不得?

伊都立是世家子弟,这官场的道道哪里不通的?话说出口,他便晓得这话说得没滋味儿,摇了摇头,道:〃玩笑话,玩笑话,如今这朝廷上下都不富裕啊!〃

这待大家酒足饭饱,饭馆伙计送上盒子菜,请众人自便。这不嫌重了,便提溜一个回去;嫌沉的,也不勉强。

这也是曹专程嘱咐的,虽是好心,但是也要顾忌众人颜面,舍得让人以为是施舍就不好了。

众属官还在拿与不拿之间犹豫呢,见曹与唐执玉他们都使小厮拿了,便也不再客气。

待提溜了盒子,众人与几位上官别过,嘻嘻哈哈,三三两两地去了。

此时,夕阳西下,晚霞红彤彤的,血一样艳丽。

李鼎当完值,骑马回府,看着天边地彤云,心里莫名地有些不舒服……

第九卷 谒金门 第三百五十章 无踪

十月初九,天下贡士于太和殿前参加殿试;十一日,康熙圣驾自畅春园回宫;十二日,康熙御太和殿传胪,赐殿试贡士王敬铭等一百四十三人进士及第出身有差。

十月十三,圣谕下,以刑部尚书张廷枢为武会试正考官;詹事府少詹事王奕清为副考官,今科武举拉开帷幕。

曹在衙门里得了音讯,当完差后,没有回府,打发人家里传话,自己往永庆府上去。

考期临近,不过永庆的气色还好,信心很足的样子,连着曹也生出几分雀跃之心来。

虽说是康熙甲子万寿加的恩科,但是应试的也是各省的武举子,竞争的激烈程度并不比往年的小多少。

永庆是伯爵府嫡长孙,也是打小进学堂的,这策试是没问题的。剩下的步射、骑射,对他来说,更是不在话下。只要到时候发挥正常,一个功名是跑不了的。

永庆虽是自幼好强,但是多受祖父溺爱,这样实打实凭着自己的真本事赚功名的,如今也是第一遭。同曹说起话来,兴奋着带着几分期待。

曹手痒,跟着永庆在院子里射了几支箭,准头倒是要的,但是入靶不过三分。永庆少不得笑他两句,他只是笑着应了。若是真射猎活物,凭着曹这点花架子,真未必行因到了饭时,曹也不是外人,永庆便留他在这边用饭。齐佳氏吩咐厨房拾掇了几个可口小菜,安置哥俩儿个就在前院吃酒。

曹与永庆才吃了没两筷子,就见七斤小跑着过来,道是曹府来人寻曹。

曹放下筷子,皱眉道:〃哪个来了,吃顿饭也不叫人安生?〃

来的却是曹府的管事吴茂,进来禀告道:〃大爷。李家管家上门,有要事寻大爷!现下,在府中立等。〃

曹心里算算日子,八号至今,这已经过去五日,看来是差不多了。

因要回府。他只好起身,带着几分歉意道:〃善余兄,家里有事,今日小弟只能先告辞了!〃

永庆爽朗一笑,跟着起身,说道:〃咱们兄弟,哪里有那些个讲究?既是府里有事,你赶紧回去就是!〃

曹也不耽搁。同永庆别过,带着长随回府。

永庆站在大门外,目送曹渐远,心下思量着,李家,应该就是小曹的舅家吧。曹身为曹家嫡长子,下边一堆堂弟堂妹需要照应不说。就是亲戚中的表兄表弟亦要应承的,着实是劳乏。

来曹家求见曹的,正是李宅的大管家钱仲,由曹方陪着,在偏厅候着。

见曹回来,钱仲立时打座位上起身,顾不得给曹见礼,带着哭腔道:〃表少爷……表少爷……我家二爷不见了……〃

曹听着这话糊涂,皱着眉,问道:〃不见了。什么就不见了?〃

钱仲静静心神,对曹回道:〃初八那天,我家二爷下午当值,出府前还好好的,并没有说要往哪儿去。到了晚上,却是没有回府。老奴还以为二爷在海子边地宅子歇了,也没放在心里去。到了前儿,侍卫处使人来问,道是二爷连旷了三日,上头大人说了。要问他的罪呢!老奴这才省得二爷没去当差。到了海子边的宅那边一问,说是二爷初八确是过去歇了,半夜里却得了小厮的信,说是府里有急事,请二爷回去!……老奴带着小子们。城里城外地寻了两日。还是没寻找……〃

曹拍了拍额头,对钱仲问道:〃这……会不会是舅舅有急信过来?跟着的小子呢。也不见了?〃

钱仲点头道:〃回表少爷话,老奴问过那边宅子的申六,二爷带着两个小子出门地,这两个小子如今也不得见。〃

曹却是不晓得该如何说了,将京里的几门亲戚列出,钱仲却是都已经跑过一遭。

这好好的大活人,还兼着侍卫处的差事,怎么就能没了呢?

待曹跟着钱仲到了李宅这边探问详情,傅鼐、姜焯、孙珏已经都到了。

傅鼐的脸色有些难看,李鼎与富察小姐的婚期定在十月二十八,如今这已经不剩下几日,却出现这般变故。

天子脚下,首善之地,难道一个大活人还能上天入地不成?想这李家有退亲董鄂家的事在前,傅鼐的心中越发火大。

虽说这门亲事,最后上门提亲地媒人是曹寅夫妇,但是实际上却是他傅鼐的干系。如今,这婚期将近,新郎没影了,叫侄女怎么做人?他们富察家的脸面往哪儿放?

姜焯与孙珏都是文人,又能有什么主意。两人的想法大同小异,都寻思着李鼎是不是得了南面的音讯,回苏州去了。听说,李煦之妻、李鼎的嫡母韩氏这两年身子不大好。

但是依着管家所说,他是半夜从什刹海宅子那边出来的,城门闭着,难道是赶在未正(凌晨两点)打西直门出京地?

同李鼎一道不见的,还有一个长随同贴身小厮。那小厮之父郭茂是府里的头面管事,虽是不放心主子,可是也着实是牵挂着儿子,顾不得什么当说不当说,道:〃各位爷,那边住着的小奶奶不是什么正经人,不会是勾着外人,将我们二爷算计了吧?〃

这话,众人却是头一遭听说,都好奇地看向郭茂。大管家钱仲瞪了郭茂一眼,喝道:〃胡吣什么?有你这般咒主子的么,还不快下去!〃

傅鼐却是伸出手来,对钱仲道:〃你别拦他,让他说完!〃说着,对郭茂问道:〃你说的什么小奶奶,可是住在什刹海那边的?〃

郭茂点点头道:〃可不就是她?奴才听奴才儿子提过,这位奶奶不是正经妇人……〃犹豫了一下,道:〃说是,前些日子……陪过外客……〃

这却是有奸情了。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之间也没主意。

这四个人,曹是李家表亲,姜焯是血亲,孙珏与傅鼐是姻亲。事到如今。不能放手不管,但是再探查下去却是涉及李家私隐。

因众人中傅鼐最长,大家便都望向他。

傅鼐因惦记着侄女的亲事,要寻个究竟的,哪里放得下?众人便骑了马,往什刹海李家的外宅去。

过了半个钟头,大家到了什刹海这边。钱仲听了郭茂所说,也有些疑到杨氏身上。唤人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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