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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7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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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于民生经济,还能不去沾身〃追缴的库银〃,哪里还有比这个差事更妥当的?人逢喜事情神爽,曹颙回到衙门,处理公文的效率都高了不少。
等到落衙,曹颙就骑上马,急冲冲地往自己家走,脑子里是守孝那两年的侍农日记,还有家中留下的几百斤粮种,
结果,没等到家,在西单牌楼。他就让人应对堵个正着。
〃大舅爷,我们奶奶使奴才过来求大舅爷过去〃来的是孙颖家中的管家徐升,气喘吁吁,呼哧带喘地说道。
曹颙见他如此匆忙,脸上乌青一块。衣服上皱皱巴巴,像是与人动过手,心中不由一沉:〃怎么了?可是有什么急事?〃
徐升张开嘴,又合上,反复两三次。才挤出一句话:〃我们大爷回来了,〃第十三卷 雍之始 第一千零三章 清洗(上)曹颙听了,不由皱眉。
怪不得曹颖使管家过来寻他,曹颖与孙珏虽别居,但是孙珏要是回京。曹颖也没有理由拒之门外。
只是,这个时候,孙珏进京。意欲何为?
孙宅,前厅。
孙珏端坐在主人位上,眼睛从四周挂着的古董字画。有几件瞧着眼熟,他眯起眼睛,那烫印着八仙过海的檀木插屏,正是曹颖的陪嫁物什之一。
这个东西,一尺半高,半尺来宽,内造的工艺,看着韵味十足,是曹颖陪嫁中较为精致之物。说起来,年头久远,是曹家老太君早年的陪嫁,当年给长孙女添妆用的。
孙珏当年曾拿着这个插屏,在前门的当铺当了一百二十两银子。
〃这个物件,是打哪里来的?〃孙珏耷拉下脸,指着插屏问道:〃莫非当年姑老太太给你的,不是一件,是一对?〃
想到这种可能,他望向曹颖的目光。也带了几分凌厉。私藏嫁妆。这虽不算恶行,但是也不是贤惠妇人所为。
曹颖与他做了十几年夫妻,听着这话,自是明白他弦外之音。
她气的浑身发抖,咬牙道:〃我的嫁妆,到底有多少,你不走向来比我自己还知道得清楚么?〃
这些东西,都在早年被孙珏当到国公府的当铺中,是曹颐心疼姐姐。单留出来,转赠给姐姐的。
曹颖好强,不肯白要,要折银子给曹颐。
曹颐哪里肯收。压根不容姐姐回绝,使人直接送过来。
同为曹家女儿,看到两位妹妹过的如意,自己却如此狼狈,曹颖心中也不是滋味。
她念着曹颐的好,终是将东西收下,但是也不愿就此白占了便宜。
趁着妹妹生子,她也预备了重礼过去。虽说还比不上她被当掉的这些嫁妆值钱,但是也花费了千八百两银子。
当年分府别居时,她手上原本有些银子,后来怕坐吃山空,在她的小庄子跟前多置办了几顷地,如此一来手上的余银有限。
饶是如此,仍是无法抹去曹颖的羞愧之心。
她是曹家二房长女,在父亲故去后;不能照拂弟弟妹妹,反而让他们为自己操心,如何能不羞愧?
眼前这个男人,本当爱她护她。是她最亲近的人,却虚伪好色,没有德行,令她受辱。
她直了直腰身,早年曾在她眉间驻留的懦弱之气已荡然无存 只剩下刚毅与果决。
孙珏被妻子抢白,面子上过不去,瞪着眼睛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爷还贪了你的嫁妆不成?你这黑心的女人,胳膊肘向外拐,勾结娘家图谋孙家产业,不事翁姑。不敬丈夫,实是无法无天〃。
曹颖见他信口雌黄,不由冷笑。道:〃图谋孙家产业?孙家有什么产业,是值得曹家惦记的?你我分院别居,本是老爷允的,大爷现下还拿来说嘴,有什么意思?〃
孙珏被噎住,使劲地咽了口吐沫。道:〃出嫁从夫,好好的日子不过,你偏生闹这些妖蛾子!卑大人不计女人过,不同你计较
曹颖见他要无赖,自说自话。只是挑眉看着他,并不接茬。
孙珏穿着半新不旧的大毛衣服。腰间挂着锦缎荷包。荷包上绣着鸳鸯戏水,绣工还算精致,只是穗子配的颜色有些艳,看着添了几分
气。
孙珏见妻子如此反应,不由着恼。他以为自己已经放低了姿态。给足了曹颖面子,曹颖就该趁机陪句软和话,大家彼此都好过。
对于妻子,他是晓得的,性子怯懦没什么主见,哪里能独掌门户?
如今儿子们大了,要进学;女儿已经豆尧之年,当预备选秀,这阖家上下正是需要他这个家主之时。
想到这里,他扬起了下巴,露出几分得色。
至于他在徐州花光了银钱,无法立足,听康熙驾崩想着大赦,到京城来寻时机,这些内情,他自然不会对旁人说。
为了节省银钱,他只雇了一辆马车,带着个小厮,两人进京。徐州的宅子,变卖抵债,剩下的几个家人丫鬟。都让长妾谢氏带回杭州。
到了京城。结清车钱后,他浑身上下也不到五十两银子。
若是真跑官,需要银子,也需要关系。不回到妻子处,他从哪里淘换银子?
他早年虽有过失,受得惩处。但是并不是十恶不赦的大罪,也当在这次赦免之列。
做了两年的民,他越发怀念当官的风光。他父亲品级不高,但是有个伯府的小舅子,想必补个官。也不是难事。
孙珏越想越美,曹颖看着,嘴角露出几分讥笑,只是盘算着曹颙过来的时间,犹豫着要不要再使人过去,省得两下里错开,等不到人。
就在这时,院子里响起脚步声。
而后,就听到管家徐升的声音:〃奶奶,大舅爷来了!〃
曹颖听了,暗暗松了口气,起身出迎。
孙珏这边,听闻〃大舅爷〃三字,眸子立时发亮,也跟着妻子起身。
〃大姐!〃曹颙进屋,见了曹颖。欠身说道。
〃孚若来了!有些日子没见你。瞧着你倒是清减了。〃孙珏甚是热络地挤上前,说道。
曹颙虽不愿与孙家撕破脸。但是也不会放心孙珏留在曹颖处:〃姐夫进京了,走,去庆福堂给姐夫接风!〃
庆福堂是城里有名的馆子,在鼓楼附近。
孙珏正想要同曹颙拉关系,闻言自然是乐不得想要跟去。
他脸上几乎要笑着一朵花,脑子里早已忘了两年前正因为曹颙做主。才使得曹颖大获全胜。
他挺了挺胸脯,对曹颖道:〃爷去同孚若吃酒,你使人预备好醒酒汤。再叫厨房多烧些热水,爷稍后回来沐浴!〃
曹颖刚想说话反驳,曹颙已经是讶然出声:〃姐夫要留在这边?不是分产别居么?这宅子在大姐名下,怎么好随意留男子过夜?〃说到后来,望向曹颖的目光带了几分责怪。
曹颖见堂弟出声帮自己。当然晓的下台阶,道:〃大弟误会了,大爷不过是路过回来看看,并没有打算留在这边。〃
这姐弟俩一唱一和,将孙珏堵得哑口无言。
他狠狠地瞪了妻子一眼,转头看着曹颙不说话。
曹颙心里不耐烦,面上仍道:〃既是如此。那咱们就过去吧。〃
换做孙珏以往的脾气,不能得偿所愿,早就要闹将出来。现下到底忌惮曹颙,强忍着怒意,跟着他出门。
门口影壁前,孙珏的小厮提溜着孙珏的行李,正在那里待着。因身上穿着单薄,瑟瑟发抖,看着好不可怜。见孙珏出来,立时上前。
孙珏见了他手中的行李,脸色更黑了。
曹颙在旁,瞧出孙珏的不同。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
以孙珏的人品,这求的不是权,就是钱。不管哪样。曹颙都不愿意侍候。
少一时,到了庆福堂。
曹颙要了一桌上席,又使人开了一坛子酒,不过半个时辰,就将孙珏灌得开始胡言乱语:〃兰诗,你等着爷。爷淘换了银子,就给你赎身,抬你回去做姨奶奶。〃
〃爷是可正五品的六部司官,要是钻营妥当了,就是升个知府、道台也不是难事。〃
这话却是同曹颙的猜测印证上了。曹颙好笑地看着孙珏。
真是人至贱无敌,孙珏走时声名狼藉,如今不过才两年功夫,他倒像是没事人儿似的,开始发昏做白日梦。
曹颙使人结账,让小满带人送孙珏寻客栈安置,他则又返回孙家。
孙礼与孙初兄弟两个下学回来,连同孙娴一道,出来给舅舅请安。
曹颙看到孙礼,想起之前初瑜所说之事,问了他几句应试的话。孙礼将课业进程,攻读何书,老师如何点评督促,一一说了,条理十分清明。
曹颙听了,添了几分欢喜;想起两个堂弟,也都是十五、六岁下的场。他点点头道:〃既是想去,那就去吧。你四舅小舅也是这个年岁就下的场。
不过你到底年岁小,不要想太多。省得心思过重,集中不了精神,反而耽搁考试。〃
曹项兄弟两个〃都走进士,其中曹项还是一甲探花。
在孙礼眼中,曹颙这个伯府当家人舅舅,是要敬畏的;曹项兄弟,则是他想要亲近与仰望的。
因此,听曹颙这样的鼓励,孙礼不禁热血沸腾。
曹颖心中有事,脸上的笑容有些生硬,打发孙礼他们几个下去。
〃大姐,不用担心!〃曹颙看出她的不安,安慰道。
曹颖不由苦笑,道:〃如何能不担心?虽说我有分产别居的文书在手,但是这到底是孙家,他是我的丈夫,礼哥儿的父亲,又哪里能将他拒之门外?若真是那样做了,引的四邻看热闹,以后礼哥儿还如何做人?〃
曹颙沉吟片玄,道:〃既是如此。还得想个法子将他逐出京城才好
紫禁城,月华门外养心殿。
〃孙家有动静?〃雍正听着十三阿哥的话,挑了挑眉道:〃杭州离京城可不远,多大的动静,这会儿就传到京城来?〃
十三阿哥摇头道:〃不是杭州孙文成那边,是孙文成的长子、已罢职五品郎中孙珏今日抵京,先去嫡妻曹氏处,随后见了曹颙〃
〃孙珏,纳妓为妾,德行有亏的那个?〃雍正听了,脸上松快许多:〃孙文成当差谨慎,正想着没由子罢他的官,〃
第十三卷 雍之始 第一千零四章 清洗(中)孙珏次日醒来时,只觉得头有沉,鼻子堵得不出气,浑身难受得不行。
他本就有些贪杯,在徐州这两年。更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曹颙这顿老酒灌下去,孙珏就有些受不住。
他跑拉着鞋,坐在炕边,打量着自己住的这间屋子。
地方不大,北面半面炕,南窗户下摆着八仙桌,上面有几盘子干鲜果品。靠着西墙,摆着高低柜,上面有铜镜,旁边有脸盆架。这炕上的幔帐,用的是干净的细蓝布,炕上的被子缀着雪白的罩头,看着干净的很。
孙珏打量了一圈,脸色越来越难看。
窗外是客栈伙计应对客人的声音。证实这里正如他猜测的,是家客栈。孙珏脸色黑得不行。 〃七禄,七禄……〃孙珏心中焦躁,扬声唤起自己的小厮。
昨晚,他喝的那么痛快,除了是酒瘾上来。更多的是刻意而为。他以为凭借自己同曹颙的关系,自己醉酒后,自然就被带回曹府安置才是正理。
自己是曹颙的姐夫兼表哥,给自己接风洗尘,安置自己不是曹颙正应当么?
他实在没想到,曹颙会这般失礼。送他到客栈安置。
他站起身来,铁青着脸,想着是哪里出了差池。
〃爷……〃七禄听到孙接的动静。从门口进来,恭声道:〃爷起了?现下净面么?小的这就使人向厨房要热水!〃
孙珏揉了揉〃砰砰〃直挑的太阳穴,道:〃昨儿爷是怎么回来的?给爷说说。〃
〃是大舅爷吩咐了满爷,满爷雇了马车。送爷过来的。在柜上结清十日的银钱,还压了十两银子。说是备着给爷点菜使……〃七禄回道。
〃满爷?曹小满?他算哪门子的爷。不过是个赐姓家奴!〃孙珏闻言。不由嗤之以鼻。
曹颙使人送他到客栈,是有所怠慢。但是这之后的一番安排也算周全。不好挑出什么礼来。
孙珏想了想,道:〃叫水。在出去叫辆车,一会儿回宅子那边看两位小爷。这两个小崽子,晓得爷回京。也不知道过来请安!〃
这般说完,他自己也信了,越发理直气壮起来。
七禄却没有立时下去,道:〃爷,两位小爷一早就过来了,就在外间候着。〃
孙珏听了,没有感念儿子们的孝心,反而心里咒骂两句。
他出了外间来,才发现这屋子是个小套间,里间是卧房,外头是个小厅。
椅子边站着两个少年,正是他的长子孙礼,次子孙初。
〃儿子给父亲请安。〃见他出来。兄弟两个上前一步,齐声道。
孙珏的视线略过次子,直接落到长子头上。不过两年不见,当年这个半大少年,已经蹿得比他这个做老子的个子还高。
孙珏冷〃哼〃一声,走到主位上坐了,摆出父亲的谱来,问了几句功课。
饶是孙礼回答得再小心,孙珏也挑出几处不是,横鼻子竖眼地骂了一通,这才觉得心里爽快些。
他原是想要以见儿子的借口,回孙宅找妻子淘换跑官的银子,现下儿子到了,他依旧是不肯死心。皱眉道:〃一晃眼的功夫,你们兄弟也大了,依旧不成样子。这般混日子,往后讨饭都没地方讨去?你们母亲就是无知妇人,如何能教导好子女?你们还好,再不成样子,日后家里多照拂一些就是,大姑娘可怎么好?不行,我得去见她。好好的姑娘,都给带坏了。〃
这话里话外,都是曹颖的不是。
孙礼心中愤懑,面上淡淡道:〃回父亲话,妹妹前些日子叫外祖母接过去了。说是同四姨母、五姨母一道学习规矩女红。转年才家来。〃
孙珏听了,脸青一阵、白一阵。恼得不行,却是碍于曹颙,不敢同曹颖撕破脸。
连同儿子叙家常的心思也没了。他不耐烦地挥挥发两个小的。
直到出了屋子,孙初才吐出一口气,小声道:〃大哥,父亲真怕人。瞧着父亲方才的样子,像是要打咱们!〃
孙礼直觉得心乱如麻,他在景山官学读了两年书,开了眼界,自是晓得什么是〃众口镶金〃什么是〃人言可畏〃。
虽说前年父亲签下分产别居的文书。但是只要自己还在母亲身边住。父亲就有借口与理由回孙宅。
要是母亲不容,落在外人眼中,反倒是母亲不是。
谁让这个社会,对女子苛亥,对出嫁的女子尤为苛刻。
这都到了腊月中旬,再有半月就过年。父亲这个时候上京,怎么肯年也不过,就折返徐州或者苏州。
这今年,怕是会过得不消停。。。。。
曹颙昨晚回去就晓得,自己的一番安排,不过能稳住孙办几日。这几日,孙珏还舍不下脸面,心有顾忌,过些日子要是发现他得不到所求,怕是就不会要脸了。
要是不顾及曹颖母子,曹颙真想使人一棒子将孙珏打蒙,卖到西让。小煤窑去。
孙珏虽不像李鼎、李诚叔侄那样有心计,但是虚伪做作,做婊子还立牌坊,更是令人作呕。
可要是放任孙珏,曹颖熬不住不说,怀耽搁孙礼备考。
可是他想来想去,都想不出妥当的法子。处置孙珏。
今日一早,在去户部衙门前。曹颙就去寻了魏黑一趟。
〃能不能想个法子牵制住孙珏,让他安份两月,等着孙家过来带他回苏州。还不能闹出太大动静,省得影响孙礼的前程。〃曹颙同魏黑说道。
魏黑想了想,道:〃能牵制人的,除了赌,就是嫖。诱他去赌的。他不像个晓得轻重的,真要是输狠了,还是会打主意到大姑娘处。剩下的只有嫖了,以的孙珏的操守,这个应是极容易的。〃
主意有些缺德,但只要有效就行。
大过年的,曹颙可不想因孙珏的缘故,闹得一家人过不好年。
虽说有句老话。叫〃劝和不劝离〃但是这个时候,曹颙还是希望曹颖与孙珏能保持距离,这样一来。以后孙家有什么不稳,也少牵连到她身上一些。
孙文成与李煦不同,向来谨慎过了,但是即便这样,这织造位也不会稳当。这是油水丰厚的衙门,雍正自然要收回来槁赏从龙的心腹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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